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的数字知识产权保护.pdf

22 00 22 33年年第第11 22期期 谈文化 作者简介 闫鸿斐,战略支援部队信息工程大学副教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袁少恺,战略支援部队信息工程大学副教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的数字知识产权保护 闫鸿斐 袁少恺 摘摘 要要 基于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辩证关系的原理和方法论,阐释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加强数字知识产权保护体制机制建设的时代意义,分析了数字知识产权保护在激发数智时代生产力、完善数字生产关系等方面的内在逻辑与历史必然,以期丰富相关理论研究。关关键键词词 历史唯物主义 数字知识产权保护 生产力 生产关系 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数字科技的疾速发展与迭代升级,数字知识产权逐渐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生产要素,推动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生重大变迁与演进,数字知识产权保护也成为大国博弈的焦点问题之一。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纲要(2 0 2 12 0 3 5年)提出,知识产权全链条保护能够系统保护科技创新和文化创意成果,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加强知识产权法治保障、构建知识产权大保护格局作出重要部署,为建设知识产权强国、助力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指明了方向。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基本观点审视数字知识产权保护问题,能够更好地理解数智时代加强数字知识产权保护的战略意义。一、数字知识产权保护的时代意义 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面对西方国家启动的经济逆全球化浪潮,国际形势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因素明显增加,因数字知识产权纠纷引起的贸易摩擦和国际争端逐年升级。改革开放以来,在数十年的发展中,我国从一无所有起步,逐步建立起了以 著作权法 商标法 专利法 网络安全法 等为主要保护手段的数字知识产权法律保护机制,形成了门类齐全、符合国际通行规则的知识产权规则体系,历经试验、调整和体系化改革,构建起了一体化、专门化的知识产权保护和管理体系1,业已成为国际公认的知识产权大国。然而,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相比,我国知识产权体系建设起步较晚,在科技研发、工业制造、经济贸易、文化产业等领域的知识产权国际竞争力还存在着“多而不优、大而不强”2的局面,在数字知识产权的创造、运用、保护、管理和服务等各个方面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西方主导的国际知识产权规则的制约和掣肘。因此,需要在我国知识产权既有成就的基础上,正视存在着的数字知识产权法律法规不明确、法律保护力度不够,导致人工智能、大数据、量子通信、生物技术、区块链等领域的侵权成本过低,在数字知识产权侵权案件审理过程中依托行政法规而出现的对侵权行为规制不严格带来的不公平、不公正现象,这就必然会打击、制约数据时代创新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因而,在数字高科技引领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剧变期,必须坚决贯彻“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的理念,坚持保护数字知识产权就是保护科技创新的思想,以数字知识产权相关法律的强有力保护,保护、激发数字科技创新主体的创造热情,为新时代打破国际贸易中的知识壁垒、瓦解西方知识产权垄断格局、促进数智时代国内国际双循环、推动数字经73闫鸿斐 袁少恺/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的数字知识产权保护济高质量发展保驾护航。二、数字知识产权保护与数字生产力 1 9世纪5 0年代,在 序言一文中,马克思提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态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3虽然马克思生活的时代,还没有出现成熟的知识产权法规,更没有出现数字时代的知识产权问题,但这段话为我们预示了数字知识产权保护在社会基本结构 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中的地位及其应当发挥的作用。要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方法看待数字知识产权及数字知识产权保护问题,就需要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一对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基本矛盾出发。生产力是人类在物质生活生产资料劳动过程中形成的改造自然的现实的物质力量,“包括参与社会生产和再生产过程的一切物质的、技术的要素的总和”4。在生产力的结构要素中,劳动者是最活跃、最具创造力的“活”的因素。无论面对的是土地、资本等传统生产要素,还是数据等新型生产要素,劳动者特有的自觉能动的创造性,是赋予各种生产资料、生产工具“生命力”的根本所在,“它们(指生产工具)是人类的手创造出来的人类大脑的器官,是物化的知识力量。