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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第 期 南亚研究季刊 总第 期 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宫高杰【内容提要】巴基斯坦作为印太地区的节点国家，却难以在美国主导的“印太战略”中准确定位自身的角色，是一个在印太体系中缺乏存在感的国家。但巴基斯坦也有着对“印太战略”的独特看法和主张。一方面，巴基斯坦对美国将印度塑造为印太地区“净安全提供者”的行为感到极为不满，将印度的这一身份转变视为一种迫切的现实威胁；另一方面，巴基斯坦也希望在美国“印太战略”中寻求一定的角色担当，充当“调解人”身份以期在中美之间左右逢源。同时巴基斯坦也试图借美国的“印太战略”来提升其在印太地区的影响力，借此摆脱来自印度的战略孤立。面对美国借“印太战略”在印太地区持续的势力扩张，未来中国可在与巴基斯坦的双边关系基础上扩大区域多边关系的接触，同时借助双方现有的技术、地缘等资源优势以加强互补，化解对美依赖的风险。通过打造中巴更加完善的双边和区域治理安排，不断增强对地区安全与发展的形塑能力。【关 键 词】“印太战略”；巴基斯坦；区域安全；角色认知；中巴关系【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在印太地区以及美国的“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作为一个重要的地缘节点国家没有体现出其应有的战略意义，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被置于“印太战略”框架之外。尽管印太地区的地理空间包含巴基斯坦，但美国却不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国际关系专业博士研究生。认为巴基斯坦在中美战略竞争中能够发挥与印度同样重要的作用。在美国的“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的战略地位和对美国的作用在逐渐削弱，尤其在美国撤军阿富汗后，巴基斯坦被不断边缘化。在 年初美国总统权力交接之际，前任总统特朗普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罗伯特奥布莱恩（）提前解密了 印太战略框架（）文件，使用了一整个章节对印度在印太地区的战略角色进行大肆渲染，显示出对印度的极端重视，而对巴基斯坦则只字未提。在此背景下，分析巴基斯坦如何看待自身在美国“印太战略”中的角色与身份，以及探讨中巴如何应对美国“印太战略”带来的冲击与风险就显得尤为必要。一、美国“印太战略”中的巴基斯坦研究无论是学术界还是在现实国际关系中，关于巴基斯坦在美国“印太战略”中的地位和作用研究尚未得到足够重视。对美国主导下的“印太战略”，学界将关注焦点集中于美国的战略部署以及如何对中国实施战略遏制。学界在有关美国“印太战略”执行模式的研究中，往往将印度塑造为印太地区的主要伙伴，视印度为施行美国战略意志的重要抓手。但值得注意的是，同为印太地区的重要节点国家，学界对于巴基斯坦是如何看待美国的“印太战略”，以及巴基斯坦在该战略中扮演着何种角色，目前还缺乏较为充分和系统的研究。（一）研究现状与评述既有研究对巴基斯坦在美国“印太战略”中的角色分析，一是集中于美国对其的身份赋值和角色塑造。自特朗普上台后，美国便加大了对南亚地缘政治的介入。通过对美国“印太战略”第一阶段布局来看，印度的地位得到明显提升，而巴基斯坦则相形见绌。特朗普政府没有把美巴关系放在阿富汗问题之前，加上巴基斯坦的对外政策与美国的“印太战略”布局存在一定分歧，两国关系难以步入正常轨道，这使美巴战略关系从“亚，“，”，：，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太”转向“印太”的前景渺茫。尽管拜登上台以来转变了前任特朗普在“印太战略”中不断打压巴基斯坦的策略，转而开始重视和提升与巴基斯坦的关系，但这仅仅是一种战术上的调整，而非在“印太战略”整体目标上的改变。二是有关巴基斯坦如何在美国“印太战略”中扮演相应角色的分析。相关研究将美国主导下的“印太战略”视为印巴零和博弈的外在表现和载体，尝试从权力平衡视角对巴基斯坦在“印太战略”中的角色进行解读。