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探究_于小琨.pdf

摘要：我国煤炭燃烧产生的粉煤灰年均产量高达 6 亿 t，而其资源化利用率不足 80，将其堆弃填埋处理占用土地资源且极易引发生态隐患。在“无废城市”建设背景下，破解传统的粉煤灰综合利用困局，推进其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由传统的线性模式向绿色循环可持续性商业模式转型至关重要。基于文献分析、重点区域和行业调研，提出了产业链延伸模式、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 3 种粉煤灰综合利用的商业模式。应用商业模式画布方法，从价值创造、价值主张、价值传递、价值获取 4 个维度，分析 3 种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的特征、应用场景、局限性。在此基础上，从促进技术创新、建立生态补偿机制、改革铁路运输、搭建信息化平台等方面提出了相应建议。关键词：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画布；产业链延伸模式；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Abstract：The average annual output of fly ash produced by coal combustion in my country is as high as 600 milliontons，and its resource utilization rate is less than 80%.Landfills occupy land resources and easy to pollute theenvironment.In the context of waste-free city construction，cracking the dilemma of traditional fly ash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the transition from a linear model to a green circular sustainable business model is crucial.Based on literature analysis，key regional and industry research，this study proposes three business models for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fly ash，namely，industrial chain extension mode，intra-regional industrial symbiosismode，and cross-regional industrial symbiosis mode.The business model canvas method was applied to analyze thecharacteristics，application scenarios and limitations of the three business models for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flyash from the 4 dimensions of value creation，value proposition，value delivery and value acquisition.Promotingtechnological innovation，establishing an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mechanism，reforming railway transportation，andbuilding an information platform were put forward.Key words：fly ash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business model canvas；industrial chain extension model；intra-regionalindustrial symbiosis model；cross-regional industrial symbiosis model中图分类号：X3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1021（2023）010001-071引言我国在能源产业转型与结构升级方面不断迈出新步伐，但鉴于其投入成本和应用条件等诸多限制1，我国目前仍以煤炭等传统化石燃料作为能源供应的主要来源。