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好中国故事”背景下《觉醒年代》的符号传播研究.pdf

基金项目 年度河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调研课题“讲好中国故事 背景下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的符号传播研究”（课题编号：）。作者简介苟迎迎（），女，中原科技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影视文学与文化研究。“讲好中国故事”背景下 觉醒年代 的符号传播研究苟迎迎（中原科技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河南郑州 ）摘要以皮尔斯符号学理论为研究方法，对成功“出圈”的电视剧 觉醒年代 中的符号生成、传播过程及传播意义进行理论研究，探讨电视剧符号意义的动态生成、发送者和接受者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有效传播行为的实现。在此基础之上，为电视剧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文化提供新的思路和视角。关键词讲好中国故事；皮尔斯；符号学；觉醒年代；传播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志码 文章编号 （）收稿日期 年，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 觉醒年代播出后，在移动社交媒体等众多新媒介平台热议不断，好评如潮，成功“出圈”。在融媒体时代，受众的审美需求日益多元化，审美水平不断提高，觉醒年代的成功为中国电视剧如何讲好中国故事、实现有效传播、生成动态的文本意义，提供了范本。分析该剧可以发现，其中丰富的电视影像符号发挥了重要作用。有鉴于此，本文将皮尔斯符号学理论引入 觉醒年代的传播研究。皮尔斯的符号学理论，“将符号传播看作是动态、开放的符号化过程。在这个符号化过程中，符号的意义由再现体、对象和解释项三个构件组成。”本文主要将皮尔斯符号传播学中的三组三元关系用于 觉醒年代 的传播研究，即再现体、对象与解释项；发送者、符号与解释者；意图解释项、共同解释项与效力解释项的传播研究，以期对中国电视剧的制作、传播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一、觉醒年代 中的影像传播符号不同于以往直接灌输价值观、政治理念的电视剧，觉醒年代 的成功之处在于用具有丰富表意含义的符号，营造了一座缤纷的表意符号的花园。（一）语言文字符号语言文字本身就是一种符号，是表情达意、塑造形象的载体。语言文字符号包括人物语言、旁白和字幕等。觉醒年代 通过丰富的人物语言、旁白、文字等组合，为受众心目中原本的静态符号赋予了开放动态的符号意义。“新文化运动”的代表陈独秀先生，在受众的接受层面，长期固化地代表着“革新”，但在 觉醒年代 中，通过陈独秀与各种势力、各派学者的“新”与“旧”、“古”与“今”的语言或文字之争，再现了“陈独秀”这个符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崭新的符号意义。在 觉醒年代 丰富的语言文字符号中，点题的该是各方苦苦追寻的救世“药方”。“药方”成为了贯穿 觉醒年代 或隐或显的传播符号，以为中国寻找“药方”开始，以找到“药方”社会主义道路和中国共产党作结。（二）非语言文字符号非语言文字符号包括空间符号、服饰符号、色彩符号、光线符号、构图符号、音响与音乐符号、语音与语调符号、肢体动作与行为选择符号、时间符号等。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做论述。空间符号 觉醒年代 中的空间符号，具体涉及以下几个层面：一是宏观的城市空间符号。古老的城门、车辙印儿、市井街头的西装和马褂、长辫和背头等，代表着当时正在裂变的混乱中国和新旧之间的激烈交锋。青年毛泽东风雨中出场时，街头上各种场面 风雨中叫卖的小商贩、乞讨的流浪汉、被贩卖的小孩等，共同传达着底层穷人悲惨生活的空间意义。二是中观的职场空间符号。觉醒年代 中的职场空间，主要集中在北京大学和围绕 新青年 进行的场景。北大校园中绿意盎然的环境和向上进步的青年群像，人与景相契合，营造出了青春、进步和希望的空间环境。三是微观的家庭空间符号。主要以陈独秀和李大钊两人的家庭生活空间为主。兔子、鸽子、小羊、鸡鸭等动物，增强了家庭生活的真实感和日常感。同时，从两人具体的家庭活动范围来看，陈独秀和李大钊都是传统意义上的丈夫和严父的形象，是小家庭中的主心骨。服饰符号辜鸿铭的长袍马褂、瓜皮小帽；陈独秀、李大钊的长褂；胡适合体的西装。人物的服饰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动态的，对应着该人物特定的思想或追求。