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其幸福感的影响：代际互动的中介作用.pdf

社会科学家2023 年第 04 期【旅游理论与实践】社会科学家SOCIAL SCIENTIST2023 年 4 月（第 4 期，总第 312 期）Apr.,2023（No.4,General No.312）收稿日期：20230207基金项目：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课题“浙江县域医养结合服务体系构建及治理机制研究：跨部门协同视角”（项目编号：2022JDKTZD43）；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完善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体制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0ZD067）作者简介：汪群龙（1982），浙江杭州人，博士，浙江树人学院现代服务业研究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老年社会学与旅游发展；洪琴（1977），女，福建枫亭人，博士，香港理工大学酒店及旅游业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中国游客心理行为学；刘春（1990），女，山东青州人，博士，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旅游消费者行为；朱红缨（1967），女，浙江杭州人，浙江树人学院现代服务业研究院研究员、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健康老龄化。中国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其幸福感的影响：代际互动的中介作用汪群龙1，洪琴2，刘春3，朱红缨1（1浙江树人学院现代服务业研究院，浙江杭州310015；2香港理工大学酒店及旅游业管理学院，香港999077；3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北京100024）摘要：随着老龄化的不断深入，如何让老年人的旅游生活更具幸福感是普遍关注的重要话题。文章从老年人旅游体验、代际互动、旅游幸福感三者的关系出发构建了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幸福感的影响机制概念模型，并运用混合研究方法对其进行了验证。结果表明：感官体验对幸福感没有直接的正向影响，但通过代际冲突互动间接对幸福感产生负向影响；情绪体验、情感社交体验、认知体验对幸福感均有直接的正向影响，并分别通过代际冲突互动间接对幸福感产生负向影响、通过代际支持互动间接对幸福感产生正向影响；社会关联体验对幸福感具有直接的正向影响，又通过代际冲突互动间接对幸福感产生负向影响。文章结论为老年旅游管理实践和健康老龄化提供了重要启示。关键词：老年游客；旅游体验；旅游幸福感；代际互动；中介作用中图分类号：F592；C913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240（2023）04004609一、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在“老有所养”上持续用力，使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中国老年人口数量庞大，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60 岁及以上人数占比已达 187。随着老龄化趋势的持续加剧，老年人可支配收入的增加、社会福利的提高以及疫情防控机制的完善，老年人旅游市场具有巨大的增长潜力1。2021 年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 出台，明确指出“开发老年旅游产品和线路，提升老年旅游服务质量和水平。”如何为老年人提供优质的旅游产品和服务，提高其获得感和幸福感，不仅是旅游产业未来发展的切实需要，也是更好地实现积极老龄化的重要途径。学术界对旅游体验与幸福感的关系进行了诸多探讨，但过于笼统，没有区分不同类型旅游者的旅游体验特征，尤其是缺乏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幸福感影响机制的全面分析。事实上，中国家庭历来注重儒家文化和孝46道观念，老年人与其子女在旅游过程中存在许多不同方式、不同内容的互动交流，这种代际互动不仅会影响旅游体验感知，同时旅游体验也会促使代际之间发生相互支持或冲突行为，进而影响其幸福感。现有研究还缺乏对旅游体验、代际互动和幸福感三者之间的关系和影响机理进行系统分析。因此，文章在文献回顾的基础上，建立相应的研究模型和假设，通过实证分析加以检验，厘清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为老年旅游产业的健康发展和有效管理提供指导。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一）幸福感幸福感包括主观幸福感、心理幸福感和社会幸福感三个方面。主观幸福感是人们根据自己的标准对生活质量的整体性评估2。心理幸福感强调人们从事与自己深层价值观相匹配的活动并全身心投入其中所产生的一种自我潜能实现状态3。