尼赫鲁大学从事国际问题研究的学者桑普利特比斯瓦（）主张借助中俄的力量来实现巴基斯坦在印度洋地区与美印之间的战略平衡，进而抵消来自印度在“印太战略”中对巴基斯坦的不对称威胁。巴基斯坦拉合尔大学研究员努尔法蒂玛（）等从内外双重视角出发，主张通过加强军事力量建设等方式寻求内部稳定，同时借助巴基斯坦的地缘优势，有效施展巴基斯坦在“印太战略”中的功能，不断提升其应对地区安全与战略冲击的能力。也有学者尝试借助“对冲”理论分析巴基斯坦如何在中美战略竞争中取得收益最大化的问题。该论点认为“印太战略”中对巴基斯坦冲击最大的是中美之间的战略竞争，关键在于巴基斯坦如何做出抉择，而在平衡、联盟和追随等诸多战略中，“对冲”似乎是巴基斯坦面对中美战略博弈的最佳选择。这实质上仍旧是一种平衡论的观点，不过在研究对象上聚焦于巴基斯坦如何在“印太战略”下平衡中美关系的问题。，“，”，王世达：“南亚地缘博弈的新态势及中国的角色分析”，南亚东南亚研究，年第 期，第 页。，“：，”，；，“：，”，“：，”，“，”，“：，”，从已有研究综合分析来看，学界对于巴基斯坦在美国“印太战略”中的角色研究，集中于从中美和印度的侧面与间接视角出发。这些研究多以中美在印太地区的战略博弈为背景，或以印度的战略扩张为视角，来分析巴基斯坦对“印太战略”的认知和行为。这类研究所提出的巴基斯坦如何在美国“印太战略”中扮演相应角色的建议，也是基于前述背景以及印度的现实威胁为前提，间接分析巴基斯坦对“印太战略”的认知。该研究视角忽视了巴基斯坦自身对美国“印太战略”的看法。同时，学界对于巴基斯坦如何应对美国“印太战略”带来的冲击，以及如何在该战略中发挥能动性这类问题的研究也相对不足，这也导致巴基斯坦长期处在美国“印太战略”研究中相对被遗忘的角落。（二）巴基斯坦在美国“印太战略”中角色缺位的原因造成巴基斯坦在美国“印太战略”中没有存在感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两方面。一是其对外政策的局限性所致。巴基斯坦长期以来的安全政策都是以印度作为首要对象和目标，对印度在南亚次大陆及印度洋的任何安全动向都抱以戒备和防范心态。巴基斯坦以传统安全为优先考量导致其对外战略呈现一定的狭隘性，使其安全政策被限缩于以印巴陆地边境与海上毗邻地带为核心的地缘范围内。而巴基斯坦在美国主导的“印太战略”中则并未找寻到改善或抵御来自印度安全威胁的有效途径，反而由于美印关系升温导致巴基斯坦的战略压力进一步增加。此外，巴基斯坦经济与安全能力的脆弱性也难以支撑其在美国的“印太战略”中有所作为。众所周知，经济实力是一国能够达成其战略目标的基础，任何国家的战略与军事驱动力都需要有一个强大的经济基础。从国防预算对比来看，财年巴基斯坦的国防预算计划仅为 亿美元，不仅与印度的 亿国防预算相比差距甚大，且印度近三年国防预算呈不断增长趋势。在巴基斯坦的国防预算中，陆军支出占比，接近三军预算的一半，而海军仅占比。这也显示出巴基斯坦的安全重心依旧集中于印巴和巴阿陆地边境。，“：，”，“：，”，“，”，：，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在安全能力建设上，巴基斯坦已经在自 年以来近 年的美国阿富汗反恐行动中付出了超过 亿美元和近 平民与军人死亡的巨大代价。此外，巴基斯坦国内近年来对“中巴经济走廊”（）的抵制现象也明显增多，尤以俾路支省为甚。据统计，近年有 万俾路支人发动了多次针对巴基斯坦政府的袭扰行动。在 年“”孔子学院恐袭事件中，巴基斯坦俾路支极端势力公开宣称对此负责，这说明巴基斯坦国内部分反对势力对中巴关系和中国投资项目心存不满。在外交政策愿景与能力双向弱化的情形下，巴基斯坦只能将有限的精力用于应付国内和周边安全，而对于广泛的印度洋和“印太战略”，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是美国在“印太战略”中的目标定位所致。自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试图与中国进行全方位战略竞争的动机更加凸显，这种竞争在“印太战略”中体现得尤为突出。美国通过将印度视为其“印太战略”的重要盟友，放大印度在国际安全中的作用以制衡中国。拜登政府在炒作新一轮中国“威胁”问题上，将塑造印度在意识形态上与美国保持一致视为其“印太战略”的核心任务之一。这在无形中削弱了巴基斯坦原有的战略地位，打破了印太地区的战略平衡。