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列宁的《论我国革命》.pdf

45【原文出处】北京行政学院2022.4.4351MARXISM-LENINISMSTUDIES2022.12主义研究马克思列宁FORLSCIENCES.A中国人民大学富报寶料中心1958论列宁的论我国革命安启念【摘要论我国革命是列宁在生命最后阶段从总体上对俄国革命道路的回顾与总结。孟什维克与第二国际的修正主义者从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出发，强调落后的俄国不具备社会主义建设所需要的物质生产力水平和文化条件，指责布尔什维克领导的十月革命违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他们主张先在俄国发展资本主义，条件成熟后再搞社会主义革命。列宁在论我国革命中提出一种可以概括为“先夺权，后创造条件”的设想，即没有客观条件不能建成社会主义，但是可以先取得政权，然后利用无产阶级政权创造社会主义所需要的客观条件。列宁的思想是对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实践经验教训的总结，是对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思想的发展，不仅对俄国革命做了科学论证，而且为一切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奠定了理论基础。这对一个多世纪来世界各国社会主义实践产生了重大影响。【关键词】列宁；俄国革命；“先夺权，后创造条件”；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作者简介】安启念(19 47-），男，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10 0 8 7 2）1922年12 月底，列宁第二次中风，失去了书写能力。19 2 3年1月16、17 日，他分两次口授了一篇文章。记录稿由列宁夫人交真理报，无标题，编辑部冠以论我国革命发表。论我国革命这一标题虽然不是列宁亲自确定，但是它恰当地概括了文章的内容，而且文章发表后列宁和列宁的夫人都没有表示异议，应该说是得到了列宁的认可。19 2 3年3月6 日深夜和7 日凌晨，即完成论我国革命后第50天，列宁的病情急剧恶化，3天后丧失语言能力，彻底无法工作。之后过了9 个月，19 2 4年1月2 1日，列宁逝世。文章写作的直接原因是著名孟什维克尼苏汉诺夫在19 2 2 年出版了其著作革命札记第三、四卷。该书站在孟什维克的一贯立场上，声称俄国是落后的农民国家，不具备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社会主义所需要的经济、文化条件，反对布尔什维克发动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论我国革命是列宁对该书的评论。苏汉诺夫对布尔什维克的攻击涉及俄国革命的根本性问题,因此,列宁在生命最后时刻竭尽全力予以回击，写作了论我国革命。对苏汉诺夫的批判成为列宁从总体上回顾与反思俄国革命的契机，文章的内容体现了列宁对布尔什维克革命实践经验与教训的深刻总结。论我国革命是列宁晚年最重要的著作之一。文章的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对苏联和全世界直至今天的社会主义实践，产生了巨大影响。但是迄今为止，国内外学术界对这篇著作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令人遗憾。本文尝试从基本内容、写作背景、理论贡献、实践影响几个方面对它做些初步的研究。一、论我国革命的核心思想一“先夺权，后创造条件”论我国革命篇幅很短，2 0 0 0 多字。文章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列宁1月16 日口授的，第二部分是列宁1月17 日口授的。前者篇幅稍长，后者只有40 0多字。文章第一部分的中心问题是讲辩证法问题。列宁首先指出，苏汉诺夫等孟什维克以出身于德国社会民主党的第二国际领袖考茨基等为榜样，一味模仿他们。列宁说：孟什维克是小资产阶级民主派，“他们都自称马克思主义者，但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却迁腐到无以复加的程度。马克思主义中有决定意义的东西，即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辩证法，他们一点也不理解。马克思说在革命时刻要有极大的灵活性，就连马克思的这个直接指示他们也完全不理46MARXISM-LENINISM STUDIES2022.12主义研究马克思列宁FOR.SSCIENCES.A中国人民大学幸教赏料中心家1958解 39。列宁指出，孟什维克不懂辩证法，主要表现是不知道“革命时刻要有极大的灵活性”。孟什维克和考茨基等第二国际领袖一再强调俄国还不具备建设社会主义需要的客观经济前提。列宁说：“俄国生产力还没有发展到可以实行社会主义的高度。第二国际的一切英雄们，当然也包括苏汉诺夫在内，把这个论点真是当作口头禅了。他们把这个无可争辩的论点，用千百种腔调一再重复，他们觉得这是对评价我国革命有决定意义的论点。37 1列宁承认俄国不具备建设社会主义的客观条件，但是他强调：“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的形式或顺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俄国革命有别于以前西欧各国的革命，而且这些特殊性到了东方国家又会产生某些局部的新东西。