社会幸福感主要反映个体对自己与他人、集体、社会之间的关系质量以及对其生活环境和社会功能的自我评估4。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们从理论层面探索了主观幸福感、心理幸福感和社会幸福感之间的关系，提出幸福感的研究应将三者进行整合，形成从主观到客观、从个人到社会的现代幸福感理论模型5。旅游幸福感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对旅游生活满意度的研究。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其研究过程经历了“借用主观幸福感概念从主观幸福感向心理幸福感研究的转向与融合将主观幸福感、心理幸福感和社会幸福感三者进行融合研究”等几个阶段6。例如，早期研究将旅游幸福感直接概念化为主观幸福感，设计包含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三个维度的旅游者主观幸福感量表7。然而，Berdychevsky、Gibson 和 Bell 指出旅游不仅可以为游客带来积极情感，还能获得个人成就感、意义感、自我接受等心理幸福感感知要素8。越来越多的研究认为，旅游幸福感研究应采用多维度视角进行测量，利用心理幸福感和社会幸福感的研究视角将成为旅游领域新的突破9。当前，对老年旅游者幸福感的研究还比较少见，少量研究分析了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其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机制10，但还缺乏从心理幸福感、社会幸福感等层面进行整合性研究，文章将探讨老年旅游者在主观、心理和社会层面的整合幸福感情况。（二）旅游体验旅游体验是旅游者在旅游活动中形成的由个人感知、目的地印象、所处的环境、沟通能力等因素构成的复杂综合体，是旅游个体与旅游空间不断互动的过程。换言之，旅游体验强调个体在旅游情境下的人生经历，是对旅游者的身体实践、心理感受等的深刻描绘11。Schmitt 提出的顾客体验模型，将消费者体验划分为感官体验、情感体验、思考体验、行动体验和社会关联体验等五个维度12。在此基础上，学者对旅游体验的测量维度和内容进行了研究。例如，Wang、Chen 和 Fan 通过对湿地生态旅游的研究，获得了审美体验、情感体验和行为体验三个维度的旅游体验内容13。周晓贞、杨红英和刘晓石对骑行旅游者进行研究后发现，旅游体验聚焦在知觉体验、情感体验和反思体验等方面14。王梦斌将邮轮旅游者的旅游体验划分为自豪享受体验、自由放松体验、成长收获体验、情感社交体验、生活感知体验等五个方面15。可见，在具体的旅游研究中，不同的研究情境中会有不同的旅游体验分类维度和内容。文章根据上述文献，并结合质性研究结果，将老年人旅游体验维度分为感官体验、情绪体验、情感社交体验、认知体验、社会关联体验五个方面。旅游体验对旅游者的积极作用得到了学者的广泛认同。张天问和吴明远通过对互联网旅游博客文本进行扎根理论分析指出“旅游的根本动机是寻找和收获旅游幸福感”16。旅游对人们幸福生活的积极作用在老年人群中也得到了验证17。通过旅游活动老年人获得了兴奋、愉悦、满意的体验感知18，对其健康水平、生活质量、价值观养成、社交关系、社会参与水平等都产生了正向影响1920。许多学者将积极的旅游体验看作为增强老年人旅游幸福感的有益因素21，不仅对老年游客的整体生活满意度有直接影响，同时对老年游客具有构建自我、重塑自我形象和重建自我认同的功能22。因此，提出以下假设：H1：老年人旅游体验与幸福感有显著关系。并将假设扩充为以下 5 个子假设：中国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其幸福感的影响：代际互动的中介作用/汪群龙，洪琴，刘春，朱红缨47社会科学家2023 年第 04 期H1a：积极的感官体验对幸福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1b：积极的情绪体验对幸福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1c：积极的情感社交体验对幸福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1d：积极的认知体验对幸福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1e：积极的社会关联体验对幸福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三）代际互动代际互动是家庭代际关系的重要内容。代际互动行为主要表现为代际冲突和代际支持两种形式。代际冲突是亲子双方在文化取向、生活方式以及价值观与思维方式上的分歧23。代际支持是亲子双方的相互支持，包括物质交换、经济交换或情感和符号的无形交换24。符国群、张成虎和胡家镜研究发现，老年人旅游中的代际冲突以抱怨、争吵、发火、言语伤害、不配合等显性方式和生闷气、情绪低落、暗示不情愿等隐性方式呈现，主要原因在于亲子双方的需求和偏好不一致、观念不一致和行为方式不一致25。代际支持主要是老年旅游者获得来自子女对其的经济支持、情感支持，如支持或陪同出游，共同参与旅游经历分享、回忆与评价等。旅游领域中，已有研究证明游客间互动影响主观幸福感26，而针对代际互动关系的研究很少，代际互动对旅游幸福感的影响也鲜有探讨。旅游中的代际冲突互动是双方感知的相互意见分歧且目标的实现受阻时反映的负性情绪过程，对旅游者的情绪和心理产生压力，进而降低幸福感。