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民间金融阳光化趋势下民间借贷利率影响因素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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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36 卷第 4 期温 州 大 学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2023 年 7 月Vol.36 No.4Journal of Wenzhou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Jul.2023温州民间金融阳光化趋势下民间借贷利率影响因素研究潘晶晶,周维,赵文乐(温州大学商学院,浙江温州325035)摘要:普惠金融政策是否能缓解小微企业和民营经济的融资难和融资贵?以 20132020 年温州民间借贷数据为样本,考察民间借贷利率的变化趋势及其影响因素,检验结果发现:随着温州民间金融的阳光化,宽松的货币政策,正规金融机构贷款利率,以及借贷主体、长期贷款、经营性借
2、贷需求是影响民间借贷利率的重要因素。此外,政府实施的适当宽松的货币政策抑制了疫情对民间借贷利率的助推作用,有效缓解了民营企业在疫情期间融资难融资贵进一步加剧的情况。据此对提升货币政策有效性、深入利率市场化改革以及增加社会直接借贷数量和长期借贷需求、经营性借贷需求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关键词:民间金融;货币政策;正规金融借贷中图分类号:F83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3555(2023)04-0014-11DOI:10.20107/j.wzus.202112030006本文的 PDF 文件可以从 https:/ 获得民间借贷作为普惠金融的主体,缓解了中小企业的资金压力。近年来民间金融呈现出
3、逐渐阳光化的趋势。普惠金融有助于扩大借贷市场覆盖面,改善借贷效率,提供更全面的、新兴的金融服务。温州市统计局数据显示,温州市人民币贷款余额由 2013 年的 7 092 亿元增长到 2019 年的11 529 亿元,而温州民间借贷规模由 525 亿元下降至 232 亿元1。普惠金融政策减缓了中小微企业融资缺口的扩大,释放了更多的资金来满足民间借贷资本市场的需求,使得非正规金融的借贷规模减少,缓解了中小微企业面临的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2-3。然而,根据恒大研究院的2019 年中国民营经济报告显示,民营企业所占的信贷资源只有不到 40%,民企的“付出”得不到同等的“收获”4。民间借贷一直面临着的高
4、成本、多风险、多纠纷问题5-6,影响了民企的生存与发展7。虽然温州地区的民间金融逐渐阳光化,但是中国的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RZ1410009);温州大学创新基金项目(316202001001)作者简介:潘晶晶,女,浙江温州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公司金融。周维,女,湖北咸宁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司金融。赵文乐,女,浙江金华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司金融。1 参见:温州市统计局 温州统计年鉴EB/OL.2020-01-01.http:/ 参见:尹鑫蕊,王颖驰我国中小企业融资现状及对策研究J中国商论,2020(8):40-42。3 参见:沙春枝,李富有民间金融对经济高质
5、量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J统计与信息论坛,2020(6):46-53。4 参见:恒大研究院中国民营经济报告:2019EB/OL.2023-04-13.https:/ 参见:高玉中小企业融资渠道的重要补充:民间借贷融资J经济论坛,2014(10):48-49。6 参见:李海昕,李天德民间金融发展促进了分配公平吗?J人文杂志,2019(4):82-89。潘晶晶等:温州民间金融阳光化趋势下民间借贷利率影响因素研究15民间金融还是面临着诸多问题8。研究温州民间借贷利率受哪些因素影响,以及政府应关注的改革重点,以推动温州的民间金融健康发展,带动我国其他地区民间借贷利率的降低,进一步增进普惠金融质效,是本文要
