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先主义理念下债权人撤销权的制度重构:以程序法为中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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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优先主义理念下债权人撤销权的制度重构:以程序法为中心高 旭*摘 要:现行通说持平等主义立场,将债权人撤销权的法律效果认定为保全全体债权,对撤销权人保护不周。平等主义虽滥觞于罗马法上的保罗诉权,但继受罗马法传统的法德两国均已抛却该立场,执持优先主义重塑现代规范,在法律效果上不采“撤销返还”构造,而是允许撤销权人直接就脱逸财产受偿。无独有偶,普通法系的欺诈转让法亦贯彻优先主义理念,配套司法优先权制度以确保判决债权的优先实现。优先主义应为债权人撤销权的价值本位,债权人撤销权的法律效果仅为使撤销权人取得对脱逸财产的执行名义,其他普通债权人无权分享胜诉利益;撤销权判决仅为给付判决,不应被赋予撤销法律行为
2、的形成效力。优先主义划定了债权人撤销权的制度定位,明晰了债权人撤销权的程序法属性:债权人撤销权属于强制执行的辅助程序,仅服务于债之个别实现。但因现阶段执行法仍部分承担破产法的功能,债权人撤销权在例外情形下仍需适用平等主义。由于欠缺程序法上的优先权,我国债权人撤销权与“程序优先主义”相配套,应通过一系列程序法制度进行重构。关键词:保罗诉权;欺诈转让;实体优先主义;程序优先主义;责任之诉如果某人为诈欺债权人将其物交付给他人,允许根据行省总督的判决获得了其财产之占有的债权人,通过撤销交付要求该物,换言之,断言从未交付该物,因此它仍在债务人的财产内。1 法学阶梯 第四卷第六题“诉权”,.4,6,6(“
3、保罗诉权”)一、欠缺程序法视角的平等主义立场民法通说认为,债权人撤销权的法律效果为债务人与第三人之间的法律行为被撤销,脱111*1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本文荣获第二届“民事法一体化研究”学生论文竞赛一等奖,系国家社科基金“诉之类型的体系化研究”(2 0 B F X 0 8 5)的中期研究成果。本文的写作,得益于傅郁林教授、吴香香教授、曹志勋长聘副教授、刘哲玮长聘副教授、金印副教授、章程副教授、陆家豪特聘副研究员对本文提出的指教和建议,吴沣桦博士、刘子赫博士对本文引注法语文献和德语文献的提供,张弘毅、朱禹臣、陈俊达、张尚斌、苏和生、王宁、计承启对本文提出的指点和批评,在此并致谢忱。古罗马优士
4、丁尼编纂:法学阶梯,徐国栋译,商务印书馆2 0 2 1年第3版,第6 4 1页。逸财产归复至债务人的责任财产并作为全体债权的一般担保。2通说主张的是一种平等主义立场:债权人撤销权为形成之诉,撤销权人不享有相较于其他普通债权人的优先受偿权,其他债权人可以分享撤销权诉讼的胜诉利益。若坚持通说的平等主义立场,债权人撤销权的制度设计实为出于“公益”,3即撤销权人提起诉讼是为全体债权人的利益行事。4但这明显与现行法相扞格:民法典 规定撤销的范围仅限撤销权人一己债权,撤销权人未被赋予保全全体债权的诉讼实施权。5捍卫通说的观点认为,实体法层面的平等主义不与程序法上的事实优先相悖,其他债权人申请执行尚须一系列
5、法律手续,在此之前撤销权人得取回财产并早于其他债权人主张抵销,从而获得事实上的优先受偿。6但这一观点纰漏有二:一是按照入库规则,脱逸财产应归还给债务人,撤销权人不得主张第三人向自己履行,7没有受领财产的请求权基础,何以主张抵销?二是此种事实优先状态极为脆弱,只有撤销权人获得撤销权胜诉判决后立即申请执行,才有可能先于其他债权人优先受偿,但这一条件面临诸多变数,如其他债权人已获得执行名义,则无须提起撤销权诉讼,只需坐等撤销权人胜诉即可申请参与分配,此时撤销权诉讼期间就成为其他债权人“搭便车”的“窗口期”。学理和实务也已意识到在现行通说的法律效果下,债权人撤销权并不具备债权实现功能,平等主义立场对撤
