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全宇宙》的三重空间叙事.pdf

第 2 期81A24 电影公司旗下票房最高的影片，并在国内外媒体上引发热议。影片有着非常鲜明的后现代风格，通过“多元宇宙”设定使主角在几十个平行宇宙来回穿梭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空间叙事因此成为了影片的亮点。本文借鉴列斐伏尔在其著作空间的生产中的划分，对电影瞬息全宇宙中现实空间、心理空间和符号空间进行分析2。1 现实空间现实空间是展示人物行动以及电影场景的物理环境。瞬息全宇宙的现实空间由多元宇宙组成，根据笔者逐帧计算，电影中的平行宇宙有 60 个左右，这 60 个平行宇宙共同构成了电影的现实空间。而本片所建构的现实空间呈现出显著的后现代审美特征，詹明信在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中提出后现代文化的特点如“无深度感”“拼贴”与“快感”等3，都在本片中有所体现。“无深度感”是后现代文化的形式，也即詹明信所说的“美学的民本主义”。意味着后现代美 收稿日期：2022-12-20 作者简介：黄霄（1999），男，江西鹰潭人，四川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艺术生产与文化产业。第 21 卷 第 2 期2023 年 4 月Vol.21 No.2Apr.2023顺 德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Shunde Polytechnic电影是一门综合性艺术，它与文学叙事最显著的不同在于叙事媒介的差异。电影以镜头呈现出电影空间，而空间直接作用于人的感觉，因此电影的叙事是生动可感的。影片的故事情节、片中人物的服道化与心理活动都在电影空间中得以呈现，电影的空间叙事就是以空间为创作元素来构建叙事作品。大卫波德维尔和克里斯汀汤普森在电影艺术形式与风格中提到过空间叙事对于电影的重要性：“有些艺术媒介的叙事只重视因果及时间关系，很多事件并不强调动作所发生的地点。而在电影中，空间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1在后现代的语境之下，时间与历史感逐渐消退，理性的时间叙事不再是意义产生的主要来源，代表此时此刻感知的空间叙事成了关注对象。电影叙事的空间转向使得电影研究更加接近于电影的本体，即空间本身。对于电影空间叙事的研究可以从电影内部分析电影作品的审美特征、叙事手法与主题表达。瞬息全宇宙是丹关与丹尼尔施因内特执导的一部奇幻喜剧电影，自上映以来，已经成为文 史 哲研究瞬息全宇宙 的三重空间叙事黄霄（四川大学，四川 成都 610000）摘要：瞬息全宇宙是丹关与丹尼尔施因内特执导的奇幻喜剧电影，讲述了美籍华裔女性伊芙琳战胜中年危机的故事。影片借用平行宇宙的概念构建了“多元宇宙”的世界观，并且以空间作为影片叙事的核心，颠覆了传统的电影叙事。在影片华丽的后现代风格之下，包裹着存在主义式的精神内核。影片的美学特点、叙事逻辑以及主题表达分别通过片中的现实空间、心理空间和符号空间三重空间呈现给观众，为空间叙事理论在电影领域提供了一个新的例证。关键词：瞬息全宇宙；空间叙事；后现代；电影；平行宇宙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6138（2023）02-0081-05DOI：10.3969/j.issn.1672-6138.2023.02.014顺 德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学 报第 21 卷82学不再承担救赎、批判的使命，而是更加注重娱乐性，呈现出浅显化的趋势。本片的无深度感体现在对现实空间快速剪辑之下形成的“万花筒”效果。瞬息全宇宙有着深刻的存在主义精神内核，同时也有一身“华丽的外衣”。片中的反派乔布（Jobu Tupaki）持续变换着装束，每种造型都极有设计感，其形式上的美感近乎观看时装秀。片中所设计的几十个平行宇宙在视觉效果上都经过了精致地布置，因此在观看时非常悦目。