固定资本的发展表明,一般社会知识,已经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变成了直接生产力,从而社会生活过程的条件本身在多么大程度上受到一般智力的控制并按照这种智力得到改造”53 7 1 3 8。在生产力诸要素中,马克思认为科学技术“是历史的有力的杠杆,是最高意义上的革命力量”51 3 6 3 5,“劳动生产力是随 着 科 学 和 技 术 的 不 断 进 步 而 不 断 发 展的”51 6 8 3 2。科学技术对社会生产活动发挥作用的过程,正是科学技术由一般形态的、潜在的、精神力量的生产力转化为具体的物质形态的、具有变革现实世界力量、创造社会财富的直接生产力的过程。“知识产权制度的建立,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了将人的智力劳动成果从人的本身分离出来,并形成知识产权这一抽象物的过程,然后通过法律的方式将知识产权显性地表达出来并予以确定。而这种分离的结果,使人的智力劳动成果(现在已经成为知识产权)能够作为不依附于人的独立物参与到生产交换过程中”6。数字生产力是人类在数智时代运用数字化工具从事社会生产和再生产、创造社会财富的现实能力。数字生产力的由数字劳动者、数字劳动对象、数字劳动资料等实体性要素组成,其渗透性要素主要由数字科技组成。数字劳动者运用算法等数字技术和工具体系在数据信息的创造、加工、处理、分析、预测和使用过程中,实现物质性实体与虚拟性实体等产品的生产过程的数字化,进而创造出新的价值和使用价值,推动社会经济增长。数字知识产权是数字化产品生产过程中形成的一种新型的财产所有权,所涉范围覆盖数字生产力各要素、涵盖供应链、产业链、人才链各环节,并随着物联网等数字基础设施的普及发展逐渐成为数智时代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动力与内生引擎。加强数字知识产权保护,是加速推动高价值数据资源广泛渗透于经济社会各领域,提升数据资源配置效率,促进研发方式、制造方式、经营方式、流通方式、管理方式、融资方式及产业形态等全领域全过程的数字化转型,进而提高社会经济运行整体效率的必然抉择;也是激励数字劳动者创造力,保护数字劳动者合法权益,优化数据资源组合方式,增强数字化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助力我国数字领域关键核心技术实现“非对称赶超”的重要制度性保障。三、数字知识产权保护与数字生产关系 生产关系是人们在物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经济关系。生产关系是最基本的社会关系,“为了进行生产,人们便发生一定的联系和关系。只有在这些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的范围83闫鸿斐 袁少恺/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的数字知识产权保护内,才 会 有 他 们 对 自 然 界 的 关 系,才 会 有 生产”53 6 4 2。“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谋生的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一切的社会关系。”52 0 6 1随着数字科技的发展,加速了数字生产力的变革,推动人们在产品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中形成的生产关系调整、革新为与之相匹配的新型数字生产关系。数字生产关系的内容包括数字生产资料所有制关系,数字产品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和产品分配关系,实质是“物”背后的人与人的物质利益关系。数字知识产权是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而逐渐形成与发展起来的,数字知识产权保护体制机制的建立主要表现为满足四个方面的需要。其一,是数字生产力发展的客观需要。数字知识产权保护体制机制的建立首先在于与人的创造性劳动密切相关的数字科技的不断发展和应用。诚如马克思所指出的,“个人借以进行生产的社会关系,即社会生产关系,是随着物质生产资料、生产力的变化和发展而变化和发展的”53 6 4 2。数字知识产权应随着数字生产力的发展变化而进行相应的调整,当数字生产力的发展使得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以数据为主的时候,数字化产品的所有权、使用权、分配权也从传统经济的独占式向社群式、分布式转变,如数字平台的电商经济(包括跨境电商)增长依靠的正是光纤通信、5 G、云计算等数字化基础设施搭建起来的虚拟社群,产品生产、企业营销、商品交易的基本单元和整体生态发生了巨大变化,传统知识产权保护范围与方式无法与之相适应,必须主动调整内容与结构以适应数字生产力的发展。其二,是数字虚拟业态有序发展的客观需要。数字生产力的发展使得生产关系进入数字化时代,产品的生产者之间、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从物理空间互动转向虚拟空间交流。生产关系的虚拟化使得传统的雇佣关系,逐渐转变为跨空间、跨平台、跨实体的协作关系或共享关系,传统产权的属性正在发生彻底的变革。近年来,具有先发技术优势的平台和企业利用数据优势打破市场固有边界,构筑行业壁垒,阻止他人进入,垄断行业资本,赚取超额利润,催生了一系列经济社会矛盾。因此,亟待将知识产权这种抽象物纳入数字劳动者主体从事智力劳动的过程,可以创造虚拟循环经济业态中更有效率的生产手段,更好地满足对有形物、无形物的生产、交换与分配,更好地平衡海量数据经收集、储存、挖掘、清洗、整理、分析、预测等生产性活动中产生的剩余价值的分配,使得数据的所有者、使用者能够在更加公平的要素生产过程中获得相应的回报,进而推动不同组织之间、不同实体之间的协同有序发展、实现数字经济时代的价值共创与共享。其三,是满足数字化生产方式的客观需要。在资本追逐增殖的过程中,会持续加大数字科技研发与应用的投入力度,数字生产力的发展趋势势不可挡,生产关系的数字化也必然导致整个社会物质生产方式数字化转型。