6、销权人的保护不周。为遵从现行体系,另一捍卫通说的观点在维系债权人撤销权的形成之诉属性的同时,提出借道代位权的修补方案,试图借助代位权的直接受偿规则,使撤销权人可通过代位权的胜诉判决获得债权优先实现的机会。8但这一方案也不无瑕疵,代位权与撤销权无论在实体要件还是诉讼要件上多有龃龉,制度功能不尽相同,9同时提起两诉在实体上未必衔接通顺,程序上亦有徒增诉累之嫌,民法典 对此方案亦未择采。1 0与前述方案相对,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指导案例1 1 8号认为撤销权判决可具备给付内容211南大法学 2 0 2 3年第4期(总第2 0期)234567891 0史尚宽:债法总论,中国政法大学2 0 0 0年版,第
7、5 0 5页;林诚二:民法债编总论 体系化解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3年版,第4 2 1页;韩世远:合同法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 0 2 2年第2版,第1 5 0页。实务中有法官持该观点,认为行使撤销权的债权人提起的诉讼具有公益性质,最终撤销后的利益为全部债权人所共享。参见周寓先:处于诉讼中的债权不影响债权人行使撤销权,载 人民司法(案例)2 0 1 9年第1 4期。孙森焱:民法债编总则(下册),法律出版社2 0 0 6年版,第5 5 3页。民法典 第5 4 0条规定:“撤销权的行使范围以债权人的债权为限。”韩世远:债权人撤销权研究,载 比较法研究2 0 0 4年第3期,第3 5页。未
8、作说明的情况下,本文在债权人撤销权结构中所称的第三人是指低价转让情形下的非善意第三人和赠与情形下的第三人。支持观点,参见龙俊:民法典中的债之保全体系,载 比较法研究2 0 2 0年第4期,第1 2 8页。实务观点,参见最高人民法院(2 0 1 1)民提定第2 5号判决书:“撤销权和代位权为不同的法律关系,且撤销权为债权,因撤销权的行使而使债务人增加的财产应作为债权人的共同担保,因此,物资集团对贸易中心享有的债权在行使撤销权后,如贸易中心怠于追偿,物资集团可另提起代位权之诉。”反对观点,参见王利明:债权人代位权与撤销权同时行使之质疑,载 法学评论2 0 1 9年第2期;云晋升:论债权人撤销权行使
9、的法律效果 以 第5 4 2条为中心的分析,载 社会科学2 0 2 2年第3期,第1 0 81 0 9页;宋史超:论债权人撤销权判决的实现路径 以指导案例1 1 8号为中心,载 政治与法律2 0 2 1年第1期,第1 6 0页。实务观点,参见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2 0 1 2)黑商终字第6号民事判决书:“从二者设立目的分析一个制度是为了解决债务人消极行使对外权利问题,另一个制度恰恰是为了解决债务人不当积极行使对外权利问题。”民法典 草案一审稿、二审稿曾规定“债权人请求人民法院撤销债务人行为的,可同时依法以自己的名义代位行使债务人在其行为被撤销后对相对人所享有的权利”,但于最终表决前删除。以实
