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与破解之策——基于政策网络理论视角.pdf

2 0 2 3年6月第2 5卷第2期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J o u r n a l o fA d u l tE d u c a t i o nC o l l e g eo fH e b e iU n i v e r s i t yJ u n.2 0 2 3V o l.2 5NO.2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与破解之策 基于政策网络理论视角王释云1,康冉冉2(1.河北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2.河北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0 7 1 0 0 2)摘要:社区教育是终身学习体系的环节之一,是构建2 0 3 5教育现代化的重要举措。2 0世纪8 0年代以来,我国颁布了一系列社区教育的相关政策,但政策执行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社区教育的发展。基于政策网络理论对社区教育政策执行进行分析,发现其存在以下问题:政策社群统筹协调低效;府际网络纵向衔接产生偏差;生产者网络主体单一,利益冲突明显;专业网络和议题网络行动者处于边缘地位。破解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需要建立开放包容的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环境、明确政策社群和府际网络行动者的权责、多渠道开发生产者网络行动者的功能、畅通专业网络和议题网络行动者的意愿诉求渠道。关键词:社区教育;政策执行;政策网络中图分类号:G 7 7 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0 0 8 6 4 7 1(2 0 2 3)0 2 0 0 7 0 0 9d o i:1 0.1 3 9 8 3/j.c n k i.j a e c h u.2 0 2 3.0 2.0 1 0收稿日期:2 0 2 2 1 2 1 1基金项目:2 0 2 1年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河北省 职-社融合 教育发展推进策略研究”(编号:H B 2 1 J Y 0 4 7)作者简介:王释云(1 9 8 1),男,河北保定人,河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成人教育、社区教育、职业教育研究。2 0世纪8 0年代,社区教育在我国兴起,1 9 8 5年,中共中央发布 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首次提出了学校教育与学校外、学校后教育并举,社会教育资源成为教育体系的一部分。1随后在1 9 8 8年,关于改革和加强中小学德育工作的通知 首次提出“逐步建立社区(社会)教育委员会一类的社会组织”。2自此,社区教育开始在我国发展。此后,中共中央、国务院、教育部、民政部相继出台社区教育相关政策,如 关于听取社区 建 议 思 路 意 见 的 通 知(1 9 9 1年)、面 向2 0 1 0年中国教育发展规划(1 9 9 6年)、推进社区教育工作的若干意见(2 0 0 4年)、关于推进学习型城市建设的意见(2 0 1 4年)、中国教育现代化2 0 3 5(2 0 1 9年)等。在三十余年的政策演进中,社区教育逐步阐明了内涵、特征,确立了教育形式、任务目标,从作为其他教育类型的补充到建立独立的教育体系。随着政策的颁布和实行,社区教育建设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距离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还有很大的差距。从现实情况看,社区教育的建设存在着对弱势群体的支持不足、东西部以及城乡发展不均衡、政策实施缺乏法制保障、政策评价标准模糊等问题。3例如,我国社区教育目前并无国家层面的立法,仅有福建省、河北省、山西省等省市开展了社区教育立法,且多分散在其他教育法规条例之中,社区教育缺少法制保障。当前,社区教育的政策措施和政策执行力度都存在不足,学界对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王释云,康冉冉: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与破解之策 基于政策网络理论视角研究成果也相对较少。唐克结合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实际情况,对城镇化进程中社区教育政策执行主体的偏差行为表现和原因4以及对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多元主体利益博弈及均衡调整展开阐述。