粉煤灰是煤炭燃烧的主要副产物，作为我国的大宗工业固体废物之一，粉煤灰平均年产量高达 6 亿 t 以上，其中超过 30因无法综合利用而被填埋堆存2，这不仅占用土地资源，而且极易形成危害生态环境及人类健康等的风险隐患，因此，粉煤灰的综合利用、管理处置问题亟待进一步有效解决。随着循环经济、清洁生产等理念在能源行业的推广普及，我国粉煤灰的利用模式从“以储为主”逐步升级转化为“以用为主”，但现阶段粉煤灰综合利用产品附加值较低，且回收行业对粉煤灰的综合利用程度高度依赖于地区发展水平及其供求关系，从而导致了我国西部地区“高产低需”、东部地区“供不应求”的粉煤灰综合利用区域性差异3-4。为了摆脱我国粉煤灰综合利用困境，基于“无废城市”的建设背景，逐步取代传统的固废处置方式，实现大宗工业收稿日期：2022-10-24；修订日期：2023-01-10。作者简介：于小琨，男，1997 年生，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工业固体废弃物管理。*通讯作者：吴婧，女，1976 年生，教授，主要从事环境评价、环境规划与管理、环境政策等相关研究，E-mail：。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探究于小琨崇诗佳崔悦吴婧（南开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天津 300350）*循环经济Recycle Economy1固废综合利用模式转型是必然趋势5。从市场视角下优化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识别重要伙伴、关键业务、价值创造等要素特征，有利于提高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的运行效率，进而推进粉煤灰资源化产业的健康发展。2传统粉煤灰综合利用途径粉煤灰主要来源于热力、电力供应生产以及其他煤炭燃烧过程，是以静电或沉淀等途径在烟道气中收捕到的粉末状颗粒，SiO2，Al2O3，Fe2O3，CaO，MgO等金属氧化物为其主要组分6。由于燃烧过程中的富集作用，粉煤灰中砷、镉、镍、铅等微量元素含量超过原煤的 4 倍7，未经处理直接填埋或堆存不仅占用大量土地资源，更会因其浸出特性导致土壤与地下水环境的重金属污染。因此，推进粉煤灰的综合利用，在经济、资源、环境等方面具有多重效益。粉煤灰的物质组成、凝胶性能和粒度分布决定了其独特的物理化学性质，并使其广泛应用于多个领域。粉煤灰中存在大量的 SiO2和 Al2O3，使其具有类似黏土的化学组分以及水泥的结构特性，因此建材制造成为粉煤灰最主要的利用方式8；广泛的 pH范围和丰富的无机元素（N，P，K）使其在土壤 pH 调节、化肥生产、土壤改良剂制备等方面具有良好应用前景9；燃煤过程能将大量的金属元素保存，鉴于粉煤灰具有一定的浸出能力，从粉煤灰中提炼有价金属也将成为其极具潜力的综合利用方式之一10。3我国粉煤灰综合利用困境近 10 年间，我国粉煤灰综合利用率在 680767范围内波动上升，其中，用于建材制造的占比接近 80%11，极少部分用于农业环保、土壤修复等高附加值领域。我国粉煤灰利用现状见图 1。图 1我国粉煤灰利用现状现有技术和商业模式下的粉煤灰加工产品附加值偏低，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部分地区对粉煤灰综合利用规模的进一步扩大，造成了燃煤电厂和用灰企业之间偏重低价值化利用、产品市场半径小的粉煤灰综合利用困境。东西部地区不同的燃煤情况造成了粉煤灰产生量与利用率的地域性差异，处于消费端的东部地区经济发展迅速，用于建设生产的粉煤灰需求旺盛，但煤炭资源较少，中西部地区具有丰富的煤炭储量和较低的建设需求，粉煤灰产量与其消耗需求极不匹配，由此引发了不同区域对于粉煤灰综合利用供求关系的不平衡问题12。额外成本也是粉煤灰资源化综合利用的一大制约问题，技术引入、设备增设、运输转移等过程都会产生不可避免的成本开销，这往往降低了相关产业的发展热情和企业的参与力度。针对我国粉煤灰综合利用现状，迫切需要破除传统资源化利用模式障碍，引导其产业转型发展，从而实现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的升级优化。