明星宇宙的尊贵华丽、热狗手指宇宙的怪诞奇异、戏曲宇宙的古朴典雅都给观众带来了丰富的感官体验，这种视觉冲击不需要深究电影的主旨与导演的用意就能直接作用到观众的感性体验上。宇宙间的转换往往以伊芙琳的视角进行，如果逐帧观看，会发现平行宇宙中所呈现的景象十分多元。在不同宇宙中的伊芙琳是一座雕塑、一条狗、一串葡萄、一个布娃娃、一个二维动漫人物，在快速剪辑之下，这些景象被融汇于几秒钟的片段里，形成了如万花筒般绚丽的奇观效果。万花筒的玻璃之后没有哲理与沉思，但是玻璃的美感本身就已经有充分的意义。观影者不必思索电影的哲意和内涵，仅靠画面提供的丰富性也能够获得审美体验，这就是瞬息全宇宙中所展现的后现代电影的视觉奇观吸引力。“拼贴”是后现代文化的制作方式。后现代语境下主体意识淡薄后，文化不再将创造性作为目标，继而成为文本的拼贴游戏。瞬息全宇宙的拼贴属性体现在现实空间风格的混杂与对影史经典的挪用上。现实空间的构建杂糅了诸多元素和各种风格，借助了多元宇宙的设定，融合了奇幻、喜剧、动作、家庭等等不同类型片，并且对大量影史经典进行了戏仿。如：在明星宇宙中威蒙在小巷里抽烟的片段，在色调、灯光与人物动作方面都与花样年华中的周慕云抽烟的片段如出一辙；伊芙琳与乔布对抗时让所有子弹凝固在空中，这与黑客帝国中的“子弹时间”十分相似；热狗手宇宙中，热狗手猿人打败了正常手指的猿人从而改写历史是对2001太空漫游的戏仿；电影末尾乔布的妆容模仿了发条橙的海报。此外，对闪灵星战等经典影片的类似挪用在电影中随处可见，密度极高。其中，伊芙琳参加首映礼的画面实际上是电影摘金奇缘首映礼的现场拍摄画面。因此，本片的混搭不仅是在电影世界内部寻找挪用对象，而且跨越了现实与艺术的界限，将后现代“波普式”混搭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模糊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快感”是后现代文化中的审美体验。当文化的深度感消失后，观众不再获得教育与启蒙，而是享受文化消费带来的欢愉，“好玩”成为后现代文化产品的核心体验。后现代的电影首先是满足消费者娱乐需求的文化商品，这意味着它的特征将围绕着游戏性与娱乐性展开。瞬息全宇宙的“快感”体验体现在现实空间的无厘头与游戏性上。影片中，在宇宙跳跃时需要一个触发点，这个触发点是必须做平常不会做的事情，而这个触发点往往非常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比如左右脚的鞋子互换，立刻爱上一位同性，把鼻涕塞进对方的嘴里等，观众无法预测下一幕会出现怎样的荒诞场景。这些表面上毫无逻辑关联的动作，却以意想不到的滑稽乐趣引发了观众的笑声。同时电影借用了大量的游戏元素，如阿尔法威蒙用 vr 装备控制着其他宇宙中威蒙的行动，这与虚拟现实电子游戏的操作模式极为相似。电影中还穿插了大量的“做任务”元素，伊芙琳作为“游戏主角”接到了拯救世界打败大反派的任务，在阿尔法威蒙的引导下一步步学会穿越平行宇宙，最后利用在不同平行宇宙中所学到的技能击退反派，让反派放弃了它的计划，伊芙琳也成功挽回了自己生活。影片中充满了紧张、刺激与巧合，近似一份冒险类的游戏策划脚本。影片的现实空间呈现出鲜明的后现代文化特征。上世纪末，随着“后理论”兴起，“后电影”成为学界的重要议题。后电影意味着：传统的观念，包括媒介特性、叙事、文化等都面临重构4。电影不会消亡，它只会在新的文化语境中重塑自身，以适应新的审美需求，瞬息全宇宙的现实空间显示了今日电影的一种审美趋势。2 心理空间心理空间是人物产生想象、幻觉等心理活动的空间。影片讲述了美国华裔伊芙琳与生活和解的故事，剧情的转折围绕着伊芙琳生活态度的转变，甚至有影评人猜测影片中整个天马行空的故事只是伊第 2 期83芙琳的内心活动而已。影片中的空间变化不仅是现实空间的转移，也是伊芙琳心理空间的变化和影片叙事的推动力。总体而言，影片在叙事过程中出现了三种心理空间的转换：迷茫焦虑、价值怀疑和自我接纳。迷茫焦虑是影片前期伊芙琳心理空间的主题。伊芙琳十几年前与丈夫私奔来到美国，随着她步入中年，生活遭遇了多方面的危机：事业上，洗衣店出现税务危机；感情上，丈夫正暗中准备着离婚申请书；亲情上，一面忍受着父亲的不理解，一面因为女儿的性取向导致母女关系紧张。