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基于一般系统论视角.pdf

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摘要：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对于全面提升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已有研究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各子系统、各要素关系缺乏考察，难以解决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一个复杂系统面临的现实问题。一般系统论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研究视角。在一般系统论视域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应遵循整体性、相关性、动态性和目的性原则。然而受多重因素的制约，当前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仍然面临着整体性不足，顶层设计需进一步优化；相关性受限，教育内部体系衔接不畅；动态性受阻，校企合作不深；目的性模糊，人才培养目标“漂移”等现实困境。亟须通过优化顶层设计，促进各要素协同共进；加强融通与贯通，完善内部衔接体系；深化校企合作，构建多元主体协同推进格局；明确人才培养目标，做到职责分明等路径，促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关键词：一般系统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人才培养；校企合作中图分类号：G71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9154（2023）04005410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常进锋1，2（1.西北民族大学，甘肃 兰州 730124）（2.四川大学，四川 成都 610065）*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委托项目“国际比较视野下青年发展型城市理论与实践研究”（编号：22STA047）。作者简介：常进锋（1987），西北民族大学中华民族共同体学院，校聘副教授，四川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职业教育，青年社会学。收稿日期：2023-05-04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一体化设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体系，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2019年2月，国务院出台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指出“开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是职业教育改革的重点任务1。2021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稳步发展职业本科教育，高标准建设职业本科学校和专业，保持职业教育办学方向不变、培养模式不变、特色发展不变”2。2022年4月，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规定“可以实施本科层次的职业教育”3。在政策的大力推动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迎来了良好的发展机遇。一、相关研究文献回顾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发展方向与发展路径是需要理论指导和实践检验的重要课题。因此，学界主要从理论与实践角度进行了深入研究。（一）理论层面研究祁占勇、齐跃丽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内涵建设的关键问题：“培养什么人”和“如何培养人”，从人才培养类型、属性和面向三个角度进行分析4；同时王屹、李晓娟、陆欣桐指出可以通过加强场域内外联系、重塑培养惯习、加强师资队伍等方面入手5，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此外，技术哲学理论也成为反思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不基于一般系统论视角基于一般系统论视角教育管理54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足的主要理论视角。唐林伟指出：“我国发展高职本科教育面临着技术是科学的应用等级观念的羁绊、技术的市场本性与政府管理的冲突以及实施技术教育的条件约束”6；鄢彩玲指出，需要根据技术应用的集成性、综合性和实践性，来设置职业本科专业、构建职业本科课程体系和开展职业本科教学7。（二）实践层面研究学界主要围绕办学定位、院校建设、人才培养、师资队伍、课程开发与课程改革等层面，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进行了实践探索。李政指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首先要明确职业本科教育是培养复合型、专业性技能人才的办学定位，应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并举确定办学形式，同时深化相关办学评价机制的改革与建设8。李天源、石伟平表示，职业本科院校应当注重打造自身优势，挖掘整合优势资源，同时健全政府、学校、企业、第三方等主体协同的内外部治理体系9。崔淑淇、姚聪莉强调，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在培养人才时要保证既要达到本科标准，又要防止向普通本科“漂移”，坚持自身教育特色，坚持本科与职业教育的辩证统一10。石伟平、兰金林、刘笑天指出，师资力量不足、师资结构不合理是当前开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之一11。路建彩、李潘坡、加鹏飞表示，通过采用工作任务与职业能力分析的方法，开展基础课程设置，促进职业本科的课程开发研究，从而促进职业本科的建设发展12。综上所述，已有研究成果为促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稳步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和实践参照，然而目前学界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系统研究仍较为薄弱，即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各子系统、各要素间关系缺乏考察。教育始终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教育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办学定位、人才培养模式、师资队伍建设、课程开发和教学方式等要素之间相互关系、相互影响、相互渗透，是具有特定结构与功能的有机整体。