10、现债权。1 1不过,该指导案例在债权实现的路径上颇为曲折:一方面否认债权人可以直接就脱逸财产申请强制执行,要求受让人向债务人返还;另一方面又对受让人附加返还时须通知债权人的义务,确保债权人能就该财产迅速采取执行措施,防止标的财产的二次脱逸。法院如此裁判的原因是债务人此时已将返还的股权转让给案外的善意第三人,此时案涉股权已不属于债务人的责任财产,为确保撤销权人的债权能够实现,只得课以受让人通知义务,将违反通知义务的返还认定为无效履行。1 2该方案也并非没有瑕漏:在审理阶段,虽然法院将返还请求纳入判项,使撤销权判决具备执行力,但法院在债权人撤销权的法律效果上依旧坚持转让行为应被撤销的形成效力和脱逸
11、财产的入库效果,增加了二次脱逸风险,无益于撤销权人的债权实现;在执行阶段,法院为了确保撤销权判决的债权实现,不得不通过法律续造的方式对受让人施加了额外的义务,1 3令受让人分担二次脱逸风险,但这未必比借道代位权令撤销权人直接受偿更有效率。实务方案的根本缺陷在于:如果是为了防止脱逸财产复归于债务人控制而被二次移转,导致撤销权判决难以执行,那么只需直接执行脱逸财产以清偿撤销权人的债权即可,向债务人返还实属节外生枝。审判和执行思路之所以割裂,是因为返还义务背后所恪守的保全全体债权理念与执行阶段的实现个别债权理念是矛盾的。究其原因,通说以平等主义理念贯彻债权人撤销权制度,实为彰显债权平等原则。但债权平
12、等原则并不完全等同于各债权按比例平等受偿。在执行程序中,若某一债权人先为强制执行而受清偿,其他债权人债权纵然发生在前,亦仅能就剩余财产受偿。1 4从制度功能来看,债权人撤销权系对不当减损的责任财产实施追索,就债权人动机而言,其本意并非为保全全体债权,而是为了获得追索脱逸财产的执行名义,以扩充执行对象并于嗣后实现其债权。1 5若坚持平等主义立场,撤销权诉讼为形成之诉,脱逸财产归复为全体债权的责任财产,撤销权人难以获得优先实现债权的激励,其维权动力将会被挫伤。平等主义立场将债权人撤销权定性为一项保全债权的实体权利,忽视了撤销权人实现债权的需求,并认为这是应该由程序法解决的问题。固执于平等主义并不足
13、取,债权实现功能不应被实体法“玉斧封疆”至程序法,二者实则“唇齿相依”:债权人撤销权并非仅是一项实体311优先主义理念下债权人撤销权的制度重构:以程序法为中心1 11 21 31 41 5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发布第2 3批指导性案例的通知(法2 0 1 92 9 4号)。该案的裁判要旨为:(1)受让人应向债务人返还财产,若受让人未履行返还义务,则债权人可以债务人和受让人为被执行人申请强制执行;(2)受让人未通知债权人自行向债务人返还财产,债务人将返还的财产立即转移,致使债权人丧失申请法院采取查封、冻结等措施的机会,撤销权诉讼目的无法实现的,不能认定生效判决已经得到有效履行,此时债权人有权再次请求
14、受让人执行生效判决确定的财产返还义务。见前注9,宋史超文,第1 5 6页。此处法律续造的解释路径是:对债务人而言,这相当于在债权人撤销权的返还关系中,其受领权限被附加一项法定限制,只有受让人完成通知义务后,始得受领履行;对受让人而言,由于其知悉返还财产并非仅是为了恢复原状,还是为了使撤销权人能够对该财产申请强制执行,故受让人不履行通知义务致使标的财产二次脱逸的,其先前的返还不发生清偿效果。王泽鉴:债法原理,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2 2年版,第8页。实证研究显示,绝大部分债权人行使债权人撤销权并非为了保全债权,而是债权的危害已经发生,债权人迫切需要实现债权。参见董军、谭泽弘:民事执行中追加被执行
15、人财产之制度构建 以债权人撤销权为理论基础,载胡云腾主编:法院改革与民商事审判问题研究 全国法院第2 9届学术讨论会获奖论文集(上),人民法院出版社2 0 1 8年版,第7 0 0页。权利,它还是一个排除阻碍可执行状态(Z ugr i f f s l age)的程序法工具,1 6其价值机理与程序法的优先主义理念息息相关。所谓程序法的优先主义,是指在先提起诉讼或申请执行的当事人应当获得权利优先实现的机会。1 7保全全体债权是破产撤销权而非债权人撤销权的制度功能,二者虽系同源,但已随破产法与执行法的分野而立基于不同的价值目标,1 8平等主义为前者秉持,但并不完全适用于后者。1 9通过比较法的考察,
