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_徐欣欣.pdf

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徐欣欣(湖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湖北武汉430062)摘要:以 CNKI 文献数据库(19602022)为数据来源，综合多方考量，将 1960 年以来的农村档案研究划分为 8 个阶段;利用 CiteSpace 绘制出各阶段的关键词聚类图谱，确定各阶段的重点研究主题，结合历史背景深入分析了这些主题出现和受关注的原因;并纵向对比各个阶段的主题，发现了农村档案研究主题演化的特点和规律;最后总结了已有研究的亮点、不足和改进空间。关键词:农村档案;主题聚类;主题演化中图分类号:G27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7 1664 (2023)02 0021 17农村档案工作是极具中国特色的一个实践领域。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农村档案工作得以逐步开展，农村档案研究也逐渐成长起来。分析这些年该领域研究主题的演变能让我们管窥这一领域研究的发展脉络，为未来的研究提供参考。基于此，本文以 CNKI 文献数据库为数据来源，将农村档案的研究划分为 8 个阶段(由于该数据库中农村档案研究相关文献最早只能追溯到 1960 年，因此起点为 1960年)，借助可视化知识图谱软件 CiteSpace，结合文献阅读，确定各阶段的研究主题，并结合主题产生的历史背景分析其研究内容以及相邻阶段主题间的变化规律，发现各阶段主题的演化特点。一、数据来源及分析工具在 CNKI 文献数据库中勾选学术期刊、学位论文、会议论文、图书和学术辑刊五个子库，以“农村档案”为主题进行检索，限制学科为“档案及博物馆”、文献语言为中文，共得到 3156 篇文献。其中学术期刊论文2974 篇，学位论文24 篇，会议论文 150 篇，学术辑刊 8 篇。检索时间为2022 年 10 月 6 日。本文的分析工具是 CiteSpace 6 1 3版。该软件是基于托马斯库恩的科学结构演进观点而开发的一款分析科学研究中蕴含的潜在知识的软件，可以通过可视化12第 2 期2023 年 3 月档 案 学 刊Academic Journal of ArchivesNo 2Mar 2023*基金项目:本文系 2021 年度湖北大学青年科学基金人文社科类项目“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农村档案信息资源建设研究”(202111401)研究成果。作者简介:徐欣欣，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档案学史、农村档案、个人数字文件，E mail:xyeddaq126 com。手段呈现科学知识的结构、规律和分布情况，绘制相关领域研究的知识图谱 1。二、农村档案研究主题(一)农村档案研究阶段的划分本文综合农村档案研究的历年文献量变化情况和农村档案工作的实践发展情况，并借鉴以往学者对农村档案工作发展阶段的划分、参照我国档案事业五年规划(计划)中有关农村档案的规划(计划)情况来确定农村档案研究各阶段的时间窗口。农村档案工作是实践性很强的一个领域，因而我国农村档案研究紧跟农村档案工作实践的发展;而我国农村档案工作很大程度上依靠国家行政命令来推动，深受国家和社会发展大环境及国家政策规划的影响，因而我国农村档案方面的事业规划(计划)对农村档案研究的各阶段划分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如图 1 所示，粗略来看，我国农村档案研究有四个时期，1996 年之前文献量都在缓慢增长;19971999 年文献量飞速上升，在 1999 年达到顶峰，可以说从这一时期开始农村档案研究真正受到广泛关注，这种变化应与 1997 年第一次全国农业农村档案工作会议的召开(引入考核机制)以及 1998 年中共中央关于农业和农村工作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村务公开)存在莫大关联(见表 1);20002016年以后文献量比顶峰期下降，但基本在平稳增长(尤其是 2006 年、2009 年分别受到新农村建设政策出台和科学发展观及改善民生理念提出的影响，文献出现两次回升);2017 年后农村档案研究呈明显下降趋势。以上文献量的增长情况符合苏联科学学家纳里莫夫和弗莱杜茨提出的科学文献的逻辑增长模型，即科学文献的增长是分阶段的，每一阶段的增长模式不同，在文献累积的初始阶段，遵循的是指数增长规律;随着时间的变化，增长速度会逐渐放缓，总体累积量最终会趋近于一个极限值 2。也就是说，科学文献的增长呈现先慢、后快、再慢的 S 型曲线，图 1 中农村档案研究累计文献量的曲线接近S 型。