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教育期望对高中生学业焦虑和学业成绩的纵向影响.pdf

290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父母教育期望对高中生学业焦虑和学业成绩的纵向影响杜晓婷1,2，李新影1,2*1.中国科学院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中国北京 100101）；2.中国科学院大学心理学系（中国北京 100049）摘要 目的 探讨父母教育期望对高中生学业成绩的影响以及学业焦虑的中介作用。方法 以沈阳市 2所公立高中 500 名高一年级学生为研究对象。采用感知父母期望量表中的学业成就维度测量高中生感知到的父母教育期望；采用青少年学业情绪问卷中的焦虑维度测量高中生的学业焦虑；以高一年级末（T1 时间点）和高二年级初（T2 时间点）两次市级统考语文、数学、英语成绩的平均分作为学业成绩指标。建立纵向中介模型，分析父母教育期望对学习成绩的预测作用以及学业焦虑的中介作用。结果 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在不同性别及不同家庭经济状况学生中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 P0.05）。相关分析结果显示：T1 时间点的父母教育期望与 T2 时间点的学业成绩呈显著负相关（r=-0.14,P0.05）。学业焦虑在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成绩的关系中起完全中介作用。结论 高中生父母对其子女的教育期望偏高，过高的教育期望会增加学生的学业焦虑，进而造成学业成 绩下降。关键词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学业成绩；高中生Longitudinal impact of parent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on academic anxiety and academic performance of high school studentsDU Xiaoting1,2,LI Xinying1,2*1.Key Laboratory of Mental Health,Institute of Psychology,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101,China;2.Department of Psychology,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49,China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parent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 on academic performance and the mediating role of academic anxiety.Methods A total of 500 high school students from two public high schools in Shenyang were enrolled.The academic achievement dimension of perceived parental expectations scale was used to measure the perceived parent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of high school students.The anxiety dimension of adolescent academic emotion questionnaire was used to measure students academic anxiety.The average scores of Chinese,mathematics,and English in two municipal unified examinations at the end of grade one（T1 time point）and the beginning of grade two（T2 time point）were used as the academic achievement indexes.A semi-longitudinal mediating model was established to analyze the predictive effect of parent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 on academic performance and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academic anxiety.Results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parent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and academic anxiety among students of different genders and family economic conditions（P0.05）.Correl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T1 parent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2 academic achievement（r=-0.14,P0.05）.Academic anxiety played a complete medi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arent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and academic