而在地理环境上，巴基斯坦在南亚地区就只与印度、阿富汗接壤，印度的南亚地理中心位置阻挡了巴基斯坦与南亚其他 国之间的地理联系。这导致巴基斯坦在地缘政治上被囿于南亚一角，难以发挥出辐射效用。此外，美巴之间对南亚安全威胁来源也存在认知上的差异。美国对巴基斯坦的战略重点仍旧集中于地区反恐层面，而巴基斯坦则认为巴阿和印巴边境矛盾是对其最大的威胁，但这并不是美国在南亚关切的重点。同时，在美国的认知里，美印关系是全球性的，美 ，“（）（，），”，美 罗伯特卡普兰：季风：印度洋与美国权力的未来，吴兆礼、毛悦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年，第 页。，“：，”，：，：，“，”，许娟：世纪初美国南亚安全战略研究，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年，第 页。巴关系仅是地区性的。对美国来讲，拉拢并假手印度对中国实施战略遏制远比平衡印巴关系重要得多，因为这涉及到美国的“印太战略”能否顺利实施，以及美国的战略利益能否得到有效获取和保障。由此，巴基斯坦在美国“印太战略”中陷入被“无意忽视”的尴尬境地。二、巴基斯坦对美国“印太战略”认知与身份塑造尽管美国在“印太战略”中对巴基斯坦的角色赋予鲜有涉及，且特朗普和拜登两任政府在“印太战略”中也都实际选择了印度而非巴基斯坦作为印度洋地区的主要伙伴国，但巴基斯坦基于对自身地缘战略优势的考虑和对印太地区安全态势的忧虑，对美国的“印太战略”也有着自己的认知与理解。（一）对印度“净安全提供者”角色的不满和警惕由于南亚安全格局和地区战略环境的不断变化，安全已然成为巴基斯坦的首要关切。巴基斯坦从一开始就致力于平衡印度的力量扩张和消减来自印度的威胁与孤立。从地缘政治和贸易关系角度考虑，巴基斯坦有与印度修好的动机，但前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表示“克什米尔是一个核心问题”，解决克什米尔问题是巴基斯坦的核心利益，这导致巴印关系并无太大转圜的空间。让巴基斯坦更加警惕的是，印度试图在美国的“印太战略”中承担和发挥“净安全提供者”（，）的角色与功能，这意味着巴基斯坦的战略与安全空间被严重压缩。时任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在 年“香格里拉对话”（）中谈及亚太地区的安全形势时，称期待印邓红英：“美国与巴基斯坦关系的改善及其制约因素”，南亚东南亚研究，年第 期，第 页。“：，”，：，“：，”，（），：，：，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度成为“净安全提供者”，以分担美国在印度洋地区的安全责任。年美国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提前解密的 印太战略框架 对印度“净安全提供者”身份予以正式确认。该文件指出，美国“印太战略”在南亚的目标就是“要加速印度的崛起，使其有能力成为 净安全提供者 和主要的防务伙伴”。年拜登政府出台的 印太战略 则明确提出“支持印度的崛起以及强化印度作为区域领导者地位”，将印度视为“四方安全对话”（）机制的主要推动力和印太区域发展的重要“引擎”。这无异于对印度“净安全提供者”的身份进行了再次确认。美国的目的在于通过赋予印度在印太地区的伙伴地位，促使印度承担更多的安全责任，以分担美国的压力。同时，美国也试图将印度塑造为一个“印太之锚”，便于其实施离岸制衡战略。对美国来讲，赋予印度“净安全提供者”的身份是手段，而非目标；对印度来讲，“净安全提供者”则是其重要的价值目标。印度的意图在于，通过美国等全球大国对其“净安全提供者”身份的认可，以巩固其印太大国地位和区域“领导者”角色。年印度发布保障海洋安全：印度的海洋安全战略（：），明确表示出印度谋求区域“净安全提供者”的意图，并将这一角色视为“印度追求地区安全与稳定所发挥积极作用的正式宣示”。从印度海洋安全战略的演进来看，其战略思维由“自由使用海洋”转变为“确保海洋安全”，这体现出印度在积极塑造其“净安全提供者”的角色。印度也试图借此身份的转变，谋求在印度洋地区和沿岸国家间的权力收益最大化。印度对“净安全提供者”身份的寻求不仅挤压了巴基斯坦的战略安全朱翠萍：“印度为何三番五次提 净安全提供者”，环球时报，年 月 日，第 版。