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社会武术制度演化探析——以武举制为例.pdf

2023年10 月武术研究第8 卷第10 期传统社会武术制度演化探析-以武举制为例朱丽霞宜宾学院，四川宜宾6 4 4 0 0 0摘要：制度可以视为指导人们实践的某种社会秩序，文章以社会制度为研究视角，从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之间的制度边界、制度链接、制度互动三个层面出发，通过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的哲学关系，试图厘清武举制度的内容体系与符号展现。研究认为：（1）武举制为武术发展提供了场所和依靠，使武术的民间习练更具有组织性与目的性；（2）武举制作为时代选择的结果，为选拔武艺高强者提供路径选择；（3）武举制的内容设置虽然能够彰显经济与文化增长，在农耕经济下普通人群似乎又被阻挡在外，导致普通人群难以胜出。关键词：武举制；传统武术；制度中图分类号：G8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 0 9 6 18 39（2 0 2 3）10 0 0 4 30 31这边界：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的“栅栏”著名经济学家Schultz认为，“社会、政治及经济行为中对人们进行限制和规范的那些规则就是制度。”传统武术的正式制度从历史层面分析，大部分可能来自于与军队相关的制度约束，是由一系列为守护家园、保证作战军队和指挥战争人才的选拔与维系而制定的制度和路径的总和，其作为一种强制性规约的工具，被规定于国家律法之中，如：科举制、武举制、卫所制、世袭制等。管理者可能需要以一系列标准化、规范化、框架化的武术制度符号来建构传统武术发展的“宏观秩序”，以此形成一条逻辑显著且能够展现传统武术发展价值的管理链条，进而维系国家军队的作战力量。“武举制为武周选拔了大批优秀军事人才，是政权得以巩固的重要措施之一”。不仅如此，武术发展的路径走向也逐渐呈现多元化，在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相互交叉、编织而成的栅栏保护下迅速发展。传统武术作为中华民族保存、保养和体认生命的重要载体”3，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与集体使命，以显性可见并且必须遵守的正式制度为行为准则，缔造能够代表中华传统文化的优秀内涵的传统武术。非正式制度则是维系社会稳定，社会主体共同遵守并认同的口头约定，多散布于村落，由于传统社会各个村落之间交流与互动较为局限，各个地方的生活习惯和劳作方式具有一定的差异性，形成了民间地域性的活态文化。相对于律法等正式制度而言，非正式制度没有对作者简介：朱丽霞（19 9 4），女，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民族传统体育学。社会主体进行强制性规约，而是人们思维意识和生活习惯以及地域习俗等所反应的文化内涵。从某种层面上可以理解为“民间社会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逐渐形成的不成文的、约定俗成的一系列行为规范。”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认为“中国的传统社会是一种“没有法律”的社会，它的运转依礼而治。”5而传统武术在其发展路径中能够充分体现中国传统礼仪的发展逻辑，中国的社会文明是经历了野蛮和血腥的社会历程。传统武术作为串联野蛮到礼仪再到人类文明流衍的物理线路，点亮了传统社会由礼而治的“制度灯塔”。在非正式制度的约定俗成下，传统武术在某种层面上承担着人与人之间、地域与地域之间的社会关系，以其参与主体之间的利益关系为纽带，链接传统武术正式与非正式制度的社会关系。自古以来，传统武术本身就存在着某种仪式化的内涵，“制度视角认为正式制度的不完善造成非正式制度的盛行。”根据传统武术的持续变迁原因就在于其制度在某种层面上是由非正式制度到正式制度的规范体系，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之间横着的代际“栅栏”，从法律的角度是清晰明了的，然而在其境域流动空间中可能还存在着某种契合混化。正式制度的武举考试在其完善考试内容以及选拔方式的过程中，融入了多元化的规定标准，汲取了具有社会性的规范体系。2链接：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的融合2.1仕与将：科举对武举的启迪新制度主义的创始人North认为制度指的是：43：“一系列被制定出来的规则、守法程序和行为的道德伦理规范，它旨在约束主体福利或效用最大化利益的个人行为”，约束下的行为规范或许可以视为人们对信仰的尊重和遵守，就传统武术而言，制度的形成符合受众的心理认知，反之亦然。因此，“习武先习德”这样的“俗语”便是武术习练者需要建立的武术观，形成非正式的“习武制度”，在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的合力之上建构传统武术的“成长”。关于科举制，“其可以视为中国历史上“观念一体化的制度基础，”8 原本不成体系、漫无目的的文化学习，以科举制为枢纽，使非正式制度在向正式制度转化的同时，一方面填充正式制度的实际内容；另一方面为非正式制度寻觅易被接受、被认可的方式，建塑人文价值体系，增促社会一体化进程。借鉴于科举制度体系，在社会一体化的代际交替中，武举制的萌芽，则是“行为一体化”的基础；武举制在一定程度上通过体系化的制度建构，聚集大众的思想所向与目的追求，对其行为所向以新的范式进行规约。换句话说，武举制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以强制性的思维增促文武思想观念的一致性，并通过武举考试体系来建构社会秩序和组织体制。武术的本原为狩猎生存和自保的工具和准绳，或许传统武术的技击价值为人们提供了自我保护的铠甲，并使社会主体为自身存在设置了依靠标志。