16、本文将揭示债权人撤销权的法律效果仅为使债权人取得对脱逸财产的执行名义,从而实现债之个别清偿,无须具备撤销债务人和第三人之间法律行为的形成效力。债权人撤销权应以优先主义为价值本位,但这并非等同于要在实体法上创设出一项优先权,债权人撤销权的法律效果与程序法息息相关,优先主义理念可借由程序法上的制度调整得以实现。二、优先主义的立法模式与权利构造我国债权人撤销权制度深受日本法影响,2 0而日本法在债权人撤销权和执行程序中均采平等主义立场,即撤销权人在实体上为保障全体普通债权人利益而行事,2 1在执行程序中须与其他债权人按比例分享责任财产。2 2平等主义在日本并非不容置辩,2 3一直有学者呼411南大法
17、学 2 0 2 3年第4期(总第2 0期)1 61 71 81 92 02 12 22 3德国法将债权人撤销权视作执行法的辅助程序。参见 德 弗里茨鲍尔、霍尔夫施蒂尔纳、亚历山大布伦斯:德国强制执行法(上册),王洪亮等译,法律出版社2 0 1 9年版,第5 3 1页。美国法也持类似观点:欺诈转让制度是执行金钱判决的派生程序。S e eD a v i dG r ayC a r l s o n,F r a u d u l e n tT r a n s f e r s:V o i da n dV o i d a b l e,2 9A m e r i c a nB a n k r upt cyI n
18、s t i t u t eL a wR e v i e w1,9(2 0 2 1).比如执行法上的优先主义是指在破产程序外,债权实现遵循“先到先得”的抢夺式规则。参见何欢:债务清理上破产法与执行法的关系,载 法学研究2 0 2 2年第3期,第1 5 0页。程序法上的优先主义可分为“程序优先主义”和“实体优先主义”。前者以提起诉讼或申请执行的先后顺序作为分配标准;后者以程序法上的优先权所确立的实体顺位作为分配标准。法国法可作为“同源”的典例。法国法并无破产撤销权与债权人撤销权的称谓区别,而是统一称保罗诉权,仅在诈害行为侵犯的对象是单一债权还是集体利益时有所区别。在企业困境(e n t r epr
19、 i s e s e nd i f f i c u l t)的情况下,诈害债权行为侵害的是全体债权人的利益,此时将由司法代理人(m a n d a t a i r eju d i c i a i r e)取得对保罗诉权的垄断。V o i rL a u r aS a u t o n i e-L agu i o n i e,A c t i o nP a u l i e n n e,R pe r t o i r ed ed r o i t c i v i l,no8 1 8 2,no9 2,n o v e m b r e2 0 1 6.从破产法与强制执行法的体系二分角度来看,破产法旨在保障所有债权人
20、平等受偿的机会,而强制执行法仅需满足申请执行人的债权,强制执行并非为了所有普通债权人的利益,而是个别债务清偿程序。参见马强伟:论查封债权人的优先受偿地位及其效力限制,载 法学2 0 2 3年第1期,第1 2 9页。见前注9,宋史超文,第1 5 2页。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四版),法律出版社2 0 1 8年,第4 7 8页。许士宦:强制执行法,新学林股份有限公司2 0 1 7年第2版,第1 7 1页。日本民诉法巨擘竹下守夫曾指出,平等主义是日本民诉法草创之初,对法国法未详加考证以致错谬至今的产物。参见葛行军、刘文涛:关于执行财产分配的立法思考,载 法学研究2 0 0 1年第2期,第1 1 2页。