performance.Conclusion The parents of high school students have high expectations for their childrens education,which can increase students academic anxiety and lead to a decrease in academic performance.Key words parents educational expectation;academic anxiety;academic performance;high school studentsdoi:10.3969/j.issn.2095-4301.2023.04.006论著 Article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2130045）*通信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李新影，博士，研究员；E-mail:收稿日期 2023-01-04 291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古往今来，教育始终是实现社会流动的重要途径，也是影响个人未来发展的重要因素。高中生面临高考，正处于获取更高教育机会的关键时刻，高中生父母对子女的学业成绩普遍寄予很高的期望。近年来，互联网学习模式快速发展，由于教育资源获得的差异性，教育改革在带来机会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在这样的环境下，有限时间内竞争的紧迫感更加强化了家长对子女学业的关注和重视。然而，课业繁重、补课成风等一系列教育问题不断引发的高中生心理健康问题令人担忧。一项对中国学生考试焦虑发展趋势的研究1发现，中国学生大多处于中度焦虑水平。因此，加强青少年心理健康家庭预防，注重优化学生的成长环境具有重要意义。家庭是一个基本的情绪单位，每个家庭成员的思想变化、情绪波动、行为方式可相互作用、彼此影响2。青少年群体在家庭中既是被养育者又是观察者和学习者，父母的态度、期望是家庭代际传递的重要因素，子女通过家庭互动接收信息，内化成自己特有的沟通方式、应对机制等生存法则，高中生的个性发展、学业获得都与家庭环境密切相关。因此，高中生父母对子女高度的教育期望是否能促进高中生学业成绩良性提升以及这种期望对孩子心理健康的影响，都是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的课题。教育期望是指对教育的价值判断与期待，父母的教育价值观或期望一直是解释子女教育获得的重要变量3。侯世昌4将父母教育期望定义 为：父母希望子女接受何种教育以及得到怎样的成效所持有的一种倾向和态度。对于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成绩之间关系的研究至今看法不一。研究发现：父母的期望对子女学业成绩会产生正向影响作用5-6；父母教育期望能正向预测学生的数学成绩7；父母对孩子长期受教育程度的期望对青少年学习成绩的发展具有显著的积极促进作用8。然而，也有学者指出父母的教育期望与子女的学业成绩之间并不是单一的线性关系：当父母的期望过高时，教育期望的作用可能越来越小，甚至从正效应转向负效应9；教育期望并非多多益善，家长对子女的教育期望若过度或不足，都将对子女的学业成就产生不利的影响10。学业焦虑是学生在进行学业活动或追求学业成就时体验到的一种消极情绪状态11。既往研 究12-14发现，父母教育期望越高，学生的焦虑程度也越高。但是，大多数研究是将学业焦虑作为考试焦虑进行考量，其实二者有区别：学业焦虑覆盖的情境更广、范围更大，包括所有的学业活动、学业情境、学生对学业表现的认知以及外界评价；考试焦虑是特定情境下的一种学业焦虑。对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情绪、学习投入关系的研究15发现，子女对于学业产生的负性情绪是通过父母的教育期望进行直接预测的，而学业情绪中负性情绪以焦虑表现居多。高压力会引发学生的焦虑情绪，进而影响学习成绩的提升16。焦虑的学生不易集中注意力进行学习和应试，有时连简单的考试指导语都不能理解，对于相关信息的回忆和提取也存在困难17。这些注意力、理解力和记忆提取方面的认知困难显然会影响考生的发挥，最终对学业成绩产生消极影响。通过心理干预调节学生的焦虑水平，可有效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18。综上，父母的教育期望在家庭互动中以其情绪、语言和行为传递给高中生，对高中生的成长发展具有直接而重大的影响作用。以往关于教育期望与学业成绩关系的研究并无统一结论，且研究对象多为小学生和初中生，而高中生群体面临的学业和考试压力更大，父母对学业的关注度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高中生的生理和心理发展的特殊性，叠加学习生活的压力，对高中生的心理健康提出巨大的挑战，负性情绪激增，而焦虑是困扰高中生的主要负性情绪。同时，聚焦学业焦虑的研究也非常有限，并且在研究设计上大多为横断面设计，尚未有研究针对学业焦虑对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成绩的纵向关系做出 回答。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础上，聚焦教育主题，对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的现状进行分析，考察其随时间的发展变化以及各变量之间的相互关系，揭示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影响高中生学业成绩的机制与条件。通过对变量纵向和横向的比较分析，为父母在教养方式上提供有价值的参考，即从科学的角度认识和理解青少年的情绪，并接纳他们的特质；建立理性的期望，用更健康积极的方式陪伴青少年。1 对象与方法1.11.1 研究对象研究对象以辽宁省沈阳市 2 所公立中学高一年级的学 292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生作为研究对象，以班级为单位采用整群抽样的方式共发放问卷 500 份。两次数据收集工作分别于 2021 年 7 月高一年级末（T1 时间点）和 2021年 10 月高二年级初（T2 时间点）进行。