旅游中的代际支持互动是社会支持的一种形式，包括金钱、物质、信息、服务等有形援助，也包括关心、理解、鼓励、尊重、共情等情感和心理上的无形支持27，不仅对旅游者的健康水平和生活满意度有积极促进作用28，还对心理幸福感具有预测作用29。不同的旅游代际互动与旅游者幸福感的感知有密切的联系。因此，提出以下假设：H2：旅游代际互动与幸福感有显著关系。并将假设扩充为以下 2 个子假设：H2a：旅游代际冲突互动对幸福感有显著的负向影响。H2b：旅游代际支持互动对幸福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尽管旅游互动行为会塑造和影响旅游体验的生成30，然而，有研究认为积极的感官及功能体验、认知体验和情感体验能激发旅游者强烈的认同感，进而提升其参与积极性31，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的体验越丰富，其互动和参与度就越高32。这些研究虽未直接指明是代际之间的互动，但也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旅游体验可以作为代际互动行为的引发因素，可能会影响代际互动行为的发生和走向。例如，老年游客在旅游过程中获得积极的感官、情绪、情感社交、认知和社会关联层面的体验感知，可能促使代际双方进一步开展拍照、分享、回忆、评价等双向支持性行为或降低冲突互动的发生。因此，提出以下假设：H3：老年人旅游体验与旅游代际冲突互动有显著关系。并将假设扩充为以下 5 个子假设：H3a：积极的感官体验对旅游代际冲突互动有显著的负向影响。H3b：积极的情绪体验对旅游代际冲突互动有显著的负向影响。H3c：积极的情感社交体验对旅游代际冲突互动有显著的负向影响。H3d：积极的认知体验对旅游代际冲突互动有显著的负向影响。H3e：积极的社会关联体验对旅游代际冲突互动有显著的负向影响。H4：老年人旅游体验与旅游代际支持互动有显著关系。并将假设扩充为以下 5 个子假设：H4a：积极的感官体验对旅游代际支持互动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4b：积极的情绪体验对旅游代际支持互动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4c：积极的情感社交体验对旅游代际支持互动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4d：积极的认知体验对旅游代际支持互动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4e：积极的社会关联体验对旅游代际支持互动有显著的正向影响。48通过上述分析可知，旅游体验、代际互动和幸福感三者是一个连续的统一整体。老年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的体验与感知，会引发与子女的互动交流，代际间的冲突或支持互动将进一步影响老年旅游者的幸福感。换言之，旅游体验提供了老年旅游者与其子女进行互动交流的情境，而幸福感得益于人与人的交往互动，代际互动是将旅游体验和幸福感进行联系的纽带。因此，提出以下假设：H5：旅游代际互动在老年人旅游体验与幸福感之间起中介作用。并将假设扩充为以下 2 个子假设：H5a：旅游代际冲突互动在老年人旅游体验与幸福感之间起中介作用。H5b：旅游代际支持互动在老年人旅游体验与幸福感之间起中介作用。根据理论文献和假设依据，构建了具体研究模型（如图 1 所示）。该模型将旅游体验分为感官、情绪、情感社交、认知和社会关联五类，并研究这些体验维度是如何引发代际互动，进而影响旅游幸福感的。其中，把代际互动分为代际冲突和代际支持两个维度。图1研究模型感官体验Sensory experience情绪体验Emotional experience情感社交体验Affective experience认知体验Cognitive experience社会关联体验Social experience代际冲突互动Intergenerationalconflicting interactions代际支持互动Intergenerationalsupportive interactions幸福感Wellbeing中国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其幸福感的影响：代际互动的中介作用/汪群龙，洪琴，刘春，朱红缨三、研究方法（一）变量测量根据 Churchill 提出构建变量测量指标的步骤，在参考国内外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结合质性研究（深度访谈）、问卷调查和专家评估设计了测量指标。具体而言，量表构建包含以下几个步骤：1基于文献回顾，以及与 20 位老年游客的深度访谈编制了感官体验、情绪体验、认知体验、旅游幸福感、代际支持互动、代际冲突互动等 8 个变量的测量项目题库。深度访谈在 2020 年 89 月期间进行。访谈采用录音方式，访谈时长均在 40 分钟以上，访谈文本字数约为 80000 字，数据达到饱和。采用内容分析法对数据进行分析，并对主题进行分类，提取了潜在的含义和观点。如表 1 所示，变量的测量项目来自深度访谈和相关研究。所有变量均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来测量，1 表示非常不同意，5 表示非常同意。2研究者根据测量项目题库，设计了调查问卷。为保证问卷质量，邀请旅游领域具有丰富研究经验的学者专家对量表变量定义与设置、测量问项以及问卷的语义表达方面进行了讨论与意见征询，调整了问卷中部分易产生歧义和语义不清晰的问项。3进行第一轮问卷调查，收集数据并净化测量项目。