如仅从某一要素或几个要素入手分析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容易忽视要素间的关系以及各要素对系统良性运行的功能，难以有效解决当前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面临的现实问题，进而影响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基于此，本研究从一般系统论视域出发，在充分阐释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何以为一个复杂系统的基础上，分析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原则遵循、现实困境和实现路径。二、一般系统论视域下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一）一般系统论及其特征一般系统论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冯贝塔朗菲（L.Von.Bertalanffy），他于1937年在芝加哥大学查尔斯 莫里斯（Charles William Morris）哲学讨论班上首次提出一般系统论的思想，并在1945年正式发表论文关于一般系统论，对系统论概念和基本任务作了明确介绍。随后在1968年出版了著作一般系统论（General System Theory），确立了一般系统论的理论基础。系统论是研究一切系统的原理、原则和规律的理论体系。一般系统论主要采用逻辑和数学的方法研究自然系统、人工系统、社会系统、符号系统等，综合考察系统及其各组成要素的属性、功能，并在动态发展中调整系统与要素、要素与要素间的关系，以实现各要素的最佳集合，达到系统良性运行的目标。一般系统论的基本原理和基本特征包括系统的整体性、系统的关联性、系统的动态性（环境适应性）、系统的目的性等13。一是系统的整体性。整体性是一般系统论的核心，指的是系统作为一个由诸多要素结合而成的有机整体存在并发挥作用的组合，它不是各个部分的机械组合或简单相加，而是各个部分以某种固定结构的有机组合。二是系统的相关性。系统的相关性保证了系统的整体性，既强调系统内部诸因素之间的联系是有机的关联，也不忽视整个系统与外部环境的相关性。要求我们要从联系的角度看待问题，重视事物之间的关联。三是系统的动态性。系统的教育管理55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动态性是指系统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这种动态性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系统内部的结构状况随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另一方面是系统必然与外部环境之间存在着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四是系统的目的性。系统的目的性是指人工系统都是具有目的性的系统，而且常常不是单一的目的性。系统的目的性决定系统的基本功能和作用，系统的功能一般是通过同时或顺次完成一系列任务来达到的。这样的任务可能有若干个，它的完成便体现了系统的功能，达到了系统的目的14。（二）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一个系统的基本要素作为一个系统，必须具备两个基本条件，一是需要有其基本组成部分（要素或子系统），二是各个要素或子系统之间相互关系相互作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一个系统，包括管理层子系统、协同层子系统、执行层子系统和评估层子系统。一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管理层子系统，是指国家、各级政府通过制定法律法规、政策制度、划拨经费等方式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进行宏观管理，确保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的方向，并为其提供各方面保障。二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协同层子系统，是指校际、校企、校社（社区）通过互动合作、协同配合来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市场经济、社会发展的可持续发展。三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执行层子系统，是指实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职业技术大学和职业大学，其内部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密切相关的办学模式、人才培养模式、师资队伍建设、课程教学模式等。四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评估层子系统，是指各级教育行政部门或社会组织对本科层次职业院校的办学条件、办学水平和办学质量进行的督导与评价。发展高质量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统筹规划、周密考虑。既不能忽视各个子系统科学组合基础上的整体功能发挥，也不能忽略各个子系统间的良性互动与合作互通。既要优化系统内部运行机制，又要完善系统外部协调机制，并推进内外部运行、协调机制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以达到最优状态。三、一般系统论视域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原则按照一般系统论观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诸多要素组成的具有一定层次结构并与周围事物产生作用的有机整体，要求从各子系统功能的设定到整个系统的协调发展，都要着眼于系统的整体性，考虑系统内各要素间的相关性，联系外界条件变化的动态性，以及明确系统发展的目的性。（一）重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整体性整体性是系统良性运行的基本原则。贝塔朗菲指出：“现象不能分解为局部的事件，动态相互作用使处于较高级构形中的部分表现出不同于它们在各自孤立时的行为等问题。简而言之，考察各自孤立的部分，是不能理解各级系统的。”15一般系统论并不孤立地强调系统的整体性，而是在其与部分、结构、功能等的关系中来讨论其整体性。系统内各要素只有在整体中才有意义，各要素有机组合、相互关系形成结构，才能实现整体功能的充分发挥。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涵盖了管理层子系统、协同层子系统、执行层子系统和评估层子系统，对应国家（政府）、企业和学校多个要素。因此，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充分推动系统内部各个层次以及各层次之下诸多要素的共同发展，这包含着宏观与微观两个角度，宏观要素指国家、学校、企业等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中相互协调、共同推进其发展；微观要素指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内部要素间如专业、课程、教学等的共同发展。