本次团体施测由经过培训的教师组织学生按班级统一进行。施测前被试签署知情同意书，研究方案经伦理委员审核通过。收回问卷 500 份，剔除信息不完整问卷 37 份，有效问卷共 463 份，有效率为 92.6%。1.2 研究工具1.2 研究工具1.2.1 期望问卷 父母期望量表19包含感知父母期望和在父母期望上做到的程度分量表，本研究采用感知父母期望分量表中对学业表现和成就上期望的部分进行测量。共包含 9 个项目，学生根据“你感知到的父母期望的符合程度？”作答。采用 5 级计分（1=完全不符合，5=非常符合），分数越高表明更符合学生感知到的父母教育期望。本研究中该量表的 Cronbachs 系数 为 0.85。1.2.2 学业焦虑问卷 采用青少年学业情绪问 卷20测量学业焦虑水平。该问卷测量了 13 种学业情绪，本研究选取焦虑情绪维度，共 5 个项目。采用 5 级计分（1=完全不符合，5=完全符合），分数越高则表示焦虑情绪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 Cronbachs 系数为 0.89。1.2.3 学业成绩 T1 时间点的学习成绩来自第 1次问卷调查 1 周后进行的市级统考；T2 时间点的学习成绩来自秋季开学后第 2 次问卷调查 1 周后进行的市级统考。将语文、数学、英语 3 个科目成绩的平均分转换成标准分数来衡量学生的学业成绩。1.3 统计学方法1.3 统计学方法使用 SPSS 26.0 软件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量表信度分析和共同方法偏差分析。采用 t 检验比较不同性别的被试在焦虑和父母教育期望上是否存在差异；采用单因素检验比较父母的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在不同家庭经济水平下（家庭经济水平为自评，是学生感知到的经济水平。前期的调研表明学生自我感知的家庭经济水平与实际情况具备显著的相关性）的差异性；采用 Pearson 积差相关来探讨各变量之间的关系，并验证学业焦虑的纵向中介效应。2 结果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采用 Harman 单因素法分别对第 1、2 次调查的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解释率分别为 17.82%和 18.19%，远低于 40%的临界标准21，且解释率未达到总解释率的一半，表明收集的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2.2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和学业成绩的描述2.2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和学业成绩的描述性统计性统计通过描述性统计分析，初步了解各变量的集中趋势和离散趋势，并通过偏度和峰度对变量进行正态性判断。当测量数据的偏度绝对值 2、峰度绝对值 7 时，可判断数据呈正态分布。本研究中 T1、T2 时间点测量数据的偏度值范围是-0.98-0.06，峰度值范围是 0.091.96，偏度值和峰度值均不超过绝对值标准的范围，因此数据呈正态分布，可采用参数检验方法以及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分析。详见表 1。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变量最小值 最大值 平均值 标准差偏度峰度父母期望（T1）1.005.003.490.75-0.060.20父母期望（T2）1.005.003.600.82-0.370.58学业焦虑（T1）1.005.003.440.99-0.720.09学业焦虑（T2）1.005.003.570.95-0.760.16学业成绩（T1）36.00362.00 254.5048.50-0.981.96学业成绩（T2）21.00334.00 230.1746.26-0.661.322.3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学业成绩的差异2.3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学业成绩的差异检验检验2.3.1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和学业成绩在不同测量时间点的差异 配对样本 t 检验结果显示：与 T1 时间点比较，T2 时间点的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显著增高。详见表 2。表 2 各变量前后测的差异检验 变量T1T2t 值P 值父母期待3.490.753.600.82-3.591 0.001学业焦虑3.440.993.560.95-3.585 0.001学业成绩 254.5048.50 230.1046.299.354 0.0012.3.2 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在不同性别学生中的差异 独立样本 t 检验结果显示：在两次测量中，父母教育期望的性别差异性显著，男生父母的教育期望高于女生父母的教育期望。在第 1 次测量中，男生的学业焦虑显著低于女生；而第 2次测量中，男女生的学业焦虑差异不显著。详见 表 3。xs 293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xs表 4 不同经济状况下父亲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的差异检验 变量困难中等宽裕F 值P 值父母期望（T1）3.610.803.490.693.320.942.6480.072父母期望（T2）3.680.753.630.783.341.024.0480.018学业焦虑（T1）3.621.063.480.913.041.157.082 0.001学业焦虑（T2）3.740.913.610.883.111.169.559 0.001学业成绩（T1）255.8244.27254.2146.96254.2160.40.0370.964学业成绩（T2）220.4752.82231.2244.86237.4542.642.7320.066表 3 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的性别差异检验 变量男生女生t 值P 值父母期待（T1）3.640.733.240.735.713 0.001父母期待（T2）3.730.813.390.784.485 0.001学业焦虑（T1）3.341.043.610.88-2.8930.004学业焦虑（T2）3.500.963.670.92-1.8400.0662.3.3 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在不同家庭经济状况下的差异 不同家庭经济状况下的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的差异检验结果见表 4。