第一轮问卷调查在 2021 年 1 月进行，共收集问卷157 份，删除前后填写不一致的问卷 1 份，有效问卷数为 156 份。对 156 份有效数据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和克隆巴赫系数检验，结果显示所有变量的 Cronbach s 系数均大于 07，所有测项的因子负荷量均在 05 以上。表明变量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和内部一致性。4形成正式问卷，进行第二轮数据收集，并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CFA）和结构方程模型（SEM）等评估测量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正式调查在 2021 年 23 月进行，共获得有效问卷 502 份。利用 SPSS210 统计软件将总样本数据随机分成两组，其中一组共 248 个随机个案样本用于建立与修正模型，另一组共 254 个随机个49社会科学家2023 年第 04 期案样本用于检验模型的建构效度。最终，所用的测量量表如表 1 所示。本轮的数据收集、样本概况、数据分析等将在下文进行具体阐述。表1测量量表变量 Variable代码Code测量题项 Items来源 SourcesSE1该旅游目的地的旅游设施齐全和先进SE2该旅旅游目的地的交通便利SE3该旅游目的地的文明程度高EE1旅游让人放松EE2旅游让人舒适EE3旅游让人享受AE1旅游让我感受到天伦之乐AE2旅游让我感受到子女的孝心AE3旅游拉近了我和家人之间的关系CE1旅游使自己开放了思想格局CE2旅游使自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CE3旅游使自己引发了思考RE1旅游让我感到国家建设得很好RE2旅游让我体验到了社会发展的成果RE3旅游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多到外面转转SW1我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SW2我感觉心情愉悦，精神状态不错PW1 我得到了家人的认同和尊重PW2 我与家人的联系和交流更为频繁PW3 我现在的家庭关系更为和睦、融洽SW1我在今后的生活中充满活力与激情SW2我对以后的旅游更加期待和向往SW3我觉得我是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SI1旅游中有趣开心的事情与子女共同分享交流SI2旅游中与子女互相关照、互相帮助或互相迁就SI3旅游中与子女待在一起或共同参与活动项目SI4旅游中与子女留下共同回忆，如拍照合影SI5旅游后与子女共同评价旅游经历CI1与子女发生意见分歧，如对旅游的不同看法和评价CI2与子女发生言语冲突，如因旅游事件或行为发生争吵CI3与子女发生不一致或对抗行为，如隐瞒子女感官体验Sensory experience情绪体验Emotional experience情感社交体验Affective experience认知体验Cognitive experience社会关联体验Social experience主观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心理幸福感Psychologicalwellbeing社会幸福感Social wellbeing代际支持互动Intergenerational supportiveinteractions代际冲突互动Intergenerational conflictinginteractions深度访谈深度访谈王梦斌15；深度访谈周晓贞等14；高夏丽22；深度访谈深度访谈Gilbert 和 Abdullah7；陈浩彬和苗元江5；深度访谈Bai33；符国群等25；深度访谈Bai33；符国群等25；深度访谈（二）数据收集和样本概况文章采用问卷调研方式收集数据，调查样本对象为近 12 个月内有出游经历的 60 岁及以上的老年游客。调查在 2021 年 23 月进行，共获得问卷 520 份，删除题项内容填写前后不一致的无效问卷 2 份，剔除作答时间低于 100 秒的问卷 16 份，剩余有效问卷 502 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 9653。样本覆盖中国吉林、辽宁、北京、河北、山东、上海、浙江、福建、广东、海南、山西、陕西、河南、四川、湖北、湖南、广西 17 个省（直辖市、自治区），总体上与中国主要旅游市场分布较为吻合，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问卷具有较好的代表性。被调查者的主要人口统计学信息和出游特征如下：男性 202 人、女性 300 人；6065 岁的老年旅游者最多，占比 546；研究生及以上学历者较少，占比 28，其他各个学历层次的样本相对均衡，各项均占比 20左右；主要经济来源是自身的退休金，占比 811。从出游特征看，近 12 个月内出游的老年旅游者最多，占比 436；老年游客夫妻出游的比例最高，占比 449；出游以国内自助游和国内团队游为主，分别占比 528和 446，境外旅游的比例仅占 26，这主要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影响出游有关；选择 23 天的老年游客人数最多，占比42。50四、数据分析（一）信度和效度分析对 502 份有效问卷进行信度检验，主要采用内部一致性信度和组合信度。