5官华以“模糊-冲突模型”为分析框架,通过对教育部社区教育政策文本分析,对社区教育政策执行差异性进行了研究。6孙鸿平从管理创业的视角阐述了当下我国社区教育的运行机制是以政府为主导、以社区教育专门性机构为主体、以驻区组织协作为主要方式,其中管理机制不健全、管理部门之间条块分割、教育资金来源单 一等因素影 响 了 社 区 教 育 的 政 策执行。7教育政策执行受到内外部多重因素的影响,既有政策本身的特性,也有多种行为主体与资源、环境等相互作用的影响。8事实上,我国社区教育的各行为主体在政策执行过程中通过利益的互动与博弈呈现出了网状结构,各行动主体之间互动关系的强度与政策执行的效果存在关联。因此,笔者尝试从政策网络理论的视角,分析社区教育政策网络结构中各行为主体基于资源的相互依赖、互动和博弈,阐述当下我国社区教育政策网络关系和政策执行困境,提出破解之策。一、政策网络理论及其适用性(一)政策网络理论的概念及特征2 0世纪5 0年代,“政策网络”的概念萌芽于美国,1 9 5 5年 美 国 学 者 利 珀 弗 里 曼(J.L.F r e e m a n)提出了“次级系统”的概念并对“次级系统中的关系网络”进行了专门研究。9其后,西奥多洛维(T h e o d i r eJ.L o w i)、道格拉斯卡特(D o u g l a s sC a t e r)、休赫柯罗(H u g hH e c l o)和阿伦威尔达夫斯基(A a r o n W i l d a v s k y)相继提出了“三角关系”“私人政府”“次政府”“政策社群”概念,1 0对政策网络进行了更加深入的研究。1 9 7 7年,彼得卡赞斯坦(P.K a t z e n s t e i n)在 权力与财富之间 一书中对“政策网络”进行了阐述,使得政策网络理论迈上了新台阶。1 1在政策网络理论的发展过程中,学者基于政策主体或主体关系、资源依赖、治理和国家自主性等不同 的倾向对政 策 网 络 的 概 念 进 行 了 界定,1 2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本森和罗茨从资源依赖的角度阐述政策网络。本森认为,“政策网络是政策行动者基于资源依赖而相互联结所组成的组织群体,又因资源依赖结构的不同而相互区别”。1 3罗茨对此观点进行了采纳并进行了延伸,罗茨提出,“政策网络是国家与社会各参与者在政策过程互动中由于资源依赖而结成的组织集群”。1 4任何组织都会依赖其他群体所具备的资源,并 为 了 达 到 目 标 进 行 组 织 间 的 资 源 交换,1 5政策网络是政策执行过程中国家与社会之间不同互动关系类型的总称。因此政策过程就是一群行动者因资源依赖所形成的复杂的博弈互动关系。除此以外,卡赞斯坦、史密斯、阿特金森和其他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对政策网络进行了定义。对于政策网络的共同认识是“政策过程中存在着多元主体互动的正式或非正式途径,不同的互动本质形成不同的互动结构,从而形成政策结果的影响因素”。1 6根据众多学者关于政策网络的定义,可知政策网络特征鲜明:一是网络行为主体的多元性,政策网络中的行动者由政府部门、学校、社会组织等众多主体构成;二是网络行为互动兼具独立性和依赖性,在政策网络中,各行为主体存在资源依赖但又彼此独立;三是网络关系联结的复杂性,政策网络的开放、行为主体之间的关系紧密程度都会影响政策网络的动态平衡。政策网络理论描述了政策制定和执行过程中,国家(政府)与社会(团体或个人)在内的多元互动的复杂关系,其为政策制定与执行提供了新的视野。1 7(二)政策网络理论的类型及运行逻辑政策网络是以组织科学、政策科学和政治科学为理论基础,多元行动者在特定政策领域进行资源的相互依赖和交换的复杂活动。自2 0世纪17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7 0年代以来,政策网络理论形成了乔丹与舒伯特模型、1 8罗茨和马什模型1 9和范瓦登模型,2 0其中罗茨经典模型被多次应用到政策网络的研究中。罗茨和马什基于政策网络的成员资格、成员间的相互依赖程度、成员间的资源分配情况和利益整合程度,将政策网络分为政策社群、专业网络、府 际网络、生产 者网络和议 题网络 五 种 类型,2 1其网络特征、职能和成员构成见表1。表1 政策网络类型、特征、职能与成员构成网络类型特征职能成员政策社群稳定 性,高 度 受 限 的 成 员 关系,纵 向的 相互 依赖,有限 的横向联结社区教育 政策 的 顶层 设 计 与监督执行中央政 府及 教育 部、民 政 部、财政部、人社部等部门专业网络稳定,高度 受限 的 成员 关 系,纵向的相互依赖,有限的横向联结,服务于专业利益向政府部门建言建策,提出专业意见成人教育领域、社区教育领域和其他领域的专家学者、人大代表府际网络有限的成员,有限的垂直相互依赖,广泛的水平联结贯彻执行 中央 政 府的 宏 观 政策,结合实际制定具体可实施的政策各级地方政府及其所属教育、财政、人社等部门生产者网络波动的成员关系,有限的纵向相互依赖,服务于生产者利益为社 区 教育 提供 场地、设 备、师资、资金等社区内各层次(类型)学校、行业和企业协会等议题网络不稳 定,成 员众 多,相 互依 存有限参与政策的执行,及时反馈意见和建议社区教育教师、社会公众等 资料来源:改自R h o d e s,R.A.W.