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研究_朱涛.pdf

第 37 卷第 1 期2023 年 2 月保险职业学院学报(双月刊)JOUNAL OF INSUANCE POFESSIONAL COLLEGE(Bimonthly)Vol.37No.1Feb 2023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研究朱涛，马堂玉，胡柏保，刘冬姣(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3)摘要 受多重因素影响，我国居民消费水平差距依然较大。健康风险因素及抗风险能力是影响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重要因素，从健康风险管理视角解决消费水平差距问题是增进民生福祉的有效举措。本文基于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的数据，从微观层面研究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效应和作用机制。研究发现: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具有显著抑制作用，该结论经过一系列稳健性与内生性检验后依然成立。异质性分析表明，商业医疗保险对发展型消费水平差距、农村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效果更强。此外，减少家庭预防性储蓄是商业医疗保险影响消费水平差距的作用路径。本研究为运用商业保险管理健康风险、缩小居民家庭消费水平差距提供了实证依据。关键词 消费水平差距;风险保障;商业医疗保险 中图分类号 F8406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1360(2023)01002910 AbstractAffected by multiple factors，the gap between Chinas residents consumption level is stilllarge，health risk factors and antirisk ability are important factors affecting the gap in residents consumptionlevel，and solving the consumption level gap proble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ealth risk management is an effec-tive measure to improve peoples livelihood and wellbeing Based on the data of the China Household FinanceSurvey(CHFS)，this paper studies the influence effect and mechanism of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on theconsumption level gap of residents from the micro level It is found that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has a sig-nificant inhibitory effect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level gap，and this conclusion is still valid after a series of ro-bustness and endogenous tests The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s that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has a strongerinhibitory effect on the development consumption level gap and the rural household consumption level gap In ad-dition，reducing household precautionary savings is the way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affects theconsumption level gap This study provides an empirical basis for the use of commercial insurance to managehealth risks and reduce the consumption level gap of households Key wordsthe gap of consumption level;risk protection;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必须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鼓励共同奋斗创造美好生活，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消费水平提升是人民美好生活的重要体现。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居民消费能力不断增强，消费水平不断提升。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2 年至 2021 年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从 12 054 元增至 24 100 元，年均实际增长 59%。