检验结果如表 2 所示，所有变量的 Cronbach s 系数在 08830949 之间，均大于 070 标准，表明变量的测量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同时，所有变量的组合信度（CR：Composite reliability）系数在 08840955 之间，远远大于 060 标准，量表的组合信度较好。各观察变量的标准化载荷系数均大于 071，并全部在 p0001 的水平上显著，进一步证明量表能够对所测潜变量进行可靠的测量。效度通过收敛效度来检验，结果如表 2 所示，所有变量的平均变异数萃取量（AVE：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在 07180847 之间，均大于 050，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收敛效度。（二）结构方程模型和假设检验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提出的模型和假设进行检验，将 502 份样本随机分成两组，将第一组 248 个随机样本数据使用 AMOS220 软件建立初始结构方程模型，初始模型的各项拟合情况为：2df4516，未小于 3；GFI0648，未大于 09；NFI0784，未大于 09；IFI0823，未大于 09；CFI0822，未大于 09；RMSEA0119，大于008，说明模型整体拟合度不佳。根据修正指标数值进行模型修正，将另一组 254 个随机样本数据导入修正后的结构方程模型，进一步评估模型的适配效果。结果显示：2df2392、GFI0815、NFI0893、IFI0935、CFI0934、RMSEA0074，上述指标说明模型优度、适配度均较好。根据文章假设，将所有样本数据导入修正后的结构方程模型，结果表明：模型的各项拟合情况为 2df2952，小于 3；GFI0866，接近 09；NFI0929，大于 09；I表2变量的信度与效度分析结果变量 Variable代码Code克朗巴赫系数Cronbach s 标准化载荷Factor loading标准误Standarderrort 值tvalue平均变异数萃取量 AVE组合信度CR感官体验Sensory experienceSE1SE2SE308830864*0808*0864*00550054153521679307180884情绪体验Emotional experienceEE1EE2EE309490867*0899*0946*00580057202742232308250933情感社交体验Affective experienceAE1AE2AE309360937*0916*0892*00400040255742372108370939认知体验Cognitive experienceCE1CE2CE309140903*0889*0898*00530055212242171508030924社会关联体验Social experienceRE1RE2RE309230957*0963*0811*00290044341631974808310936主观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WE1WE209080889*0944*00472250108410914心理幸福感Psychological wellbeingWE3WE4WE509270904*0901*0945*00490043226672555008400940社会幸福感Social wellbeingWE6WE7WE809230880*0870*0803*00540064189561636307180884代际支持互动Intergenerationalsupportive interactionsSI1SI2SI3SI4SI509460848*0927*0914*0930*0867*00620065006300672074020189208881824608110955代际冲突互动Intergenerationalconflicting interactionsCI1CI2CI309400819*0966*0952*00640064202742001408470943注：*代表 p0001。SE1SE3、EE1EE3、AE1AE3、CE1CE3、RE1RE3、WE1WE8、SI1SI5、CI1CI3 分别为各变量的测项。中国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其幸福感的影响：代际互动的中介作用/汪群龙，洪琴，刘春，朱红缨51社会科学家2023 年第 04 期表3直接路径关系假设检验结果假设：路径Hypothesis：Path标准化估计值Standardized estimate 标准误Standard errort 值 tvalue检验结果ResultsH1a：WESE001200400230拒绝H1b：WEEE0145*00482155通过H1c：WEAE0129*00402096通过H1d：WECE0172*00422636通过H1e：WERE0259*00574291通过H2a：WECI0093*00142856通过H2b：WESI0292*0022680通过H3a：CISE0224*01332852通过（相反）H3b：CIEE0310*01563235通过H3c：CIAE0148*01111967通过（相反）H3d：CICE0373*01383996通过（相反）H3e：CIRE0241*01852791通过H4a：SISE002200980333拒绝H4b：SIEE0219*01162718通过（相反）H4c：SIAE0698*008810384通过H4d：SICE0174*01012249通过H4e：SIRE007001370974拒绝注：*代表 p005；*代表 p001；*代表 p0001。