在这个空间中，伊芙琳的生活四面楚歌，无论是杂乱的室内陈设还是洗衣店内忙乱的情形，都隐约暴露出她的混乱、焦虑、不满与无奈。她不愿意专心听其他人说话，而是用唠叨搪塞，她假装着忙碌，实则在逃避问题。现实空间的一地鸡毛映射出了伊芙琳心理空间对于生活的迷茫，当初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与丈夫私奔，如今生活困难重重，她的心中有沮丧也有悔恨，只能用不停唠叨来消极对待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价值怀疑是当伊芙琳全知全能后心理空间的主题。在贝果神殿，乔布一身白色打扮如同一位大祭司，而伊芙琳则像在森林中迷路的村妇。这反映出了二人此时的身份差异，乔布掌握着主动权，带领伊芙琳去观看生活中的其他可能性：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私奔，那么伊芙琳会学习功夫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在一个宇宙中，伊芙琳因玩耍戳瞎双眼，而苦练戏曲成为一名戏曲演员；在热狗手宇宙中，伊芙琳是同性恋。电影在伊芙琳穿梭于不同空间的过程中巧妙地建构出“瞬息全宇宙”的概念，人生中的选择或许只是瞬息之差，但是所造成的结果却是整个世界的天壤之别。导演让观众跟随着伊芙琳在一瞬之间穿越不同宇宙空间，感受瞬息全宇宙的奇妙，同时也塑造了伊芙琳心理空间。在不同空间的切换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伊芙琳的分裂、纠结和对其他宇宙生活的向往。此时的伊芙琳拥有上帝视角，却又因此陷入了对于意义的怀疑。正确只是人类创造出的概念，在目睹生活的多元性后，伊芙琳原有的价值观被解构了。电影的虚无主义价值立场与伊芙琳的迷茫一同出现，当我们拥有了预知一切的能力，能够看到每个选择背后的可能性，却发现不管如何选择生活都没有终极答案，即使在伊芙琳成为了明星的宇宙中，依然有遗憾。生活如同一条没有终点的路，那它是否还有意义呢？这是意义与虚无的斗争，也是伊芙琳内心的挣扎与纠结。自我接纳是伊芙琳在与生活和解时心理空间的主题。电影通过平行宇宙间的切换表达伊芙琳价值观的崩塌，又通过同样的方式表达了伊芙琳与生活的和解。在没去税务局的平行宇宙里，伊芙琳接到税务局的电话后恶语相向，签下离婚协议，并说出了乔布的台词“nothing matters”。就当伊芙琳即将滑向虚无的边缘时，威蒙积极地与人沟通，换来了一周宽限。此刻，伊芙琳才发现丈夫始终都在以积极乐观的心态在生活中寻找着意义，并且用他的方式支持着自己。这使得伊芙琳历经生活的种种可能性后没有得出虚无主义的结论，而是选择拥抱生活的多元性。她看见生活有不尽人意之处却不强求改变，而以包容之心接纳生活。电影的存在主义主题在此出现。萨特说，存在先于本质，人的意义无法像物一样被定义，而来源于个人的不断选择与创造。以爱与包容面对生活，成为了伊芙琳的最终选择。影片同样用多个空间的转换来体现伊芙琳价值观上的转变：她接纳了税务员的爱意，帮忙追回了厨师的浣熊伙伴，在石头宇宙里奋不顾身地跳下悬崖，等等。当她选择以宽容和爱的姿态面对他人时，所有的子弹都成为了塑料眼睛。她接纳了自己的生活，她与父亲坦率相见，也认可了丈夫的体贴与爱意，决定无条件地爱女儿。生活并不因为无数种可能性而失去意义，相反更加意味着当下生活的珍贵，以理解和爱的心态去面对生活，每一秒都充满意义。整部影片的叙事逻辑都以伊芙琳心理空间的变化为线索。伊芙琳在不同空间的转换中看到生活的可能性，通过现实空间肉身的穿梭与位移带来心理空间的切换。心理空间的主题从最初的迷茫焦虑到自我接纳，在推动剧情发展的同时，也实现了存在主义的价值拷问。3 符号空间符号空间是由电影中符号化语言所组成的隐喻表意空间。符号是表达意义的方式，相比于采用剧情叙事表达主题思想的传统手法，瞬息全宇宙黄霄：瞬息全宇宙的三重空间叙事顺 德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学 报第 21 卷84用大量的符号来充实影片的意义世界。