4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研究早在 1957 年就有学者提出了“商业模式”的概念13，商业模式是以满足客户需求、实现客户价值、企业持续盈利为多赢目标，能使企业运行的内外各要素整合起来，使其形成一个完整高效且具有核心竞争力的运行系统的发展战略。为了更直观地评估、描述、优化商业模式，学者们提出了一种框架分析工具商业模式画布，其包括 4 个视角下的 9 个要素。其中，重要伙伴、关键业务、核心资源属于价值创造视角；价值主张以产品与服务为体现；价值传递与交付包括客户关系、客户细分和渠道通路；价值获取以成本结构和收入来源为基本要素14-15。画布理论将商业模式中的各个要素标准化，并高度强调要素间的相互影响和协调合作。4.1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画布粉煤灰综合利用的规模化发展不仅强调创新技术的挖掘和服务产品的研发，而且需要企业不断提升核心竞争力。传统商业模式下的线性产业流程往往以废弃物产生为终止，难以实现废物利用和经济循环，在坚持绿色发展理念的背景下，构建区别于传统粉煤灰综合利用的商业模式，以实现经济、社会、环境效益的多赢，对于企业运营与可持续商业模式发展转型具有重要意义。为厘清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本研究开展了重点行业、重点区域和重点企业的调研，并对粉煤灰综合利用行业的运行管理方式以及所涉及的利益筑路回填4%农业环保5%其他14%低端建材26%混凝土12%水泥39%2环境保护与循环经济4.2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4.2.1产业链延伸模式产业链延伸模式是最早出现的由企业自发形成的一种在电厂内部进行粉煤灰综合利用的商业模式。电厂通过延伸自身的产业链来开展新的生产线，以粉煤灰为原料再生防火材料、催化剂、吸附剂等基础材料，应用于企业内部建设，也可以向子公司出售再生产品（见图 3），这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企业内部粉煤灰的循环利用，并为电厂带来额外的经济收益，同时能够降低粉煤灰的填埋成本与污染风险。图 3产业链延伸模式流程根据此模式的商业模式画布分析（图 2 中 a 模式），将要素分析划分为 4 个视角。首先，从价值创造角度，在产业链延伸模式下，电厂的重要伙伴包括电厂内部的需求部门、子公司市场中的产品需求者和政府。电厂内和子公司对粉煤灰及其加工产品的需求促进粉煤灰的消耗、回收、利用，有利于产业链向废物循环阶段延伸。政府通过合理的管理手段对电厂进行引导，并提供有效的激励措施。作为关键业务，粉煤灰的收集分选、再生制造技术构成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并以资源化技术资本、管理资源为核心资源。其次，产业链延伸模式的价值主张体现在电厂对于粉煤灰“以用为主”的资源化处理方式。该模式提倡利用电厂内部产生的粉煤灰，将其再加工为产品以满足电厂运行及内部市场的需要，这使得电厂在粉煤灰综合利用上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随着“无废城市”建设的稳步推进，以及在循环经济、绿色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引导电厂进行粉煤灰的内部利用，对于解决粉煤灰堆积如山的现状，提高我国大宗工业固废的循环利用水平有着重要意义，这也是固主体进行深度剖析。重点行业涉及电力生产、有色金属冶炼、建材生产、运输（铁路、公路、水运）；重点区域包括宁夏、天津、内蒙古、四川、贵州、湖北、安徽；重点企业包括粉煤灰产灰企业、用灰企业和运输企业。根据所涉及的利益主体，提出我国粉煤灰综合利用行业的 3 种商业模式，分别为产业链延伸模式、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以及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3 种模式的商业模式画布分析如图 2 所示。图 2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画布政府煤炭电网市场燃煤电厂分选设备渣场填埋粉煤灰综合利用产品生产中心产业链延伸产品流程粉煤灰流程政府补贴流程价值主张价值传递与交付价值创造重要伙伴关键业务价值主张客户关系客户细分核心资源渠道通路成本结构收入来源政府电厂内部和子公司的需求部门同区域用灰单位其他区域的用灰单位运输企业生产技术成本设备投资交易成本运输成本abcabcabcabcab cab cabcabc价值获取电厂自身内部和子公司需求部门同区域用灰单位运输企业其他区域的用灰单位政府补贴，销售利润，外部开销缩减交易成本粉煤灰销售与消纳区域内合作跨区域合作粉煤灰再生加工制造以满足内部需求，减少填埋粉煤灰再生加工制造以满足市场需求，减少填埋，实现资源化数字化平台资源化政策宣传面向高需求用灰企业营销技术合作平台互动粉煤灰收集分选加工制造运输资源化技术资本，管理资源市场需求信息合作资源abc产业链延伸模式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3abc废资源化的环境价值体现。