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OFDI贸易效应研究_丁铎栋.pdf

2023 年第 04 期总第 346 期6【投资与合作】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OFDI贸易效应研究丁铎栋1王微微2（1.宁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宁夏银川750021；2.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经济学院，北京102488）摘要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与贸易规模持续增加。为探究中国对沿线国家直接投资与贸易之间的内在联系，运用扩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利用 60个沿线国家在 2003-2018 年间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基准回归结果表明，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外直接投资与贸易呈正向关系，稳健性检验强化了这一结论；机制检验显示，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抑制了中国 OFDI 的贸易促进效应，而东道国自然资源禀赋与对外开放水平显著提升了中国 OFDI 的正向贸易效应。关键词 一带一路；对外直接投资；贸易效应；贸易引力模型 中图分类号 F7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283(2023)04-0006-04Research on the Trade Effect of Chinas OFDI to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Ding Duodong1 Wang Weiwei2(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Ningxia University,Yinchuan Ningxia 750021;2.School of Economics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2488)Abstract:With the promotion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Chinas direct investment and trade with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have continued to increase.In order to explore the internal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trade in countries along the route,the expanded trade gravity model is used to conduct empirical analysis using panel data of 60 countries along the route from 2003 to 2018.The benchmark regression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pos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trade in countries along the the Belt and Road,and the robustness test strengthens this conclusion;The mechanism test shows that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host country inhibits the trade promotion effect of Chinas OFDI,while the natural resource endowment and opening-up level of the host country significantly enhance the positive trade effect of Chinas OFDI.Key Words:the Belt and Road;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Trade Effects;Trade Gravity Model一、引言自 2013 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我国对沿线国家的投资与贸易得到极大发展。通过进一步扩大对沿线国家直接投资（OutwardForeignDirectInvestment,OFDI）规模，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可促进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往来。截至 2022 年 4 月，我国已经同 181 个国家和组织，签订了 200 多份共建“一带一路”的合作文件，涉及范围已由欧亚大陆扩大至非洲和拉美地区，中国已经成为沿线 25 个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2021 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总额115979 亿元，比上年增长 23.6%。其中，出口 65924 亿元，增长 21.5%；进口 50055 亿元，增长 26.4%。2003年，我国对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额仅为 13.2 亿美元，占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的 4.0%。2013-2020 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从 720.2亿美元增加至 2007.9 亿美元，存量规模平稳增长，年 作者简介 丁铎栋（2000），男，汉族，安徽淮南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经济理论与政策；王微微（1978），女，汉族，湖北天门人，副教授，经济学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外资理论与政策。基金项目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研究阐释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校级科研项目重大专项“新一轮高水平开放背景下提升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效率研究”（项目编号：2020-KYLX01-11）。2023 年第 04 期总第 346 期7均增长率达到 15%。