如果说,1 6世纪中叶后的两三百年时间里,西方工商业发展进程中为了财富的集聚效应“迫切需要建立新的秩序、规则以确认其地位,并试图获得国王授予的专利许可,以垄断特权作为报酬”7。那么,在数字科技力量普遍渗透到社会生产各要素的现时代,数字经济充分显示了边际成本递减的同时边际效益递增性的经济特性,成为经济增长新动能8。可以说,数字生产力的发展,使得一个国家、民族要保证经济发展的韧性、维持产品国际竞争优势、增强对抗各类经济风险的能力,就必须主动回应、积极创新,从上层建筑开始自上而下开展体制机制改革,以促进社会关系能够满足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需要。数字知识产权制度的建立与完善,能够很好地协调、保护数字产品生产过程中各利益主体之间的经济关系,进而有效推动社会物质生产方式在产业链、供应链、资金链、人才链等领域全方位、多维度的数字化变革,进而在社会层面激发创新动能,促进区域经济均衡发展,赋能大中小微企业革新发展,为社会经济持续增长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其四,是应对国际市场激烈竞争的客观需要。从世界范围看,近代以来的人类历史上每一次科技革命都会打破旧有的国际经济政治格局,带来一个93闫鸿斐 袁少恺/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的数字知识产权保护相对较长的力量对比重塑期。那些在关键技术领域实现原始创新、重大突破的国家无一例外地都实现了短时间内经济的快速增长、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大幅提升。同时,也能在世界分工体系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在创造生产力巨大增长的同时,也造成了越来越激烈的国际市场竞争,迫使全球化生产链条上的每个环节上的国家、企业都不得不持续探寻生产力发展的新动能,特别是“当资本家发现科学技术与生产活动相结合就能够产生出巨大的力量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以资本投资的方式想方设法把科学技术垄断在自己手里”9。近十多年里,美国运用“特别3 0 1条款”和“3 3 7条款”对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频频发动经济制裁,从专利权、著作权、商标权到半导体芯片领域,从知识产权领域到实体企业或大学,凡是危及或可能危及美国知识产权产业的贸易或安全领域,都随时可能引发摩擦、被纳入所谓的“实体清单”。这些贸易争端事件,表面上看是扭转美国的贸易逆差,但实质上始终是以知识产权为壁垒,打压后发国家的高新科技发展,遏制其生产力、生产关系的数字化转型,以保证数字生产方式下资本的垄断利润不受侵犯。因此,需要不断完善数字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所涉领域知识产权的体制机制,保护本国数字经济利益的健康有序增长,才能在关键核心领域逐渐摆脱西方的桎梏并实现反制。结语 我国是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的社会主义国家,在数字知识产权制度建立方面起步较晚,但也在举国体制的激励下实现了知识产权领域的长足进步和重大突破。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 I P O)发布的 世界知识产权指标2 0 2 2 显示,我国是世界上首个国内发 明 专 利 有 效 量 超3 0 0万 件 的 国 家,截 至2 0 2 2年底,国内(不含港澳台)发明专利有效量为3 2 8万件,其中高价值发明专利拥有量达到1 3 2.4万件,占发明专利有效量的比重超过四成;每万人口高价值发明专利拥有量达到9.4件,体现出我国知识产权创造质量不断提升,发明专利结构持续优化1 0,突出显示了我国数字知识产权保护实现了量质齐升的新格局。在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新时代,进一步健全数字知识产权法律保护体系,完善数字知识产权保护的司法程序,加强对数字知识产权侵权行为的法律规制,推进尊重知识产权思想的全民普及,是有效保护数字劳动者的创新权益,激发数字生产力持续发展,促进数字生产方式下的公平正义,建设数字时代知识产权强国的必由之路,是护航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必然。【参 考 文 献】1 马一德.中国知识产权治理四十年J.法学评论,2 0 1 9(6).2 易继明,初萌.全球专利格局下的中国专利战略J.知识产权,2 0 1 9(8).3 马 克思.中 共 中央 编译 局译.政 治 经济 学批 判 序 言M.北京:人民出版社,1 9 7 1:2.4 李秀 林.辩 证唯 物 主义 和历 史 唯 物 主 义 原 理:第 五 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4:2 7 8.5 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全五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 9 5 6.6 梁心新.知识产权制度未来发展试析 基于辩证唯物主义J.知识产权,2 0 1 6(1).7 刘丹.专 利:国家 与 发明 人的 契约J.新华 文 摘,2 0 1 6(1 1).8 董婉璐,李慧娟,杨军.数字经济发展对中国制造业的影响研究 基于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的价值链分析J.价格理论与实践,2 0 2 2(9).9 韩毓海.马克思的事业 从布鲁塞尔到北京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1 2:2 4.1 0 吴珂.知识产权强国建设迈出坚实步伐N.知识产权报,2 0 2 3-0 1-1 8(0 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