6、探讨的内容。本文主要有以下两点贡献:第一,鲜有从民间金融阳光化视角研究的文献,本文从实际证据与实证分析两个方面来证明温州民间金融阳光化,探索民间借贷利率的影响因素,拓宽了民间金融的研究领域;第二,大部分已有文献从宏观层面分析民间借贷利率,本文基于宏观及微观两个视角分析民间金融,全面、创新地对民间借贷利率的影响因素进行探讨,阐明了民间金融阳光化的重要意义,为民间金融健康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持。一、温州民间金融阳光化的经验事实本文使用的温州民间借贷数据来自温州市人民政府金融工作办公室(以下简称“温州市金融办”)和温州大学金融研究院合作调查和收集的民间融资综合利率指数。2011 年温州民间借贷风波发生,
7、2012 年国务院设立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温州市金融办于 2013 年开始收集并按日对外发布温州民间融资综合利率指数(以下简称“温州指数”)。温州指数数据来源于温州辖区内的 426 个监测点,是对不同融资主体、不同融资产品在不同融资期限内的利率的综合统计,涵盖了社会直接借贷、农村互助中心、小额贷款公司、民间资本管理公司、融资担保公司等市场主体的借贷利率。因此,温州指数反映了民间金融交易活跃度及交易价格,为投资决策提供依据,也是支撑金融风险防范和制定相关调控政策的理论依据,可以认为是全国民间金融市场的风向标。目前,温州指数已经成为全国民间金融活动的权威指数之一9-10,已有众多学者利用其来
8、考察影响民间借贷利率的动因11-12。由温州指数官网13所获取的数据分析可知,剔除计数类与监测点等不相关指标外,温州民间金融自 2013 年以来主要在利率、借贷主体上、借贷期限以及借贷资金用途这四个方面上产生了较大的变化,并且普惠金融政策主要是通过提供担保、定向降准等政策来拓宽中小企业融资渠道,缓解中小企业的融资问题。本文将从整体借贷利率、借贷主体、借贷期限以及借贷资金用途四方面来分析温州民间金融的阳光化的程度,再对温州民间阳光化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一)民间金融整体呈现阳光化,借贷利率持续下降2013 年到 2016 年期间,温州民间借贷利率一直处于平稳下降的趋势,2017 年趋于平稳波动状
9、态。“两线三区”取消后,温州民间借贷利率又出现大幅度的降低,从最高点 21.33%下降到最低点 13.9%,环比下降 34.8%。作为民营企业重要的融资方式之一,温州民间借贷利率的大幅度下降导致温州民营企业融资成本的大幅度降低,融资约束得到缓解。融资约束的缓解保证了温州7 参见:李世财民间金融监管困境与功能定位研究J学习与探索,2020(2):111-116。8 参见:高孝欣我国民间借贷的发展现状与规范化研究J经济地理,2013(12):42-48。9 参见:赵英军探索中国式小微金融发展之路的尝试:关于温州金改中小微金融实践的调查J商业经济与管理,2018(7):76-82。10 参见:潘彬,
10、金雯雯货币政策对民间借贷利率的作用机制与实施效果J经济研究,2017(8):78-93。11 参见:虞涛,杭佳男温州新金改背景下民间融资的状况、问题和对策:基于温州指数运作状况的调研分析J特区经济,2020(5):126-129。12 参见:Qin D,Xu Z,Zhang X.How Much Informal Credit Lending Responded to Monetary Policy in China?:TheCase of Wenzhou J.Journal ofAsian Economics,2014(31):22-31。13 温州指数官网网址为:https:/ 36 卷第
11、 4 期16民营企业的持续经营,这无疑有利于温州经济蓬勃发展,同时又能降低民间金融风险,促进民间融资的持续健康发展。(二)民间借贷主体种类较多,不同主体利率与利率差异缩小温州民间借贷的主体分为民间借贷服务中心、小额贷款公司、民间资本管理公司、社会直接借贷、其他市场主体和农村资金互助会六种。民间借贷利率整体较高,不同主体之间的利率差异较大。农村资金互助会于 2013 年刚成立便以 10%左右的低利率吸引了民间借贷市场的注意力,整体利率近年来虽然有所升高,在 13%上下波动,但是较其他借贷主体仍然更低。其他市场主体的利率是六大市场主体中最高的,高达 25%以上,2017 年开始震荡并于 2020
12、年回落至 20%左右,但仍然高于其他借贷主体的利率。民间借贷服务中心、小额贷款公司、民间资本管理公司和社会直接借贷的利率比较接近,居于 15%20%之间,近年来在波动中有所下降,回落至 12%17%之间。可见,随着金改政策的逐步落实,以及借贷市场的逐渐阳光化,一方面,民间借贷利率降低,借贷市场更加稳定完善,资源配置效率也得到提升;另一方面,不同主体之间交易量差距和借贷利率差距逐渐减少,不再出现“一家独大”的现象,借贷市场更具有多样性。(三)不同借贷期限利率持续下降,长期借贷数量增多各个借贷期限利率在这几年间均持续降低,不同借贷期限之间的利率差异也在逐渐减小。一月期的利率水平整体高于其他期限,一
