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效应检验.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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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0引言在我国推进高质量发展进程中,人民币汇率变动如何影响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是具有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的问题,与外贸领域高质量发展息息相关。从逻辑上来说,汇率可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影响出口贸易:在宏观层面,汇率变动可影响一国的经济状况以及出口贸易状况;在微观层面,汇率变动会影响出口企业产品定价,进而影响企业贸易行为。虽然现有文献较多关注汇率与出口贸易之间的联系,但是学术界对汇率变动影响出口贸易的认识有必要超越出口规模层面的传统范畴,延伸至汇率变动如何提升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等更深层次的探讨。因此,本文在中国出口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聚焦于汇率变动影
2、响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这一重大现实问题。目前,国内外有关汇率变动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影响的文献,大部分认为本国货币汇率升值可以显著促进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1,2。而从企业层面的汇率变动探讨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研究还不足,进一步探寻和检验其中传递渠道的研究则更少。目前在关于汇率与出口贸易相关的研究中学者们多采用宏观汇率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效应检验蔡洁1,段依莎1,叶茂升2(1.南京财经大学 国际经贸学院,南京 210023;2.武汉纺织大学 经济学院,武汉 430073)摘要:文章运用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和海关数据库的匹配数据,实证研究了汇率变动对制造业企
3、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效应及其传导机制,并采用宏观层面数据验证了结果的稳健性。研究结果表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变动与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在汇率贬值周期,汇率变动显著抑制了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升;而在汇率升值周期,汇率变动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且汇率贬值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抑制作用相对于汇率升值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促进作用效果更加明显。外资企业、一般贸易的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受汇率变动影响更大。进口中间品质量以及市场竞争是汇率变动影响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重要渠道。关键词:人民币汇率;出口产品质量;制造业;进口中间品质量中图分类号:F752.62;F8
4、32.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6487(2023)20-0157-06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22FGJB008);江苏高校“青蓝工程”优秀青年骨干教师项目(苏教师 2019 3号)作者简介:蔡洁(1980),女,湖北武汉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国际经济关系。段依莎(1995),女,湖北随州人,硕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通讯作者)叶茂升(1980),男,湖北蕲春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产业经济。7司秋利,张涛.金融结构、创新模式与技术创新效率J.金融评论,2022,14(1).8祁玉清.关于中国储蓄投资转化影响因素的分析与再认识J.宏观经
5、济研究,2022,(3).9邓创,曹子雯.金融结构市场化、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升级J.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40(5).10安超,谢佳.二氧化碳排放、能源强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5,(15).11景光正,盛斌.金融结构如何影响了外资进入方式选择?J.金融研究,2021,(5).12严成樑,李涛,兰伟.金融发展、创新与二氧化碳排放J.金融研究,2016,(1).13于丹,赵丽洲,王博,等.外商直接投资、环境治理投资与我国碳排放的相关性分析与实证研究J.生态经济,2016,32(4).14景光正,盛斌.金融结构如何影响了中国企业出口国内附加值?J.经济科学,
6、2022,(5).15白俊红,刘宇英.金融市场化与企业技术创新:机制与证据J.经济管理,2021,43(4).16齐绍洲,林屾,崔静波.环境权益交易市场能否诱发绿色创新?基于我国上市公司绿色专利数据的证据J.经济研究,2018,53(12).17Friedlingstein P,Houghton R,Marland G.Update on CO2Emissions J.Nature Geoscience,2010,(3).(责任编辑/方思)DOI:10.13546/ki.tjyjc.2023.20.029财 经 纵 横157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指标,即默认所有企业经历了相同