21、我国新近研究中,有民法学者通过比较法研究指出,法国法的立法体例已经很难称得上是平等主义,如马强伟博士认为,“法国法为提高执行效率设立了太多例外规定,可以说已经基本抛弃了债权平等对待原则”。见前注1 9,马强伟文,第1 2 5页。李潇洋博士认为,“虽然 法国民法典 第2 2 8 5条仍坚持平等原则,但对于债权的查封,法国民事执行法 第L 2 1 1 2条已明确规定依查封顺位优先受偿,但同一天查封顺位相同,这被视为法国执行法改革的重要标志。此外,第L 5 3 1 1条还允许债权人直接依判决在房地产、商业基金与股票等有价证券上设定与担保物权效力一致的裁判担保权。法国法的碎片化现状已难谓平等主义”。参
22、见李潇洋:债权平等与查封的优先效力,载 清华法学2 0 2 3年第3期,第1 7 6页。吁债权人撤销权应转向优先主义的价值立场。2 4我国学理主要继受日本通说,但未对两种立场展开深刻检讨和反思,对代表性国家立法例的关切亦不足。作为大陆法系圭臬的法国法和德国法是债权人撤销权制度的两大典范,成文化的美国欺诈转让法在普通法系世界也颇具影响力,从功能主义的角度观察,上述国家均在债权人撤销权或规制欺诈转让的制度中秉持优先主义立场。(一)大陆法系:一般担保权救济与法定担保物权补强模式债权人撤销权系对德语G l u b ige r a n f e c h t u ng的翻译,而法国则沿用罗马法上保罗诉权(a
23、 c t i opa u l i a n a)的称谓,法语是A c t i o nP a u l i e n n e,本文在介绍法国法时亦称保罗诉权,以示区别。在法国法的体例下,保罗诉权是对侵犯债权人一般担保权(d r o i td egageg n r a l d e sc r a n c i e r s)的救济。2 5一般担保权是指债务人以其全部财产对债权人提供担保,债权人得对债务人的任何财产请求强制执行以获得金钱之债的清偿。2 6但如果债务人采取欺诈行为减少财产,一般担保权并不赋予债权人对该部分财产的追及权,即不得请求强制执行第三人的财产。2 7此种情况下,保罗诉权对无担保债权人的一般担
24、保权遭受侵害提供救济,2 8赋予债权人诉请宣告该欺诈行为发生不得对抗(i n op ps a b l e)的法律效果。2 9主流学说认为不得对抗是指欺诈行为仅对行使保罗诉权的债权人不生效,以使其能够对脱逸财产申请执行。3 0执行的范围以能够清偿债权人的债权为限,比如在金钱债权的情况下,债权人可依据胜诉判决扣押第三人处的财产以获得清偿,但仅限于自己的债权。3 1不得对抗使得债权人的一般担保权得以恢复原状(r e t o u ra us t a t uqu oa n t e),但此种恢复原状并非将脱逸财产返还给债务人,而是指债权人可直接就该财产行使权利,如同转让行为未发生一般。3 2法国通说认为保
25、罗诉讼是对人之诉(a c t i oi npe r s o n a m),判决具有相对性,只有行使保罗诉权的债权人才能够享有胜诉利益,获得优先受偿的机会,因此能够排除其他普通债权人“搭便车”。3 3德国的债权人撤销权制度同样源自罗马法的保罗诉权,3 4但自德国民法摆脱罗马诉权511优先主义理念下债权人撤销权的制度重构:以程序法为中心2 42 52 62 72 82 93 03 13 23 33 4 日 下森定:日本民法中的债权人撤销权制度及其存在的问题,钱伟荣译,载 清华法学2 0 0 4年第1期,第2 5 2页。见前注1 8,no1 3。尹田:法国物权法,法律出版社2 0 0 9年第2版,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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