137 至于俄国，列宁说，俄国卷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场上的失利加剧了俄国的危机。工人农民陷人苦难，找不到出路，力量“十倍地增强了”，而且出现了“农民战争”与工人运动联合的可能。这种特殊的国情，使得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可以采取与西欧一切其他国家不同的方法进行革命。这就是俄国可以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的革命形势，用与西欧其他一切国家不同的方法来创造发展文明的前提，然后获得建设社会主义所需要的客观条件。列宁把自己与孟什维克、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的分歧概括为：“既然建立社会主义需要一定的文化水平(虽然谁也说不出这个一定的文化水平究竟是什么样的，因为这在各个西欧国家都是不同的)，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用革命手段取得达到这个一定水平的前提，然后在工农政权和苏维埃制度的基础上赶上别国人民呢?137-32“首先用革命手段取得达到这个一定水平的前提，然后在工农政权和苏维埃制度的基础上赶上别国人民”，这就是列宁根据革命辩证法的灵活性得出的结论。文章的第二部分一开始便说：“你们说，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就需要文明。好极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在我国为这种文明创造前提，如驱逐地主，驱逐俄国资本家，然后开始走向社会主义呢？你们在哪些书本上读到过，通常的历史顺序是不容许或不可能有这类改变的呢？137 2 显然，这段话是对文章第一部分的概括。其实，这段话的思想如果进一步浓缩，就是八个字：“先夺权，后创造条件”，也即先抓住革命形势取得政权，然后利用政权的力量创造社会主义所需要的客观条件。“先夺权，后创造条件”八个字是论我国革命的核心思想从上下文看，“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浓缩了文章第一部分的全部内容，而在它之后有三个自然段，这三段的内容都是从不同方面对它的进一步说明。可见全文都是围绕它展开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过我们说它是全文的核心思想，主要依据不在这里，而在于，在落后的俄国能不能发动社会主义革命，是布尔什维克与孟什维克理论斗争的焦点，“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是列宁最后形成的对布尔什维克理论与实践的高度概括。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最初都是马克思主义者，都属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二者的分歧在于对落后的俄国能不能发动社会主义革命、建设社会主义这一问题的回答不同。在唯物主义历史观的“经典表述中，马克思说：“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他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楷。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无论哪一种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2 159 2 马克思的这些论述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常识，尽人皆知。普列汉诺夫代表的孟什维克以形而上学的态度理解马克思的思想，理解历史唯物主义，认为在落后的俄国不具备社会主义革命的客观条件，俄国应该先进行资产阶级革命，发展资本主义，在资本主义得到充分发展、社会主义所需要的客观条件成熟以后，再发动社会主义革命。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承认俄国缺少社会主义革命所必需的客观条件，但同时主张俄国工人阶级可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开展阶级斗争，创造和利用机会夺取政权。19 17 年二月革命后列宁回到俄国，提出“四月提纲”号召工人阶级把俄国参与进行的帝国主义战争转变为国内的革命战争，夺取政权。普列汉诺夫第一时间发表文章表示反对，强调俄国根本不具备社会主义革命的条件，列宁的意见47MARXISM-LENINISM STUDIES2022.12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LSCIENCES.A中国人民大学幸报育料中心1958违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在说“梦话”。俄国工人阶级在十月革命中成功取得政权，普列汉诺夫等孟什维克仍然借口俄国不具备建设社会主义的客观条件攻击列宁，唱衰俄国革命。直到去世时普列汉诺夫还在问：“我们在落后的、半亚洲国家的俄国宣传马克思主义，是不是开始得过早了呢？”3有鉴于此，列宁在从总体上反思俄国革命驳斥孟什维克时，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在俄国革命道路问题上的对立必然是首要的问题。列宁把布尔什维克经过革命实践证明的成功经验概括为：先夺取政权驱逐地主、资本家，然后创造社会主义制度所需要的客观条件，也即“先夺权，后创造条件”。列宁的这一思想必然成为与孟什维克论战时集中表述的核心思想。列宁还对这一思想从哲学高度做了总结。