但是这种体系相对来说更加强调个体意识，而个体的生活习惯导致的身体惯性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使不同社会个体向不同的路径偏离。直至唐朝武举制的出现，传统武术的技击价值在国家层面得以官方体现，使习武者的个人地位得以提升，使人们的身体行为得到秩序化的规约，以约定成俗的行为习惯，在政府的明文规定下，甄选制度管理体系的主体，充分展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9 的治国理念。“制度旨在约束主体福利或效用最大化利益的个人行为”10 1武举制的出现，使人们按照既定的规则，规约社会主体身体所向，“民间广泛认可“以武取仕”类正规性和制度性的选拔人才方式。”原本民间武术作为一种非正式组织，按照某种大众认同的社会规律和习俗发展，其非正式制度对于武术而言，显得更加自由。武举制的建塑使武术由非正式制度向正式制度衍进，但是非正式制度与正式制度依然同时存在。2.2多变一：大众朝向精英的转化武举制作为一种时代产物，在一定层面上亦是迎合时代的需求，为传统武术提供了被大众认同的、正式性的归宿。“传统武术这一中国固有的提升生命力的艺术”12 其本身可以视为大众化的身体行为，受风俗习惯等非正式性的规范，没有政府等标准化的禁。但是武举制的出现及考试内容的明确，在很大程度上使习练者对技术的习练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明显的训练体系，使传统武术习练者由生活内容向武举制指定内容转化，一方面促进传统武术的非正式制度向正式制度转化，完善正式制度执行体系，增促武术的规范化发展；另一方面，为底层武术习练者提供“释褐为官”3 的机会，使武44术由大众层向精英层转化，提升武术以及习武者的社会地位，增加习武人群数量，进而使武术以良好的状态回归大众，从而对大众的意识形态产生某种类型的认知干扰抑制。心理学提出：“认知干扰抑制是指对那些干扰工作记忆的思绪进行抑制”14 人们对于武术的认知可能建立在自由习练以及防身自卫的层面上，武术既适用于生活，又适用于军事化练习，亦能够保卫国家安定，保障人们生活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经济的发展，以足够的经济收人，为依托培养足够的精英化人才。武举制的设立，在一定层面上改变了习武者的目的，但是这种强制性的规约，在习武认知层面，武举制可能干扰了人们正常的工作思绪。3增促：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的分化3.1正式制度对非正式制度的职能补充人类社会在某一时期或许并不具有正式制度，其可能是以武力强者为首，以集体记忆为约定议题，在境域空间之中设立人们需要准守的行为准则与“模式演进”。15 然而非正式制度并不具有强制性的约定，其约束力并不是对所有人均会呈现有用的范式，特别表现在传统武术具有的技击作用以及人具有某种无畏惧的心理。因此，在一定环境中，非正式制度可能亦会出现力不从心，然而正式制度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为非正式制度的理性实施提供了有力保证，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非正式制度的模式化进程。社会中“先有正式制度，进而衍生的一些非正式制度”16 但是，武术缺乏民间传承和民俗规约，或许建塑一定的武术知识谱系具有认同的困难，武举制度的完善，更是需要以武术的非正式制度为填充内容，维系和完善正式制度体系，为武举制度的可行性建立完整框架。若在正式制度的规约体系下衍生的非正式制度，正式制度可能会因此缺乏孕育其生长的“母体”，而非正式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来源于社会主体的生活习惯和生活范式。武举制度在一定层面上依据科举考试的制度体系，融合了家族传承制度与科举制的体系精华：其一，培养军事需要优秀人才；其二，新旧制度的交替，使竞争更加公平，涉及群体更广。在武举制的前期，士兵选拔与培养主要采取府兵制等非正式制度，以家族为人才选拔的载体。家族传承可能离不开学习与继承，但是其约束力可能主要来源于家族的传承方式与凝聚体系，由于世袭制的存在，即使府兵中出现武学较好的军事人才，也难以有合适的时机被委以重任。文有“科举考试是学而优则仕的实现路径”17 武举考试则是“武而优则将”的实现方法。武举制的建设，一方面避免了世袭制将人才挡在门外；另一方面恰好以制度嵌入的模式解决了战争对于军事人才的迫切需要，亦给予大众释褐为仕的机会。3.2武举制度的受益人群正式制度的更迭发展，并不一定建立在非正式制度的之中，非正式制度在正式制度出现后可能会受到抑制，也可能不会发生太大改变，亦可能对某些社会行为的影响并不大。武举制度源于军事人才的需要和统治地位的巩固而设立的，在唐朝以前，武举制度提出但并未真正得以实行，在一定程度上，武举制可以被视为社会主体以武为官应遵守的某类规则，其所开放的目标人群多为商宦贵族。唐朝武举制的正式实施，以国家文件为准，面向平民百姓，但设置的考试内容却并未考虑百姓的实际境遇，相关文献记载“唐代的武举考试主要倾向于技勇的测试，其重点测试马上枪法”或许在唐朝具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其所设置的武举制度能够符合当时国情，展现其经济与文化体系，然而，唐朝以农耕为主，牛在家庭中承担增长农业经济的“重任”，马在民间难得一见，唐朝高度重视牛耕，认为“耕稼之本、民众的衣食之本，是农业经济的基础力量。”牛是农耕的象征，亦是维系物质生产与生活方式的重要表征，相对而言，马作为代步工具，为受众的生活提供了更加便捷的途径，可能是人们物质基础之上的更高追求的符号，刻画着满足“衣食”后才能满足“住行”实际境遇。武举制度的实施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依旧倾向于贵族或者经济较好的人家，一方面，能够彰显唐朝时期兴盛的文化图景，在历史演变中展现出武举制度实施的自信之根；另一方面亦体现武举制度对传统武术的传播与发展效应以及人文关怀的行为阐释。4结语武举制作为武术制度的复合载体，既是对其非正式制度的实际化表达，亦是其正式制度的本位与在场。