34003200300028002600240022002000180016001400120010008006004002000篇20222020201820162014201220102008200620042002200019981996199419921990198819861984198219801978197619741972197019681966196419621960年份年度文献量累计文献量图 1农村档案研究年度文献量、累计文献量散点图22档 案 学 刊2023 年表 1我国农村档案工作发展历程中的关键节点年份事项1958 年农村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宣传教育运动期间，要求大力开展档案资料利用工作1966 年开始十年内乱，村级建档工作几近瘫痪1979 年改革开放后，部分农村社、队开始恢复建档1983 年农村基本完成政社分离后，村级建档逐渐成为乡村管理工作的常规内容1987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 出台，村级档案管理开始初步规范化1997 年第一次全国农业农村档案工作会议召开，出台硬性规定，引入考核机制1998 年中共中央关于农业和农村工作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提出村务公开2005 年2005 年 10 月，中共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要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2007 年关于加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的意见 出台2012 年提出美丽乡村建设和加快构建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档案内容的文化属性明显2017 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乡村振兴战略2018 年国家档案局联合民政部、农业部颁布 村级档案管理办法由于本文所研究的文献是从 1960 年到2022 年，跨越60 余年，中间研究重心几经变化，简单地划分为 4 个时期来对其主题进行定量分析，容易忽略掉其中一些年份的重要主题。据此，本文将研究阶段进一步细化，划分为 8 个阶段，分别是:19601990 年，19911995 年，19962000 年，20012005 年，20062010 年，20112015 年，20162020 年，20212022 年。第一个阶段横跨了 30 年，主要是因为这些年文献量很少。根据学者们的已有研究，如王萍、乔健认为，20 世纪50 年代到“文革”前和 20 世纪 70 年代后期到 80 年代末，我国村级档案工作分别处于初创和复苏阶段，直至 20 世纪 90 年代才开始提速 3。整个农村档案工作也是类似的情况，因而 19601990 年期间农村档案方面的研究规模很小。20 世纪90 年代开始，农村档案工作真正开始步入正轨，据笔者所能搜集到的档案事业计划(规划)来看，从“八五”(19911995)开始，全国档案事业计划(规划)中才发现有关农村档案工作的内容。此后每五年，规划中的农村档案工作重心都不一样，见表2。鉴于此，本文将20 世纪90 年代之后的研究，以每五年为一个阶段。下文按照这8 个研究阶段来进行主题分析，并验证这些阶段的划分。表 2档案事业发展计划(规划)或总结报告中有关农村档案的内容(节选)阶段内容“八五”(19911995)发展工农业档案工作，为工农业生产服务4。“九五”(19962000)探索以适应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主要特征的农村档案管理机制，使农村和农业档案工作达到一个新水平，以适应农村和农业工作的需要5。32第 2 期徐欣欣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续表阶段内容“十五”(20012005)推动农业和农村档案工作进一步开展。在农村建立一批档案工作联系单位，通过典型示范和引导，搞好县、乡、村农业科技档案信息工作网络建设和信息服务，满足农民对先进实用技术的需要6。“十一五”(20062010)农业农村档案工作。国家档案局与农业部、民政部联合制发了关于加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的意见、与国家林业局联合制发了关于加强集体林权制度改革档案工作的意见;会同民政部、农业部在试点的基础上全面开展“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示范县”创建活动;召开全国农村档案信息资源共享工作现场会，着力满足广大农民群众不出村就能利用网络、计算机查阅政府信息和档案资料的需求7。