在文章最后，他说：“不用说，按考茨基思想编写的教科书在当时很有益处的。不过现在毕竟是丢掉那种认为这种教科书规定了今后世界历史发展的一切形式的想法的时候了。应该及时宣布，有这种想法的人简直就是傻瓜。137 2 可见他认为，考茨基和孟什维克是用教条主义的、形而上学的态度理解唯物史观的。列宁自己的态度，如前面所说，是从革命辩证法出发，高度重视人的创造性、能动性以及处理实际问题时的灵活性，同时又坚持社会发展有着客观的历史规律，建设社会主义必须有一定的客观条件，也即坚持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列宁所说的俄国革命实际上是从民粹派运动开始的。民粹派奉行英雄史观，只讲革命者的斗争精神、英雄主义，不讲历史规律和客观条件以及群众的作用；第二国际修正主义和孟什维克只讲客观条件的重要，看不到辩证法的灵活性和人的能动性、斗争精神的意义；列宁提出“先夺权，后创造条件”，吸收了民粹派和孟什维克双方的积极因素，把尊重社会发展客观规律和发扬人的能动性、创造性、斗争精神结合起来，对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的斗争，对从民粹派开始的整个俄国革命运动，做了高度概括二、论我国革命是对十月革命后列宁社会主义实践经验教训的总结论我国革命的核心思想是“先夺权，后创造条件”，这是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结合，但是它不是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头脑中形成的，它是列宁十月革命后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产物。对于十月革命及革命后的社会主义建设，列宁的认识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既有成功的喜悦，也有失败的痛苦。“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是列宁社会主义实践经验教训的结晶。在十月革命以前，列宁经历了与民粹派的斗争，坚持用历史唯物主义理论认识落后国家的社会革命，坚决反对无视历史规律、不顾客观条件仅凭革命热情发动社会主义革命。19 12 年7 月，他写了中国的民主主义和民粹主义一文，对辛亥革命做出评论。文章肯定了孙中山先生激发劳动群众民主主义热情的做法，指出，有了这种热情，劳动群众才能投身斗争创造奇迹：“如果没有群众的革命情绪的蓬勃高涨，中国民主派不可能推翻中国的旧制度，不可能争得共和制度。这种高涨以对劳动群众生活状况的最真挚的同情和对他们的压迫者及剥削者的最强烈的憎恨为前提，同时又反过来产生这种同情和憎恨。”42 3接下来，他批评孙中山先生说：但是在这位中国民粹主义者那里，这种战斗的民主主义思想首先是同社会主义空想、同使中国避免走资本主义道路即防止资本主义的愿望结合在一起的，其次是同宣传和实行激进的土地改革的计划结合在一起的。后面这两种思想政治倾向正是构成具有独特含义的(即不同于民主主义的、超出民主主义的)民粹主义的因素。从学理上来说，这个理论是小资产阶级反动“社会主义者”的理论。这是因为认为在中国可以“防止资本主义，认为中国既然落后就比较容易实行“社会革命”等等的看法，都是极其反动的空想。孙中山可以说是以其独特的少女般的天真粉碎了自己反动的民粹主义理论，承认了生活迫使他承认的东西：“中国处在大规模的工业(即资本主义)发展的前夜”,中国“商业”(即资本主义)也将大规模地发展起来，“再过50 年，我们将有许多上海”，即拥有几百万人口的资本家发财和无产阶级贫困的中心城市(412 9 2-2 4他在这里把那种以为国家落后缺少资本主义因素有利于避免资本主义道路直接进人社会主义的想法，称为“极其反动的空想”。他所说的孙中山先生的那种“少女般的天真”及其梦碎之后不得不承认的东西，是指中国的社会主义革命首先需要资本主义在中国“大规模地发展起来”，出现许多上海，“即拥48MARXISM-LENINISM STUDIES2022.12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FORNOLVIYOALSCIENCES.A中国人民大学有报育料中心1958有几百万人口的资本家发财和无产阶级贫困的中心城市”。这里充分体现出列宁的历史唯物主义立场，他强调社会主义革命必须有资本主义的发展及其创造的建设社会主义所必需的客观条件。俄国的十月革命不是在资本主义得到充分发展因而社会主义所需要的客观条件具备以后发生的，它是列宁依靠布尔什维克党的坚定信念和斗争决心，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俄国在战场上的失利使工人农民生活陷人绝境从而激起的革命热情与创造精神，利用资产阶级推翻了封建沙皇但是由于自身的弱小无法控制政治局面形成的革命形势，夺取政权取得成功的。这种革命激情、斗争精神带来的胜利，证明条件不成熟时无产阶级可以依靠精神的力量开展阶级斗争取得政权。但是，十月革命中成功夺取政权鼓舞了列宁，他放大了革命热情和斗争精神的作用，对于客观条件的重要性的认识则淡化了。很显然这是对唯物史观基本精神的背离。理论上的错误立即导致了实践中的挫折，最明显的例子是19 2 1年春天布尔什维克不得不提出“新经济政策”。十月革命后，由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俄国经济遭到严重破坏，国家和民众极度贫困，也由于苏维埃政权几乎从诞生第二天起就陷人关乎生死存亡的国内战争，还由于理论认识上的失误，布尔什维克实行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大中型工业企业以及几乎全部的商业，收归国有，由国家经营；农村实行“余粮收集制”，取消粮食贸易。