可见，“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和实施对中国参与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适应经济新常态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资金融通与贸易畅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对外直接投资和贸易是参与国际经济合作的重要形式，也是资金融通与贸易畅通的重要载体。学界关于OFDI 对贸易影响的分析，主要有替代效应与创造效应两种不同观点1-2。随着中国参与国际分工的不断深化，近年来国内诸多学者开始探讨“一带一路”倡议对中国与沿线国家双边贸易的影响3-5。其中，部分文献从制度距离、要素禀赋等层面，针对中国对沿线国家 OFDI产生的贸易效应进行研究6-7，研究均认为中国 OFDI与双边贸易存在互补效应。现有研究对于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贸易效应的研究成果和方法在不断的丰富与创新，但主要侧重于直接投资对贸易规模的总效应，对传导机制与渠道缺乏统一的研究框架。因此，从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等方面进行更加深入的探索，在研究对象上，依托“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2003-2018 年间的面板数据，从进口、出口与贸易总额三方面进行全面、系统的实证分析，研究中国对沿线国家直接投资和贸易效应之间的动态关系。在研究方法上，以贸易引力模型为基础进行扩展，更加系统的分析中国对沿线国家不同导向类型的 OFDI 所带来的贸易效应，并探究其影响机制，为“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及“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下，进一步扩大我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规模、实现投资与贸易的“双赢”提供参考。二、模型构建与变量选取（一）理论假设与模型构建1.理论假设假设一：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OFDI 的规模与贸易额正相关。假设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市场规模、要素禀赋与贸易便利化程度等因素会通过影响 OFDI 对贸易的内在传导机制，从而影响贸易效应。2.模型构建参考贸易领域相关文献，采用扩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对贸易效应进行计量分析针对假设一，构建如下模型：（1）其中，i 代表国家，t 表示年份，TT 为被解释变量，OFDIC 和 OFDIL 为核心被解释变量，为反应国家特征的控制变量，、分别为各变量系数，C 为常数项，和分别代表城市和年份固定效应，为随机扰动项。（二）变量选取1.被解释变量选取中国对沿线国家进出口总额（TT）作为被解释变量衡量双边贸易活动，并使用出口额（EX）和进口额（IM）进行稳健性检验。2.核心解释变量选取中国对沿线国家对外直接投资存量（OFDIC）作为核心解释变量。由于 OFDI 存在时滞效应，故将前一年的直接投资流量（OFDIL）也当作解释变量加入模型，同时考虑流量和存量分析可以更准确地得出 OFDI的时间因素对贸易效应的影响。3.控制变量（1）市场规模大量研究表明，市场规模会显著促进双边贸易，本文选取东道国人均国民总收入（PGNI）来表示经济规模。（2）要素禀赋根据 HO 模型，要素禀赋充裕必然会带来贸易规模的扩大，选取东道国劳动力人口总数（LAB）来表示劳动力资源禀赋，采用东道国自然资源租金总额（ENERGY）作为自然资源禀赋。（3）贸易便利化水平现有研究证明，贸易便利化的提升会带来贸易额的增长，因此采用东道国市场开放度（OPENNESS）、东道国首都与北京距离（DIST）、东道国是否与中国达成双边自贸协定（BIT）来衡量两国贸易便利化水平。其中，对外开放度使用东道国贸易总额与 GDP 之比来衡量。（三）数据说明样本为 2003-2018 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面板数据。中国对东道国 OFDI 数据来自各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距离数据来自CEPII 数据库，双边自贸协定数据来自世界贸易组织，其他数据均来自世界银行 WDI 数据库。部分缺失值采用插值法填补。三、实证结果与分析（一）基准回归结果在进行回归分析前，对数据进行了变量间相关性与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且均为平稳时间序列。此外，还进行了 F 检验与 Hausman 检验，结果均显示应采取面板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并控制时间与个体的双向固定效应。基准回归结果如表1 所示。模型 1 显示，对外直接投资的系数为正，且在2023 年第 04 期总第 346 期81%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中国 OFDI 与出口贸易之间存在着显著的互补效应。在逐步加入控制变量之后，对外直接投资的系数仍然保持显著为正，这意味着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规模的增加能够显著我国的出口贸易，这符合本文的假设 1，也符合现有文献关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研究结论。表 1基准回归结果模型 1模型 2OFDIC0.124*（0.020）0.091*（0.009）OFDIL0.206*（0.000）0.087*（0.073）PGNI0.225*（0.000）LAB0.225*（0.000）ENERGY0.157*（0.009）DIST-0.512*（0.068）OPENNESS0.007*（0.000）FTA0.184*（0.077）C5.052*（0.000）3.03*（0.008）时间固定效应控制控制个体固定效应控制控制N960960R20.6670.817备注：表格内数字为系数，括号内数值为标准误差，*、*、*分别代表在 10%、5%、1%水平下显著，表 2、表 3 和表4 同。（二）稳健性检验为避免变量选择与计算方法偏误，将被解释变量贸易总额更换为出口额与进口额分别进行稳健性检验。模型回归结果如表 2 模型 3-6。在更换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后，无论是否加入被解释变量，结果均在 10%显著性水平下成立，与基准回归相近，因此通过稳健性检验。进一步从模型 4 和模型 6 回归结果看，对沿线国家的 OFDI 对进口贸易效应的提升效果高于出口。表 2稳健性检验结果出口额（EX）进口额（IM）模型 3模型 4模型 5模型 6OFDIC0.122*（0.017）0.113*（0.001）0.301*（0.000）0.169*（0.005）OFDIL0.195*（0.060）0.130*（0.080）0.056*（0.060）0.027*（0.031）控制变量不控制控制不控制控制个体固定效应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时间固定效应控制控制控制控制N9609600.930960R20.6640.7930.7810.782（三）影响机制检验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经济发展水平、要素禀赋等方面存在一定差距，中国 OFDI 对双边贸易的影响可能受各具有存在显著异质性。