&M a r s h,D a v i d.N e w D i r e c t i o n si nt h eS t u d yo fP o l i c y N e t w o r k sJ.J o u r n a l o fP o l i t i c a lR e s e a r c h,V o l.2 1,1 9 9 2:1 8 3.政策网 络 的 结 构 处 于“组 织 紧 密、较 为 封闭松散、制度化程度低”的变化,组织紧密的网络成员之间的相互依赖和影响较为频繁,政策网络也相 对持久和稳 定,反之,较 为松 散 的组织网络中,网络行动者相互影响的程度比较低,其在政策网络中所发挥的作用有限。各行为主体在政 策网络结构 中进行资源 和 信 息 的交换,通过各种手段的博弈达到目标和利益的实现,从而选 择合作与否,揭示政策 执行 的 全过程。(三)政策网络理论在社区教育政策执行中的适用性社区教育立足于社区并服务于社区,是庞大社会教育体系的重要分支,具有深切的社会责任,是沟通个人与社会协调融合发展的现实路径,兼具教育性和社区性的双重属性。教育政策的出台一般是为了解决教育现状性和发展性问题,既解决教育实践问题又窥见教育实践的未来走向。2 2社区教育政策映射着社区教育的现状,影响着未来的发展方向,其政策理念指引着我国社区教育实践。当下,我国社区教育政策呈现环境开放性、过程动态化和主体广泛多元的特点,可见,政策网络理论对于社区教育政策的制定与执行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社区教育政策环境呈现开放性。我国社区教育建设以政府为主,但社会参与力量在社区教育中起着助推作用和中介作用。2 3社会组织是推动社区教育发展的重要力量,鼓励社会力量介入社区教育建设,可以有效整合社区教育资源,提高社区教育政策的效益。因此,党和政府高度重视社会力量,并通过政策引导的方式将其纳入社区教育的政策过程。社区教育政策过程凸显动态化。社区教育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是政府、社会组织和民众之间27王释云,康冉冉: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与破解之策 基于政策网络理论视角持续的互动过程。社区教育政策要与社区教育的发展环境、服务对象的需求相契合。与其他教育类型相比,社区教育具有更多的主动权和自发性,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社会教育活动。社区教育政策主体体现多元化。中央和地方的党政部门、社会组织和社区民众等各行为主体在社区教育政策的执行过程中相互关联。各级党政部门是社区教育的核心主体,掌握社区教育的各种资源和信息。社会组织和社区民众是社区教育政策主要的参与者和执行者,是社区教育发展的实质力量。社区教育的多元主体在政策执行的过程中进行互动、博弈和妥协,进而达到政策执行的均衡状态,实现既定的政策目标。美国学者戴维伊斯顿认为“任何政策和法律在本质上都是对社会利益进行权威的分配”。2 4政策网络理论为政策的制定和执行提供了全新的思路,政策制定与执行从公私对立到公私协力,从命令控制到合作协商,其有助于打破相对封闭的政策现状,接纳更多的政策主体,解决社区教育存在的利益冲突。二、政策网络视角下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分析 随着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越来越多的利益主体参与到了公共政策的制定和执行中,在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过程中,政府、社会组织、教育机构、公众等行为主体对社区教育的利益诉求和资源占有都不相同,构成了错综复杂的网络关系,而且网络联结方式单一,在政策执行过程中容易出现问题。(一)政策社群统筹协调低效社区教育政策是指导社区教育发展的根本,但是其注重前瞻性和宏观性,操作性不强。在管理体制、经费保障和监察评估等方面政策的不足影响了政策的执行效果。2 5教育部、国家统计局和财政部发布的全国教育经费执行情况统计公报分别对幼儿园、普通小学、普通初中、普通高中、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和普通高等学校的教育经费进行了各项统计,社区教育的经费支出和增长比例未呈现,社区教育经费长期处于“无所依靠”的境地。另一方面,从社区教育的办学主体来看,主要有教育部和各地教委直管的开放大学与职业院校、农业农村部直管的农业广播电视学校以及社区和社区居民自治组织的社区科普大学,这些社区教育机构在办学和管理体制上彼此相互独立,沟通协作少,教育资源的重复利用率低,呈现出各自为政的现象。