13、年期以上的利率波动较大,但整体低于其他期限的利率水平。温州地区民间借贷利率的期限结构表现为:借款期限越长,利率越低;借款期限越短,利率越高,这与常理相符。温州民间借贷市场整体仍然以短中期为主,短期过桥资金量较大,但是长期借贷数量上涨速度比短期借贷快,一年及一年以上的长期借贷比例已经从 27%提高至 41%。(四)经营用途的借贷需求极大,且逐年增长由表 114可知,温州民间借贷资金用途主要分为:周转、经营、消费和还贷,其中 97%的借贷是为了满足企业以及个体户周转、经营、进货等经营活动的资金需求,涵盖了农业、林业、渔业、制造业、住宿和餐饮业、修理以及其他服务。非经营活动占比不足 3%,但总体数额
14、也在逐年增长,主要用于个人消费,包括家庭日常费用、缴纳保险费用、子女婚庆费用、教育支出以及购房费用。值得注意的是,温州地区存在着以贷还贷、以贷养贷的现象,并且呈现出逐年递增的趋势。表 1不同资金用途种类计数(单位:笔)年份经营用途非经营用途经营周转消费还贷2013 年12 75911 8024621382014 年18 40224 8385162882015 年18 33323 8956472512016 年16 64518 2668653352017 年16 11717 4988471882018 年30 28418 4237372912019 年33 56518 3917495092020
15、 年33 27114 87383452314 数据来源于温州指数数据库 https:/ 12 月的温州指数几乎只有在 2012 年 12 月初始设置时的二分之一。本文接下来将进一步分析温州民间借贷利率下降的影响因素。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有效的现代金融可以发现市场价格,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与信息透明度,使金融市场的风险处于合理可控范围,同时能够满足中小微企业的资金需求。民间金融的主要问题就是高利率成本与高风险,民间借贷利率远高于正规金融市场利率,使得企业融资成本过高,不能有效弥补正规金融资金释放不足的缺口,因而中小企业融资成为一个持续的难题。民间金融阳光化的突破口在于解决中小企业的融资难问题上,要
16、加快利率市场化进程,让市场来形成资金价格,从而优化资源配置,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15-16。因此,民间金融阳光化的内涵就在于将民间金融转型成有效的现代金融17,即让民间借贷利率转型成市场利率。学者们在研究民间借贷相关的研究时都会以温州为主要案例进行分析,民间金融活跃的温州地区可以视为我国民间借贷的典型样本,以此可拓展至整个中国民间借贷市场18-19,扩宽普惠金融政策实施版图。为了解温州民间金融的发展,需要研究温州民间借贷利率为何会迅速下降,是由哪些因素所导致的20-21。民间金融借贷利率的影响因素复杂多样,现有研究基本都是围绕着货币政策与正规信贷展开,并且认为温州民间借贷主要受到准备金率和正规信
17、贷利率的影响22-23。货币政策是中国人民银行(以下简称“央行”)调控宏观经济的工具,随着中国市场化改革与经济结构变化,货币政策的有效性也在不断变化24-25。民间金融脱离政府监管范围,且民间借贷利率市场化高,具有一定的价格机制,货币政策可能会传导不及时、效果不明显,甚至产生相15 参见:任启哲,仪明金我国民间借贷“阳光化”发展探析J经济问题探索,2012(12):102-106。16 参见:吴金龙民间融资“阳光化”探索与思考J浙江金融,2013(3):56-59。17 参见:王晟先,黄健洋,马赛温州民间金融阳光化问题研究J现代管理科学,2016(2):57-59。18 参见:雷新途,林素燕,
18、祝锡萍民间借贷缓解了中小微企业融资约束吗:来自温州的证据J审计与经济研究,2015(6):97-105。19 参见:赵竞竞 我国民间借贷利率影响因素及规范路径:基于浙江 787 户家庭的调查数据J 中国流通经济,2019(3):121-128。20 参见:刘小宁,徐安察民间金融利率与正规金融利率的动态联动关系:基于贝叶斯 VAR 模型的经验研究J金融发展研究,2017(3):8-14。21 参见:叶茜茜影响民间金融利率波动因素分析:以温州为例J经济学家,2011(5):66-73。22 参见:严皓琪我国民间信贷利率影响因素研究J金融经济,2018(4):5-7。23 参见:邱新国,冉光和 民间