SE感官体验，EE情绪体验，AE情感社交体验，CE认知体验，RE社会关联体验，WE旅游幸福感，SI代际支持互动，CI代际冲突互动。FI0952，大于 09；CFI0952，大于 09；RMSEA0062，小于 008，各项指标表示模型的适配效果较好。1直接路径关系的假设检验第一，旅游体验与旅游幸福感的假设检验。检验结果如表 3 所示，情绪体验（EE）、情感社交体验（AE）、认知体验（CE）、社会关联体验（RE）对旅游幸福感（WE）的影响系数分别为 0145、0129、0172、0259，t 值的绝对值均高于 196 且均在 005 水平上有显著正向影响关系，因此假设 H1b、H1c、H1d、H1e 成立。但感官体验（SE）对旅游幸福感（WE）的直接正向影响，其路径系数在 005 的显著性水平下未达到显著，因此假设 H1a 不成立。第二，代际互动与旅游幸福感的假设检验。检验结果如表 3 所示，代际冲突互动（CI）对旅游幸福感（WE）的影响系数为0093，t 值的绝对值高于 196 且在 005 水平上有显著负向影响关系；代际支持互动（SI）对旅游幸福感（WE）的影响系数为 0292，t 值的绝对值高于 196 且在 005 水平上有显著正向影响关系，因此假设 H2a、H2b 成立。第三，旅游体验与代际互动的假设检验。首先，旅游体验与代际冲突互动的假设检验结果如表 3 所示，情绪体验（EE）、社会关联体验（RE）对代际冲突互动（CI）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310 和0241，t 值的绝对值均高于 196 且均在 005 水平上有显著负向影响关系，因此假设 H3b、H3e 成立。此外，感官体验（SE）对代际冲突互动（CI）有显著的负向影响、情感社交体验（AE）对代际冲突互动（CI）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认知体验（CE）对代际冲突互动（CI）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其路径系数在 005 水平上均达到显著，但影响系数分别为 0224、0148、0373，说明感官体验（SE）、情感社交体验（AE）和认知体验（CE）分别对代际冲突互动（CI）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与 H3a、H3c、H3d 三个理论假设呈相反结果。其次，旅游体验与代际支持互动的假设检验结果如表 3 所示，情感社交体验（AE）、认知体验（CE）对代际支持互动（SI）的影响系数分别为 0698 和 0174，t 值的绝对值均高于 196 且均在 005 水平上有显著正向影响关系，因此假设 H4c、H4d 成立。感官体验（SE）对代际支持互动（SI）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社会关联体验（RE）对代际支持互动（SI）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路径系数在 005 的显著性水平下，均未达到显著。因此，假设 H4a 和 H4e 不成立。此外，情绪体验（EE）对代际支持互动（SI）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路径系数在 005 水平上达到显著，但影响系数为0219，说明情绪体验（EE）对旅游代际支持互动（SI）呈现显著的负向影响，这与理论假设 H4b 呈相反结果。522间接路径关系的假设检验根据上述检验结果，将模型中不显著路径删除，即删除临界比率绝对值小于 196 的三种路径关系：感官体验（SE）对旅游幸福感（WE）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感官体验（SE）对代际支持互动（SI）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社会关联体验（RE）对代际支持互动（SI）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模型进一步修正后，在 005 的显著性水平下，其他路径系数均达到显著。模型的拟合度情况：2df 为 2933，小于 3；GFI 为 0866，接近 09；NFI 为 0929，IFI 为0952，CFI 为 0952，三项统计量均大于 09；RMSEA 为 0062，小于 008，各项指标均达到适配度标准。对修正后的老年人旅游体验、代际互动、旅游幸福感标准化估计值模型进行分析。分析结果显示：感官体验（SE）对旅游幸福感（WE）的直接效应不显著，主要通过代际冲突互动（CI）间接影响旅游幸福感（WE），间接效应为002；情绪体验（EE）对旅游幸福感（WE）有直接效应，直接效应为 014，并分别通过代际冲突互动（CI）和代际支持互动（SI）间接影响旅游幸福感（WE），间接效应分别为 003 和007；情感社交体验（AE）对旅游幸福感（WE）有直接效应，直接效应为 015，并分别通过代际冲突互动（CI）和代际支持互动（SI）间接影响旅游幸福感（WE），间接效应分别为001 和 02；认知体验（CE）对旅游幸福感（WE）有直接效应，直接效应为 017，并分别通过代际冲突互动（CI）和代际支持互动（SI）间接影响旅游幸福感（WE），间接效应分别为003 和 004；社会关联体验（RE）对旅游幸福感（WE）有直接效应，直接效应为 026，并通过代际冲突互动（CI）间接影响旅游幸福感（WE），间接效应为 002。