“十二五”(20112015)农业农村档案工作。以实现农村档案信息共享为中心，加强乡镇和行政村两级档案室建设，加强等涉及农民切身利益的档案以及能让农民致富的科技档案、经济档案等的收集、保管。加强涉农档案资源的整合和共享促进农村村务公开和农村经济发展。在全国推广 100150 个“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示范县”的经验和做法8。“十三五”(20162020)完善农业农村和城市社区档案管理。制定村级档案管理办法、农村贫困人口脱贫档案工作制度办法;专项检查土地确权、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农村五保供养等档案管理工作;建立健全农业转移人口户籍和居住证档案管理制度;加强对农业现代化重大工程档案的监督管理;强化县级综合档案馆对农业农村档案的接收进馆工作;将档案工作纳入新型城镇化建设、“美丽乡村建设”等工程;继续推动村级建档，探索“村档乡管”模式9。“十四五”(20212025)加强重点领域档案工作监管。围绕乡村振兴战略，完善农业农村档案管理体制，推动建立县、乡(镇)、村三级密切配合长效工作机制，鼓励有条件地区建立乡(镇)档案馆，有需要的地方实行“村档乡(镇)代管”模式，助力提升农村基层治理能力。加强档案资源质量管控。重点提升农业科技发展、人居环境治理、劳动力和人才社会性流动等与人民群众生产生活密切相关事项档案质量，更好服务和支撑基层社会治理。开展脱贫攻坚等档案记忆项目，加大相关档案资源跨领域、跨区域、跨层级整合力度10。(注:表中“十四五”期间有关农村档案的内容收集时间截至 2023 年 2 月)(二)各阶段研究主题分析1 主要分析步骤将 3156 篇 文 献 的 题 录 数 据 导 入CiteSpace 中，抽取关键词之后进行数据清洗，合并近义词、同义词等，然后分阶段进行主题聚类分析，得到图2 至图 9 共 8 张图;部分类名经检查不能代表该类内所有关键词的含义，进行了人工修改;另外，将一些内容比较接近的类进行了合并，所以有些图谱的类号不连续。2 各阶段研究主题内容分析对 8 个历史阶段，本文分别截取了42档 案 学 刊2023 年排名前 11 的关键词聚类(第 0 到 10 号聚类)，以代表各阶段主要的研究主题，如图 2 至图 9 所示。20162020 年这个阶段截取了 12 个，因其有几个规模相同的聚类，内容都很重要，所以多截取了一个。下面分阶段分析这些研究主题的内容。(1)19601990 年研究主题图 219601990 年关键词聚类图谱该阶段最大的聚类是商品生产，涉及的内容主要是农村档案工作如何服务于农村专业户、专业村以及农村经济。我国1978 年开始实行以家庭承包经营为核心的农村改革，到 1984 年全面实行包干到户生产责任制，出现了一批专业户，农村剩余劳动力开始向非农项目转移，因此这一时期的农村档案工作十分重视为专业户、专业村服务，催生了一批相关研究。譬如农村专业户科技档案、乡农技站档案和农业科技档案均与服务农村经济密切相关，体现了 80 年代农村档案工作服务于农村经济发展的特点。生产队、政社分设中的档案工作以及生产责任制档案分别反映了不同农村经营体制下的档案工作，从早期的生产队，到后期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同时开始政社分设，人民公社改为乡，大队改为村，生产队改为组，档案工作为不断改革中的农村体制保留了原始记录。会计档案、党员档案是这一时期农村档案工作重点关注的类型;8 号档案库房反映了第一阶段对农村档案工作基础设施的关注。3 号县档案馆的内容包括县档案馆如何接收人民公社、乡的档案和如何帮助基层管理好档案，体现了对农村档案管理体制、机制的关注。(2)19911995 年研究主题90 年代的前五年，规模最大的类是乡镇档案，我国是在 1992 年开始撤区并乡建镇，农村档案工作注重为这段政治体制的变化留存记录，并开启体制变化后乡镇52第 2 期徐欣欣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一级的档案工作，因而乡镇档案成为这一阶段最受关注的研究主题。图 319911995 年关键词聚类图谱经管站档案管理和档案服务农村金融、奔小康、科技兴农、村级档案以及档案工作为两个文明建设服务等主题都与农村经济密切相关。经管站档案指的是农村合作经济经营管理站档案;奔小康主要内容是农村档案工作为奔小康服务(1990 年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正式作出奔小康战略决策);科技兴农关注的是科技档案为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服务;村级档案里面也有不少村级档案为农村经济发展服务的内容。值得注意的是，村级档案是这一历史阶段才凸显的研究主题。