但受地区间经济发展和各阶层居民收入增长速度差异影响，我国居民消费水平差距依然较大(周广肃等，2020)1，存在的问题不容忽92基金项目: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中研究生科研创新平台项目“商业保险促进共同富裕的微观证据”(202310573);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中研究生科研创新平台项目“保险资金持股行为对绿色创新的影响研究 基于险资高 ESG 偏好投资路径分析”(202310515)。作者简介:朱涛(1994)，男，安徽阜阳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保险经济学、共同富裕。马堂玉(1999)，女，山东省滨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保险经济学、社会保障。胡柏保(1973)，男，湖北武汉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保险专硕合作导师，阳光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总裁助理，研究方向:人身保险。刘冬姣(1963)，女，湖北黄冈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保险经济学、风险管理。感谢匿名审稿人的意见，文责自负。保险职业学院学报(双月刊)2023 年第 1 期视。在新时代，缩小居民消费水平差距是增进民生福祉、缓解社会主要矛盾的重要举措，也是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应有之义。因此，探究如何有效释放家庭消费需求，缩小居民消费水平差距是当前我国各界关注的重要问题。目前，国内学者对消费水平差距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但依然存在进一步探索的空间。一方面，一般认为消费水平差距可分为城乡间差距和城乡内部差距，但现有研究多数集中讨论城乡间消费水平差距23，而从微观视角对居民内部消费水平差距的研究较少。另一方面，在对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因素开展的相关研究中，学者们主要从数字经济与 网 络45、数 字 金 融67、土 地 财 政 与 房价89、财政与税收1011、老龄化问题12 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而社会保障水平也是影响家庭消费决策的重要变量，对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具有重要意义，但现有文献对此关注不足。少数已有的研究主要关注养老保险1，13，鲜有文献关注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在健康中国建设中，医疗保险具有重要作用14。现有研究表明，医疗保险不仅能够提升居民健康水平15，对缓解健康冲击也具有重要作用16。商业医疗保险是现代医疗保障体系的重要构成部分，在健康中国战略背景下，研究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具有重要现实意义。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家庭消费水平差距与风险保障水平息息相关，商业医疗保险可以通过两个方面作用于家庭消费水平差距:一是预期效应，即未发生风险冲击时，通过降低不确定性，缩小不同群体消费水平差距;二是风险抵御效应，即发生风险冲击时，通过有效风险分担，降低风险冲击对家庭消费的影响，缩小消费水平差距。具体分析如下:(一)预期效应参照 Dynan(1993)测度预防性储蓄动机的理论模型，假定可以存活 T 期的消费者消费效用函数满足一阶导数，三阶导数大于零，二阶导数小于零，且消费者未来收入存在不确定性，无法通过市场分散风险，则消费者 i 在其一生中的效用目标为:MAXCi，t+jEtTtj=0(U(Ci，t+j)(1+)j(1)约束条件为:Ai，t+j+1=Ai，t+j(1+ri)+Yi，t+j Ci，t+j(2)Ai，t+1=0(3)其中，U(Ci，t+j)为消费者 i 在第 t+j 期消费Ci，t+j得到的效用水平，为主观贴现因子，Ai，t+j为消费者 i 在第 t+j 期的财富水平，且初始财富水平为 0，ri为真实利率水平。在令 j=1 的条件下，可以得到满足上式最优解的条件为:1+ri1+()EtU(Ci，t+1)=U Cit()(4)进一步地，将 U Ci，t+1()进行二阶泰勒展开后带入(4)式可得:EtCi，t+1 CitCit=1ri1+ri()+2EtCi，t+1 CitCit()2(5)其中，=CitU/U()为相对风险厌恶系数，=CitU/U()是相对谨慎系数，则在效用函数满足 U 0，U 0 时，0。可见，(5)式说明消费者从 t 期到 t+1 期的消费增加量与消费者所面临的不确定性正相关，即为应对不确定性风险，家庭会选择增加预防性储蓄，减少当期消费量。商业医疗保险是降低家庭不确定性风险的重要工具，对提升家庭消费水平具有重要作用。一方面，商业医疗保险通过合同形式为家庭疾病风险提供保障，能够有效降低家庭医疗支出的不确定性，刺激当期消费1718;另一方面，医疗保险对居民身体健康具有一定改善作用19，而提升居民身体健康水平有利于提升家庭收入水平，促进家庭消费。但商业医疗保险所发挥的风险保障作用对家庭消费水平的影响在不同财富水平家庭可能存在异质性。假定根据消费预算额度将消费者从低到高分为 s 个等级，i 等级的消费者效用函数满足道格拉斯函数形式:Ui=Axi1xi2(6)约束条件为:P1xi1+P2xi2=Mi(7)其中，x1、x2分别为两种商品的需求量，P1、P2分别对应商品 x1、x2的价格，Mi是 i 等级消费者消费预算。