7、的汇率变动,但实际上不同的出口行为会导致企业面临不同的汇率变动,因此,使用企业层面的汇率变动数据研究此类问题与现实更为吻合。基于此,本文采用20002014年的微观层面数据和20082020年的宏观层面数据,研究了汇率变动如何影响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将市场竞争效应和进口中间品质量效应纳入人民币汇率变动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传导机制分析,考察了汇率处于升值和贬值周期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差异化影响,并针对企业的所有制特征和贸易方式进行异质性分析。1理论机制1.1基于进口中间品质量的影响机制短期的汇率升值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主要表现为直接效应、技术溢出效应和资源整合效应。(1)直接效应。以
8、汇率升值为例,制造业企业可以进口更多高质量的中间投入品用于生产制造。对于大多数制造业产品来说,中间品质量的高低直接决定最终产品的质量,因此,本币升值将刺激企业进口更多高质量的中间品来提高出口产品质量3。就不同贸易方式而言,加工贸易条件下汇率升值通过中间品进口提升出口产品质量的作用效果比一般贸易方式更加明显4。(2)技术溢出效应。汇率升值促使企业进口更高技术水平的中间品,通过技术溢出效应间接促进出口产品质量提升。高质量的进口中间品相当于技术转移,可以有效促进企业对先进技术的消化吸收与模仿创新,进而促进企业技术升级5。对于工艺较为复杂的进口中间品,国外企业还可能对进口企业进行技术指导和培训,这种技
9、术外溢直接地促进了企业出口产品的质量升级。(3)资源整合效应。汇率升值使得制造业企业可以通过进口高质量中间品来整合其内部资源,促进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第一,汇率升值可以使企业以较低成本进口国外具有比较优势的中间品,替换原来成本较高、质量较低的国内中间投入品,或进口国内无法生产的更高质量的中间品,弥补了本土市场供应链的短板和劣势。第二,汇率升值增加了中间品进口种类,进口的中间品和国内的中间品之间具有不完全替代性,企业中间品组合的多元化可以创造“整体大于局部”的耦合效应,对于提升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从长期来看,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品质量这一机制对出口产品质量产生不同影响:当中间投入品
10、占比很高时,本币升值带来的进口中间品质量提升的效果显著,能抵消本币升值对出口产品竞争力的不利影响,那么汇率升值可以显著提升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如果中间投入品占比很低,则本币升值对进口中间品成本下降和质量提升的效果不会太显著,甚至无法超越本币升值对出口产品竞争力削弱的影响。长期内产品出口额可能减少,收益下降,难以获得足够资金用于高质量中间投入品的进口,进而在长期中会抑制出口产品质量的持续提高。1.2基于市场竞争的影响机制汇率变动会通过作用于国内和国际市场竞争而影响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当汇率升值时,出口产品的价格会上涨,削弱了出口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制造业企业需要通过市场竞争来争抢出口份额
11、,在竞争中促进出口产品质量提升。市场竞争加剧可以从“公司间”和“公司内”两个方面促进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对于“公司内效应”,更多的企业进入国内市场,企业迫于生存压力,可能会增加生产方法的技术密集度,或者增加研发投入来提升出口产品的质量。企业也可能通过提高核心产品的质量,延长其核心产品的出口时间,减少非核心产品的出口时间来增强其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3。对于“公司间效应”,由于出口会存在沉没成本,因此在市场竞争加剧时只有那些生产率较高的企业才会选择出口6,生产率较低、利润微薄的企业会被迫退出市场或者减少市场份额。资源则会更多流向高质量产品,出口的平均产品质量得到了提高。当汇率贬值时情形变
12、得复杂,如果本币贬值后价格优势带来了更高的市场份额,则制造业企业会获得价格优势庇护,国内市场竞争减少,企业失去了提高产品质量的动力;如果本币贬值带来的价格优势不足以增加足够大的市场份额,则国内市场的竞争转变为以价格为主导的竞争,企业纷纷压低产品生产价格从而获得利润,进而抑制出口产品质量提升;如果本币贬值导致企业为了增加出口份额减少或者停止非核心产品的生产,集中出口在当地市场具有核心优势的产品,则资源的集中有可能促进出口产品质量的提高;如果本币贬值导致企业出口产品质量临界值低于国内市场的临界值,则出口产品质量会比内销产品质量差,短期内存在“出口质量悖论”,但长期可能出现企业为保住出口地位而提升出
13、口产品质量的行为。具体情形取决于异质性企业的行为,出口企业生产率的临界值高低以及市场份额的大小。2研究设计2.1数据来源及处理本文的数据来自 20002014 年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和中国海关数据库匹配数据库。参照Yu(2015)7提出的两步法对两套数据库进行了匹配。由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和中国海关数据库在匹配时出现的企业异常值较多,可能会对最后的实证结果造成影响,本文对匹配成功的数据库进行了以下处理:(1)剔除员工人数小于8人的企业样本;(2)剔除工业增加值小于或者等于零值的企业样本;(3)剔除固定资产净值年平均余额小于或者等于零值的企业样本;(4)剔除固定资产合计小于或者等于零值的企业样本;
14、(5)剔除工业中间投入合计小于或者等于零值的企业样本;(6)剔除企业销售额存在零值或负值的企业样本;(7)剔除平均工资水平小于或者等于零值的企业样本;(8)剔除企业年龄小于零的企业样本。本文将进口数据与出口数据分开处理,关于计算产品质量相关数据财 经 纵 横158统计与决策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处理见下文。2.2模型构建为了研究制造业企业层面汇率变动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本文构建如下计量模型:lnequalityitmp=0+1lncom_exit+2lnXit+vt+i+mt+it(1)其中,lncom_ex为制造业企业层面汇率的对数,lnequalityitmp表示制造业企业i在第
15、t年出口到m国的产品p的标准化质量的对数。lnXit表示控制变量,具体包括企业人均工资水平、企业规模、企业资本劳动比以及进口国GDP。vt表示年份固定效应,i表示企业固定效应,mt表示国家-产品固定效应。2.3出口产品质量测算及分析2.3.1出口产品质量的计算出口产品质量的计算参考施炳展(2014)8的方法,采用海关贸易数据库中的产品数量及价值信息进行计算。为了确保测算结果的可靠性,本文对海关数据做如下处理:(1)将 20002014 年 HS2002 版本编码转换成国际HS1996版本,转换标准来自联合国网站。(2)将海关HS-8位编码下各产品的出口数量以及出口价值在年份-企业-国家-产品层