(二)府际网络纵向衔接产生偏差政府部门居于社区教育政策网络结构的中心,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互动与博弈决定了政策的执行效果。1 9 9 6年,教育部 面向2 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 提出社区教育的试点工作应该与社区治理、社会培训以及各级各类学校教育相结合。2 62 0 1 2年,教育部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提出“社区教育需要与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相结合,构建一个全面的社区教育协作体系”。2 72 0 1 6年,教育部、民政部等九部委联合发布 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提出在2 0 2 0年基本形成资源开放与共享,能够服务于不同社区民众的中国特色教育体系。2 8利用学校教育的环境、人才和文化等资源优势推动社区教育的发展是中央政府关于社区教育政策的价值理念。根据现有的公开数据可知,仅有上海、江苏、浙江、福建等省市依托开放大学系统建立了社区教育指导服务中心,湖南省长沙市岳麓区西湖街道依托湖南师范大学对社区内成员开展职业技能培训等。在政策的实施过程中,中央政府的政策引导偏向宏大,而地方政府“自上而下”开展社区教育的探索导致中央的政策价值引导与地方实践出现了偏差,造成了府际网络的衔接产生偏差。在个别方案的实施过程中,府际网络的各执行主体互相推诿、配合不到位,造成政策的执行力下降。(三)生产者网络主体单一,利益冲突明显社区教育是促进社区居民终身学习、全面发37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展的教育活动,学习者的需求是社区教育的出发点和归宿,社区为其提供可持续生长的教育资源和生动活泼的学习活动保持了社区教育的生命力。2 9社区内的教育机构、行业组织等都是社区教育的资源供给者,他们为社区教育提供场地、资金、师资等。1 9 9 3年发布的 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 提出,支持和鼓励中小学同附近的企事业单位、街道或村民委员会建立社区教育组织;3 02 0 2 0年,教育部 国家开放大学综合改革方案 要求加强开放大学与社区教育的对接、融合,拓展社区教育。3 1落实国家政策的关键在于实现学校与社区的联结,使学校教育社会化。但是由于学校自身教育资源的稀缺性和紧张性,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学校和社区合作性不足的问题。同时,社会组织和民间机构作为承办社区教育的重要主体,可以极大的拓展社区教育的途径,缓解政府压力。但是,由于缺乏政策的支持以及利益趋向不同,使得社会组织和机构对服务社区教育的积极性不高。(四)专业网络和议题网络行动者处于边缘地位在社区教育政策网络中,专业网络和政策议题虽是政策网络重要的参与主体,但是其资源和权力的占有相对较少,在政策网络中的话语权较低,参与意愿和诉求被边缘化。政策执行者的能力和意愿是影响政策执行的关键。3 2在社区教育政策网络执行过程中,成人教育与社区教育领域以及其他领域的专家学者构成了专业网络的行动主体,其意见和建议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社区教育发展的专业性;社区教育教师、社会公众等是议题网络的主要行动者,其意愿和动机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成效。专业网络通过专家座谈会、行业协会论坛、向政府提交报告、撰写专业论文等形式为社区教育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建言献策,但是由于其参与主体分散,很难发挥影响政策的合力。议题网络最主要的行动主体是社区教育的一线教师和管理人员以及社区民众,他们是社区教育政策的实践者和直接利益相关者,其参与程度关系着社区教育政策的执行。2 0 1 4年,教育部等七部门联合发布 关于推进学习型城市建设的意见 指出要培育多元社区教育主体,动员民众广泛参与社区教育建设。3 3但是,我国的社区教育大多以社区学院为主,办学形式较为单一,教学设施陈旧,导致公众对社区教育缺乏清晰的认知,主观上认为社区教育就是休闲教育,对社区教育中的农民工技能培训、青年培训等认识不足。三、走出社区教育政策执行困境的破解之策教育政策执行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其在执行过程中往往存在政策结果与最初的政策期望不相符的现象,这种现象是由政策执行过程中的多种因素造成的。3 4社区教育政策执行困境的关键是多行动主体在政策执行过程中的互动与博弈。