事后多重比较结果显示：宽裕家庭的父母期望与中等和困难家庭的父母教育期望的差异显著，经济水平越低的家庭，父母对子女的教育期望更高；宽裕家庭子女与困难和中等家庭子女学业焦虑水平的差异显著，经济水平越低，焦虑程度越高。详见 图 1。2.3.4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学业成绩的相关性 Pearson 相关分析结果显示：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和学业成绩在两次调查间表现出了一定的跨时间稳定性，即 T1 时间点的测量值与同一变量在 T2 时间点的测量值均显著相关。其次，在横断面上，T2 时间点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学业成绩均两两间显著相关；但在 T1 时间点，仅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焦虑呈显著正相关。第三，跨时间点看，T1 时间点的父母教育期望与 T2 时间点的学业焦虑和学业成绩均显著相关，T1 时间点的学业焦虑与 T2 时间点的学业成绩显著负相关，但 T1 时间点的学业成绩与 T2 时间点的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均无显著相关。详见 表 5。图 1 不同经济状况下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焦虑的差异注：A.父母教育期望；B.学业焦虑。a.困难；b.中等；c.宽裕。P0.05,P0.01,P0.001。表5 父母教育期望、学业焦虑、学业成绩的相关分析结果 变量123451 父母期望（T1）2 父母期望（T2）0.643 学业焦虑（T1）0.310.224 学业焦虑（T2）0.280.330.725 学业成绩（T1）-0.04-0.09-0.07-0.036 学业成绩（T2）-0.14-0.21-0.32-0.430.30注：P0.01,P0.001。2.3.5 学业焦虑在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成绩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采用纵向数据中介效应检验方 法22，进一步验证父母教育期待对学业成绩的预测作用，以及学业焦虑在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成绩之间的中介作用。根据纵向中介效应 294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检验方法，如果 T1 时间点的自变量 X（即父母教育期望）可显著预测 T2 时间点的中介变量 M（即学业焦虑），且 T1 时间点的中介变量M 可显著预测 T2 时间点的因变量 Y（即学业成绩），那么即可说明 M 在 X 和 Y 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在控制了性别和经济水平后，模型拟 合良好（2=5.241，df=4，2/df=1.310，NFI=0.994，TLI=0.994，CFI=0.998，RESEA=0.026）。分 析 结果显示：T1 时间点的父母教育期望正向预测 T2时间点的学业焦虑，T1 时间点的学业焦虑负向预测 T2 时间点的学业成绩。由于 T1 时间点父母教育期待未能显著预测 T2 时间点的学业成绩，可认为学业焦虑在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成绩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即父母教育期望越高，学生的学业焦虑水平越高，子女的学业成绩随之下降。详见 图 2。图2 各变量之间关系的纵向中介模型注：虚线为不显著路径。P0.05,P0.01,P0.001。3 讨论3.13.1 父母教育期望现状分析父母教育期望现状分析从纵向看，父母的教育期望呈上升趋势。这与许楠23的研究结果相似，即高中生父母教育期望在年级上存在显著差异。从横向看，父母教育期望在性别上均有显著差异。父母对男生的教育期望高于女生，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相一致24-25。这一结果的合理性在于：受传统的性别观念影响，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总是会赋予男性更多的责任。在中国，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更是根深蒂固。由此，相比对待女生，家长对男生学业的未来成就自然存在更高的期待标准。从横向看，不同家庭经济水平下父母教育期望的差异显著，与中等和富裕家庭相比较，困难家庭父母教育期望更高。教育资源的有限性对家庭教育的投入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低经济收入家庭在获得教育资源的竞争中处于弱势，而子女自身学业成就的提升是解决父母教育焦虑的一剂良药，更是帮助家庭实现社会流动的重要途径。所以，相较于收入较高的家庭，低收入家庭的父母对子女的学业成绩有更高的期待。周文松26按不同区域对高中生父母教育期望和学业成就关系的研究发现，贫困低收入区域的家长对孩子的学业期望要高于经济水平较高地区的家长，这与本研究的结果相一致。