“”，：，“，”，：，“：，”，“：，”：，刘磊：“莫迪执政以来印度海洋安全战略的观念与实践”，国际安全研究，年第 期，第 页。空间，也使巴基斯坦陷入了严重的安全困境，引发了巴基斯坦的警惕与不满。实际上，“净安全提供者”指一国不仅追求自身的战略利益，同时也为区域内他国提供安全援助与保障。在这样一个类安全共同体中，各国基于共同的政治意愿和战略目标寻求区域安全保障，但一旦有国家缺乏政治意愿或各方出现目标上的分歧，“净安全提供者”的身份就不成立了。时任巴基斯坦总理沙希德哈坎阿巴西（）曾明确表示“印度不可能成为一个地区的 净安全提供者，因为它与周边所有邻国都有冲突，且印度正在推行从东西两侧破坏巴基斯坦稳定的侵略政策”。印度“净安全提供者”的角色不仅没有让印度洋地区更加安全，反而由于这层身份得到美国的授权，助长了印度的“冲突性格”，使印度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巴基斯坦实施威慑和打压。莫迪上台后，其领导的印度人民党推行积极扩张的军事战略，不断在印巴边境和印度洋地区对巴基斯坦进行战略威慑。印度在东北印度洋地区也具有相当程度的影响力，可谓起着“领导性的安全作用”。在这样的形势推动下，印度的自信心极度膨胀，通过对西北印度洋的“安全扩展”和力量投射，不断加大对巴基斯坦的包围力度，以期实现陆海、东西的双重战略包围态势，引发了巴基斯坦的戒备和反制。年 月，巴基斯坦发布 年国家安全政策（，），这是巴基斯坦史上首个国家安全政策。该文件明确指出“任何自诩为广阔印度洋上所谓的 净安全提供者，都将对该地区的安全和经济利益产生负面影响”。，：，“，”，“：”，：，“：，”，澳 大卫布鲁斯特：印度之洋：印度谋求地区领导权的真相，杜幼康、毛悦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年，第 页。“，”，：，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毫无疑问，这就是指印度谋求“净安全提供者”的行为破坏了地区安全与周边稳定形势。而对于“净安全提供者”这个称号，巴基斯坦认为印度也是徒有虚名，认为印度作为印太地区强国却缺乏提供公共产品的意愿和能力，更多时候是在“搭便车”，更像是一个地区安全秩序的“净享受者”（）。让巴基斯坦更为忧虑的是，印度将“净安全提供者”身份视为确保自身安全的一种手段，而非真正为地区提供公共安全产品。巴基斯坦在这种忧虑中对印度的不满与警惕与日俱增。（二）尝试在中美战略博弈中塑造其“中介”角色“印太战略”在某程度上讲就是美国用以对中国进行战略遏制与围堵的工具，引发了中美在印太地区的激烈博弈。巴基斯坦则试图在其间寻求一个“中介”角色，以期在中美之间实现“两边获利”。从巴基斯坦的角度看，中巴关系的密切并不意味着美巴关系的疏离。巴基斯坦面对的挑战是在获得与美国打交道带来的好处时又不屈服于美国的战略压力。因此，在中美之间扮演“调解人”的角色，塑造其“中介”身份，更有助于巴基斯坦提升其政治影响力，实现地区利益最大化。相比之下，印度则很难办到这一点。面对当前中美战略博弈的持续，巴基斯坦期望发挥协调者角色，为中美关系起到缓冲和降温作用。前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在新版国家安全政策中指出，巴基斯坦是一个地区和全球利益交汇的“大熔炉”，包容性发展战略对巴基斯坦来讲是未来必然会选择的道路。面对大国的战略竞争以及对南亚地缘政治的剧烈冲击，巴基斯坦也在试图减少“把鸡蛋都放在中国的篮子里”，避免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而在面对 及其所产叶海林：“印度洋地区安全态势与主要行为体策略选择”，印度洋经济体研究，年第 期，第 页。宫高杰、曾信凯：“巴基斯坦海洋安全治理的潜在风险与优化路径”，南亚研究，年第 期，第 页。，：，：，“，”，：，“，”，：，生的效用时，巴基斯坦则表示该项目并非是战略性质而是经济性质的，并对各国参与其中持开放态度。美国也表现出对 的兴趣，认为中国在巴基斯坦的投资在一定程度上也符合美国的利益取向，称希望该项目能够发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多国参与平台，而不是中国施加给巴基斯坦的地缘政治压力。但同时美国指责中国贷款“不透明”，并对巴基斯坦向中国提供土地和资源的行为表示担忧，认为巴基斯坦在一定程度上会更加屈从于中国在该地区的利益。