宏观与微观视角相结合，才能发挥整体发展的最大作用。一是宏观层面，国家和各级政府要完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制度建设，发挥企业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建设中的社会推力作用，同时建立多方沟通平台，推动多方协调，构建完善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布局，全方位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二是微观层面，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中，要教育管理56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注重专业、课程、教学、评价、企业合作等微观要素的整体性发展，构建微观要素协同发展机制，及时查弱点、补缺漏。（二）强化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相关性贝塔朗菲将系统的定义确定为处于一定的相互关系中的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组成部分的总体。他指出，为了理解一个整体或系统，不仅需要了解其各个部分，而且还要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细胞中酶的相互作用、个性中有意识和无意识过程的各种各样的相互影响、社会制度的结构和运动等等）16。相关性强调系统内要素和要素之间、要素和系统之间、系统内部和系统外部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从内部和外部相关性上入手，注意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以及系统内部与外部的协调，而不能局限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某个层次或要素。一是要注重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内部要素间的相互作用，建立良性循环的内部影响机制，提高内部要素的适配度，增强内在动力，即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内部要素的联系，进一步优化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院校各部门的互动配合机制，建立协调、高效的内部发展系统。二是要密切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内外部要素的关联。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既需要实现专科院校与本科院校的互鉴互通，共同探索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创新模式；也需要推动高职院校与中职学校的有效衔接，共育高技能人才；还需要积极对接市场需求和社会发展需要，推动校企深度融合，打造高技能人才共育平台。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相关性是其突出特点，应准确把握其联系规律，推动大要素与大要素、大要素与小要素、小要素与小要素的关系协调发展，建立起健康、有序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系统。（三）凸显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动态性动态性是系统实现有序运行的必要条件，“它是一个准稳态的开放系统，不断从外界环境输入物质又不断向外界环境输出物质，其组分的物质和能量不断改变但其质量关系保持恒定”17。动态性是系统与周围环境发生互动关系，无论其是输入性或是输出性质的，既有客观普遍性，又有内在必然性，是系统固有的一种规律性18。任何一个系统都与周围其他事物进行着多方面的交换活动，唯有如此，才能不断地实现自身的发展19。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一个系统也不例外，也始终处于与周围环境不断互动状态中，与经济社会发展联系密切，动态性凸显。一是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来看，主要是为经济社会发展培养所需的高技能人才。在我国经济结构转型背景下，产业的结构升级，导致用人单位的人才需求也出现变化，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需要时刻做好动态调整准备，才能更好地适应经济社会大环境。二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师资队伍建设来看，也需要根据产业技术发展的新要求，及时更新知识技能和优化教育教学方法。一方面强调“引进来”，诚邀社会各界力量共同参与教学。师资队伍不仅包括学校的专职教师，同时也包括从事某种技术劳动的能工巧匠、校企合作单位的人员乃至社会各界人员。另一方面强调“走出去”，本科层次职业院校会定期将专职教师派往实训基地，进行以实践为主要内容的教学培训，持续提升师资专业技术水平。可见，无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还是师资队伍建设都处于动态变化的过程，都需要随着国家政策和经济结构的改变调整跟进，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求。（四）明确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目的性系统的平稳有序发展，不仅受偶然实际状况的影响，还受限于它本身所具备的方向性。贝塔朗菲指出：“事件的方向对着最终状态，也可以表达为，它的现实行为似乎取决于它的最终状态”20。系统通常会明确自身目标，并以此作为指导，使系统发展最终导向该目标，目的性是任何一个系统都具备的普遍原则。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一个系统，在受外界环境影响的同时，更多地受限于其自教育管理57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身所具有的、必备的方向性，即系统的目的性。我国提出要构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体系，主要基于现代职业教育发展断层、经济转型升级人才结构配置不合理等现实需求。因此，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体系同时具有普通本科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双重特征，即高层次性和职业性，具有明确的发展目标和定位。一是从类型定位来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要培养高级技术应用型人才，这类人才能够将工程技术转化为物质产品，是与普通本科教育、专科职业教育相区分的显著特征21；二是从层次定位来看，要培养诸如技师、高级技师一类的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他们不仅要掌握理论知识，更要能够熟练地运用理论知识进行技术操作，以解决复杂性问题；三是从素质定位来看，要培养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这类人才要学习和掌握专业领域的技术和知识，使其能够在某一行业生产过程中的不同岗位上有效工作。