陈独第 卷第 期 兰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年 月 秀去上海迎接归国的胡适，专门换上了西装，这样的服饰符号的变化对应着渴望新思想和新鲜血液的符号意义。李大钊和胡适最终分道扬镳，一长褂一西装，无论是在历史的真实中还是在电视剧的剧情中都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肢体动作和行为选择符号胡适因留学美国，主张全盘西化，因此在问候礼节、饮食习惯、语言表达等动作和行为选择上，透露出学习、模仿和崇拜西方的含义。陈独秀在与苏共代表会面时，选择握手而非拥抱，这一动作和选择，透露出他对建党的迫切渴望。时间符号时间符号主要通过事物或人的时间变化来凸显。在 觉醒年代 中，随着时间线索而变化的有两个突出的符号 路和小羊。陈独秀家门口的那条路，从最初的泥泞不堪到后来越来越平坦。这不仅仅是路，也代表着新文化运动的发展以及苦苦寻求的“药方”日益明晰。小羊在各方喂养和关爱下，渐渐长大。小羊出现的场景，往往配合青年学子在剧情中的需要，代表着青年人的朝气、活力和成长。二、皮尔斯符号学理论下 觉醒年代 中的符号传播（一）再现体、对象与解释项皮尔斯认为：“一个符号只有被解释为符号才是符号。”也就是符号要由再现体、对象与解释项三个构件组成。如在 觉醒年代 中，“药方”即是“再现体”，对象是“药方”所指代的“医生治病所开的方剂”，“救国图存”便是解释者给予“药方”这一符号的“解释项”。“救国图存”又作为新的符号，被继续解释下去。因此，任何符号都存在解释项。这是皮尔斯符号学三组三元关系中的第一组 再现体、对象与解释项，由此来看，符号传播的过程就是解释者不断给予“解释项”的过程，由此达到表情达意、交流沟通的目的。（二）发出者、符号与解释者在符号的传播过程中，从符号的发出者到符号的解释者，是开放的动态的过程。符号的发出者和解释者已不再是过去二元对立的主体双方。在当今融媒体时代，各种社交媒介的广泛应用使得符号的接收、解释者，同时成为新符号的发出者。觉醒年代 中，电视剧制作方发出的时间符号“路”，在经过符号传播后，抵达符号的接收者。接收者基于自我知识和经验积累，给予了符号丰富的“解释项”，成为了解释者。在时间符号“路”的众多解释项中，最经典的当是“这条路的尽头是繁华盛世”。这并不是符号传播过程的完结，之后经过解释者在社交媒体上的热议“出圈”，“繁华盛世”成为新的符号，解释者同时也是新符号的发出者。因此，在符号传播过程中，符号、符号意义和符号的主体双方都是动态变化的。觉醒年代 中的影像符号比比皆是，各类影像画面符号的有效组合，最终实现积极的传播目的。这是皮尔斯符号学三组三元关系中的第二组 发出者、符号与解释者。（三）意图解释项、共同解释项与效力解释项皮尔斯符号学三组三元关系中的第三组是解释项，他将解释项分为意图解释项、共同解释项与效力解释项。符号的发送者在制作符号和发送影像符号时，有自己预想和意图传达的符号意义，即为符号意图项。符号经由影像媒介的传播，抵达接收者。接收者根据自我的知识积累和人生经验，对符号意义产生自己的实际理解，即为效力解释项。理想且有效的传播效果，要求符号的发出者和接收者寻求各自“意图解释项”和“效力解释项”协商共融之后的“共同解释项”。觉醒年代 中各类影像符号，如“路”“小羊”“药方”等，影像符号的制作者即发出者，有自己藉由符号载体预想的符号意义 “前途”“成长”“救国图存”等。电视剧的受众（即符号的接收者），结合这一百年来中国的发展改革成就，产生了大于或超出“意图解释项”的“效力解释项”。“现在的美好生活就是 觉醒年代 的续集。”“延乔路的尽头是繁华大道”这些“效力解释项”经由各社交媒介上的热议和扩散，成功“出圈”。受众所给予的积极反馈最终引起了符号发出者的注意。觉醒年代 的制作方和主创者在多种场合，肯定并赞扬受众的欣赏水平和这些感人至深的“效力解释项”。到此，“意图解释项”和“效力解释项”最终协商共融，找到了符号主体双方的“共同解释项”。以上便是将皮尔斯符号传播学的三组三元关系引入电视剧 觉醒年代，从理论层面对 觉醒年代中成功的符号传播进行系统探讨，具体涉及符号本身、符号传播过程以及符号的意义生成三大部分。由此，可为电视剧 觉醒年代 的成功“出圈”提供新的思路和理论支持。三、觉醒年代 的有效符号传播对讲好中国故事的启迪电视剧 觉醒年代 中丰富的影像符号以及成功的符号传播，是可以分享学习的，尤其在融媒体背景下，对于如何“讲好中国故事”、如何“传播好中国故事”借鉴意义更加明显。（一）有效符号与表意机制的建构随着中国的高速发展，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不断提高，在国际事务中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第 期苟迎迎：“讲好中国故事”背景下 觉醒年代 的符号传播研究是在话语权力方面较为被动，成为被西方强势媒体随意构造的“他者”。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指出：“要积极创新话语体系、提升传播能力，面向海内外讲好中国制度的故事，不断增强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说服力和感召力。”