年 月，美国驻巴基斯坦大使考察了由中国实际运营的瓜达尔港，此举表明巴基斯坦正在努力促成中美在印太地区的进一步接触与合作。这意味着巴基斯坦在向外界发出信号，表明其不会将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视为唯一的投资计划。此前，巴基斯坦陆军参谋长卡马尔贾韦德巴杰瓦（）就公开宣称，虽然“一带一路”倡议和 为巴基斯坦经济发展提供了强劲动力，但完全通过该倡议来看待巴基斯坦是一个误解。这也表明巴基斯坦试图摆脱这种“一边倒”的形象，表现出与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发展关系的意愿。面对当前“印太战略”不断阵营化和选边化的情势，巴基斯坦试图为自身寻求一个合适的位置。在既不开罪中国，又不疏远美国的前提下，巴基斯坦努力维持自身的“中介”地位，发挥“桥梁”作用。尽管美国的“印太战略”并未将巴基斯坦视为一个关键角色，但巴基斯坦尝试通过主动认知、积极作为，利用在美国“印太战略”中的地缘、身份等优势，塑造中美的“中间人”角色。巴基斯坦通过这样的角色认知与塑造，不仅能够在中美之间左右逢源，也将使其战略地位更加凸显。（三）试图利用“印太战略”提升其区域影响力尽管巴基斯坦对美国将印度视为印太地区战略伙伴的做法感到不满，但巴基斯坦对“印太战略”本身并不排斥。相反，自美国施行“印太战略”伊始，巴基斯坦就表现出相当的热情。而美印在“印太战略”中的目 ，“，”，“：，”，“，”，：，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标也并不一致，双方的“印太战略”呈现出“同途殊归”之效果。这也为巴基斯坦实现制衡印度、平衡中美创造了契机。此外，巴基斯坦也希望借助美国的“印太战略”实现在阿富汗问题和南亚地区的和平局势，并通过地缘政治优势的发挥，以期最大限度地获取地缘政治红利。同时巴基斯坦也寻求多元发展，打破一直以来被印度孤立与威胁的被动局面，进而在南亚地区塑造一个积极的地区行为体角色。无论是特朗普政府的 印太战略报告，还是拜登政府的 印太战略，都强调“印太战略”是一个旨在追求地区自由、安全与繁荣的国际战略，而巴基斯坦所追求的是印太地区中的南亚和周边安全与发展。二者标定的地缘范围有重合之处，战略目标存在一定的相向性。年，特朗普上台后制定了新的南亚战略，其中一项重要措施便是将巴基斯坦视为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后用以填补地区权力洼地的主要力量，对巴基斯坦在阿富汗反恐等问题上的作用显得格外重视。美国在阿富汗的战略目标之一，就是确保其不会变成对美国及其盟国进行恐袭的基地，这在一定程度上与巴基斯坦寻求边境安全与地区稳定的立场是一致的。此外，印太地区包含范围广泛，域内国家众多。尤其在印度洋沿岸地区，分布着大大小小实力不等、文化各异却又扼守陆海咽喉的国家，诸如巴基斯坦、伊朗、阿曼等国。因此，美国除了将印度视为印太地区的主要战略伙伴外，像巴基斯坦这样具有天然地理优势的国家，既位于南亚、中亚、中东多个地区交汇处，又扼守欧亚大陆通往印度洋的天然出海口，在“印太战略”中的地缘优势不言自明，自然也是其所寻求的地区伙伴。尽管印度在印度洋具有无可比拟的地缘、战略和军事优势，但在更广阔的欧亚大陆心脏地带上，巴基斯坦比印度更能够发挥出维持地区稳定的作用。这也是近年来美国一直默许巴基斯坦与阿富汗进行接触并积极支持巴基斯坦反恐的原因。此外，美国选择巴基斯坦作为其“印太战略”在南亚次大陆的伙伴，也是出于不希望看到巴基斯坦完全倒向中国，因为这不符合美国在该地区的利益和战略布局。巴基斯坦也看到了在中美之间寻求一定的“中立”最符合其利益诉求。因此，巴基斯坦有选择性的借助美国“印太战略”在印度洋地区的宫高杰、周虹君：“印度对 印太战略 的认知 基于威胁评估模型的理性主义分析视角”，印度洋经济体研究，年第 期，第 页。，“，”，布局，来施展自身的战略意志和践行其外交设想。未来在美印借“印太战略”不断对巴基斯坦进行威压的背景下，巴基斯坦如何在复杂多变的地缘政治环境中施展其战略优势，拓展可发挥的区域地缘政治空间，将决定其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摆脱美印的战略束缚，进而来提升自身的区域地位与影响力。