再次，从价值传递与交付角度来看，该模式下的客户细分为电厂内部及有产品需求的子公司，电厂通过数字化平台的信息传递与资源化政策宣传向内部客户传递粉煤灰资源化的价值主张，以产生的粉煤灰为原料展开生产投入，实现粉煤灰的内部销售与消耗，避免了传统的堆弃填埋处理方式。最后，粉煤灰综合利用企业的价值获取包括成本结构和收入来源。在延伸模式下的产业链中，电厂在其原有生产环节的基础上，引入粉煤灰再生制造的仪器设备和生产技术，由此增添了额外的生产成本。但伴随着生产方式的改变，原本需要用于粉煤灰填埋的开销被缩减，且自产自销的利用模式降低了电厂向外部企业购买建材制品的开支，同时，粉煤灰产品的销售利润以及政府的财政补贴也是电厂收入的重要来源。产业链延伸模式的主要驱动力在于电厂企业内部对粉煤灰及其产品的需要，这使得该模式受粉煤灰综合利用产品市场需求的影响较低，因而具备较低的风险性和不确定性。从资源化水平来看，虽然产业链的延伸能够增加粉煤灰的循环利用量，降低填埋量，但电厂及企业内部对粉煤灰产品需求有限，相较于粉煤灰的产生量，其消纳量还是较少的，且该方式只能从企业个体角度改善粉煤灰综合利用情况，对于粉煤灰产量巨大以及供求差异悬殊的地区，产业链延伸模式的优化效果并不显著。因此，仅仅依靠电厂自身的内部需求并不足以实现粉煤灰的大规模利用。鉴于粉煤灰能够作为多种大宗产品的生产原料，电厂等产灰企业可以考虑与潜在的用灰企业进行合作，以实现粉煤灰的进一步利用。42.2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针对粉煤灰消耗量与循环率低的问题，为了扩大其综合利用量，燃煤电厂选择与地区内的其他用灰企业进行合作，将其产生的粉煤灰转移给地区内的用灰单位，从而形成了区域内产业共生商业模式，见图 4。图 4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流程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下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画布分析见图 2 中 b 模式。从价值创造角度来看，电厂的重要伙伴为政府和用灰单位。用灰单位以建筑相关企业为代表，其利用粉煤灰替代或掺杂于建筑原料内，与产灰电厂形成潜在的产业共生关系。政府主要承担政策引导和资金支持的角色，从而使电厂与区域内用灰单位间形成一种合作共赢的循环商业模式。该模式下的关键业务与产业链延伸模式一致，以电场内粉煤灰的收集、利用为主，以制备成用于销售的粉煤灰综合利用产品。其核心资源包括粉煤灰资源化再生技术、企业管理以及获取区域内用灰单位的需求信息等。从价值主张角度来看，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下，粉煤灰的综合利用方式较传统模式趋于多元化，粉煤灰生产加工出来的产品供应于区域内的多方合作伙伴，可用于制备道路建材、农业药剂、防火材料等，既避免了填埋占用土地资源，又减少了生态环境污染风险，同时也是实现区域内部粉煤灰的“减量化，再利用，再循环”的有效举措。从价值传递与交付角度来看，除电厂子公司有粉煤灰需求的部门外，地区内的其他用灰单位也是重要的客户。电厂与用灰单位为该模式的两大利益主体，客户关系围绕粉煤灰的生产投入与加工销售开展，以资源化政策宣传、面向高需求用灰单位营销、技术合作平台互动等渠道建立合作关系并维持该模式的稳态运行。从价值获取角度来看，鉴于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下电厂产生的粉煤灰及其综合利用产品会转移至政府煤炭电网市场燃煤电厂分选设备渣场填埋区域内的用灰企业产品流程粉煤灰流程政府补贴流程混凝土水泥其他应用利用端生产端4环境保护与循环经济区域内其他企业，因此在原有的加工技术、仪器设备等成本投资外，还涉及产灰电厂与用灰单位的交易成本。此模式下，电厂以政府补贴和粉煤灰的交易利润为主要收入来源，其他还包括填埋处置、购买原材料和内部生产减量化的节省开支。在区域内产业共生商业模式下，电厂将内部过剩的粉煤灰转移至区域内的其他用灰单位，这既拓展了粉煤灰综合利用途径，又为企业带来了利润收益。由于产灰电厂与用灰单位同处一个区域，企业间的地理位置相邻，这有利于信息共享并增强合作透明度，通过彼此信任相互依赖的合作降低双方交易成本，从而促进企业间的良好合作。