1983 年，农村基本完成政社分离后，村级档案有了基本的建设单位和负责人，村级建档才逐渐成为乡村管理工作的常规内容 11。90 年代村级档案成为农村档案研究的重心。农村改水工程档案、土地档案是这一阶段新出现的专门档案类型。会计档案、社教档案(为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工作服务的档案资料)是上一阶段就出现过的档案类型，不过 60 年代的社教档案是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档案。(3)19962000 年研究主题这一阶段 0 号研究主题是档案员，多篇文献的内容都涉及档案人员，其中有一篇专门探讨档案员的选择与培训。1 号研究主题为建档工作，该词出现频次高达 73次。这与 1997 年召开的第一次全国农业农村档案工作会议将村级建档纳入“全面建设小康示范村”考核密切相关。除将建档纳入考核外，这一阶段还加强档案执法以提高农村档案工作质量，2号研究主题档案执法即是对这一情况的集中反映。这是我国农村档案领域第一次凸显档案法规方面的研究内容。我国档案法 于1987 年出台;1995 年，我国第一部农村档案地方法规济南市行政村档案管理办法 开始施行;之后，吉林、河北、62档 案 学 刊2023 年浙江、陕西等省份开始从省一级层面对村级档案管理进行指导和规范。图 419962000 年关键词聚类图谱村级档案、乡镇档案、奔小康、土地延包、财务/会计档案都是对上一阶段研究主题的延续。不过排序上除村级档案外，乡镇档案、奔小康、财务/会计档案的位置都出现后移，说明关注度较上一阶段有所下降;土地延包比上一阶段位置靠前，关注度有所提升，因为 1997 年我国开始第二轮土地承包，承包期再延长 30 年，农村档案工作要为土地延包工作服务。村级档案在这一阶段的研究内容较上一阶段更加细致，涉及村级档案的分类、组织管理、保管期限，建档成果的巩固，以及如何服务于农村的改革、发展、稳定等。乡镇档案在这一阶段开始关注村档乡管。奔小康开始关注开发档案信息为农业产业化和农民致富服务。财务/会计档案关注民主理财制度，实现财务和会计档案的规范化管理。服务农村市场经济、家庭档案、农村信用联社都是这一阶段新出现的研究主题。服务农村市场经济是这一阶段农村档案工作的新任务，自从 1992 年党的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来，各地都开始向这一目标迈进。20 世纪末是农村开始发展市场经济的重要时期，档案工作努力适应这一经济体制的变化，为农村现代化服务。家庭档案、农村信用联社(农村信用合作社联合社)档案是这一阶段新出现的专门档案。(4)20012005 年研究主题这一阶段规模最大的类是村务公开。我国在 20 世纪 90 年代末就开始关注农村基层民主法治建设，1998 年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农业和农村工作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提出村务公开，保障村民的知情权，而村务公开的首要途径就是村级档案开放。村级档案、县档案馆、建档工作、档案系统、土地延包是对之前研究主题的延续。其中，村级档案在这一阶段新增了村72第 2 期徐欣欣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级档案工作服务“三农”、适应入世、服务村民自治等内容，都与该阶段的历史背景密切相关(“三农”问题是在 2005 年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上正式提出的，加入世贸组织是在 2001 年，而村民自治指的就是20 世纪 90 年代末提出的基层民主法治建设)。至于建档工作主题，20 世纪 90 年代末考核促档政策(即在农村档案工作中引入考核机制)的发布以及一系列农村地方法规的出台，影响力延续到了 20012005年，因而建档工作在本阶段仍很受关注，只不过相比上一阶段受关注度略有下降;另外，这一阶段的建档工作研究新增了按照“三个代表”要求搞好建档、建立农村劳动力档案、通过建档解决农村纠纷等内容。5 号研究主题档案系统除了关注档案部门应该如何做之外，还关注档案人员的技能培训。县档案馆是第一个历史阶段出现过的研究主题，在本阶段涉及的主要内容有档案执法、现行文件的公开等。图 520012005 年关键词聚类图谱农民致富、归档文件分类、农户信用档案、农村小康家庭档案、农村税费改革档案是这一阶段的新主题。其中，农民致富关注档案工作如何服务于农民致富，与国家重视“三农”问题的历史背景同步。农村小康家庭档案指的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过程中，率先进入小康的家庭在经济建设中形成的档案材料。农村税费改革档案是随着农村税费改革实践的发展而受到关注的，我国从 2001 年开始税费改革，2005 年通过决议取消农业税，农村档案工作注重为这些重大改革留存记录。