三、美国“印太战略”下中巴互动的路径与模式在美国“印太战略”中，日益密切的美印关系不断塑造着新的权力格局，导致巴基斯坦的对外政策发生了一定的转向，同时也间接使中国不断寻求更广泛的外交接触。而印巴和中印长期的边境安全问题也为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对外政策提供了一种转变策略，促使二者进一步强化双方的战略与安全关系，并以双边关系为基础推动周边地区的整合式发展。此外，巴基斯坦也在利用自身的地缘政治优势与中国对巴的技术投入、政治影响外溢效应等形成互补型双边关系，以降低二者对美的共同依赖。最后，中巴在既有双边合作机制基础上，形塑规范化和制度化的区域治理安排，以应对美国“印太战略”带来的系统性和制度性风险。（一）扩大外交接触：发展中巴双边关系基础上的多边互动在一个相互联系的世界中，权力并非唯一的国家利益，安全也并非国家唯一需要关注的议题，经济、社会、环境等诸多领域的问题也需要国家间有效配合与共同应对。行为体一旦对彼此的需求和行为变得敏感和脆弱，它必然会寻求与该行为体以外的其他行为体之间的关系，以填补所缺失的利益。美印战略伙伴关系的加深就为巴基斯坦寻求新的合作对象提供了契机，巴基斯坦通过具有特色的伊斯兰文化和在地区事务中所展现的政治价值，以及其多元外交政策来不断扩大与中国等周边国家的接触。这不仅为巴基斯坦摆脱印度的战略孤立、保持与印度的战略平衡提供了基，“：，”，“，”，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础，为其调整周边关系创造了有利环境，也为中国进一步塑造和巩固在印太地区的战略格局创造了契机。一方面，基于中巴关系的持续稳定发展，巴基斯坦将其视为实现多元发展战略的政治基础，希冀借中国的影响力来凸显自身的政治价值。巴基斯坦的政治价值不仅体现于其在亚欧大陆优越的地缘位置，同时也表现为在大国战略竞争中寻求权力平衡的目标，这也符合中国拓展“一带一路”在亚欧大陆的战略布局。中国借由巴基斯坦来拓展与中东、西亚等国之间的联系，不仅使中国的战略纵深进一步向欧亚大陆腹地延伸，同时也有助于中国更加从容应对来自中东、阿富汗的非传统安全威胁。由此，基于中巴双边关系基础上的多边互动逐渐成为二者应对美国“印太战略”威压的有效途径。面对美印之间密切的战略与军事联系，有学者认为，未来中国、俄罗斯、巴基斯坦将形成欧亚大陆心脏地带的“轴心体系”，并逐渐成为与 形成对抗的集团。尽管这种说法略显夸张和别有用心，但也印证了三国正迈向更加紧密的合作进程中。不仅如此，伊朗也表现出积极加入中、俄、巴地区共同体的强烈意愿，其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委员会曾发表声明称，四国合作有助于促进地区安全和稳定发展。中、俄、伊朗等国形成战略联结，不仅为巴基斯坦形成对印度的反制提供了战略上的支持，对中国来讲，也可更加游刃有余的应对中东局势，对中国在欧亚大陆的布局和维护在地国的国家利益创造了环境。可以说，基于中巴双边关系基础上的中、俄、巴、伊朗等国的多元互动为中国和巴基斯坦建构了在欧亚大陆共同的“战略盾牌”。另一方面，中国也可借助巴基斯坦与海湾、中东等具有共同宗教和文化纽带的基础，发展与这些地区和国家之间的多元战略关系。巴基斯坦与海湾国家长期以来有着共同纽带，这种纽带最初以宗教文化关系为基础，“：，”，“：，”，：，“，”，后来发展到经济与战略层面。巴基斯坦通过积极参与伊斯兰世界联盟（）这一宗教文化组织，加深与海湾国家以及其他具有共同宗教文化国家间的联系，试图借助共同的宗教信仰塑造共有的安全观念和区域文化，以此扩大巴基斯坦的接触范围，使巴基斯坦跳脱出印巴冲突的安全困境，寻求更广阔的外交舞台。尽管中国与这些伊斯兰国家属于不同的宗教文化体系，但中国可充分利用中巴全天候战略伙伴关系的外溢效应和差异文化下中巴亲密关系的示范作用，并以巴基斯坦为圆心和中介，拓展和强化与沙特、伊朗、阿曼等“圆周”国家的战略联系，以外部协调者的身份在伊斯兰国家中纵横捭阖，建构区域共同发展的理念与构想。尽管中东、阿富汗、海湾地区具有相近或共同的文化基础，但由于内部利益争执，各国之间在教派、民族与地区领导权上存在着结构性矛盾。沙伊紧张关系、沙卡争端、阿伊矛盾等频频凸显，区域内部关系犹如“意大利面条碗”杂乱难解。中国作为一个“局外”国家，不仅与区域内诸国间的双边关系相处融洽，更为重要的是，中国还力促域内各国摒弃冲突、化解矛盾。年，在中国的持续外交斡旋下，沙特和伊朗之间摒弃敌意、握手言和，实现外交关系正常化，结束了几十年来的对立与冲突状态。