因此,破解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需要营造开放和谐的政策环境,平衡各行动主体的利益关系,开发多元政策主体的职能。(一)建 立 开 放 包 容 的 社 区 教 育 政 策 执 行环境教育政策执行就是执行者根据教育政策所提出的目标、计划、行动原则及行动指导等把教育政策内容付诸实践的过程。3 5社区教育政策执行是社区教育政策网络行为主体为追求自身利益进行互动与博弈的过程,政策制定者通过政策内容体现其利益观念,政策执行者对上级制定者负责,将政策付诸实践。基于政策网络理论的社区教育政策执行涉及主体范围广、影响因素多,因此营造开放和谐的政策执行环境尤为重要。第一,各政府部门积极沟通。教育政策是一个复杂的命题,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所需的资金、人力等资源需要多个政府部门的配合,如2 0 1 6年教育部、民政部、财政部、科技部等九部委联合出台了 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可见教育政策执行所需要的各项资源依赖各政府部47王释云,康冉冉: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与破解之策 基于政策网络理论视角门的支持和重视。第二,建立政府、社会和民众的良性互动。政策网络理论协调着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利益分配和交换。3 6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是一种秩序性的活动,社区教育政策制定是政府解决社区教育问题的手段,社区教育政策的执行是解决社区教育问题的过程,社区教育问题的解决可以使社区居民获益。(二)明 确 政 策 社 群 和 府 际 网 络 行 动 者 的权责在政策网络中,政策社群处于核心地位,其框定了政策议题,起着宏观统筹的作用,从而塑造着政策的结果。因此,明确政策社群和府际网络之间的权责就十分重要。一是加强监察与评估。好的评估具有导向和监督功能,是一根有效的“指挥棒”,3 7设立社区教育督导组,制定各级政府的督导制度,建立评估标准和问责机制,既对各级政府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成果进行评估,也对社区教育的社会收益进行督查,增强政府对社区教育的责任感。同时,也要善于利用社会舆论和媒体的监督功能,确保社区教育政策的有效落实。二是完善法律体系。社区教育虽然已经建立了独立的社区教育政策体系,但是在法律层面的保障依旧缺失,因此,国家应加快社区教育立法建设,如出台 终身教育法 成人教育法 和 社区教育法 等,实现社区教育的法治建设。通过法律权威性的支持,明确社区教育政策网络各行为主体的意识和责任,促进社区教育政策执行过程的最优化。三是发挥部门合力。社区教育应由教育部门主管,财政部门给予保障,民政部门等进行协调支持。教育部、财政部、民政部、人社部等部门应明确职责、分工明晰,形成社区教育跨部门协作的合力。(三)多渠道开发生产者网络行动者的功能教育部等九个部门 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意见 中指出,“鼓励各地结合当地历史、人文资源和经济发展状况,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开展社区教育活动。培育多元主体,引导各级各类学校和社会力量积极参与社区教育。充分运用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创新服务模式。”。3 8社区内各层次(类型)学校、行业和企业协会作为社区教育的主力军要紧随时代的发展,促进社区教育多形式、多内容建设。一是开发社区教育地方性课程,深度挖掘地区的文化特色,建设社区教育特色课程。社区教育可以适当挖掘当地特有的文化属性进行课程的开发,以适应居民的学习需求。例如,当地的刺绣文化传承悠久,那么在了解了刺绣文化、居民生活需求的基础上,结合当地经济发展的趋势,制定居民所需的切实可行的教育内容、教育方式等,既可以传承当地历史文化,又可以促进经济的发展。二是建设数字化的学习平台。以优质的网络平台实现线上线下双学习。当下,线下学习是社区教育的主要形式,但是身处“互联网+”的时代背景下,手机、电脑使用的便捷化使得线上学习逐步成为社区教育的主要形式之一。社区可加强与当地院校、教育机构和企业的合作,实现网络教育资源的开发与共享;培养和聘请熟练掌握信息技术的高素质人才,建立专兼职相结合的教师队伍。三是鼓励自发性的社会参与。社区内的各种社会组织与机构共同组成了社区教育的生态圈,发展高质量的社区教育离不开社会组织的支持,社会组织的参与是发展高质量社区教育的重要支柱。其一可以邀请社区内的大中专院校参与社区教育的学习活动。以社区学院为基地,借助大中专院校的师资队伍和教学资源对本社区教育学员进行职业技能的培训。其二是以行业组织为桥梁,与当地的教育机构、企业进行合作。在与企业进行合作的过程中,不仅要考虑社区教育的收益,还要关注企 业 的 切 身 利 益,构 建 互 利 互 惠 的 合 作关系。