检验结果验证了代际冲突互动和代际支持互动均在老年人旅游体验与旅游幸福感间起中介作用。因此，假设 H5a、H5b 成立。五、结论、讨论与管理启示（一）结论与讨论文章通过实证研究探讨了老年人旅游体验、代际互动和旅游幸福感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和作用机制，验证了老年游客不同维度的旅游体验与旅游幸福感的关系，证实了代际互动在旅游体验和旅游幸福感之间的中介作用。第一，老年游客的积极情绪体验、情感社交体验、认知体验和社会关联体验对其旅游幸福感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感官体验并没有对旅游幸福感直接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Ryan 指出，旅游体验将影响旅游者对旅游过程的评价34。不同类别的旅游体验及其质量的高低，将影响其幸福感与满意度，如旅游者的认知体验评价、情感体验评价和感官体验评价正向影响幸福感35。对这一观点，文章研究结果提供了相关的依据，即老年旅游者积极的认知体验、情绪体验、情感社交体验对其幸福感起到显著的正向影响，但也有与此观点不一致的地方，即积极的感官体验并没有对旅游幸福感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此结论可以从老年游客的消费动机和特征得到解释，从现实情况来看，老年游客外出旅游的目的开始向社交和自我提升，健康、情感与完善人生等方面转变，更加偏爱于疗养保健旅游、怀旧旅游、文化娱乐旅游等产品，注重情感、心理和文化层面的体验感知，而不仅仅是感官层面的旅游体验。研究结果进一步说明，对于中国老年旅游者这一特殊消费群体而言，提升旅游幸福感的关键并非旅游目的地自然环境、空间与设施等感官层面的满意度，而应较多地关注其在旅游活动中获得的积极情绪、亲情交流、自我认同以及社会价值方面的体验质量。第二，老年游客的积极情绪体验和社会关联体验对代际冲突互动有显著的负向影响，情感社交体验和认知体验则对代际支持互动起到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些研究结果支持了 Mitchell and Mitchell31和 Chen andChen32等人的观点，即老年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的体验与感知，会影响其与成年子女的互动交流，积极的旅游体验会强化代际支持互动行为和降低代际冲突互动行为的发生。值得注意的是，研究发现老年游客的积极感官体验、情感社交体验、认知体验对代际冲突互动起到显著的正向影响，而积极的情绪体验对代际支持互动也有显著的负向影响。显然上述 4 个结果与预期假设呈相反的结论，也与 Mitchell 和 Chen 等人的观点有差异。这些研究结果似乎有悖于常识，但却是中国老年游客与其成年子女基于不同的旅游情境发生的特有互动现象。兰德尔 柯林斯指出，人与人的互动行为都发生在一定的情境之中，互动中的人们会基于成本、回报以及情感能量最大化的理性选择原则形成不同的互动行为36。因此，同一种旅游体验，如情感社交体验、认知体验和情绪体验引发的代际互动行为，既有分歧和冲突，也有支持和鼓励。此外，以往研究一般认为旅游中的互动行为是旅游体验产生的来源，且人际互动的效果将影响旅中国老年人旅游体验对其幸福感的影响：代际互动的中介作用/汪群龙，洪琴，刘春，朱红缨53社会科学家2023 年第 04 期参考文献1侯平平新发展格局下老年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J中国旅游评论，2021，（03）：1601682DIENER E，SUH E M，LUCAS R E，SMITH H L Subjective Wellbeing：Three Decades of ProgressJPsychological Bulletin，1999，125（02）：2763023RYFF C D，KEYES CThe Structure of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RevisitedJJournal of Personality Social Psychology，1995，69（04）：7197274KEYES C L MSocial WellbeingJSocial Psychology Quarterly，1998（61）：1211405陈浩彬，苗元江主观幸福感、心理幸福感与社会幸福感的关系研究J心理研究，2012，5（04）：46526张晓，刘明，白长虹自然主义视角下旅游者幸福感的构成要素研究J旅游学刊，2020，35（05）：37517GILBERT D，ABDULLAH JHoliday Taking and The Sense of Wellbeing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2004，（01）：1031218BERDYCHEVSKY L，GIBSON H J，BELL H L Girlfriend Getaways and Womens WellbeingJJournal of Lei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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