列宁说“：我们从农民手里拿来了全部余粮，甚至有时不仅是余粮，而是农民的一部分必需的粮食，我们拿来这些粮食，为的是供给军队和养活工人。1510-50 2 工商业领域的剧变打乱了国内原有的经济秩序，余粮收集使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受到严重打击；民众的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对布尔什维克的不满情绪迅速蔓延。到19 2 0 年年底，布尔什维克赢得战争的胜利，但是国内多地爆发了抗议、骚乱、暴动。列宁说：“到了19 2 1年，当我们度过了，而且是胜利地度过了国内战争的最重要阶段以后，我们就遇到了苏维埃俄国内部很大的一一我认为是最大的一政治危机。这个内部危机不仅暴露了相当大的一部分农民的不满，而且也暴露了工人的不满。157 19-7 2 0 最严重的事件是，19 2 1年3月，十月革命时支持布尔什维克的主要军事力量，喀琅施塔得炮台的水兵发生叛乱，武装反对布尔什维克。叛乱尚未平息，列宁于当时正在举行的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上宣布实行新经济政策”。根据新经济政策，农村地区由余粮收集制改为实物税，允许农民在市场上自由出售余粮；发还收归国有的中小型工商企业；全面恢复商品货币关系；允许把部分企业、土地以及森林矿山等自然资源租让给国内外资本家，按照资本主义方式经营；引进资本主义国家的资金，积极开展对外贸易。对于农民占人口大多数的俄国，新经济政策最重要的内容是用粮食税取代余粮收集制。列宁指出：“新经济政策就是以实物税代替余粮收集制，就是在很大程度上转而恢复资本主义。把企业租给私人资本家，这些都是直接恢复资本主义，是从新经济政策的根上萌发出来的。15157 列宁承认：我们犯了错误，决定直接过渡到共产主义的生产和分配。在经济战线上，由于我们企图过渡到共产主义，到19 2 1年春天我们就遭到了严重的失败，这次失败比高尔察克、邓尼金或皮尔苏茨基使我们遭到的任何一次失败都严重得多，重大得多，危险得多157-7 6。新经济政策的效果立竿见影，19 2 1年年底，苏维埃俄国的经济形势明显好转。新经济政策是在经济领域推行的一系列新的政策，但是它的意义实际上远远超出经济领域。列宁从理论的高度认识新经济政策的提出，把它理解为布尔什维克一一一主要是列宁本人思想认识上的重大改变。19 2 1年10 月，新经济政策实行半年以后，列宁在十月革命四周年一文中说：“我们为热情的浪潮所激励，我们首先激发了人民的一般政治热情，然后又激发了他们的军事热情，我们曾计划依靠这种热情直接实现与一般政治任务和军事任务同样伟大的经济任务。我们计划(说我们计划欠周地设想也许比较确切)用无产阶级国家直接下命令的办法在一个小农国家里按共产主义原则来调整国家的产品生产和分配。现实生活说明我们错了。156-57 0 他还说：“你们回想一下我们党从19 17 年底到19 18 年初所作的各种正式的和非正式的声明就可以发现，我们那时认为，革命的发展、斗争的发展的道路，既可能是比较短的，也可能是漫长而艰辛的。但是，在估计可能的发展道路时,我们多半(我甚至不记得有什么例外)都是从直接过渡到社会主49MARXISM-LENINISMSTUDIES2022.12主义研究马克思列宁TERFORSOCNOiLVWHONLSCIENCES.A中国人民大学幸教育料中心1958义建设这种设想出发的，这种设想也许不是每次都公开讲出来，但始终是心照不宣的。我特意重新翻阅了过去写的东西我确信当时我们真有过这样的设想。”5159 6-59 7可见，十月革命后到19 18 年初，列宁曾经认为，依靠劳动人民的政治热情，依靠无产阶级国家实际上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力量，可以在极为落后的俄国直接建设社会主义。这是对十月革命前列宁坚持的历史唯物主义原则的背离。遗憾的是，这一背离不是仅存在于经济领域，而是当时列宁持有的具有普遍性的认识。例如，19 2 1年10 月，列宁说：“我们把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问题作为我们主要的和真正的工作即无产阶级革命的、社会主义的工作的副产品 顺便解决了。我们一向说，改良是革命的阶级斗争的副产品。我们不仅说过并且还用事实证明过，资产阶级民主改造是无产阶级革命即社会主义革命的副产品。顺便提一下，所有考茨基、希法亭、马尔托夫、希尔奎特、龙格、麦克唐纳、屠拉梯之流以及“第二半”马克思主义的其他英雄们，都不能理解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之间的这种相互关系。前一革命可以转变为后一革命。后一革命可以顺便解决前一革命的问题。后一革命可以巩固前一革命的事业。斗争，只有斗争，才能决定后一革命能比前一革命超出多远。”苏维埃制度就是由一种革命发展为另一种革命的明证或表现之一。苏维埃制度是供工人和农民享受的最高限度的民主制，同时它又意味着与资产阶级民主制的决裂，意味着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新型民主制即无产阶级民主制或无产阶级专政的产生516 6。马克思主义认为，资产阶级民主以及为实现这一民主而进行的资产阶级革命，是封建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长期发展的产物，体现了市场经济的需要。只有在市场经济充分发展、资产阶级力量强大以后，社会才能产生推翻封建专制统治完成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要求。前面提到，马克思说：“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是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12 39 2 19 17 年的俄国，资本主义还处于成长过程之中，俄国不是苦于资本主义太多，而是苦于资本主义太少。