通过计算，处于 i 等级的消费者对 x2商品的需求为:xi2=+MiP2(8)分别计算有、无商业医疗保险条件下不同等级消费者在 x2商品上的消费水平差距，在无商业医疗保险时，i 等级消费者与 j 等级消费者在 x2商品03第 37 卷朱涛，马堂玉，胡柏保，刘冬姣: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研究上消费水平差距记为 X2，ji(i j):X2，ji=xj2 xi2=(+)P2*(Mj Mi)(9)而在有商业医疗保险时，消费者消费预算额度上升，此时 i 等级消费者与 j 等级消费者在 x2商品上的消费水平差距记为 X2，ji:X2，ji=xj2 xi2=(+)P2*Mj Mi()=X2，ji+MjMi()+()P2(10)其中，Mj、Mi为 j 等级和 i 等级消费者因商业医疗保险而释放的消费预算。可见，商业医疗保险对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取决于不同等级消费者所释放的消费预算，即 Mj与 Mi的关系。边际消费递减规律表明，相较于高收入家庭，低收入家庭拥有更高水平的消费率，但受不确定性影响更大，因而，医疗保险所释放的预防性储蓄对低收入家庭消费影响更大20。基于此，本文认为 MjMi，X2，ji X2，ji，即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具有抑制作用。(二)风险抵御效应当发生健康风险冲击时，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关键在于能否获得有效抵御风险冲击的资金。参与商业医疗保险的家庭可以在发生健康风险冲击时获得相应保险资金来降低风险冲击对家庭消费的挤出作用，维持家庭消费水平稳定，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1: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具有显著抑制作用。二、数据来源与研究设计(一)数据介绍本文使用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ina HouseholdFinance Survey，CHFS)2019 年数据，研究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作用效果和影响路径。该数据由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组织调查与发布，自 2011 年起，每两年调查一次。同时，该数据调查过程科学，翔实记录了中国家庭商业医疗保险参与、消费、社会资本、收入、教育和健康等方面的数据，为本文研究提供了切实可靠的数据支持。为降低极端值对本文研究结论的影响，本文对研究中被解释变量和连续型控制变量进行上下 2%的缩尾处理。(二)模型设定为检验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作用效果，本文构建如下计量模型:Inequalityij=+1Insuranceij+2Controlij+s+ij(11)其中，Inequalityij、Insuranceij分别代表 j 地区内家庭 i 的消费差距水平、商业医疗保险参与状况，Controlij代表户主和家庭层面的控制变量，s表示省份效应，ij为随机误差项。(三)变量选择1被解释变量本文被解释变量为消费水平差距，参考任国强和尚金燕(2011)21 有关家庭被剥夺指数的研究，本文使用家庭人均消费被剥夺指数(kakwanic)作为消费水平差距的代理变量，该指数能准确地反映每个家庭所面临的消费水平差距。具体的测算方法为:在一个样本量为 s 的群组 I 中，将家庭人均消费按照从小到大进行升序排序，即 I1I2I3 Is，则第 n 个家庭所面临的消费被剥夺程度为:D In()=1s IIm InImIm InIn()=+InI+In In()(12)其中，I代表群组内的家庭人均消费平均值，+In表示样本中家庭人均消费超过 In的样本占组内总样本的比重，+In表示该组中家庭人均消费大于In的所有样本的平均值。计算后得到的消费相对剥夺指数是在 0 1 之间取值的连续型变量。此外，本文使用以上方法还测算了家庭总消费被剥夺指数(kakwanicz)。表 1 报告了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描述性统计，可以发现，未参加商业医疗保险组的消费水平差距显著高于参加组。表 1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差异性检验变量名未参加商业医疗保险参加商业医疗保险样本数均值样本数均值组检差异kakwanic264040420175603200100kakwanicz26404044617560289015713保险职业学院学报(双月刊)2023 年第 1 期2核心解释变量本文核心解释变量为商业医疗保险，参考岳崴等(2021)22 研究，本文使用家庭是否有成员参加商业医疗保险(参与商业医疗保险)和参与商业医疗保险人数在家庭成员中所占比例(商业医疗保险参与率)作为商业医疗保险的代理变量。同时，在稳健性检验中，使用家庭商业医疗保险支出作为商业医疗保险的代理变量。3控制变量在参考现有研究的基础上，本文选择户主特征(年龄、性别、健康状况、学历、婚姻状态)和家庭特征(家庭规模、社会养老保险参与率、社会医疗保险参与率、人均收入、房产价值、少儿人口占比、老龄人口占比、社会资本、劳动参与率)等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各变量的详细定义和描述性统计见表 2。表 2变量定义和描述性统计变量选取VarName变量名称变量定义均值方差被解释变量kakwanic人均消费水平差距基于县域家庭人均消费计算的相对剥夺指数0410208kakwanicz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基于县域家庭总消费计算的相对剥夺指数0440225解释变量health3商业医疗保险家庭至少有一人参加商业医疗保险则赋值为 1，否则为 00060242health3r商业医疗保险参与率参与商业医疗保险的人口在家庭总人口的占比0020090控制变量age年龄户主年龄557612454health健康状况从 1 到 5 户主健康状况提升3270997gender户主性别男性赋值为 1，女性赋值为 00770422edu户主学历从 1 到 9 反映学历从未上过学到博士毕业3341587marry婚姻状态已婚为 1，未婚为 00950217famsize家庭规模家庭人口数3191539pensionr社会养老保险家庭社会养老保险参与率0780308insuratio社会医疗保险家庭社会医疗保险参与率0920215income人均收入家庭人均收入加 1 取对数9571251lnhouse房产价值家庭人均房产价值加 1 取对数11381755kidratio少儿占比家庭少儿人口占比0110164oldratio老人占比家庭老龄人口占比0340407Lntransout社会资本家庭人情转移支出加 1 取对数492435workratio劳动参与率家庭中参与劳动的成员所占比重0510342三、实证分析(一)基础回归1商业医疗保险对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表 3 展示了商业医疗保险对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的回归估计结果。