武举制一方面涵盖民俗组织的非正式制度体系，维系大众化的武术活动，从广而多的人群中优中选优，依靠政府正式文件，强制性规约武举制度实施，促进武术的精英化发展，并以马技等考试内容彰显国家的经济与战斗实力。从武举制出发，阐释正式与非正式制度之间关系，在一定层面认为：非正式制度为正式制度提供了内容基础，正式制度为非正式制度提供了实行保证，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为传统武术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参考文献：1孟涛，郭栋，龚璞.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对科技创新的影响研究：基于全球112 个国家和地区的面板数据Analysis of the Evolution of Wushu System in Traditional Society-Taking Ancient Military Officer Choosing System as an ExampleAbstract:Institutions can be seen as a certain social order that guides peoples practice.This article takes social institutions as theresearch perspective,starting from three aspects:institutional boundaries,institutional links,and institutional interactions between formaland informal institutions.Through the philosoph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mal and informal institutions,it attempts to clarify thecontent system and symbolic display of the martial arts examination system.Research suggests that:(1)the martial arts examinationsystem provides a place and a basi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martial arts,making the folk practice of martial arts more organized andpurposeful;(2)The military examination system,as a method of the times,provides a path choice for selecting highly skilled martialartists;(3)Although the content setting of the martial arts examination system can demonstrate economic and cultural growth,theordinary population under the agricultural economy seems to be blocked,making it dificult for the ordinary population to win.Keywords:Wushu system;traditional Wushu;System分析.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7(5):150-160.2陈新华.唐代射箭运动研究.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6(3):7 8-8 2.3薛欣.中国传统武术门派演变的内在理路.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 0 12(4):32 9-332.4方国清.乡土社会语境下传统武术式微成因分析体育学刊,2 0 14(4):7-12.5费孝通乡土中国M.上海：三联出版社,19 4 1:4 8.6王清.中国非正式政治的研究：视角与争鸣.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7(4):14 7-154.7高春芽.方法论范式变迁视野中的新制度主义政治学.政治学研究,2 0 10(5):119-12 8.8周雪光.黄仁宇悖论与帝国逻辑并以科举制为线索.社会,2 0 19(2):1-30.9周小青，杜俊凯，张冬琴，等.文化、制度与功能：武举制度的煊变及其对武术的影响.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 0 19(1):7 0-7 7.10邹国庆，郭天娇.制度分析与战略管理研究：演进与展望D).社会科学战线,2 0 18(11):9 1-9 7.11周小青，杜俊凯，张冬琴，等.武举制度对武术的影响研究.体育文化导刊,2 0 19(1):6 0-6 4.12李守培，郭玉成。传统武术现代化的路径研究.山东体育科技,2 0 13(1):35-4 0.13胡星，李岩.唐宋变革视域下科举制演进的制度基础与现实动力D.求是学刊,2 0 17(4):16 2-17 2.14周详，白学军，抑制性控制的认知与人格因素 心理科学,2 0 0 6(3):6 9 0-6 9 4.15张洪昌，舒伯阳，制度嵌入：民族传统村落旅游发展模式的演进逻辑.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 0 19(3):8 8-9 4.16王思斌.社会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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