实现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条件远不成熟。俄国爆发“二月革命”，沙皇的封建专制统治被推翻，但是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尚在尝试阶段，至于开展社会主义革命建立无产阶级民主，更无从谈起。布尔什维克夺得政权不等于说它可以在俄国立即建立高于资产阶级民主的无产阶级民主，并“顺便”完成对社会的资产阶级民主改造。列宁上述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已经“顺便”完成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任务的论述，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基本精神完全一致。它们都是在列宁靠阶级斗争成功取得政权的鼓舞下淡忘客观条件对社会主义建设重要制约作用的结果。由于背离了历史唯物主义,列宁只能把社会主义革命的成功寄希望于阶级斗争。例如，他说：“斗争，只有斗争，才能决定后一革命能比前一革命超出多远。”就是说，斗争的程度与水平决定着无产阶级民主超过资产阶级民主的程度。但是这并不是唯物史观。这样看来，新经济政策的提出不仅仅是经济领域的变化，而是一种标志，表明列宁在俄国革命的指导思想上发生了重要变化。实践中的挫折与失败教育了列宁，使他头脑冷静下来，回到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立场上，充分认识到建设社会主义不能不讲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客观条件。实行新经济政策是为了尽快发展生产力，为社会主义事业奠定经济基础。从19 2 1年起，列宁发现苏维埃政府的官僚主义日益严重，他越来越重视与官僚主义的斗争，去世前念念不忘的是改组工农检查院，反对官僚主义，完善社会主义民主。在新经济政策的指引下，列宁高度重视合作社的作用，把它视为适应俄国国情、促进农业发展、能把农民引上社会主义道路的途径。而为了布尔什维克学会在新经济政策条件下“做生意”，为了农民学会市场交换参与经济管理，为了工人农民能够学会参与政治生活，当好国家和合作社的主人，列宁强调必须发动“文化革命”，扫除文盲。所有这些工作概括起来，就是千方百计地为在俄国建设社会主义创造必不可少的客观条件。从宏观上看，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只是做了两件事。第一是充分发挥斗争精神、创造精神发动十月革命，在落后的俄国夺得政权；第二是在实践中认识50MARXISM-LENINISM STUDIES2022.12主义研究马克思列宁TERFORSOCLSCIENCES.中国人民大学言教育料中心:1958到，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必须有一定的客观条件，于是集中一切力量，把创造社会主义所需要的条件，例如发展社会生产力，扫除文盲，让工人农民掌握文化、学会管理经济并与官僚主义斗争，作为自已的主要任务。论我国革命中提出的“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正是列宁社会主义实践经验教训的总结。三、论我国革命是对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思想的重要发展在俄国革命问题上，布尔什维克与孟什维克的对立、争论，涉及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即俄国能不能不经过资本主义历史阶段，而是在封建社会基础上直接开始建设社会主义，也即著名的“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问题。孟什维克严格遵循马克思在18 59 年政治经济学批判 序言中提出的人类历史经历5种社会形态的思想，认为只有后一种社会形态所需要的条件在前一种社会形态中已经形成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能提出社会形态更迭的任务。俄国应该先建设资本主义社会，等社会主义需要的物质文化条件在资本主义俄国成熟以后，再发动社会主义革命。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主张“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意味着俄国社会可以跨越资本主义阶段，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创造、完善社会主义所需要的客观条件。列宁主张的正是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思想。“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问题是19 世纪7 0年代由俄国民粹派革命家向马克思提出的，基本内容是：落后的俄国保留有原始社会遗迹一农民村社。村社农民集体使用甚至占有土地，土地由各个家庭耕种，家庭人口发生变化后土地被重新分配；森林、草地、河流由农民共同占有；农民相互间没有阶级分化，互助合作，盛行“劳动组合”。资本主义国家开展社会主义革命所要追求的生产资料公有制，在俄国农村是现实的存在。因此，一些民粹派革命家询问马克思：俄国能不能借助农民村社不经过资本主义阶段直接建设社会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就这个问题做了深入研究，从19 世纪7 0 年代开始，直到1894年恩格斯去世前不久，多次发表意见。