(四)畅通专业网络和议题网络行动者的意愿诉求渠道公众是政策的直接参与者和受益方,其对政策的理解和接受程度直接影响着政策的实施效57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果。3 9长期以来,我国社区教育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呈现出“自上而下”的态势,忽视了议题网络行动主体对政策的参与,影响社区教育政策的实效。因此,政策社群和府际网络适当下放教育的自主权到专业网络和议题网络行动者,实现“自下而上”的社区教育政策参与,构建“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结合的双模式,形成全员参与、利益均衡的社区教育政策网络。一是高质量定策,向能人志士寻计问策。邀请社区教育专家学者、人大代表、社区教育管理人员、教师和社区民众代表对社区教育政策进行把关,帮助政府及时调整修正政策。二是精准施策,听取民众的信息反馈。4 0政策执行后,对民众进行调查,收集反馈结果,做到及时调整政策,紧贴民众需要。例如,政府可以通过问卷、访谈和座谈会的形式收集民众对社区教育政策的反馈信息。三是公众评估,反映政策执行的实际感受。公众参与教育政策执行评估是消 除政策执行 偏 差 与 失 衡 的 重 要 方式。4 1完善听证制度、投票制度、评估绩效审计制度等,鼓励公众通过社区或互联网参与政府举办的意见征集大会,对社区教育政策执行进行客观评估。参考文献:1 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1 9 8 5.5.2 7)_国家政策_上海市教育委员会(s h.g o v.c n).2 中共中央关于改革和加强中小学德育工作的通知 _ 改 革 大 数 据 服 务 平 台(r e f o r m d a t a.o r g).3 马丽华.公平取向的社区教育:政策影响因素和实践改进路径J.教育发展研究,2 0 1 9(9):5 5 6 2.4 唐 克,刘家刚.城镇化进程中社区教育政策执行主体的偏差行为问题 基于社区教育实践中的困境问题调研J.远程教育杂志,2 0 1 4(5):7 5 8 1.5 唐 克,侯嘉茵.社区教育政策执行多元主体利益博弈及其均衡调整J.现代远距离教育,2 0 1 7(1):2 9 3 5.6 官 华,杨 钋.社区教育政策执行差异性研究 基于模糊 冲突模型的分析J.职教论坛,2 0 1 8(9):7 8 8 5.7 孙鸿平.基于管理创业的社区教育政策与运行机制研究J.中国成人教育,2 0 1 6(2 3):1 4 61 5 0.8 郑玉飞.论教育政策的柔性执行J.教育发展研究,2 0 2 1(1):6 4 7 1.9F r e e m a n J L.T h e P o l i t i c a l P r o c e s s:E x e c u t i v e B u r e a uL e g i s l a t i v e C o mm i t t e eR e l a t i o n sM.D o u b l e d a y,1 9 5 5:2 2.1 0H e c l o H,W i l d a v s k y A.T h e P r i v a t eG o v e r n m e n to fP u b l i cM o n e yM.L o n d o n:M a c m i l l a n,1 9 7 4:3 8 9.1 1K a t z e n s t e i n P.J.B e t w e e n P o w e r a n dP l e n t y:F o r e i g nE c o n o m i cP o l i e so fA d v a n c e dI n d u s t r i a lS t a t e sM.M a d i s o n:U n i v e r s i t yo fW i s c o n s i nP r e s s,1 9 7 8:3 4.1 2 石 凯,胡 伟.政策网络理论:政策过程的新范式J.国外社会科学,2 0 0 6(3):2 8 3 5.1 3B e n s o n,J.K.A F r a m e w o r kf o rP o l i c yAn a l y s i sC.R o g e r s D.(E d s).I n t e ro r g a n i z a t i o n a l C o o r d i n a t i o n.Am e s,I o w a:I o w aS t a t eU n i v e r s i t yP r e s s,1 9 8 2:3 4.1 4D.M a r s h&R.A.W.R h o d e s(e d s.),P o l i c yN e t w o r k s i nB r i t i s hG o v e r n m e n tM.O x f o r d:C l a r e n d o nP r e s s,1 9 9 2:1 3.1 5R h o d e sR.A.W.P o l i c yN e t w o r kA n a l y s i sM.I n M.M o r g a n,M.R e i n&R.E.G o o d i n(e d s.),T h e O x f o r d H a n d b o o ko fP u b l i c sP o l i c y.N e wY o r k:O x f o r dU n i v e r s i t yP r e s s I n c,2 0 0 6:4 3 1.1 6 毛中晗.