同时也要精通“物”与“人”的技术，前者体现为综合运用专业知识解决技术性问题，后者体现为高效的沟通、协调能力。总体而言，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定位就是要进一步对接市场经济与社会发展新需求，培养能够解决复杂问题，进行复杂操作的高层次职业技术技能人才22。四、一般系统论视域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困境基于对已有研究的分析并结合一般系统论的理论观点，发现目前存在的现实困境，制约着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一）整体性不足，顶层设计需进一步优化整体性是一般系统论的核心原则。立足于整体性原则，需进一步优化顶层设计，才能促进本科层次教育内部的各个层次及其之间的协调运转。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专业、课程、教学、评价、企业合作等要素的整体性发展是推进其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环节。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管理层子系统看，202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的修订和施行，以及从中央到地方陆续出台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等相关文件，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起到积极促进作用。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在我国仍处于试点阶段，是从“0”到“1”的创造性实践，在实践过程中仍会面临较多阻碍，如面临着观念、制度、机制、目标定位层面的困境23，缺乏法律支撑、独立体系与目标定位等现实窘境24，以及如何通过经济手段破除经费保障限制和地方政府配套性法规制度建设相对滞后的关键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使得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内部因素出现不平衡状态，即发展中会存在部分要素与其他要素发展不协调，造成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的分散性，限制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整体性发展。因此，亟须政府及各级教育部门共同出台相应的法规制度以及具体的落实方案和细则，形成政策合力，才能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二）相关性受限，教育内部体系衔接不畅一般系统论的另一重要原则是其相关性，依据系统论的观点，任何事物都是在联系中发展的。每一个要素单独存在，又与系统内的其他因素相互作用，各个子系统间相互关系、相互作用，在发展中协调、在协调中发展，促成系统的良性运转，构成了系统论的相关性。建设完善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体系，离不开各要素之间的协调发展。因此，须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置于整个教育系统中，通过各要素之间的联系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一是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协同层子系统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其他层次职业教育尚未形成连贯的体系。2019年2月，国务院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提出要“推进资历框架建设，探索实现学历证书和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互通衔接”25，提出要在职业院校、应用型本科高校启动制度试点，这表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属于国家资历框架的一部分。事实上，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中职、专科高职及研究生层次的教育衔接不足，并未发挥好承上启下的衔接作用。二是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执行层子系统看，教育管理58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当前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面临着专业设置、课程设置、教育教学、评价体系等发展状况参差不齐的现实困境，如一些职业院校在课程设置方面逐渐滑向普通本科的模式，评价考核体系也是参考普通高校26，没有一套自己的评价标准等，导致紊乱的要素协调系统限制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进一步发展，因此亟须建立起协调、高效的运转系统。（三）动态性受阻，校企合作不深任何一个系统都处于特定的环境之中，并受该环境的影响，要着眼于系统的动态性，对事物发展环境进行系统分析与整体把握。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一个系统也始终处于与社会其他系统不断互动状态中，与社会经济发展联系密切，理应呈动态开放之势。但就目前整体情况而言，动态开放程度还不够高，主要表现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协同层子系统各要素融合不足，即学校、企业和社区未能实现动态开放的互动、统筹协调的配合，影响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具体表现为校企合作深度不足。目前我国本科层次职业院校的校企合作多处于初级阶段，无法切实满足双方的实际需求27。从企业层面来看，绝大多数企业只是简单地向在校生提供一定的实习或实训机会，尚未将企业、行业中最新规范融入教材开发、专业转型和学校可持续发展中，难以满足本科层次职业院校培养高层次职业技能人才的需求。从学校层面来看，部分本科层次职业院校为追求扩大生源数量，盲目追求“热门专业”，忽视了所在地区产业发展特色，导致学校人才培育与产业人才需求相脱节。学校无法满足本地产业人才需求，必然会加大企业参与办学的难度，进而陷入一种恶性循环28。（四）目的性模糊，人才培养目标“漂移”任何系统在运行过程中都有其目的性，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目标和定位就是应对技术发展趋势和战略性新兴产业、高端高新产业市场需求，对接国家经济发展新局面，紧跟产业发展新动向，不断增强学生的岗位核心竞争力，培养职业化技术技能型人才、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适用型技术技能型人才和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29。