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论述有两处。其一是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这种农村公社是俄国社会新生的支点；可是要使它能发挥这种作用，首先必须排除从各方面向它袭来的破坏性影响，然后保证它具备自然发展的正常条件。16 159 0 其二是共产党宣言18 8 2 年俄文版序言：“假如俄国革命将成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号而双方互相补充的话，那么现今的俄国土地公有制便能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12马克思恩格斯主要有两点意见。第一，俄国可以借助农村公社(即农民村社)不必经过资本主义苦难直接建设共产主义。马克思称之为“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 157 5。第二，这一社会跳跃是有条件的：首先，农民村社没有被资本主义的发展破坏，保持其自然发展；其次，俄国发生社会革命推翻作为欧洲宪兵的封建沙皇统治，为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提供帮助；最后，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成功取得政权，为俄国无产阶级做出榜样、提供物质文化方面的帮助。这三个条件十分重要。归结起来实际上是两个条件：农民村社不被破坏继续存在；取得政权的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在物质和制度、文化方面为俄国提供帮助。前者意味着大多数俄国人生活在生产资料公有制下，后者意味着落后的俄国了解甚至能够得到建设社会主义需要的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没有这两条，社会主义建设就没有了客观条件，“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就是空想。1917年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爆发时，上述条件在俄国都不存在。早在19 世纪9 0 年代，列宁、普列汉诺夫已经发表著作，说明农民村社在俄国资本主义发展的冲击下，炭可危。19 0 6-19 11年斯托雷平推行改革，资本主义势力在农村快速发展，农民村社迅速瓦解，到19 17 年已经庵庵一息。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在封建俄国成功发动了社会主义革命，他们遵照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一直热切盼望欧洲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积极响应，发动革命取得政权，从而给俄国工人阶级提供帮助。然而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没有大规模爆发，已经爆发的革命也很快以失败告终。就是说，到1923年列宁回顾总结俄国革命时，俄国并没有获得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所需要的条件。马克思恩格斯的“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思想还能行得通吗？布尔什维克虽然握有政权，但是缺少了西方先进国家无产阶级的帮助，再加上农民村社被资本主义发展冲击得七零八落，俄国的社会51MARXISM-LENINISM STUDIES2022.12主义研究马克思列宁FORSOCLSCENCES中国人民大单官报育料中心1958主义革命还有没有成功的希望？莫非俄国只能走孟什维克指出的道路？这是19 2 3年写作论我国革命时列宁面临的十分紧迫而又严峻的问题，它是对整个布尔什维克革命的挑战。论我国革命提出“先夺权，后创造条件”的设想，其重要理论意义就在这里。如果拘泥于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由于他们所说的必要条件或者已经消失，或者无法获得，因而俄国不可能“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布尔什维克的社会主义革命终将失败。列宁提出“先夺权，后创造条件”，坚持了建设社会主义必须有物质、制度、文化方面的客观条件这一马克思恩格斯的，同时也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保证了俄国社会主义道路的科学性，同时又提出落后的俄国可以不依赖农民村社，不依赖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的帮助，自己创造社会主义所需要的各种条件。“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是可以跨越的，只不过客观条件是要俄国工人阶级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自已创造。这是列宁立足革命实践的经验教训对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思想的重要发展。这一发展回应了生活实践的挑战，使布尔什维克革命具有了科学依据，也为苏维埃俄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指明了方向。列宁对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 思想的发展，意义远远超出俄国的范围。