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残阳（续前）.pdf

姜成武上前安慰秦少石，毛小山也劝慰他。秦少石这才恢复平静。他将死去的同伴放下，对毛小山说道：他们为什么有这种奇毒？毛小山凝神说道：可能他们已经拿到了 百毒真经。秦少石说道：他们得到了 百毒真经，仍然不放过百药堂，他们这么快就研制出这种毒剂了吗？毛小山说道：百药堂应该是京城药材最齐全的店铺，他们再回百药堂，是很正常的。秦少石说道：他们上次已经偷去了奇毒药材，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再来呢？毛小山说道：这个我也很纳闷，也许他们没有完全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秦少石点点头，随即吩咐手下在百药堂外围守卫，自己和卫国先行离开了。秦少石走后，毛小山等人回屋就寝。姜成武却睡不着，独自一人走出后门，在百药堂侧面的一片林地漫步。明月当空，树影婆娑，姜成武心情却好不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漂浮在水中的浮萍，任凭风吹雨打，始终辨不清方向。先前被人救起，本来是好事，却误入恶人岛，后又阴差阳错做了青城派名不正言不顺的掌门人，掌门人没坐实，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京城。姜成武感叹自己的命运从来就没有被自己掌握过。我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掌握和主宰自己的命运呢？姜成武走到一棵古柳树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突然想起这是在京城。是啊，脚下的土地就是京城的土地。我表妹不是被押往京城了吗？韩雍不是也在京城吗？我朝思暮想，要到京城，这不就是京城吗？我必须想方设法见到我表妹，见到表妹，我们再商量找韩雍报仇。我虽然武功平平，但是，我绝不放弃寻找表妹和找韩雍报仇的念头。姜成武正想着，越来越激动，刚刚平静下来，又突然感觉到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后。他转过身来，却是何茵。何茵也是思绪反复，睡不着，便打算一个人安静地走走。走到林中，就看见一个黑影在前方移动，仔细一看，却是姜成武，心中自然一阵欣喜。两人也算是心有灵犀，偏偏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不约而同地在百药堂外相见。姜成武看见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何茵开口说道：我这是第一次到京城，感觉很特别。何茵说话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姜成武抬头看看月亮，仍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何茵走到他跟前，又说道：你是不是在想着救你表妹？姜成武转过身，看着何茵，点点头。姜成武就觉得何茵着实聪明，似乎能猜透他的心思。何茵说道：你到了京城，这是很好的机会。姜成武说道：是啊，但是何其之难。何茵又说道：难，也比你在遥远的地方空想好，毕竟离实现愿望更近了一步。姜成武觉得何茵说的也是，现在已在京城，离表妹更近了。何茵突然说道：你喜欢你表妹？何茵这一问，姜成武不好意思回答了。何茵又说道：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姜成武说道：我表妹被押往京城，不知道身在何处，境况如何，他们怎么可能好好待她呢？我为表妹的命运担忧。何茵问道：你表妹知道你还活着吗？姜成武不无感慨地说道：表妹一定以为我死了。何茵受姜成武情绪的影响，有些感伤，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有人担心我的命运就好了。姜成武见她这么一说，只好安慰起她来，说道：我们都是你的朋友，自然担心你的命运。何茵冲姜成武莞尔一笑，说道：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只可惜何茵话到嘴边没有完全说下去。姜成武接过她的话茬说道：说起来，我倒是应该谢谢你的，没有你的半年散解药，我可能活不到今天了。何茵看着姜成武，说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姜成武说道：我要找我的表妹。何茵说道：我们只有半年的生命期，那东北千年雪参是否能寻到还未可知，我们只有争取，时间对我们来说，极为宝贵，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即动身去东北。姜成武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我表妹，不见她一面，我死了都会遗憾的。何茵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死了，还会遗憾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你连生命都延续不了，见了你表妹，也只会给她带来痛苦。何茵知道，姜成武思表妹心切，自然没有考虑到自己生命的危险期限。姜成武自言自语地说道：见了我表妹，死也足矣。何茵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说罢，转身往回走，姜成武便跟在她身后，两人回到百药堂。第二天一早，秦少石和卫国就来到百药堂。毛小山因为要问诊，就由姜成武出面招呼他。秦少石站在院子当中，问姜成武：昨晚百药堂可有动静？姜成武回答说：昨晚相安无事。秦少石听了姜成武说话的口音，突然问：你是哪里人？