政策网络视角下我国老年体育政策研究D.昆明:云南师范大学,2 0 2 1:3 4.67王释云,康冉冉: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执行的困境与破解之策 基于政策网络理论视角1 7 石 凯.政策结果的多面向:寻访新政策网络理论J.社会科学研究,2 0 0 8(5):3 3 3 8.1 8J o r d a nG,S c h u b e r tK.A.P r e l i m i n a r yO r d e r i n go fP o l i c yN e t w o r kL a b e l sJ.E u r o p e a nJ o u r n a lo fP o l i t i c a lR e s e a r c h,1 9 9 2(1 2):7 2 7.1 9M a r s hD,R h o d e sRA W.P o l i c yC o mm u n i t i e sa n dI s s u e N e t w o r k s.B e y o n d T y p o l o g yC.M a r s hD,R h o d e sR A W,P o l i c yN e t w o r k si nB r i t i s h G o v e r n m e n t.O x f o r d:T h e C l a r e n d o nP r e s s,1 9 9 2:2 4 9 2 6 8.2 0W a a r d e nFV.D i m e n s i o n sa n dT y p e so fP o l i c yN e t w o r k sJ.E u r o p e a n J o u r n a lo f P o l i t i c a lR e s e a r c h,1 9 9 2(1 2):2 9 5 2.2 1 毛寿龙,郑 鑫.政策网络:基于隐喻、分析工具和治理范式的新阐释 兼论其在中国的适用性J.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 0 1 8(3):41 3+1 2 6.2 2 王大泉,卢晓中,朱旭东等.什么是好的教育政策研究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 0 1 8(2):1 4 2 8.2 3 马丽华.公平取向的社区教育:政策影响因素和实践改进路径J.教育发展研究,2 0 1 9(9):5 5 6 2.2 4 张金马.政策科学导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9 2:1 7 1 8.2 5 吴遵民,赵 华.我国社区教育“三无”困境问题研究J.中国远程教育,2 0 1 8(1 0):6 3 6 9+8 0.2 6 国务院批转教育部 面向2 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 划 的 通 知湖 南 省 教 育 厅(h u n a n.g o v.c n).2 7 丁 红.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区教育政策发展的梳理、评析及展望J.教育与职业,2 0 1 8(2 4):6 6 7 2.2 8 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m o e.g o v.c n).2 9 汪国新,项秉健.社区教育的根本性变革:从设计型到生长型的转变J.教育发展研究,2 0 1 9(9):4 7 5 4.3 0 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 中国教育(www.e d u.c n).3 1 教育部关于印发 国家开放大学综合改革方案 的通知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m o e.g o v.c n).3 2 大卫K科恩,苏珊L莫菲特,西蒙娜戈尔丁等.政策和实践的困境(下)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 0 1 0(4):1 9.3 3 教育部等七部门关于推进学习型城市建设的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m o e.g o v.c n).3 4 朱洪洋.隐念与执行者:教育政策执行研究新进路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 0 1 9(6):1 3 1 1 3 6.3 5 杨聚鹏.