列(1)表明，相较于未参保家庭，商业医疗保险参与家庭的人均消费被剥夺指数下降约 004 个单位;列(2)的系数表明，家庭商业医疗保险参与率每增加 1%，家庭人均消费被剥夺指数下降约 0001 个单位。同时，本文还汇报了以家庭总消费被剥夺指数作为被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如列(3)、列(4)所示。可见，商业医疗保险和两种方式度量的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均为显著负相关，即商业医疗保险有助于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控制变量对消费水平差距也具有重要影响。在户主层面，首先，户主年龄与居民消费水平差距显著正相关。可能的原因是，为保障老年时期的消费能力，家庭倾向于减少当前消费。其次，户主健康程度扩大了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可能的解释是，医疗保健支出在户主健康状态较差家庭的消费中举足轻重，而户主更健康的家庭在此方面的消费支出较少，形成了户主健康程度扩大了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假象。此外，户主学历水平、已婚状态能够显著降低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原因在于学历和已婚状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家庭人力资本水平，提升收入水平，降低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在家庭特征方面，首先，与商业医疗保险类似，社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也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但养老保险则相反。可能的解释是，我国针对不同工作性质群体分别建立了不同的养老保险制度，导致了家庭养老金收入存在较大的收入不平等13，从而扩大了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其次，23第 37 卷朱涛，马堂玉，胡柏保，刘冬姣: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研究家庭规模对家庭人均消费水平差距的回归系数和其对家庭总消费水平差距的回归系数相反。可能的原因是，以家庭为单位，一些耐用品可供家庭所有成员同时使用，因而在总消费支出一定的情况下，家庭人均消费与家庭规模负相关，从而导致了家庭规模与家庭人均消费水平差距正相关。而对于家庭总消费，更大的家庭规模往往对应着更高水平的家庭总消费，从而缩小家庭总消费水平差距。再次，家庭老龄人口占比与家庭消费水平差距显著正相关，即随着家庭人口老龄化不断加剧，家庭消费 水 平 差 距 不 断 增 加，这 与 Ohtake Satio(1998)23 的研究结论一致。最后，家庭收入、房产价值等家庭财富水平的提升能够显著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表 3商业医疗保险对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变量(1)(2)(3)(4)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kakwaniczhealth30038200455(848)(1050)health3r0097000990(872)(835)age00013000160001300017(754)(961)(764)(977)health00040000270004100028(310)(226)(314)(232)gender0000000050*0000200050*(001)(179)(007)(180)edu00144002060014400207(1152)(1774)(1153)(1769)marry00148006500016100664(267)(1202)(291)(1225)famsize00249005370024400541(1724)(3495)(1709)(3517)pensionr00101001920010400195(202)(394)(207)(398)insuratio00163000780016400079(241)(121)(242)(121)income00311003380031200340(2054)(2311)(2049)(2306)lnhouse00132001600013200161(857)(1165)(862)(1175)kidratio00019000060003400016(016)(005)(029)(014)oldratio00265004790025900474(511)(987)(501)(977)workratio00419005310042000530(804)(1119)(808)(1119)lntransout00042000440004300044(1372)(1466)(1384)(1484)_cons07582112090761311253(3002)(4929)(3017)(4934)N28160281602816028160r2_a0183036601830365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33保险职业学院学报(双月刊)2023 年第 1 期(二)稳健性检验与内生性处理1稳健性检验本文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稳健性检验:替换回归方法。