同时，对同一区域里不同经济水平家庭的父母教育期望差异性的发现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新的实证依据。3.23.2 高中生学业焦虑现状分析高中生学业焦虑现状分析从纵向看，高中生学业焦虑水平随年级的增长而升高，这与雷家萍27的研究结果一致。从横向看，在 T1 时间点，女生的学业焦虑水平高于男生，学业焦虑存在性别差异。分析可能原因是：同年龄相比较，女生的心理发育成熟度要高于男生，心思更为细腻、敏感28。第 1 次测量时由于刚刚进入高中，面对陌生的同学、全新的环境，女生更容易产生情绪上的波动，焦虑水平较高。在 T2 时间点，焦虑水平的性别差异虽然不再显著，但是较 T1 时间，男生的焦虑水平却有了较大幅度增长。分析可能的原因是：在父母教育期望的性别差异分析中，父母对男生的教育期望显著高于女生。所以无论社会如何发展，男性角色始终被赋予更多、更高的要求和标准，同时，性别角色认知基本稳定成型，男生普遍被认为应该是好胜、大胆、充满力量29，并且随着年级的不断升高，高考越发临近，男生会表现出更激进的成就动机，而父母对学习和生活的过度管理和控制又会刺激男生的逆反心理，所以焦虑水平上升幅度较大。295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3.3 学业焦虑在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成绩之间的3.3 学业焦虑在父母教育期望与学业成绩之间的中介作用中介作用本研究使用纵向中介模型，探究父母教育期望对学业成绩的预测作用，以及学业焦虑在二者间的中介作用。本研究结果显示，父母的高教育期望会对子女学业成绩造成负向影响，且这种影响是通过提高子女的焦虑水平造成的。这同国内外一些研究结果相一致。如 Rty30发现父母教育期望过高，孩子会因长期感受到的困难和挫折太多而丧失自信，影响学业成绩。国内研究也发现，父母不断提高的教育期望会导致子女的学业成绩下降9；父母过高的期望会变成压力，降低子女的学习信心，产生厌学情绪，影响学业成绩31。李忠伟32的一项干预研究以小学中高年级的学生为对象，通过改善父母教育期望结合调节教师评价和学习合作小组的方式，有效地提高了学生的数学成绩。国内外也有一些研究与本研究结果不一致。如，中国西部农村小学生父母的教育期望对子女学业成绩会产生正向影响作用5-6；王硕 等33在北京流动儿童的学业表现研究中发现，父母教育期望越高，子女的学业表现越好。研究对象不同可能是造成研究结果不一致的原因。本研究群体是二线省会城市重点高中的学生，父母的教育期望可能更高。谢云天等34研究发现，低年级的子女对父母的教育参与依赖性较大，且受益较多；随着年龄增长，特别是高中生对父母的过度关注和参与的抵触情绪，反而容易引发消极情绪，对学习不利。本研究发现，父母高教育期望是通过引发或加重学生的学业焦虑来影响学业成绩的。父母高教育期望导致学生较高的焦虑水平在以往研究中屡见报道。如，父母期望水平的升高导致个体焦虑水平的升高12；父母教育期望越高，学生焦虑程度也越高13-14；焦虑是对学业成绩具有负向影响的主要情绪之一35。尽管导致高中生焦虑的内外部因素很多，如生理发育、情感问题等，但家长是造成高中生焦虑的重要来源。个体的焦虑程度以及焦虑形式受环境影响36。父母的思想、行为、态度都可通过教养方式和家庭氛围传达给子女。父母的教育期望在长期的家庭互动过程中传递给子女，影响子女的学业成绩37。当父母对子女要求过高或期望过大时，子女往往会担心不能达成父母的期望而在心理上产生过大的压力，形成焦虑情绪。同时，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增加了父母对自身职业发展的焦虑，而教育机会与资源的不平均加重了父母对子女学业获得的焦虑。父母双方都存在明显焦虑情绪的子女，其焦虑情绪要高于父母双方不焦虑或仅有一方焦虑的孩子，焦虑情绪会通过家庭互动传递给子女38。3.4 建议3.4 建议本研究的结果为改善高中生家长的家庭教育提供了重要思路。首先，父母的教育期望、高中生的学业焦虑水平均随年级的增长而升高。父母教育期望是一把双刃剑，父母期望过高，孩子会因长期遇到困难太大、受到挫折太多而丧失自信39。因此，父母可以对子女的学业成绩抱有期待，但要切合孩子自身发展水平。其次，学业成绩的最终体现是在多种变量多元协作的过程中完成的。比如：父母的教育参与频率、方式，子女自我的教育期望、学习投入以及所处的生理和心理阶段等。对于高中生家庭，子女青春期心理需求的变化，以及有限时间和有限资源下学业提升的压力，对父母的教养方式和教育投入提出了新的挑战。父母的教养方式、教育参与方式对子女的学业成绩的影响，受年龄调节作用显著40。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青少年心理需求相冲突的父母行为会导致学生脱离学习，且会进一步干扰学生的学业。中国父母对子女的教育期望，常常表现为对子女的高关注、高控制。过度卷入和过高的期望造成亲子关系紧张，引发子女消极情绪升高。研究发现，消极情绪状态下子女的学习主动性会减少，对现有状态失去热情，消极拖延41。因此，高中生父母应学习适时调整自己的父母角色及情绪状态，学习用符合子女底层需求的方式参与教育。最后，父母教育期望只有内化成孩子的自我教育期望，才能真正促进孩子的持续成长。高中生的真实自我与父母的期望自我之间的差距越大，焦虑等不良情绪就越多42。同时，家庭经济水平偏低的家庭，子女的学业焦虑水平较高。家庭的社会资本、文化资本和经济资本可以为子女的教育提供更多的资源和支持，促进子女的自我效能感，形成积极的心理暗示。所以，无论是家庭还是学校，不应将关注点仅放在成绩上，而是要建立多元的评价系统，传递正确的教育观和学习观，用发展的视角鼓励高中生成长中的每 296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一次进步，帮助他们建立合理的自我期望。同时，对家庭比较困难的学生，要给予更多的情感关注和支持，提高自我认同感，激发学习动力，让改变从内发生，最终实现学业成绩的良性 提升。参考文献1 黄 琼,周仁来.中国学生考试焦虑的发展趋势:纵向分析与横向验证 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19,27（1）:113-118.2 张志学.家庭系统理论的发展与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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