农户信用档案关注如何通过信用档案解决农户贷款中的诚信问题，这也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农户投资进行市场化生产等情况兴起的新课题。归档文件分类关注的是行政村归档文件的分类问题，之前的历史阶段也有农村档案分类方面的文献，该阶段单独成为一个研究主题，体现了农村档案研究的逐步深入。(5)20062010 年研究主题民生档案是该阶段重点关注的新主82档 案 学 刊2023 年题。2007 年，党的十七大将科学发展观写入党章，强调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以人为本，作出了改善民生的全面部署。为响应这一政策，民生档案也成为农村档案领域的重点议题，农村低保、社保、医保、婚姻档案等都成为研究热点，社保档案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档案尤为受关注。图 620062010 年关键词聚类图谱农村档案资源共享工程和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示范县是该阶段关注的新主题。国家档案局从 2009 年起启动农村档案资源共享工程，旨在让农民不出村庄就可以方便地利用档案，这与该时期国家对民生的重视是一脉相承的;在学术界，农村档案资源的共享也成为研究热点。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示范县成为研究主题与下列政策有关:2005 年底，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2007年，国家档案局和农业部、民政部联合印发了关于加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的意见，并于 2010 年出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示范县实施办法。村级档案、建档工作、土地承包合同是上一阶段主题的延续。其中土地承包合同的出现与 2004 年开始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管理办法 有关，多地农村依据以往的承包合同档案进行土地承包经营权证补发工作，保障农民的权益。4 号归档范围研究的是乡镇和村级文件材料的归档范围，尤其是一些特殊文件的归档范围，如农村民生档案、经营管理档案等。该主题的产生背景是 2006 年国家档案局出台的机关文件材料归档范围和文书档案保管期限规定，此后农村档案领域开始关注文件材料的归档范围问题，一些地方还出台了针对乡镇和村级文件材料归档范围的规定。10 号科技档案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和 14 号村民委员会换92第 2 期徐欣欣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届选举档案也都是由于档案工作要服务于当时的经济和村民自治形势而成为研究焦点的。我国“十一五”期间在经济发展方式上要求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而 2010 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 完善了村委会成员的选举和罢免程序，农业科技档案和村民自治档案工作能够促进这些政策法规的落实。(6)20112015 年研究主题图 720112015 年关键词聚类图谱这一阶段与上一阶段研究主题重合的较多，有 8 个研究主题都是对上一阶段的延续，只不过内容稍有变化。其中，示范县是对上一阶段 12 号主题的延续，由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示范县实施办法 2010 年才出台，所以该主题在上一阶段是崭露头角，在这一阶段才成为规模最大的聚类。5 号农村档案信息资源共享、8 号农村档案信息共享平台项目、4 号农村档案资源都与上一阶段的农村资源共享工程内容相近。共享平台项目是农村档案资源共享工程推进到一定阶段的成果;农村档案资源的研究内容更加全面，包括农村档案资源的建设、丰富、整合、共享等方面。民生档案的研究热度比较持久，本阶段和上一阶段一样，仍然是 1 号研究主题，但在内容上，新增了农村五保供养档案、留守儿童档案以及民生档案的全文扫描、电子文件形式的民生档案等。土地确权档案、农村健康档案分别是对上一阶段土地承包合同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档案的延续，不过本阶段对农村土地档案方面的研究已经随着2013 年开始实行的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而演变为对土地确权档案的研究。