这不仅意味着沙伊两国关系的改善与发展，更突显了中国在与不同宗教文化与发展理念国家之间的交际与协调能力，未来西北印度洋沿岸地区的战略格局也将随之得到重塑。（二）利用资源优势：建构互补型中巴关系降低对美依赖风险“一国只要掌握了关键的资源要素，无论是政治上还是战略上，抑或是地缘位置上，就能够获得与其经济和军事资源不相称的收益”。中巴双方拥有不同种类的战略资源，巴基斯坦的战略优势体现为其天然的地理位置和便捷的地缘通道以及一系列区域机制，而中国的资源优势则体现为对地区的长期战略投入和战略谋划能力。面对美国在印太地区持续的战略压制，中巴可充分建构互补型战略关系，增强中巴的共同应对能力和降低，“：，”，美 罗伯特杰维斯：系统效应：政治与社会生活中的复杂性，李少军、杨少华、官志雄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双方对美的依赖度。中巴互补型关系体现于巴基斯坦的地缘政治优势与中方国际战略布局的协调发展。巴基斯坦发展“过境经济”和转口贸易的潜力巨大。巴前外交顾问萨尔塔杰阿齐兹（）曾指出，巴基斯坦正在寻求通过贸易、交通等多种方式将其战略地理现状“从负债变为资产”。巴基斯坦既位于中亚、中东与南亚交汇的核心地带，北部与阿富汗有着漫长而不稳定边界，是中亚、俄罗斯甚至中国等欧亚国家进入印度洋的最佳路线。同时，巴基斯坦作为西北印度洋重要沿岸国家，也为南亚和中东国家提供了一个天然出海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泛欧亚一体化拉链”。巴基斯坦的地缘优势还体现在诸如中亚区域经济合作（）、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天然气管道、伊朗巴基斯坦（）能源管道等项目中。这些项目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即巴基斯坦处在一个居中的枢纽位置上，是南北（巴基斯坦中亚）、东西（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海陆（阿拉伯海欧亚内陆）的中心地带。这样的优势战略位置与枢纽地位正是中国在发展“一带一路”以及重大国际倡议中所迫切需要的。在地缘上，中国“一带一路”倡议致力于欧亚地区海陆基础设施的打造和联通，无论是“丝绸之路经济带”，还是“海上丝绸之路”，巴基斯坦都是重要的节点国家。以巴基斯坦为圆心的南亚、中亚、中东、西亚、西北印度洋地区则是“一带一路”倡议向非洲、欧洲延伸和拓展的过境区域。确保巴基斯坦及周边区域的稳定与和平是“一带一路”倡议成功落地的基础与保障，也是中巴在地缘上呈现互补发展的表现。在行为主体层面，“一带一路”倡议也不仅限于中国一家主导，尤其是在沿线国家和地区，更需要尊重和遵守在地国家的风俗与法律规范，以当地为主导，中方为后盾与，“，”，“，”，：，“泛欧亚一体化拉链”由俄罗斯学者安德鲁科里布科（）提出，他将巴基斯坦比作一个重要的地缘政治开关。参见：，“，”，：，“，”，支持，更能够发挥出“一带一路”的基础设施联通效用。此外，中方的政策、技术与巴基斯坦的地缘优势和枢纽地位存在较高的互补性。这样的多领域互补型发展不仅使中巴双边获利，形成持续有效的区域发展格局，也相应降低了对美依赖的风险。（三）强化机制建设：打造区域治理的共同平台与规范在当下南亚地缘政治格局中，各国也开始利用多边机制来深化与战略目标和利益趋同的国家之间的关系，实现区域内多元互动和发展。但由于缺乏有效的运作机制，印太地区远没有形成具有共同价值观的地区共同体。对此，可考虑通过对中巴现有合作机制的巩固以及中国所提出的三大倡议（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与全球文明倡议）的内涵扩展，增强对区域事务的形塑能力，消弭美国“印太战略”所带来的制度性挑战。在中巴现有合作机制层面，继续巩固 等机制的建设，确保中巴合作机制持续发挥作用。作为中巴关系的旗舰项目，其不仅有使巴基斯坦国内经济发展增速提效之功能，也不单单体现为中巴互联互通的中长期目标，更为重要的是，正在发挥功能外溢作用和“磁吸效应”。无论在经济抑或是战略层面，早已超出了其本身所发挥的作用，对以巴基斯坦为圆心的周边弧形地带产生了吸引力，多国表示出强烈的参与意愿。作为横跨欧亚的大国，俄罗斯就希望融入 和瓜达尔港建设，一是希冀借此为俄罗斯在印度洋上寻求一个温暖水域的出海口，二是希望通过参与 来进一步强化与中国在南亚的战略联结。