19、金融市场利率:自主性还是反应性?基于省际非平衡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 预测,2017(6):43-49。24 参见:林仁文,杨熠中国市场化改革与货币政策有效性演变:基于 DSGE 的模型分析J管理世界,2014(6):39-52。25 参见:钱金保货币政策在民间借贷市场有效性研究J南方经济,2015(11):53-69。温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第 36 卷第 4 期18反的效果26-27。货币政策对民间借贷利率的传导已有较多的讨论,但是大多学者使用的是年度或者月度的数据,与本文使用的数据量纲不一致,并且学者们对其传导机制并未获得一致的结论。货币政策传递的方向及有效性对于民间金融的发
20、展影响重大,因此在研究民间借贷利率的影响因素时,对货币政策的讨论是必不可少的28。从信贷规模渠道看,央行通过调整存款准备金率控制信贷规模,进而影响货币供给量。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准备金率下降,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减少,货币供给提升,市场上信贷规模提升,商业银行、正规金融机构的借贷利率降低,民间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得到缓解,向正规金融机构借贷的意愿增强而向民间借贷的意愿减弱,因此民间借贷利率下行29-30。反之,实施紧缩的货币政策时,民间借贷利率会上升。因此本文提出假设 1。H1:宽松的货币政策促进温州民间借贷利率下行。大量学者将正规金融市场与非正规金融市场描述为互补和竞争的关系31-32。一方面
21、,正规金融机构资源有限,不能够覆盖全部借贷需求,且因借贷门槛高,大量中小企业、个体户无法获得经营活动所需的资金,只能寻求民间借贷。民间借贷利率借鉴了正规金融机构的借款利率33-34。另一方面,民间借贷比正规借贷门槛低,甚至不需要门槛,凭借一定的社会关系即可获取。民间金融的存在改变了正规金融机构的垄断地位,民间金融和正规金融之间的高利差可能“挤出”正规金融35,二者之间的竞争促进利率向市场化发展。另外,正规信贷的利率主要通过如下两个途径影响民间借贷利率的变化。第一,从供给需求的角度看,当正规信贷规模提升时,正规信贷利率相应降低,民间借贷交易量会下降,借贷利率也相应地减少36。第二,从信号传递理论
22、的角度看,正规信贷利率的降低对于民间借贷市场而言是一种货币政策宽松的信号,民间借贷市场会追随着央行的方向,相应地降低借贷利率,以提升借贷规模37。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2。26 参见:钱雪松,杜立,马文涛中国货币政策利率传导有效性研究:中介效应和体制内外差异J管理世界,2015(11):11-28。27 参见:杨坤,曹晖,孙宁华非正规金融、利率双轨制与信贷政策效果:基于新凯恩斯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J管理世界,2015(5):41-51。28 参见:张强,乔煜峰,张宝中国货币政策的银行风险承担渠道存在吗?J金融研究,2013(8):84-97。29 参见:周荣俊不同货币政策影响下民间借贷发展的
23、比较分析J上海金融,2010(1):92-95。30 参见:廖冠民,宋蕾蕾非正规金融与资源配置效率J经济科学,2020(3):60-72。31 参见:胡金焱,水兵兵货币政策对互联网金融借贷利率的作用机制与实施效果:以 P2P 为例J山东社会科学,2019(6):68-75。32 参见:王伟,戴菊贵,胡俊霞民间借贷向商业银行的风险传导:途径分析与防范建议J南方金融,2017(7):27-34。33 参见:单惟婷,沈宏斌温州民间借贷利率的影响因素实证分析J上海金融,2013(10):108-109。34 参见:朱柯达 温州民间借贷与正规金融间的利率影响研究:基于VAR的实证J 上海金融,2014(
24、12):79-83。35 参见:陈雨露,马勇,杨栋 中国农贷市场的利率决定:一个经济解释J 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09(6):46-51。36 参见:杨坤,曹晖,孙宁华非正规金融、利率双轨制与信贷政策效果:基于新凯恩斯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J管理世界,2015(5):41-51。37 参见:丁骋骋,邱瑾民间借贷利率期限结构之谜:基于温州民间借贷利率监测数据的解释J财贸经济,2012(10):48-56。潘晶晶等:温州民间金融阳光化趋势下民间借贷利率影响因素研究19H2:温州民间借贷利率与正规金融机构的贷款利率同向变动。现有文献对民间借贷利率的影响因素多从宏观视角进行研究,从内部影响因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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