为此，如何讲好中国故事，改变过往具有“强行灌输”色彩的单向故事传播，就成为了媒体和文艺工作者需要深思的问题。如何去讲述，则具有较强的方法论性质，主要涉及到叙事策略、叙事技巧和传播手段等。觉醒年代 中丰富影像符号的构建、传播以及成功“出圈”，无疑生动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电视剧 觉醒年代 以中国文学史、文化史中“符号”林立的“新文化运动”为题材，以“药方”为主题符号，以陈独秀、胡适、李大钊为主人物符号，调动富有艺术美感的影像符号 语言文字符号和非语言文字符号（服饰符号、色彩符号、时间符号等），温情且克制地完成了故事讲述，构建起有深度、有广度的符号网络。正是这些符号网的存在，才让 觉醒年代 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开放文本”，召唤着受众参与“符号”意义的生成，填补其中的“未定点”，成为“理想受众”。在电视剧受众的选择和口味日益严苛的当下，留足“未定点”，让受众独立感受、自主生发意义，肯定受众的主体地位，显得越发重要。（二）创新性叙事策略的建构电视剧作为主创团队精神活动的产物，是一种信息的交流活动，是非常重要的叙事过程。作为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代表作的 觉醒年代，灵活运用多种叙述技巧，达到了共情共鸣的叙述效果。觉醒年代 整体上的话语主要都在讲述与展示之间交替进行，且比例与分寸把握极好。“展示 被认为是客观的、非人格化的，或戏剧式的，是实践和对话的直接再现，故事被不加评价地表现出来，叙述者从中消失，读者在没有叙述者明确评价来指导的情况下，从他自己的所见所闻中独自去得出结论。讲述则是以叙述者作为中介的再现，让叙述者控制着故事，讲述，概括，并加以评论。”讲述与展示创新性地交替运用，不断地打破接受者“先结构”所产生的“期待视野”，让接受者产生惊喜之感。在 觉醒年代 中，众多人物群像的场景，都在进行话语展示，让接受者自己去得出结论。紧接着，再由众多历史人物从各自视角进行叙述，觉醒年代 的主创团队作为叙述者在更高的视点层面进行讲述，由此便构成了一幅复杂生动的人物与叙述图景。在此基础上，每个历史人物都是故事叙述者、人物叙述者，同时在可靠叙述者和不可靠叙事者之间可逆性变动。如 觉醒年代 中的辜鸿铭，作为“复古派”经常被新文化运动代表人物所批判，成为了“不可靠叙述者”，可随着叙述话语的展开，强调文化自信的辜鸿铭，与叙述者在更高层面的思想是契合的，这便成为了“可靠叙事者”。正是人物叙述者在可靠性与不可靠性之间可逆性的变动，让人物复杂矛盾，更让接受者对人物的态度既同情欣赏又鄙夷憎恶。（三）良性传播策略的建构当下电视剧的受众中，年轻群体尤其是被称为“互联网原住民”的新新一代思维活跃，表现欲强烈，互联网依赖性高，网络技能强，因而在电视剧符号传播过程、符号的效力解释项生成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面对纷杂的互联网信息环境，如何向这样的年轻群体讲好中国故事，树立民族自信心，加强国家认同感，树立远大信念，做“四有”青年，电视剧 觉醒年代 的破圈层、破代际传播无疑是可供参考借鉴的。作为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觉醒年代 的传统受众以中老年群体为主。但 觉醒年代 以影像画面的丰富新颖，让历史课本、政治课堂中单一的文字符号生动鲜活起来，且留足了符号意义的“未定点”，让青年群体去探讨符号意义的效力解释项，最终形成“符号探究社群”，成功突破受众的固定圈层和代际。年轻群体充分利用各类社交平台，如微博、抖音、朋友圈等，踊跃表达各自对 觉醒年代 中各类符号的理解、进行争论辩论，探讨符号的真正意义所在。在此过程中，“符号探究社群”自发为 觉醒年代 宣传，诸多热议引来主创者的赞同，同时成为新的符号发出者。符号的双方主体 发出者（电视剧制作方）和接收者（受众）之间，形成了良好的对话与互动。因此，在融媒体时代，讲好中国故事，产生有效的传播效果，需要重新考虑主体双方的平等地位，实现双方的良性对话与互动。参考文献 周瑾 皮尔斯符号学视域下的人物形象及其传播：以当代中国都市情感剧为例 成都：成都理工大学，皮尔斯 皮尔斯文选 周兆平，涂纪亮，译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中央宣传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国外文局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 北京：外文出版社，：檀君强 叙事学导论：从经典叙事学到后经典叙事学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责任校对：朱艳君兰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第 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