尤其在当前俄乌冲突日渐焦灼、北约对俄罗斯持续围堵的情势下，俄罗斯更希望开辟新的外交场域，寻求更广泛的战略结伴对象，借此稀释和遏止来自美国在东欧持续的战略威慑。可以说，为中、俄、巴三国形成某种紧密的战略关系提供了平台。作为巴基斯坦的西面邻国伊朗也表示出对 的浓厚兴趣。鉴于美国对伊朗的强力制裁和中伊关系的紧密，以及美印关系的日渐升温，伊朗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印度在恰巴哈尔港口的影响。就在印度如火如荼的借恰巴哈尔港口来对 的终点瓜达尔港制造麻烦之际，伊朗 ，“：，”，“，”，：，美国“印太战略”中巴基斯坦身份塑造与中国的因应相机表示恰巴哈尔不是一个“排他性”的港口，任何愿意与伊朗进行接触的国家都可以便利使用该港口。在伊朗看来，不仅能够帮助巴基斯坦改善其国内经济形势，同时该走廊也为伊朗东进南亚乃至更广泛的东亚提供了一个便利安全的通道。无独有偶，阿富汗也在积极寻求参与 项目，年 月，中、巴、阿三国外长在巴基斯坦会晤时共同宣布推动 向阿富汗延伸。已经逐渐从一个双边机制开始不断向一个多边的区域性整合机制演变，其所发挥的功能也不仅限于经济层面，所具有的战略与体系塑造功能也十分突出，为巴基斯坦和周边国家打造区域共同体、建构共有的规范和发展秩序创造了条件。在新的区域安全与发展形势下，中国可将与巴基斯坦在印度洋地区的海洋合作作为三大倡议的实践对象。在印度洋地区，既缺乏一个强有力的国家形成对区域海洋事务的主导和决策作用，同时域内各种海洋治理机制林立、类别繁多，能够有效运转的行动机制少之又少，更不用说对印度洋地区的整体性治理与安排。究其原因，就在于印度洋地区和沿岸各国所面临的发展与安全环境具有差异性，各国间也缺乏机制化的互动渠道，造就了差异化的海洋安全理念与发展价值。要使区域内不同理念的国家建构起共同的发展与安全目标，就需要塑造共同的发展与安全理念和价值引领。尽管三大倡议分别侧重于发展、安全与文明三个不同层面，但三者之间也是相互紧扣且互为逻辑的。安全与发展是国际关系永恒的主题，而文明互鉴是联通不同理念、不同制度的国家之间的渠道。中巴在印度洋地区事务中的合作，也是不同制度的国家间合作，同样二者也面临着共同的海洋安全问题和发展上的局限。海上非传统安全问题以及对印度洋地区海洋治理能力的欠缺是二者共同面临的困境。鉴于现有印度洋地区的海洋治理机制，中国可支持巴基斯坦继续主导区域海上安全巡逻倡议（）和两年一度的阿曼海军演习（）等行动机制来加强与印度洋沿岸国家的互动，强化对印度洋地区海洋安全事务的治理效能。同时，在上合组织现有功能的基础上，继续促进各成员国在印太海洋安全事务上的协同治理，增强上合组织对区域海洋事务的议程主导能力和整体性治理效能。此外，“，”，“：，”，中国也可借助巴基斯坦与阿拉伯海沿岸伊斯兰国家的海洋互动来增进与不同制度、文明国家之间的联系。巴基斯坦国家文化中存在着以阿拉伯文化和伊斯兰文化为主的中东文化印迹，而阿拉伯海沿岸多为伊斯兰国家。中国可通过支持巴基斯坦打造伊斯兰海洋国家联盟，构建以巴基斯坦为协调国的地区性海洋安全合作和治理安排，这不仅为周边和沿岸国家共同参与海洋安全事务提供了平台，也提升了巴基斯坦在地区海洋安全事务中的地位，更有效地展现了中方在印度洋地区的主张和意志。结 语巴基斯坦在地缘上作为印太地区的重要节点国家，势必会对美国的“印太战略”产生多重影响。同时“印太战略”也为巴基斯坦提供了一个展现其战略功能的平台。但由于美国在“印太战略”中对印度的极力扶持，间接使巴基斯坦遭到忽视和冷落。而印度又借在“印太战略”中扮演愈发重要的角色，对巴基斯坦进行多重压制和孤立，致使巴基斯坦对美国的“印太战略”以及印度滋生不满与警惕。面对美印“印太战略”的持续扩张与现实威胁，中国可通过多重手段予以制衡。在中巴关系保持良好发展态势的基础上，扩大共同的外交朋友圈，构建区域外交共同体，打造在中巴双边关系基础上的多元外交场域。同时，中巴双方也需进一步挖掘自身资源优势，形成多领域互补发展，降低对美依赖的风险。美国试图将“印太战略”打造为一种持续的、渐进的、制度性的博弈工具，对此，中巴除继续巩固现有合作机制外，还需不断扩大机制规模和增强机制效用，将周边国家纳入进来，塑造欧亚大陆具有多重功能的多边治理平台，借以消弭美国“印太战略”带来的制度性、系统性战略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