但就目前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类院校实践情况来看，最为突出的问题为人才培养目标定位的“漂移”，主要原因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执行层内部各要素运行目的性模糊和评估层功能发挥欠缺。本科层次职业院校与专科职业院校、普通本科院校不同，其同时具有普通本科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双重特征，决定了其在人才培养目标定位上应突出高层次性和职业性。其中，高层次性主要体现为培养更具创新能力和探究能力的多技术综合运用人才30，职业性则主要表现在人才培养的职业技能和职业素养上。由于目前已出台的政策文件中尚未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定位作出明确规定，导致部分试点院校难以厘清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普通本科教育、专科职业教育三者间人才培养目标定位的异同。要么照搬照抄普通本科院校的人才培养方案，重理论轻实践，忽视了对本科层次技术技能人才职业能力的培养；要么盲目效仿专科职业院校，学习其课程建设目标、教学评价标准、人才培养标准，忽视了高层次培养的诉求。五、一般系统论视域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一）优化顶层设计，促进各要素协同共进优化顶层设计，加快构建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相适应的制度体系，是推进各个要素间整体性发展的重要举措。1.充分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进一步完善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整体配套法律法规，充分发挥政府主导作用。新职业教育法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稳步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法律保障。随着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规模不断扩大，相关的法律法规建设与政策体系方面仍需要不断完善。因此，一方面，地方政府需要在新职业教育法关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相关规定的基础上，出台地方性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法规，保障地方本科层次职业院校办学主体的合理地位；另一方面，需要进一步明确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法定地位、办学定教育管理59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位和办学标准，比如全面实施职教高考制度、健全完善招生制度、学生就业创业等方面的政策保障和明确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学位授予条件等，以进一步适应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快速发展的需要。2.强化政府的协调功能政府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中扮演着综合协调者的角色。当前，政府协调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工作的重心应置于如何保障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各参与主体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功能。一方面，政府应该宏观引导本科层次职业院校进一步明确办学定位和办学方向，着力营造促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政策环境，保证本科层次职业院校在专业设置、课程开设、教材选用、评聘教师等方面拥有更多自主权。另一方面，政府应给予校企合作单位更多的激励政策，在明确双方权利与义务的前提下，充分发挥企业在学生职业能力培养与提升中的作用，实现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经济市场紧密相连、有机衔接。此外，政府还应从社会角度明确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地位，树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良好社会形象31。通过采取积极宣传转变社会大众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偏见，提高社会大众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认知度、认可度，营造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社会之间思想共振、协同共生的良好氛围，为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削减认知阻力。3.推进资源要素的统筹利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资源要素体系是一个大的范畴，包括区域内的各类软硬件资源、人力资源、资金资源等。区域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资源的合理优化配置，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土壤”。例如，山东省2023年推动落实“金融+财政+土地+信用”的组合激励政策，金融方面鼓励银行机构针对高职本科提供金融服务，加大信贷资源支持。财政方面落实税收优惠政策，给予财政支持保障。土地方面，优化土地供应，给予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办学用地支持，在信用方面，优先给予激励支持32。这一政策打破空间围墙和数据壁垒，推动了资源要素的共享，促进了要素聚集，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经验。在未来的发展中，应善用经济手段，关注财政政策的支持作用，不断吸纳与创新要素统筹发展模式，推动财政、土地、人才等多方面要素相融合，共同促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4.推动内部要素的整体发展要从专业、课程、教学、评价等协同发展，补短板、提弱项，构建整体发展格局，预防部分要素的滞后导致阻碍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整体的发展。因此，应完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内部要素的整体发展，建立和完善监督机制及问题反馈机制，对于发展过程中滞后的关键性问题及时发现、分析并解决，保障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中的各个教育要素全面和谐发展。