由于本文计算的消费相对剥夺指数在 01 之间取值，并且原始数据存在左边缺失数据，导致一些被解释变量数值被压缩，属于受限制的被解释变量。因而，参考斯丽娟和汤晓晓(2022)24 的研究，本文使用 Tobit 模型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 4 所示。更换变量。一方面，替换核心解释变量。本文利用家庭人均商业医疗保险保费取对数作为家庭商业医疗保险的代理变量，估计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 5 所示。另一方面，替换被解释变量。本文在全国层面重新测算了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并进行回归，结果如表 6 所示。调整样本。考虑到发达城市在收入、消费和商业医疗保险等方面的发展水平更高，使回归结果受上述原因所产生的极端值的影响，本文进一步剔除了直辖市样本，回归结果如表 7 所示。从表 4 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上述稳健性检验结果与基础回归保持一致，即商业医疗保险有助于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表 4更换回归方法 Tobit 模型变量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kakwaniczhealth30038200455(849)(1051)health3r0097000990(873)(836)控制变量YYYY省份效应YYYYN28160281602816028160r2_p0663316506633157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表 5更换变量 替换核心解释变量变量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kakwaniczlnhealth00053000640005500067(875)(1093)(906)(1139)控制变量YYYY省份效应YYYYN28160281602816028160r2_a0183036601780361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表 6更换变量 替换被解释变量变量kakwanic6kakwanicz7kakwanic6kakwanicz7health30047100502(1194)(1292)health3r0108301114(975)(963)控制变量YYYY省份效应YYYYN28159281592815928159r2_a0455051004540509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表 7调整样本 剔除直辖市样本变量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kakwaniczhealth30034700425(726)(943)health3r0088800938(755)(778)控制变量YYYY省份效应YYYY43第 37 卷朱涛，马堂玉，胡柏保，刘冬姣: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研究续表变量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kakwaniczN25732257322573225732r2_a0181036801800368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2内生性处理本文内生性问题主要来源于潜在的样本选择问题。家庭是否购买商业医疗保险不是随机性决策，而是根据个体特征和家庭特征等因素做出的自我选择。一般而言，收入水平更高的家庭更加注重健康风险管理，更倾向于参加商业医疗保险。同时，收入也是影响家庭消费的重要决定变量，收入水平越高的家庭，其所面临的消费水平差距也越小，因此导致商业医疗保险与家庭消费水平差距负相关的原因可能是样本的自我选择，而非商业医疗保险的风险保障效果。为此，本文使用两种方式对研究可能存在的内生性进行处理:一是参考杨晶等(2019)25 人的做法，使用倾向匹配得分法(PSM)进行内生性处理，该方法能够通过匹配再抽样的方式筛选接近随机试验的数据，在最大程度上降低样本选择偏差。具体地，本文根据户主特征、家庭特征和样本地区使用四种方式进行匹配，匹配后的平均处理效应如表 8 所示。在消除样本选择偏差后，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依然显著。表 8倾向匹配得分(PSM)处理效应检验匹配方式结果变量ATT标准差T 值最近邻 1:1 匹配kakwanic0040400069587kakwanicz0046600069677最近邻 1:5 匹配kakwanic0040100053761kakwanicz0043700053824半径匹配(005)kakwanic00500000481052kakwanicz00640000481324最近邻 1:1 核匹配kakwanic0042300048874kakwanicz0047000049954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二是参考尹志超等(2020)26 人的做法，本文使用处理效应模型来缓解研究存在的内生性，并使用家庭所在省份的城镇化率作为家庭是否参与商业医疗保险的工具变量。表 9 展示了处理效应模型两步法的估计结果。以第(1)列为例，家庭所处地区的城镇化率在第一阶段的 Probit 回归中的系数在 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工具变量和内生变量显著正相关。