此外，电厂可以根据粉煤灰的供给和需求量选择与多个企业形成合作网络。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也具有较强的灵活性，随着粉煤灰综合利用产品市场的变化以及供需关系的动态变化，新型产品生产企业会不断加入，老旧产品企业逐步被取代甚至退出市场。企业经济利益易受到粉煤灰的市场价格、建材产品价格以及粉煤灰产品的市场需求量等多种因素影响，因此双方利益主体用灰企业和电厂之间的合作规模及其稳定性也具有不确定性。此外，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受到较大的区域限制16，经济发展落后地区对粉煤灰的需求量较低，市场半径很小，只能在电厂邻近城市进行综合利用，粉煤灰的消纳量只占其排放量的一小部分，粉煤灰供过于求；而在建设需求旺盛的东部地区，燃煤电厂较少，粉煤灰供不应求。因此，如果能够将东部地区旺盛的粉煤灰市场需求与西部地区过剩的粉煤灰市场供给结合起来，有利于实现我国西部地区粉煤灰综合利用规模的进一步扩大。42.3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鉴于我国西部地区粉煤灰生产余量过剩，而东部地区需求庞大，考虑推进区域间合作以缓解粉煤灰综合利用困境，部分地区在实践中探索形成了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其具体的运作方式是西部地区的燃煤电厂将其过剩的粉煤灰所有权出售给第三方运输公司，由第三方运输公司转运至东部地区，寻找东部地区的用灰企业进行综合利用（见图 5），从而扩大粉煤灰综合利用规模，同时实现跨区域的产业共生。图 5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流程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商业画布分析见图 2 中的 c 模式。从价值创造角度来看，电厂的重要伙伴包括政府、用灰单位和运输企业。政府以政策引导和财政补贴的形式促进企业间的健康合作，降低交易成本，维系合作的稳定性。用灰单位购买粉煤灰及其综合利用产品，以满足企业自身的物质需求。运输企业在该模式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是连接供给端（产灰电厂）和需求端（用灰单位）的核心纽带。关键业务主要为粉煤灰的收集分选、综合利用和运输，其中，第三方参与的运输环节是维系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运行的关键因素。其核心资源涵盖一系列细分技术和资本，涉及粉煤灰综合利用技术、企业管理运行、寻求合作伙伴、客户资源等多个方面。从价值主张角度来看，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下的粉煤灰处理不仅实现了粉煤灰资源化综合利用，而且有效改善了由于供需量不匹配引起的地域性失衡现况。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等部门发布的 关于“十四五”大宗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的指导意见中指出，重点区域要大力推广大宗固废“公铁水联运”的区域协同模式，强化资源配置，这构成了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价值主张的宏观背景。此模式有助于减小建设发展迅速的东部地区粉煤灰供应的缺口，缓解当前粉煤灰“有价无市”的局面，同时也为西部地区产量过剩的粉煤灰提供了资源化利用的新方向。从价值传递与交付角度来看，电厂的客户可细分为用灰单位和运输企业两大主体。用灰单位既可政府产品流程粉煤灰流程政府补贴流程市场其他区域用灰企业混凝土水泥其他应用利用端电网渣场填埋生产端煤炭燃煤电厂分选设备运输企业第三方5以是同区域对粉煤灰有需求的企业，也可以是区域外市场上需要用灰的企业和个人。第三方运输企业的参与至关重要，其承担着粉煤灰转运以实现跨区域综合利用的关键任务。电厂与用灰单位及运输企业间的客户关系为粉煤灰的销售消纳和依托合作，通过固废资源化政策宣传、技术合作平台、多媒介信息传递等渠道构建良好的合作关系，并实现此模式的健康运行。从价值获取角度来看，电厂要承担粉煤灰收集处理的设备投资、产品研发的技术成本以及委托第三方运输企业的成本；运输企业需要承担运输成本和交易成本；用灰单位的成本结构仅为交易成本。粉煤灰转移销售至其他区域后，产灰电厂用于填埋处理粉煤灰的投入大大缩减，并通过政府补贴和销售粉煤灰获得利润；运输企业通过与电厂间的粉煤灰交易和政府补贴获取收入；用灰单位的收入来源在于粉煤灰产品销售盈利和政府财政补贴，从而实现多方合作共赢。