（二）加强融通与贯通，完善内部衔接体系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应提升自身的社会服务能力，以大职教观办学，实现职业教育在基础教育中的启蒙与渗透，与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的协同创新。同时，也需要与其他层次的职业教育及其内部要素的相互协调、共同发展，各取自身之所长相互促进。一是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与继续教育（以下简称“三教”）协同创新路径。其一，优化招生考核方式和考核内容。灵活变通考核方式、考核内容，如可在“知识、技能、实践”中任意两两组合确定考核方式和内容，让各类人群将有更多享受职业教育与技能培训的机会33；其二，优化课程设置与学分认定。打破“三教”间的物理边界，着力构建“三教”课程模块建设和优质课程共享平台。建立“三教”学分互认制度，让学习者在基本完成本教育类别课程修读任务的前提下，自主选择其他教育类别的课程进行正式学习和非正式学习，通过学分互认，实现“三教”融合创新。其三，优化资源共享与教育数字化发展。打破不同类别教育的物理空间边界，多举措推进师资、培训、教学场地、实习实验实践基地等教育资源在“三教”间的共享。教育管理60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二是要基于国家资历框架实现各层次职业教育的纵向贯通。中等职业教育、专科层次职业教育、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研究生层次职业教育的纵向贯通是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内容。为了畅通职业教育技能人才培养上升通道，构建起“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研究生层次职业教育”的一体化教育层次结构，为推动各层次职业教育的纵向贯通提供基础保障34。具体可以通过深化各层次职业教育弹性学制和学分制改革；加快推进各层次职业教育学历证书和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贯通衔接；通过设立专门的机构、组建教育质量监管部门、引入第三方质量评估机构等途径，助力打通职业教育各层次衔接过程中的屏障。（三）深化校企合作，构建多元主体协同推进格局任何系统并非是孤立封闭的状态，而是不断与周围环境产生交互作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系统亦是如此，其良性运行的前提是保持自身的开放性。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开放性主要体现在校企合作实现双向赋能上。一是从学校层面来讲，要遵循专业瞄准产业的原则，实现学校人才培养和企业人才需求的统一。因此，本科层次职业院校在进行专业设置前，既要深入了解当地目前经济发展和产业格局总体状况，也要科学研判当地区域经济和产业格局未来的发展趋势35，实现专业设置和产业需求的“同频共振”。同时学校应积极向行业企业公开招聘，并根据专业类别采取“多样化技能操作+试讲+开放性面谈”的考核方式，引进一批实践能力强、企业经验丰富的专业技术技能人才，打造新时代“双师型”教学团队。此外，学校也可通过各种形式让企业充分认识到与学校合作的优势（如提升企业正面形象、承担社会公共责任），或者切实协助企业解决员工培训、技术升级等难题，让企业用得上学校，增强企业对学校的黏性。二是从企业层面来讲，应继续践行“合作办学、合作育人、合作就业、合作发展”等校企合作人才培养理念，不但要及时选派企业主管人员与学校共同针对行业新规范、新技术等优化本科层次职业院校的专业设置、教学评价等标准，充分将企业人才需求与学校培养人才实现对接。而且要建立根据企业需求提供学习课程、实践操作培训，帮助学生快速地实现“校园人”向“职业人”的转变。如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杭州东世科技有限公司，目前已经与浙江职业技术大学达成合作协议，积极为在校生提供汽车建模设计研发的实习岗位，毕业后该批学生顺利成为正式员工。（四）明确人才培养目标，做到职责分明任何系统在运行过程中都有其目的性，可有效组织和协调各子系统间的顺序和结合关系，以实现预定的结果。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目的性，以独特的类型特征和资源优势构建自身特色。首先，要完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其他层次教育的贯通体系。找准在职业教育中的定位，与整个职业教育系统发展相适应。应构建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及研究生层次的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体系，深化贯通培养制度改革，推动各层次职业教育专业、目标、课程等方案设计的衔接，搭建学生成长的“立交桥”。推动职教高考制度改革，拓宽职业教育学生成才通道，培养讲理论、重实践、有经验的技术技能人才。其次，要明晰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定位，保持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特色。要明晰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培养目的，根据我国产业及经济发展转型，生产方式深刻变革的需要，实现职业教育层次与产业结构相适应。因此，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目标要面向高端产业，同时推动传统产业依靠科技进步提高其技术含量与产品附加值，提升其在价值链中的地位，推动产业向高端发展。再次，应理顺政府、学校、社会三大主体责任，做到职责分明。其中政府发挥主导力量，负责制定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规划，并做好监督管理；学校则应积极承担实践主体责任，做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教学工作，建设好本科层次职业院校；企业则主要负责提供实训基地，着重培养学生的实践能教育管理61当代职业教育/2023年第4期力，全面推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参考文献：125国务院.国务院关于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J.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19（6）：9-16.2新华社.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 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 J.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21（30）：41-45.3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EB/OL.（2022-04-21）2023-04-23.https：/ 贝塔朗菲.