十月革命是在俄国“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尝试，俄国农民村社的衰落，直到19 2 3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先进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革命取得成功的现实，使布尔什维克革命的合理性及其社会主义前景遇到重大挑战，也使马克思的“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理论受到质疑。似乎历史已经证明，俄国不可能“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至于世界上的其他落后国家，由于根本没有俄国那样的农民村社，社会跳跃完全无从提起，它们只能穿过屈辱的“卡夫丁峡谷”，经历长期的资本主义苦难。列宁提出“先夺权，后创造条件”，由于不再把农民村社的存在和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的帮助作为必要条件，提出“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所需要的客观条件可以由取得政权的工人阶级自已创造，从而不仅在理论上为俄国革命提供了合理性一指出一条科学道路，而且把马克思针对俄国的特殊国情提出的“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理论拓展到全世界一切落后的前资本主义的国家，为这些国家发动社会革命直接建设社会主义指明了方向。马克思的“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理论，因列宁基于自己的社会主义实践提出“先夺权，后创造条件”而超出俄国的范围，具有了世界历史性的普遍意义。迄今为止，世界上现有的和曾经的社会主义国家，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沿着列宁指出的道路建设社会主义的。列宁基于俄国革命的经验，提出“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是对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思想的重大发展。2 0 世纪波澜壮阔的世界社会主义实践，是对列宁这一理论贡献的充分肯定。四、论我国革命与世界社会主义实践“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是否可行？从逻辑上讲，它只是运用辩证法改变了获得客观条件和夺取政权的顺序，由条件具备后夺取政权，改变为夺取政权后创造条件，并没有否认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因而是可以行得通的。然而在实践上，这种顺序颠倒的状态，带来许多问题，表现在它使这种社会主义实践遇到许多在条件成熟以后再发动的社会主义实践中不会遇到的困难。其中最重要的问题有两个。(一)社会主义理想信念与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关系问题按照历史唯物主义观点，经济归根到底即物质生产力，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但是经济发展有着自身的客观规律，这一规律与掌握政权的共产党人马克思主义者心中的理想信念、价值目标，并非天然一致。恩格斯说：“只有在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发展到甚至对我们现代条件来说也是很高的程度，才有可能把生产提高到这样的水平，以致使得阶级差别的消除成为真正的进步，使得这种消除可以持续下去，并且不致在社会生产方式中引起停滞甚至倒退。但是生产力只有在资产阶级手中才达到了这样的发展程度。可见，就是从这一方面来说，资产阶级正如无产阶级本身一样，也是社会主义革命的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因此，谁竟然断言在一个虽然没有无产阶级然而也没有资产阶级的国家里更容易进行这种革命，那就只不过证明，他还需要学一学关于社会主义的初步知识。16 38 9-39 0 落后国家生产力水平低下，经济落后，这些国家建设社会主义，首要任务是发展生产力。“但是生产力只有在资52MARXISM-LENINISM STUDIES2022.12主义研究马克思列宁FORSCIENCES.A中国人民大学富教料中心1958产阶级手中才达到了”社会主义制度所需要的发展程度，以致恩格斯说“资产阶级正如无产阶级本身一样，也是社会主义革命的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具体而言，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经济的主要手段，落后国家要发展经济，应该借用资本主义的经验大力发展市场经济。这是恩格斯上述论述的基本含义。但是市场经济一方面容忍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必然造成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对立，造成阶级剥削和无产阶级的苦难；另一方面作为经济基础，必然产生个人主义、唯利是图、享乐主义，冲击人们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理想信念。这些都与革命者的社会主义理想格格不人。