新农村、档案查询和养殖档案是新增的主题。新农村建设档案的相关研究在上一阶段已经在村级档案、建档工作、新农村建设档案工作示范县等主题下频繁03档 案 学 刊2023 年出现，只是尚未聚合为一个单独的类。这一阶段，新农村建设档案的受关注度进一步上升，成为单独的研究主题，其内容涉及新农村建设各方面，包括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档案、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档案等。6 号档案查询中出现较多的关键词是档案目录，其实也与农村档案资源的共享相关。随着肉类农产品价格攀升，农村养殖户增多并开始集约化、规模化经营，7 号养殖档案开始受到关注。农户养殖档案可为提高农户养殖的管理水平、增加养殖效益服务。(7)20162020 年研究主题图 820162020 年关键词聚类谱图这一阶段除了村级档案、民生档案、土地确权档案之外，其它 9 个都是新出现的主题。其中，乡村振兴是规模最大的新主题。2017 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乡村振兴战略;2018 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 公布;我国“三农”工作自此进入新阶段，如何做好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的档案工作也成为这一阶段农村档案领域的研究热点。3 号档案服务中也有一些文献是关于档案工作如何服务于乡村振兴的。除此之外，还有档案工作服务于基层社会治理、疫情防控等，“档案服务”单独成为主题，反映了档案界对服务与档案利用的重视。6 号乡村治理关注建档工作如何服务于基层治理，这也是紧跟国家发展规划而出现的研究主题。2019 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自此，“治理”成为多个学科领域的热词;在农村档案领域，由于档案资源在推进村务公开、维护农民群众合法权益、构建农村和谐社会等方面有重要意义，因而档案工作参与乡村治理也成为学者们关注的新议题，如 7 号和 13 号。13第 2 期徐欣欣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乡村振兴战略出台后，乡村文化方面的建设更加受到重视，因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并不是简单地促进农业发展和农产品供给，还要重建文明乡风、传承乡土文化等。档案在这方面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因而档案与农村思想文化相结合的议题成为新兴热点，如 7 号和 13 号。村级档案管理办法 是我国第一部有关村级档案工作的部门规章，村级档案管理办法主题下的相关文献主要是围绕该办法的贯彻落实展开。云计算扶贫开发档案关注的是新兴的云计算技术在农村扶贫开发档案管理机制创新中的应用。农村公路科技档案、农村公共供水档案是这一阶段关注的两种新的专门档案类型。村级档案、民生档案、土地确权档案这三个主题在这一阶段也有了新内容。其中，村级档案关注乡村振兴、村级档案管理办法和村级档案规范化管理、管理主体的选择和权责厘定、小微权力档案、西部欠发达地区和城乡接合部农村档案的管理等。可见，对农村档案管理的研究已经深入到具体的标准、机制体制层面，也扩大到不同类型的农村地区。民生档案在这一阶段注重其在促进经济和谐发展方面的作用，而土地确权档案开始关注档案的数字化整理以及土地确权过程中用到的图纸档案。(8)20212022 年研究主题图 920212022 年关键词聚类图谱进入“十四五”规划的这两年，档案赋能农村治理成为最受关注的话题，农村治理、档案服务基层治理案例、档案积分制服务基层社会治理都是这方面的内容。其中档案积分制指的是为每户建立积分管理档案，按照遵守村规民约的情况积分，并按照最终积分情况给予奖励，该制度能够发挥村民在乡村治理中的主体作23档 案 学 刊2023 年用，开辟了乡村治理的新模式。另外，该主题下还出现了关联数据在农村治理档案中的应用方面的内容。乡村振兴在该阶段成为第一大研究主题，说明档案界对档案工作如何服务于乡村振兴的关注度进一步提高了，该主题在本阶段的研究新增了乡村建立口述历史档案、乡村振兴和基层社会治理相结合的内容。农村公益电影、乡村记忆档案、档案促文旅融合助乡村振兴等都与乡村的文化振兴密切相关，其中乡村记忆档案重点关注的是乡村记忆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村级档案在该阶段关注的内容主要是如何服务于乡村振兴、如何服务于基层社会治理。依法规范村财管理指的是依法加强农村财务监管、规范农村会计档案管理，从而确保集体经济安全、维护农民切身利益、向政府提供可靠的财务数据和决策参考数据，推动农村治理现代化、法制化、民主化。