教育政策执行的内涵、本质及特点研究J.教育理论与实践,2 0 1 6(2 8):1 62 0.3 6 衣华亮,苏晓佳,徐西光.转型期教育政策执行偏离探析:政策网络视角J.江苏高教,2 0 1 7(7):1 4 1 8.3 7 马丽华.公平取向的社区教育:政策影响因素和实践改进路径J.教育发展研究,2 0 1 9(9):5 5 6 2.3 8 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m o e.g o v.c n).3 9 唐云锋,许少鹏.政策网络理论及其对我国政策过程的启示J.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学报,2 0 1 2(2):4 0 4 5.4 0S t e p h e nJB a l l,M e gM a g u i r e,A n n e t t eB r a u n.H o wS c h o o l sd oP o l i c y:P o l i c yE n a c t m e n t si nS e c o n d a r yS c h o o l sM.L o n d o n:R o u t l e d g e,2 0 1 2:3 2.4 1 刘复兴,邢海燕.论教育政策执行评估中的公77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众参与问题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1(3):5 4 6 1+2 0 5 2 0 6.D i l e mm a so f t h e I m p l e m e n t a t i o no fC o mm u n i t yE d u c a t i o nP o l i c yi nO u rC o u n t r ya n dC o u n t e r m e a s u r e s F r o mt h eP e r s p e c t i v eo fP o l i c yN e t w o r kT h e o r yWANGS h i y u n1,KANGR a n r a n2(1.C o l l e g eo fC o n t i n u i n gE d u c a t i o n,H e b e iU n i v e r s i t y;2.C o l l e g eo fE d u c a t i o n,H e b e iU n i v e r s i t y,B a o d i n gH e b e i 0 7 1 0 0 2,C h i n a)A b s t r a c t:C o mm u n i t yE d u c a t i o n i so n eo f t h e l i n k so f l i f e l o n g l e a r n i n gs y s t e ma n da n i m p o r t a n tm e a s u r e t oc o n s t r u c t 2 0 3 5e d u c a t i o nm o d e r n i z a t i o n.S i n c et h e1 9 8 0 s,o u rc o u n t r yh a s i s s u e das e r i e so fc o mm u n i t ye d u c a t i o nr e l a t e dp o l i c i e s,b u tt h ep l i g h to fp o l i c yi m p l e m e n t a t i o nr e s t r i c t s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c o mm u n i t ye d u c a t i o nt oal a r g ee x t e n t.F r o m t h ep e r s p e c t i v eo fp o l i c yn e t w o r kt h e o r y,t h i sp a p e ra n a l y z e st h e i m p l e m e n t a t i o no fc o mm u n i t ye d u c a t i o np o l i c y,a n df i n d st h a tt h e r ea r es o m ep r o b l e m s i n t h e i m p l e m e n t a t i o no f c o mm u n i t ye d u c a t i o np o l i c y,s u c ha s l o wc o o r d i n a t i o ne f-f i c i e n c yo fp o l i c yc o mm u n i t y,d e v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