运输企业的参与为东西部地区搭建了粉煤灰资源化的连接桥梁，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下，粉煤灰资源化利用规模明显扩大，区域内和跨区域的粉煤灰综合利用途径有效提高了粉煤灰的消纳量与利用率。同时，东西部地区间的企业合作体现了优势互补的发展原则，协调优化了建设需求疲软而产灰过剩地区与因基础建设需求而用灰量大的地区之间的资源配置，使区域协同性增强，这也是该模式下粉煤灰资源化的经济、社会价值体现。由于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涉及电厂、用灰单位、运输企业等多个利益主体，该商业模式的稳定性相对较差，电厂与运输企业之间的合作谈判、运输企业与区域外用灰单位的谈判、用灰单位的需求情况、运输距离的限制等都是其不确定因素，该商业模式的稳定运行需要多方主体的共同努力。5灵活运用不同商业模式，助推粉煤灰综合利用引导我国大宗工业固废综合利用产业的绿色发展对于稳步推进“无废城市”建设至关重要，同时驱动着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的升级转型。产业链延伸模式下，产灰电厂通过在内部增设粉煤灰的加工再生环节延伸产业链，将加工产品应用于公司内部或需求部门，这是粉煤灰综合处置“由储向用”转变的重要举措，其缩减了传统填埋处理方式的成本且降低了环境污染风险，但其有待进一步提高粉煤灰的利用率和消纳量。区域内产业共生商业模式中，粉煤灰的综合利用途径趋向多元，产灰电厂将内部无法消纳的过剩粉煤灰出售至同区域的其他用灰单位。作为重要合作伙伴，用灰企业的加入提高了粉煤灰综合利用量和区域内的资源化水平，但该模式倾向于粉煤灰产量高且市场需求旺盛的地区，对于内部建设疲软的落后地区并不能实现良好运行。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进一步扩大了粉煤灰资源化利用规模，委托第三方运输企业将电厂产生的粉煤灰转运至区域外的其他用灰单位，粉煤灰运输是该模式的关键业务，运输企业同时扮演着合作伙伴和关键客户的双重角色。此区域协同模式有效协调了东西部地区用灰产灰难以匹配的失衡关系，实现了区域间资源配置优化，但多个利益主体的存在需要政府介入，以维持商业模式的稳定发展。基于对不同商业模式的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建议，以推进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的持续改进和创新：（1）推进高附加值技术创新推广。粉煤灰综合利用困境之一在于其较低的附加值和较小的市场半径，因此，促进粉煤灰综合利用技术发展与创新有利于提高粉煤灰综合利用效率并避免国有资产的流失。在最初的技术研发阶段，提倡根据技术效益提供一次性的财政补贴以鼓励技术创新。技术应用示范阶段需要依托产灰电厂的产业链延伸模式，以此开展高附加值技术的应用示范17。技术成熟推广阶段，主要依托区域内产业共生模式下应用创新技术的用灰企业，政府按照其用灰数量制定梯级单位补贴，鼓励粉煤灰综合利用高附加值技术的应用与推广。（2）探索东西部地区生态补偿机制。受限于地区的资源禀赋及其经济发展的定位，我国东西部地区拥有与其经济发展水平不相匹配的粉煤灰产量，因此，探索建立区域间粉煤灰的生态补偿机制十分必要18。以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商业模式为依托，建议东部地区的政府根据当地的发展水平恢6环境保护与循环经济复征收增值税，同时将该税收按照一定比例发放给西部产灰地区作为生态补偿费，西部地区的政府再以运费补贴的形式补贴给运输企业，从而实现粉煤灰跨区域产业共生模式的有效运行。（3）改革铁路货运运输。对于第三方参与的跨区域产业共生商业模式，降低运输成本有助于提高产灰电厂、用灰单位和运输企业三方的参与积极性，铁路运输改革是缩减成本投入的有效举措19，其可以从两方面开展：一是充分利用我国水运的集约化和重载化优势，探索建立铁水集装箱联运模式，以增设粉煤灰转运路径及规模；二是加快建设和延伸重要用灰园区（港口）的铁路专运路线，打通粉煤灰铁路运输的“最后一公里”，保障货运列车便捷、高效运行。（4）搭建数字化信息平台。粉煤灰综合利用商业模式涉及多方参与者和利益主体，因此，数字化信息平台的搭建可以有效地整合各个参与单位，降低合作成本，提高多方间信息传递效率。各个参与者通过信息平台更新自己的供给需求、服务价格、征集信息等；地方政府相关部门通过加强对数据真实性的监管促进平台的健康运行，并可根据成交量来制定下一步的产业发展规划。