在影片中，内白外黑、内虚外实的贝果（bagel）形象在不同的空间内反复出现：在首次穿越行为发生时的电梯中，男主用来挡住摄像头的伞上图案是贝果；当税务员在纸上强调时，反复涂抹的图案也形似贝果；而作为剧中重要形象的乔布在贝果神殿时的发型也是内白外黑的圆环形。极高的出镜率意味着这个形象与电影的主题有密切的联系，以皮尔斯对于符号普遍三分的视角，如果将以上形象作为“再现体”，那么这些再现体所指称的对象则是黑洞，从中我们看到的意义是虚无、荒诞与混乱。这正是贯穿了整部影片的议题，乔布在拥有了穿越于各个宇宙的能力之后，陷入了价值的虚无。这个过程如同人类对于世界的探索一般，我们越是了解这个世界，越是意识到自身的渺小。后现代社会宏大叙事的衰落，也带来了绝对价值的缺失，片中的伊芙琳在全知全能后，看见了自己每个选择背后的可能性，一切形式的生活状态在此时都显得平凡乏味，生活像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并没有哪一种生活轨迹能够抵达正确的终点，那么生活的意义也值得怀疑。面对这样一个失去了意义的世界，乔布选择了毁灭。她将一切都放在了一个贝果上旧时的梦想、成绩单、一切重要与不重要的事情，都被投入了她创造的深渊。她说，当一切都不重要的时候，一事无成的人生所带来的罪恶和痛苦都毫无意义，而这种感觉很好。虚无主义是影片中乔布所代表的一种价值立场。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塑料眼睛（googly eyes）这个符号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片中的各个空间里。从符形上看，塑料眼睛内实外虚，与贝果正好相反。这种塑料眼睛在北美的街头很容易买到，片中的威蒙常常将其贴在各种物品上，如灯笼、球棒等。给没有生命的物品一双眼睛，让生活中冰冷沉默的物件仿佛获得生命一般，这即是赋予意义的象征。从符义方面看，它代表着威蒙面对世界的态度：善良、乐观、幽默。在伊芙琳能够自由穿行多元宇宙之后，她险些受到乔布的蛊惑，滑入虚无的深渊，但威蒙以他对待人生的积极态度感动了伊芙琳，使其抵御住了虚无主义的诱惑。伊芙琳选择了在当下的生活中寻找意义，当她将塑料眼睛放在自己的前额时，意味着她认可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此时所有射向伊芙琳的子弹都化作了塑料眼睛。她回到各个平行宇宙，用爱与宽容弥补自己此前的错误。即使生活是纯粹偶然的、没有终极答案的不归路，也要用爱与宽容去开拓意义。这即是本片所传达的存在主义的反抗之道。影片中有一个石头宇宙非常独特，在整部电影绚丽奇幻的画风中，这个宇宙却宁静朴素。用罗兰巴特在明室中讨论摄影时提到的一个概念来分析5，这个宇宙就是本片的“刺点”，喧闹的影片忽然归于平静，打断了观众的观影体验，给予了这两个片段很强的标出性。这两个片段所指向的含义是，如果平行宇宙真实存在，那么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块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的石头而已。导演利用石头宇宙的两个片段完成了影片价值观的转换，当乔布化身的石头选择放弃一切，以至于放弃自身，滚下山崖的时候，伊芙琳也跟随着她滚了下去。这就是伊芙琳最终与女儿和解的办法：爱、包容与理解，即使知道面前是悬崖峭壁也紧随其后。而影片中伊芙琳也在不同的宇宙中选择了接纳与和解，认可了每一种生活的意义，从而化解了自己的生活危机。这就是影片所传达的得救之道：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虚无主义。4 结语瞬息全宇宙是一部争议颇多的影片。首先，片中的故事围绕美籍华裔的生活困境与身份认同展开，难以引发非美籍观众的共鸣；其次，片中充斥着虚无主义的气息，使得影片始终有混乱荒诞的氛围，消极的情绪让部分观影人无法认同；最后，影片的形式华丽，故事却相对单薄，可能让观影者产生本末倒置之感。而尽管本片有诸多争议之处，却仍瑕不掩瑜。