村庄结构优化调整档案和农村社区档案是该阶段出现的新议题。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进入新阶段后，有些地方优化调整村庄布局，形成了一些比较大的新村，还有些地方建成了农村新型社区，因而产生了对这些新的基层单位档案应该如何管理的问题。三、农村档案主题的演化分析对 8 个阶段的主题进行同一阶段同类整合、不同阶段相似性分析之后，能够发现农村档案主题在这 8 个历史时期的演化规律，如图 10 所示。2010 年以前农村科技、经济和金融档案主题备受关注。20062010 年及其之前的各个阶段都比较重视科技、经济和金融(农户信贷)方面的档案工作，即图 10中左边第一列燕尾型箭头所标示的内容。20062010 年是重要转折阶段，在该阶段，党的十七大将科学发展观作为党的指导思想写进党章，关注民生，因而研究重点转移到民生档案上来，该阶段是民生档案第一次成为研究主题。虽然 20112015 年出现的养殖档案也属于科技档案的范畴，但该主题出现的背景主要是当时肉类价格上涨，催生了一批养殖户，因而养殖档案受到关注，与之前主要着眼于档案工作如何促进脱贫奔小康有所不同。另外在这类相似主题下，20062010 年及其之前阶段各自的侧重不同，从科技档案到奔小康，到服务农村市场经济，到农村税费改革档案，再到科技档案转变农村经济增长方式，体现了国家经济发展形势和政策的变化。从整体上对农村档案进行研究的主题贯穿了所有阶段，只不过名称或提法上在不断演变，经历了生产队档案政社分设档案工作村级档案、乡镇档案新农村乡村振兴的一个过程，见图 10 中第二列开放型箭头所标示的部分。其中村级档案主题出现的次数最多，从 19911995 年第二个阶段成为研究主题后，一直延续到最后一个阶段。建档工作主要指的是村级建档工作，也是综合性研究主33第 2 期徐欣欣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题，它从 1997 年决定考核促档后出现，直到 2010 年，在十余年时间里都是重要主题。乡镇档案主题在政社分设完成及开始撤区并乡建镇的 19911995 年成为规模最大的节点，19962000 年继续受到关注，此后便退出了前 11 名主题的行列。图 10农村档案研究主题演化路线图43档 案 学 刊2023 年财务/会计/党员档案是早期热门话题，中间一度回落，直到近两年重新被关注。如图 10 中第三列圆形箭头所示，该主题在 2000 年以前较受关注;20012005 年间，村务公开成为最受关注的研究主题，其研究内容包括财务/会计档案;但此后一度未出现在前 11 名研究主题中(20062010 年期间出现的“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档案”主题属于村务公开范畴，但位居聚类中的第 14 名，见部分)，直到 20212022 年随着基层治理成为热门话题才再次受到关注。土地档案主题热度从 20 世纪 90 年代持续到最近，即从 1991 年到 2020 年的30 年间(共 6 个阶段)都是重要研究主题，见图 10 中第四列钻石形箭头部分。其中前三个阶段主要内容都是如何做好土地承包延期相关的档案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管理办法 颁布之后，20062010 年间新增了根据土地承包合同档案做好权证补领工作的内容;2013 年我国开始土地确权登记颁证工作之后，都是关注土地确权，直到 2020 年，关注重点从档案服务于基本的确权登记颁证工作发展到对这种档案的数字化整理。2006 年后出现一些新兴研究主题。其中，民生档案自从 20062010 年间成为备受关注的研究主题，热度持续了 3 个阶段，直到 20152020 年，连续三个阶段都是 1 号主题，见图 10 中实心箭头部分。农村档案资源共享和新农村建设档案工 作 示 范 县 都 是 持 续 了 两 个 阶 段(20062010 年、20112015 年)的研究主题，见图 10 中单虚线和方点单虚线。乡村治理和农村文化方面的档案工作都是从 20162020 年阶段才开始受到关注的研究主题，其热度持续到了 20212022 年，见图 10 中双实线和双虚线。整体上来看，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变有以下几个特点:一是以 2006 年为界，研究主题发生了重大转移。从图 10 来看，左边的主题主要是从早期开始一直向下延续的主题，而右边(特别是最后一列)都是新出现的主题，自 20062010 年阶段开始，很明显左边传统的主题越来越稀疏，而主题开始集中在右边新生区域，右边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深入分析的话，前 4个阶段(2005 年以前)农村档案研究比较注重科技、经济方面的档案工作，每年有三四个这方面的主题，而 2006 年之后的 4个阶段研究重心逐渐转移到农村民生、文化、社会治理档案等新主题上来。