16、面加总到HS-6位编码层面。(3)剔除了制造业以外的行业数据。由于资源品和农产品的产品质量更多是依靠一国的资源禀赋,而电热力及燃气生产供应行业则多属垄断行业,其价格信息并不能反映产品的质量,因此需要对这些行业进行剔除。本文借鉴Lall(2000)9在国际贸易标准分类SITC Reversion2三分位编码下将产品进行分类的方法,先将HS1996版本的六位编码转换成SITCReversion2 编码,编码转换标准来自联合国网站,再筛选出制造业行业。(4)由于贸易中间商主要在制造商和消费者之间起到媒介作用,其出口产品可能存在价格调整,并不能反映产品的真实质量,因此需要剔除企业名称包含“贸易”“进出
17、口”“进口”“出口”“经贸”“贸经”以及“贸易”字样的企业样本。(5)由于本文计算的是某一年企业出口到某一国家的某种产品的质量水平,因此剔除企业出口目的国名称不详的样本。2.3.2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现状分析根据海关数据的计算结果可发现,20002006年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总体呈下降趋势,20072014年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大致呈上升趋势,这与施炳展(2014)8计算的产品质量趋势相似。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是,自我国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关税降低使大量的企业涌入国际市场,低质量产品突增,造成我国出口产品总质量下降。之后随着贸易进一步开放,国际市场竞争加剧,产品质量较低的企
18、业出口利润不足以维持自身生存,从而退出市场,出口产品质量得以提升。从标准差来看,20002006年以及20072014年的均值分别为0.108和0.118,说明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差异化趋势不断增大。2.4制造业企业层面汇率计算及分析2.4.1企业层面汇率计算本文参照许家云等(2015)3的研究方法,选取企业层面汇率作为核心解释变量,计算企业层面的算术加权汇率。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获得各国货币兑换美元数据(直接标价法),并依照各年份人民币兑换美元,将各国货币兑换成人民币汇率(间接标价法)。各国价格指数来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以1999年为基期对各国价格指数进行基期平减。对于汇率缺失
19、的国家,采用美元汇率替代10。同时,借鉴施炳展(2014)8的方法,按照几何加权算法计算企业层面汇率,并应用于稳健性检验。2.4.2企业层面汇率现状分析本文采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及海关数据计算企业层面汇率,发现企业层面汇率在20002006年除了在2001年出现了短暂的升值外,基本处于贬值周期,这一变化趋势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以及戴觅和施炳展(2013)11测算的企业层面汇率趋势有高度相似性。而在2006年之后汇率出现了快速升值,总体处于上升周期。从汇率标准差变化来看,企业层面汇率呈现较强的波动性,且人民币处于升值周期的波动性强于贬值周期。总体而言,企业微观层面的汇率充分考虑了出口目标市场国家的一
20、篮子货币汇率的平均变动水平,相对于宏观层面的汇率指标更能真实反映企业所面临的汇率波动环境。2.5变量说明(1)被解释变量: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lnequality),本文所需出口产品质量为年份-企业-国家-产品四维层面产品质量的对数值。(2)解释变量:制造业企业层面汇率(lncom_ex),基准回归中使用算术加权汇率,稳健性检验中采用几何加权平均汇率。(3)控制变量。制造业企业人均工资水平(lnpwage),本文使用企业当年应付工资总额除以企业员工总数得到企业的人均工资水平,并使用以1999年为基期的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对其进行平减并取对数,CPI数据来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FS
21、数据库。制造业企业规模(ln-size),采用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中企业固定资产的年平均余额的对数来表示。制造业企业资本劳动比(lnkl),参照王雅琦等(2018)4的做法,将企业固定资产净值年平均余额与企业员工人数的比值定义为资本劳动比,取对数即为本文实证所需要的变量。进口国GDP(lngdp),进口国各国GDP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采用2010年现价美元,取对数即为本文实证所需要的变量。3实证结果分析3.1基准回归分析下页表1是固定效应基准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制造业企业层面汇率系数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为正。这验证了前文理论分析结果,汇率变动与制造业企业出口财 经 纵 横159统计与决策
22、2023年第20期总第632期产品质量呈显著正相关关系。一方面,汇率升值,进口产品价格下降,制造业企业可以进口质量更高的中间品,进而促进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企业还可以通过高质量的中间品学习国外先进技术,而后进行技术创新,进而提高产品质量。同时,企业可通过进口多种类高质量中间品,重新组合生产投入要素,减少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进而提升产品质量。另一方面,当人民币汇率升值时,制造业企业竞争加剧,促使企业加大研发投入,采用技术密集的生产方式促进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此外,竞争使得企业偏向于生产核心产品,核心资源都流向具有优势的产品生产上,促进了核心产品的质量提升。而当汇率贬值时,企业尽管可以获得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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