不搞市场经济，违背经济发展规律，不可能有国家的富强和人民群众的幸福，也不能创造出社会主义需要的物质条件；搞了市场经济，又有可能出现有悖于社会主义理想和革命者初衰的丑恶现象，甚至罪恶。如何处理经济规律与理想信念的关系，是一切落后国家“先夺权，后创造条件”时必然遇到的基本问题历史告诉我们，这个问题有多么的重要和难以解决。列宁本人在十月革命后先是出于坚定的理想信念借助政权的力量推行“战时共产主义”，由于违背经济规律造成巨大的经济困难和与此相伴的政治危机，最后不得不改行“新经济政策”。斯大林建立了以高度集中为特征的苏联社会主义模式，这一模式符合苏联的国情，在2 0 世纪30 年代苏联工业化和经济起飞中起了重要作用。然而“胜利冲昏头脑”，一些人因此淡忘了经济发展是有规律的，而且这些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以为苏维埃政权可以制造经济规律。斯大林在去世前不久撰写了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文，批评道：“每年都有成千的年轻的新干部靠近我们领导核心，他们抱着热烈的愿望要帮助我们，抱着热烈的愿望要显一显身手，但是他们没有受到足够的马克思主义的教育，不知道我们所熟悉的许多真理，而不得不在黑暗中摸索。苏维埃政权的巨大成就使他们惊万分，苏维埃制度异乎寻常的成功冲昏了他们的头脑，于是他们就以为，苏维埃政权是无所不能 的，对它来说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它能消灭科学规律，能制定新的规律。”7 斯大林所说的客观规律，主要是指必须发展被一些人认为有资本主义嫌疑的商品生产。这个问题也普遍存在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二)如何在“创造条件”的漫长过程中保证政权不改变颜色落后国家是前现代国家，往往带有浓厚封建色彩。在这样的国家创造社会主义所需要的物质文化条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怎样在这个过程中保证政权始终掌握在以实现社会主义为目标的马克思主义者手中，也即怎样保证政权不改变颜色，是一个重要任务。一旦改变颜色，“先夺权，后创造条件”就失去社会主义性质，失去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目标，国家就会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社会主义沦为欺骗民众的口号。这也是一个十分难以解决的问题。困难在于，发展经济需要尊重经济规律，主要是需要发展市场经济，但是市场经济以多种所有制形式共存为前提，以追求利润为动力，它的实行必然为个人主义、利已主义、享乐主义等资产阶级思想的滋生蔓延提供土壤。在这些思想的影响下，一些人理想信念淡漠、党内出现各种腐败现象，等等，难以避免。思想观念和党风的这些变化对党的无产阶级性质构成严重威胁。一旦手握权力的人放弃共产党人的价值目标，追逐私利，贪图享受，人民的公仆就变成人民的主人。他们领导的实践活动也就不再是为社会主义创造条件，而成为向资本主义甚至封建主义的倒退行为了。在总结巴黎公社的经验时，马克思曾经对公社的许多体现社会平等的措施予以高度肯定，列宁则把马克思的相关思想视为保证工人阶级政权不改变颜色的重要原则。这些措施主要是两条：其一，领导人领取与工人工资相当的报酬；其二，领导人由工人选举、监督并随时罢免。列宁对马克思的这一思想给予高度评价，然而在实践中它们是很难做到的。困难首先在于，遵循“先夺权，后创造条件”的原则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是落后国家，也是前现代国家，具有浓厚的封建色彩，资产阶级民主尚未在这些国家建立。巴黎公社式的无产阶级民主是社会主义制度的题中应有之义，是高于资产阶级民主的、每个工人农民都可以享受的更广泛彻底的民主。它只能在资产阶级民主的基础上建立，是对资产阶级民主的扬弃。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落后国家要在封建制度的532022.12马克思列主义研究FORLSCIENCES,A中国人民大学幸教育料中心家1958MARXISM-LENINISM STUDIES土壤上建设社会主义民主，只能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市场经济的建立与发展，随着劳动人民文化教育水平的提高，立足各国的国情不断地进行尝试、完善，最终建立具有本国特色的民主制度。很显然，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建立巴黎公社式的无产阶级民主的另一个困难，与社会主义事业的性质有关。早在19 0 1年,列宁就指出，“工人本来也不可能有社会民主主义意识。这种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进去，各国的历史都证明：工人阶级单靠本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联主义的意识，即确信必须结成工会，必须同工厂主斗争，必须向政府争取颁布对工人是必要的某些法律，如此等等。而社会主义学说则是从有产阶级的有教养的人即知识分子创造的哲学理论、历史理论和经济理论中发展起来的。现代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按他们的社会地位来说，也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8“先夺权，后创造条件”，需要创造什么条件才能建成社会主义制度，如何创造这些条件？这是普通的工人农民不可能知道的，因为回答这些问题需要掌握历史发展的规律，而这些规律只有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