姜成武回答说：广西瑶山人。秦少石审视着姜成武，说道：我是广西梧州人。姜成武很是惊喜，说道：我们不远，是同乡。秦少石点点头。姜成武感觉与秦少石亲近了许多。姜成武示意秦少石、卫国坐到椅子上，自己很快递上两杯茶，并端来一个木凳，坐到他们身边。姜成武看着秦少石，说道：秦大人，你了不起，能在京城的官府当差，而且还是师爷的手下。秦少石却不以为然，说道：什么当差的，讨口饭吃而已。你别叫我秦大人，我不是铁血残阳（续前）甘臻什么大人，叫我秦兄就好。姜成武受宠若惊，笑道：好啊，秦兄，我叫大人也觉得别扭，以后我就叫你们秦兄、卫兄。秦少石和卫国相视而笑。过一会儿，姜成武又好奇地问秦少石：你是怎么到京城当差的？秦少石说道：自小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娘送我当兵去，后被王府的师爷招募来。姜成武有些羡慕地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秦少石转过身，突然问：你是怎么到京城的呢，不会是一路寻医问诊到此的吧？姜成武摇摇头，不无感慨地说：我就不同了，我早前中了恶人族的半年散，毛神医要带我到百药堂来医治，就到了京城。姜成武考虑到秦少石是官府的人，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世完全告诉他。秦少石凝神问道：半年散？姜成武点点头。秦少石说道：吃了恶人族的半年散，除了恶人族自己的解药，没听说有其他解药能解的。姜成武说道：是啊，我也只有半年的生命期，不过，认识你，是我极大的荣幸。姜成武向来不会恭维人，他说这话，也是出自内心的真诚。秦少石说道：那也未必就是半年的生命期，我们现在正在追查 百毒真经，也许那上面有半年散的解毒之法呢？姜成武说道：没有用的，毛神医说过，百毒真经 也没有半年散解毒之法的，不然他师父叶堂主也不会派他到南方寻半年散的中毒者以及恶人族的解药了。秦少石耸耸肩，说道：半年散这么厉害，百毒真经 无解，叶堂主也没有办法解它，更何况，叶堂主死了，那怎么办？姜成武感慨地说道：怎么办，我只有半年的生命期。秦少石安慰他道：你也别灰心，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一下师爷，也许他有办法。姜成武说道：恐怕很难，少林寺各位师父曾经为我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秦少石说道：呵呵，也许你命不该绝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秦少石说这些话，姜成武就觉得他与其他官府的人不一样，更是与那些镇压乡亲们的明军不一样。他为人直率，有同情心，是可以把他当作朋友交往的人。姜成武说道：有机会定会去拜会师爷，荣幸之至。姜成武想，师爷是王爷的重臣，位高权重，如果拜会他，得到他的帮助，那岂不是就能打听到表妹的下落了？这时，毛小山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秦少石，连忙上前打招呼。秦少石说道：昨晚侵袭百药堂的，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毛小山大为惊异，说道：百药堂向来与东厂及锦衣卫的人挨不着边，他们为什么要对百药堂下手呢？秦少石说道：那名瘦高男人，就是东厂的千户，名叫英布。他的手下应该是锦衣卫的缉差，受他调遣，或者已经归编东厂。毛小山和姜成武听了，又是惊疑。姜成武脱口而出：千户英布！秦少石抬起头，看着他，问：怎么，你认识？毛小山连忙摇摇头，看看姜成武，说道：不认识。姜成武说道：我只是听说过他，不认识。他很快恢复镇静，问：东厂为何对百药堂如此感兴趣呢？秦少石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可能不仅仅是为了 百毒真经。秦少石说罢，便起身告辞，说要向师爷禀告一些事。接着，他手一挥，与卫国向外走去，百药堂换防下来的卫士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了百药堂。何茵这时走出里屋，来到姜成武身边。姜成武看看何茵，对毛小山说道：就是那个将白眉大侠囚于青城山脚下的东厂千户英布？毛小山凝思说道：应该是他。何茵突然插话道：又是东厂，早前就已听说，东厂到处插手，坏事做绝，已是臭名昭著。毛小山说道：但是，当今圣上却是非常赏识他们，不仅委以重任，而且偏听偏信。何茵说道：什么当今圣上，我看也是昏君一个。毛小山看看周围，见两卫士在院落里巡视，并没有注意，便暗示何茵还是谨言慎行为妙。何茵朝姜成武做了一个鬼脸，便不说话了。百药堂平静地度过了半个月的时光，这很难得。王府查案仍无着落。这时，北京的深秋骤然而至，早上起来，第一缕霜降已将百药堂前前后后的地面染上银白的一片。姜成武就是踏着这浅浅的白霜来到百药堂后面的那片林地。他要坚持修炼武功。无方可从大师曾对他说过，练武贵在持之以恒。他从出了少林寺，并从青城山辗转到京城，很长时间没有修炼功夫了。这几天，他又重新捡起功夫，夜以继日发奋修炼。少林金刚拳他已练就了四成，他坚信，照这样练下去，一定能够成功。他甚至会想，如果早些时日练成了少林金刚拳，那囚禁白眉大侠的镣铐就可以早些时候打开了。何茵知道他一早就要练武，便也跟了来。不仅何茵，连那两个小药童铭儿、婉儿，也早早地跟了来，站在远处模仿姜成武的动作练起来。姜成武聚精会神地练，他们跟在他后面学。一练一学，就是两个时辰，他们已是大汗淋漓。姜成武停下来，他们也跟着停下来，然后一起回到百药堂。到了晚上，秦少石和卫国又来到百药堂。这回，秦少石并没有查问百药堂的情况，也没有直接找毛小山问话，而是径直走到姜成武跟前，对他说：师爷想见你。姜成武看看毛小山，又看看何茵，问：什么时候？秦少石说道：你现在跟我走。毛小山在一旁催促道：你去吧。姜成武点了一下头，便跟秦少石、卫国走出了百药堂。（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