因此将国家样本分为，对不同类型进行衡量。（2）其 中，Moderator 为 引 入 的 调 节 变 量，1、k分别 2为各变量系数，Y 为调节变量系数，为核心解释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交互项系数，其它参数与公式(1)一致。在影响机制检验中，需要重点关注 OFDIC*Moderator 项 的 系 数 与 显 著 性。分 别 选 取GDP、PGNI 作为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的调节变量，ENERGY 作为东道国自然资源禀赋的调节变量，LAB作为劳动力资源禀赋的调节变量，FTA 作为对外开放水平的调节变量。回归结果如表 3 所示，可以看出，OFDIC*Moderator 项 中，GDP、PGNI 显 著 为 负，2023 年第 04 期总第 346 期9ENERGY 与 FTA 显著为正，LAB 项不显著。因此可以认为，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抑制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促进效应；东道国自然资源禀赋与对外开放水平越高，中国 OFDI 的贸易促进效应越明显；劳动力资源禀赋对 OFDI 的贸易促进作用不显著。表 3 机制检验结果调节变量GDPPGNIENERGYLABFTAOFDIC0.333*(0.000)0.535*(0.000)0.403*(0.000)0.245*(0.000)0.343(0.000)Moderator0.160*(0.087)0.535*(0.000)0.405*(0.000)0.417*(0.000)0.547*(0.027)OFDIC*Moderator-0.061*(0.000)-0.019*(0.062)0.014*(0.002)-0.090(0.310)0.126*(0.000)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个体固定效应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时间固定效应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N960960960960960R20.6640.7930.7810.782四、主要结论与对策建议（一）主要研究结论利用 2003-2018 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 60 国数据，通过构建贸易引力模型，对中国 OFDI 与双边贸易额进行因果分析。基准回归结果表明，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OFDI 与贸易之间呈正向关系，即贸易创造效应，稳健性检验强化了这一结论；影响机制检验显示，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抑制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促进效应，而东道国自然资源禀赋与对外开放水平显著提升了中国 OFDI 的贸易促进效应。（二）对策建议第一，加强战略引导，扩大对外投资规模。实证研究表明，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OFDI 能够促进贸易，因此要坚持推进与沿线国家的经贸合作，不断扩大对沿线国家的投资广度与深度。在现阶段单边主义和逆全球化趋势蔓延的形势下，更应该逐步增加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的比重，消除贸易壁垒，进一步扩大贸易规模、提升贸易质量。第二，优化投资布局，因地制宜开展区域合作。“一带一路”倡议覆盖面广，沿线各国在经济规模、资源禀赋等各方面都有着较大差异。因此，在投资与贸易目标区域上，需要继续挖掘以发达经济体为主的传统市场，专注于深化和扩展中东欧、欧亚国家与西亚北非地区的广阔市场，多层次研究制定针对不同沿线国家的投资与贸易规划，积极促进中小微企业拓展沿线国家市场。第三，促进协商合作，推动对外贸易可持续发展。坚持以 WTO 规则为起点的价值观和根本准则，坚决抵制损害全球经济发展的贸易保护主义行为，以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参与推进全球经济治理，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协同与发展，推动多边贸易规则谈判。与此同时，要加强贸易领域风险防范意识，加快出口管制体系建设，建立出口管制合规体系，积极有效应对贸易摩擦与争端。第四，坚持互利共赢，深化贸易投资便利化。实证分析表明，签订双边贸易协定能够扩大投资规模、提升贸易便利化程度。考虑到签订双边贸易协定这一影响因素与我国 OFDI 贸易效应显著正相关，从政府层面而言，应该努力加快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双边贸易协定的签订与执行，促进我国与沿线国的投资与贸易发展。参考文献 1Mundell R A.International trade and factor mobility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57,47(3):321-335.2Helpman E.A simple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trade with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s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84,92(3):451-471.3 孙楚仁,张楠,刘雅莹.“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国对沿线国家的贸易增长 J.国际贸易问题,2017(2):83-96.4 王 微 微,谭 咏 琳.贸 易 便 利 化 水 平 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双边贸易的影响分析 J.经济问题,2019(9):120-128.5Liu A,Lu C,Wang Z.The roles of cultural and institutional distance in international trade:Evidence from Chinas trade with the Belt and Road countriesJ.China Economic Review,2020,61:101234.6 赵赛.基于制度环境视角的中国 OFDI 的贸易效应研究基于“一带一路”沿线 64 个国家的实证分析 J.经济问题探索,2022(1):166-180.7 聂世坤,叶泽樱.双边关系、制度环境与中国对“一带一路”国家 OFDI 的出口创造效应 J.国际经贸探索,2021,37(2):67-82.（责任编辑：顾晓滨刘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