参考文献1 王小林，成金华，陈军，等天然气消费替代效应与中国能源转型安全 J 中国人口 资源与环境，2021，31（3）：1381492 Yang Z，Chang G，Xia Y，et alUtilization of waste cookingoil for highly efficient recovery of unburned carbon from coalfly ash 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21，282：1245473 Ju T，Meng Y，Han S，et alOn the state of the art ofcrystalline structure reconstruction of coal fly ash：A focuson zeolites J Chemosphere，2021，283：1310104 李森天津燃煤电厂粉煤灰综合利用现状分析 J 再生资源与循环经济，2020，13（6）：29315 王琼杰工业固废综合利用：资源型城市生态转型的必由之路 J 资源再生，2020（7）：2527，316 刘梦茹，杨亚东，杨素洁，等粉煤灰资源综合利用现状研究 J 化工矿物与加工，2021，50（4）：45487 张力，李星吾，张元赏，等粉煤灰综合利用进展及前景展望 J 建材发展导向，2021，19（24）：168 Yang J，Huang J，Su Y Ecofriendly treatment of lowcalcium coal fly ash for high pozzolanic reactivity：A steptowards waste utilization in sustainable building material 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9，238：1179629 Liu J，Dong Y，Dong X，et alFeasible recycling of industrialwaste coal fly ash for preparation of anorthite cordieritebased porous ceramic membrane supports with addition ofdolomite J Journal of the European Ceramic Society，2016，36（4）：1059107110 汤倩粉煤灰利用研究现状及其在环境保护中的应用 J 中国资源综合利用，2020，38（5）：414311 李琴，杨岳斌，刘君，等我国粉煤灰利用现状及展望 J 能源研究与管理，2022（1）：293412 姜龙燃煤电厂粉煤灰综合利用现状及发展建议 J 洁净煤技术，2020，26（4）：313913 Osterwalder A，Pigneur Y，Tucci C LClarifying businessmodels：origins，present，and future of the conceptJ Communications of the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ystems，2005，16：12514 Cui Y，Cao Y，Ji Y，et alDeterminant factors and businessstrategy in a sustainable business model：An explorativeanalysisforthepromotionofsolidwasterecyclingtechnologiesJ Business Strategy and the Environment，2022，31（5）：2533-254515 赵一丹，李宇涵基于画布模型分析顺丰速运商业模式J 现代商业，2021（23）：3516 郑威共生理论视阈下区域产业合作发展 D 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1317 潘开灵，张亦弛，常哲钢铁产业链延伸发展模式及分析J 物流工程与管理，2013，35（5）：13213418 Wan L，Zheng Q，Wu J，et alHow does the ecological com-pensationmechanismadjusttheindustrialstructure？Evidencefrom China 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2022，301：11383919 栾琪武，丛龙敏粉煤灰运输方式的技术经济分析 J 粉煤灰，2010，22（5）：25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