同时，本文使用极大似然估计方法计算内生性检验结果，Wald 检验结果在 1%的水平上拒绝了模型不存在内生性的假设。表 9 回归表明家庭商业医疗保险对消费水平差距的回归系数依然显著为负，本文研究结论依然稳健。(三)异质性讨论1消费结构异质消费结构是居民消费质量的重要体现，考虑到不同类型的消费在功能和价格支出上存在较大的差异，本文进一步研究商业医疗保险对不同类型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虽然现有文献对消费结构的分类尚未形成统一标准，但多数文献将家庭日常消费划分为生存型消费、发展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三类。参考汪亚楠等(2021)27、程名望和张家平(2019)3 的研究，本文将食品、衣着和居住支出划为生存型消费，将文教娱乐消费和医疗保健消费划为发展型消费，将家庭设备、旅游等其他消费划为享受型消费，并按照公式(12)分别计算生存型消费、发展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的相对剥夺指数，进行回归。表 9处理效应模型变量(1)(2)kakwanickakwaniczhealth30327703016(2783)(2643)控制变量YY省份效应YYWald Chi27217651722844(Pvalue)00000000urban0994209223(905)(830)N2816028160注:1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10%、5%和1%的水平显著;2采用极大似然估计工具变量估计。53保险职业学院学报(双月刊)2023 年第 1 期回归结果如表 10 所示，商业医疗保险对不同类型的消费水平差距都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但作用效果存在一定差异。具体表现为:商业医疗保险对生存型消费水平差距的作用效果最弱，对享受型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次之，对发展型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最强。原因在于，生存型消费是家庭必不可少的消费，生存型消费品属于缺乏收入弹性的商品;发展型消费是家庭在一定时期内的计划性、投资性消费，常随家庭消费预算变动而变动;相较于其他消费，享受型消费往往具有短暂性和偶然性，在短期内受家庭消费预算影响较大，而在长期内影响效果较弱。商业医疗保险以合同形式为家庭医疗风险提供保障，能够在较长的时间内影响家庭消费预算，从而导致上述结果。表 10商业医疗保险对各类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变量生存消费发展消费享受消费kakwanilkakwanilkakwanidkakwanidkakwaniekakwaniehealth300093*0081700536(186)(1276)(996)health3r002650210001341(221)(1196)(941)控制变量YYYYYY省份效应YYYYYYN281602816027814278142781427814r2_a020302030106010601870187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2城乡异质中国城乡二元结构决定了城镇和农村的经济发展存在较大差异，由此引发的种种差异可能使商业医疗保险对城乡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存在异质性特征。基于此，本文将研究样本分为农村和城镇两类样本，分别进行回归。表 11 表明了商业医疗保险对城乡居民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回归结果表明商业医疗保险对农村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大于城镇家庭。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在于，相较于城镇家庭，农村家庭往往存在教育水平较低、金融知识较为缺乏、风险意识较为薄弱、应对风险的方式较少、风险抵抗能力较弱等问题。而商业医疗保险通过法律合同的形式，为家庭医疗健康风险提供了有力保障，显著增强了农村家庭的风险应对能力，从而导致商业医疗保险在农村家庭中的边际效用更大，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更强。表 11城乡异质变量农村城镇kakwanic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zkakwanic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zhealth300571005790037900426(439)(473)(781)(904)health3r01175011330098600961(268)(261)(886)(806)控制变量YYYYYYYY省份效应YYYYYYYYN1062810628106281062817532175321753217532r2_a01210120035703560179017903350334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四、影响机制检验在研究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效应基础上，参考杨晶和邓悦(2020)28 的研究，本文使用多重中介效应模型进一步检验商业医疗保险影响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机制路径。收入是决定家庭消费的直接变量，但受健康风险影响，63第 37 卷朱涛，马堂玉，胡柏保，刘冬姣:商业医疗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研究家庭消费预算往往小于家庭收入水平。一方面，健康风险导致家庭医疗消费支出存在不确定性，并进一步导致家庭进行预防性储蓄(朱波和杭斌，2015)29。