一般系统论M.林康义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87：83，51，113，73.14欧阳光明，郭卫，王青.遨游系统的海洋系统方法谈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1：24.16路 冯 贝塔朗菲.普通系统论的历史和现状J.王兴成译.国外社会科学，1978（2）：66-74.18曾广容.系统开放性原理J.系统辩证学学报，2005（3）：43-46.19颜晓峰.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124.21涂向辉.本科层次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目标及其内涵探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2（27）：15-20.22庄西真.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制度需求、制度设计和制度实施J.中国高教研究，2021（7）：98-102.23刘冬冬，程广文.本科层次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契机、现实困境与消解路径J.教育与职业，2021（9）：34-37.24汪亚明，王珏.我国高职本科教育的现状、困境和对策研究J.中国高教研究，2014（3）：91-94.26崔淑淇，姚聪莉.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内在逻辑、目标定位与实现路径J.现代教育管理，2023（4）：99-100.2728邹烈刚.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的困局审视与突破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2（25）：62-67.29张学，周鉴.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定位、逻辑与理路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2（18）：39-45.30郝建，于扬，牛彦飞.职业教育本科专业建设的内涵、特征与基本路向J.教育与职业，2022（8）：50-54.31何佳佳，王玲，杨娟.职业教育生源结构及影响因素分析J.当代职业教育，2023（2）：86-94.32山东省教育厅.关于印发“金融+财政+土地+信用”产教融合10条激励措施的通知EB/OL.（2023-01-11）2023-04-23.http:/ on the Path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Undergraduate LevelVocational Education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General System Theory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General System TheoryCHANG Jinfeng1,2（1.Northwest Minzu University,Lanzhou Gansu 730124）（2.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 610065）Abstract: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undergraduate level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comprehensively improve the qualit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alent cultivation.Existing studies lack the examination of therelationships among various subsystems and elements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undergraduate level vocational education,which makes it difficult to solve the realistic problems faced by undergraduate level vocational education as a complex system.Thegeneral system theory provides a new research perspective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undergraduate level vocationaleducation.In the context of general system theory,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undergraduate-level vocational education should followthe principles of wholeness,relatedness,dynamism and finality.However,constrained by multiple factors,the current high-qualitydevelopment of undergraduate level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still facing dilemmas,such as insufficient wholeness,the top-level designneeds to be further optimized;limited relatedness,poor articulation of the internal education system;impeded dynamism,lack of deepcooperation between enterprises and colleges;ambiguity of finality,the goal of talent cultivation is not clear enough.It is urgent to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undergraduate level vocational education by optimizing the top-level design and promotingthe synergy of various elements;strengthening the integration and coherence,and perfecting the internal articulation system;deepeningthe cooperation between enterprises and colleges,and building a collaborative pattern of multiple subjects;and clarif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