瞬息全宇宙作为一部极具后现代文化色彩的佳作，在空间叙事的策略上很有新意。瞬息全宇宙以空间作为电影美学、情节叙事和主题表达的核心，在华丽奇异的现实空间中形成了该片别具一格视觉效果，在心理空间的转换与跳跃中实现了电影情节的展开，在符号空间中表达了爱与和解是最终答案的主题。电影将大众性与娱乐性完美地放置于华丽的画面语言之下，空间运用既契第 2 期85合了后现代电影的美学特征，同时也顺应了当代人对于影像的审美需求。瞬息全宇宙将质朴又积极的主题与奇观式的画面结合起来，为电影的票房与口碑奠定了基础，同时也是空间叙事理论在电影领域一个崭新的案例。参考文献：1 大卫 波德莱尔，克里斯汀 汤普森.电影艺术：形式与风格 M .彭吉象，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88.2 赵海月，赫曦滢.列斐伏尔“空间三元辩证法”的辨识与建构 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2012，52（2）：22-27.3 詹明信.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 M .陈清桥，等译.上海：生活 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354.4 杨天东.数字吸引力：“后电影”的美学与文化 J.当代电影，2022（5）：170-176.5 王钰莹.论摄影画面中的“刺点”J.中国文艺家，2020（3）：142-144.责任编辑：钟艳华The Triple Space Narration of 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HUANG Xiao（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 610000，China）Abstract：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is a fantasy comedy film directed by Dan Guan and Daniel Schneider，which tells the story of Evelyn，an American Chinese woman，overcoming the middle age crisis.The film borrows the concept of parallel universe to construct the world view of multi universe，subverts the traditional film narrative，and takes space as the core of film narrative.Under the gorgeous post-modern style of the film，it is wrapped with the spirit core of existentialism.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narrative logic and theme expression of the film are presented to the audience through the triple space of real space，psychological space and symbolic space in the film，which provides a new example of space narrative theory in the film field.Key words：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space narrative；postmodern；film；parallel universe黄霄：瞬息全宇宙的三重空间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