另一方面，健康风险冲击对家庭人力资本和劳动供给存在一定负向作用。为应对由此导致的收入水平下降的风险，选择增加预防性储蓄也是家庭的有效举措。而商业医疗保险为家庭应对健康风险提供了有效工具，相较于社会医疗保险，商业医疗保险不仅不受地域和户籍制度的限制，还具有业务范围广、保障水平高的特点，能够显著降低家庭医疗支出的不确定性，降低预防性储蓄，从而提升家庭消费水平(文乐等，2019)30。因而，本文认为降低预防性储蓄是商业医疗保险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有效路径。为此，本文使用家庭储蓄率作为预防性储蓄的代理变量，并参考尹志超和严雨(2020)26 的研究，将家庭储蓄率定义为家庭总收入与家庭总消费支出之差在家庭总收入所占的比重。回归结果如表12 所示，第(1)、(2)列回归结果表明，商业医疗保险能够显著降低家庭储蓄率。从第(3)、(4)列可以看出，中介变量家庭储蓄率与家庭人均消费水平差距显著正相关，即家庭储蓄率越高，家庭所面临的消费相对剥夺程度越大。第(5)、(6)列将被解释变量更换为家庭总消费水平差距，回归结果与第(3)、(4)列保持一致。可见，家庭储蓄率在商业医疗保险影响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过程中发挥着中介作用，即商业医疗保险可以通过降低家庭储蓄率来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表 12商业医疗保险降低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机制变量(1)(2)(3)(4)(5)(6)savingsavingkakwanickakwanickakwaniczkakwaniczhealth3079230036100434(445)(793)(1013)health3r197400090300921(415)(814)(809)saving00059000590006000060(1462)(1461)(1535)(1533)控制变量YYYYYY省份效应YYYYYYN281602816028160281602816028160r2_a032303230233023304110410注:括号内为 t(z)值，*、分别代表在 10%、5%和 1%的水平显著。五、研究结论与启示缩小居民消费水平差距是增进民生福祉的应有之义。本文基于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2019 年数据，利用 Kakwani 相对剥夺指数从家庭层面计算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研究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影响。研究发现:首先，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差距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该结论经过一系列稳健性和内生性检验后依然稳健。其次，商业医疗保险对家庭发展型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最强，对享受型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次之，对生存型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最弱;相较于城镇家庭，商业医疗保险对农村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抑制作用更强。进一步研究发现，降低家庭预防性储蓄是商业医疗保险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重要渠道。解决“看病难、看病贵”问题不仅是缩小家庭消费水平差距的要求，也是健康中国战略应有之义。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本文认为应多方位支持商业医疗保险发展。第一，在现有社会医疗保险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商业医疗保险承保范围广、保障水平高的特点，鼓励商业医疗保险产品创新，为家庭提供更全面的健康风险保障。第二，从供给端和需求端提升商业医疗保险的质量，帮助家庭更有效地应对健康风险，进而缩小消费水平差距。家庭参保率低是限制商业医疗保险发挥功效的重要因素。应重视培养居民的风险意识，开展公益宣传，强化家庭风险管理意识;同时，加大商业医疗保险宣传力度，提高居民对商业医疗保险的认识。参考文献 1周广肃，张玄逸，贾珅，等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对消73保险职业学院学报(双月刊)2023 年第 1 期费不平等的影响J 经济学(季刊)，2020，19(4):14671490 2高帆中国城乡消费差距的拐点判定及其增长效应 J 统计研究，2014，31(12):4146 3程名望，张家平新时代背景下互联网发展与城乡居民消费差距 J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9，36(7):2241 4陈鑫，王文姬，张苏缘互联网发展能否有效缩小城乡居民文化消费差距?J 农村经济，2020(12):8793 5冯大威，高梦桃，周利互联网与城乡居民消费差距:来自家庭微观调查的证据 J 中国经济问题，2022(3):98114 6龙海明，李瑶，吴迪数字普惠金融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研究:“数字鸿沟”还是“数字红利”?J 国际金融研究，2022(5):312 7张海洋，韩晓数字金融能缓和社会主要矛盾吗?:消费不平等的视角 J 经济科学，2022(2):96109 8王猛，李勇刚，王有鑫土地财政、房价波动与城乡消费差距:基于面板数据联立方程的研究J 产业经济研究，201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