二是对农村档案管理的研究由概括到具体，逐渐深入到农村档案管理的各个环节。如20012005 年开始关注归档文件分类，20062010 年开始关注归档范围，20112015 年开始关注档案查询，20162020年开始关注档案服务等。三是农村档案工作在近些年开始和最新技术融合。如20062010 年和 20112015 年阶段所关注的农村档案资源共享，需要借助技术手段实现;20162020 年关注的云计算扶贫53第 2 期徐欣欣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演化研究开发档案，也是应用最新技术的体现。此外，民生档案主题中还提到电子文件，土地确权档案中也包含档案数字化方面的内容等。最后，综合来看，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变化基本上和我国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历程一致，也和国家政策规划的走势一致。因为我国农村档案工作主要服务于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而我国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受国家政策规划引领。这一点也印证了本文参考档案事业规划的分期来划分农村档案研究阶段的合理性，因为每个阶段的档案事业规划都是依据国家整体发展规划而制定。四、结语从农村档案研究主题的历史回顾中可以看出，1960 年以来我国农村档案研究经历了从零星分布到全面开展的发展历程，研究主题从粗浅、概括逐渐转为深入、具体;密切结合实践，从实践中总结可贵的经验;关注国家和社会需求，从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出发研究如何做好农村档案工作，这些都是我国农村档案研究可圈可点的地方。然而，必须指出，这些研究也存在不足和需要提升之处，主要表现在:第一，研究深度有待进一步拓展，尤其是上升到理论层面的总结分析。以往的研究不乏从一线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然而个体经验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如果不能将经验上升到理论，经验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这就需要超出当时当地的视野，从农村档案管理的共通性和相似性分析出发，阐发出具有普适性的观点。第二，对基础性且热度已过的话题也要给予关注。热点问题固然是重要且有意义的，但过于追逐热点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研究的连续性。有很多热点话题具有前瞻性，而实践的发展是相对缓慢的，当热度过去，也应回望实践上是否有实质进展。比 如，农 村 档 案 资 源 的 共 享 只 在20112015 年是热点话题，几年过后，对实践中是否有突破也需要进行追踪研究。第三，农村档案研究还要加强和其它学科的交叉合作。农村问题的研究是众所周知的多学科交叉领域，社会学、经济学、管理学、文化学、历史学、民族学等学科都已在农村研究方面积累了丰厚的成果。农村档案研究者一方面可以通过这些成果全面了解农村的发展情况;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多学科的对比找准自身的定位，发挥本学科研究的特有价值。另外，还可以借鉴其他学科的理论、观点或视角，就城镇化进程中乡村记忆的保护与传承展开研究。参考文献:1 李杰，陈超美 CiteSpace: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视化M 北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6:15 2 罗式胜 文献计量学概论 M 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4:55 3 王萍，乔健 回顾与思考:村级档案工作 60年 J 档案学研究，2018(5):62 69 4 杨继波 回首“八五”(之一)发展是档案事业的主题 J 中国档案，1996(1):14 1663档 案 学 刊2023 年 5 王刚“九五”期间档案事业发展的目标，指导思 想 和 主 要 任 务J 中 国 档 案，1996(3):11 6 邓小军 全国档案事业发展“十五”计划(摘要)J 中国档案，2001(2):13 14 7 仲禾“十一五”全国档案事业创新综述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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