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行动的中国生成——基于国家—社会结构理论的阐释.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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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卷第 期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 月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新时代中国社会公共治理制度化研究”(编号:)作者简介:陈付龙()男江西丰城人博士南昌工程学院教授 研究方向为当代社会发展问题公共行动的中国生成 基于国家社会结构理论的阐释陈付龙(南昌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摘要:在马克思“国家社会”动态平衡结构中探寻公共行动生成的中国密匙既是研究该论题的一个学术观察点也是需要深化的一个学术生长点 考察公共行动的中国生成国家与社会的互构谐变、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互动、权力与权利的互构生成构成公共行动生成的中国要素公共行动生成的虚妄与式微、萌醒与隐忧、传
2、承与再造展现公共行动生成的中国历程拓展公共领域、培育公共精神、彰显价值正义是推进公共行动生成所需要的空间正义、主体品质、文化引领预设着公共行动生成的中国进路关键词:公共行动中国生成国家与社会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马克思“国家社会”结构理论对考察当今社会发展问题依旧有着经典理论魅力 研究公共行动生成问题不能囿于西方话语体系的分析框架要在唯物史观中探寻公共行动生成的中国密匙这是理解公共行动生成的核心要义和理论逻辑 管窥学术界已有研究关于公共行动及其相类似的主题研究不乏经典之作如赫希曼认为公共行动是“按照公共利益采取的行动为公共幸福进行的努力 所有这些都是指政治现实中
3、的行动指市民对公民或社团事务的参与”尽管关于公共行动的不同解读有其实际指向和表意侧重上的差异但实质上都并不否定植根于公共性之中的“合作”与“利他”行动是公共行动的重要规定 运用马克思“国家社会”结构理论简而言之公共行动是现代公民在介于国家与社会之间的公共领域内所展开的一种以维护和发展公共利益为旨归的“合作”与“利他”行动实现社会公共利益最大化是公共行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它是市场出现之后国家与社会共同建构的产物也指明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国家与社会的分化与互动预设着公共行动生成的结构要素、历史进程和实践进路一、公共行动生成的中国要素分析 世纪 年代以来“治理”问题研究呈现上升趋势然而不同语境不同时域
4、下治理的指谓亦呈现差异 基于马克思“国家社会”结构理论考察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公共行动生成结构国家与社会的互构谐变、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互动、权力与权利的互构共生共同构成了公共行动生成的结构要素(一)国家与社会的互构谐变:中国公共行动生成的主体性要素考察公共行动生成的主体性要素核心要正确认识和把握国家与社会的关系 需澄明的是这里所说的“社会”既不是指与自然界相对的“大社会”概念也不是“政府组织市场组织社会组织”三分法中的“小社会”概念而是涵括市场组织与社会组织并与国家相对而言的“中社会”概念 在真实世界中国家与社会的冲突并非一种简单的“零和”博弈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互赋权、相互强化的 离开国家理解“社会
5、”或离开社会理解“国家”均是立不住脚的国家塑造社会的同时也往往被社会所塑造“现实世界的政治斗争很少是被叫做国家的大集体与被叫做社会的大集体之间的对垒国家组成部分与社会组成部分的某些互动可能都增加了双方的权力 当然也有一些互动导致强化一方而削弱另一方的结果有些则互相削弱”因此分析和考察公共行动生成问题时不能简单套用或误用“国家社会”的二元分析框架而是要正确认识国家与社会的互构谐变反思与审视国家与社会的相互赋权关系国家与社会的良性互构是以“公共善”为其价值基点 在真实世界中国家以法律、制度的名义向社会承诺“公共善”的实现在捍卫和维护社会公正中确证权力正当性与合法性在公共利益的各种实现形式中凸显权力
6、公共性旨归 然而现实世界复杂性表明多元行动主体有自身不同利益诉求“一个社会组织可能会存在狭隘的缺点只关心自己所代表的群体或民众的利益”当社会组织的利益诉求与国家关注的全体人民利益趋近时社会组织的利益诉求会得到国家权力的肯定二者也因利益高度契合互动与合作变得更加频繁和顺畅反之当二者利益相悖抑或冲突时国家需在“公共善”旨归中调适社会组织的利益诉求使其更加趋近“公共善”的价值基点特别是要“保护不善于表达意愿者和弱者的利益捍卫社会公正”从而保证国家权威性和促进社会自主性自黑格尔做出中国是“社会”式微的古老判决以来如何规范论证中国国家与社会的关系是理论界关注的一个重要命题 从目前来看在对这个问题的规范性
7、论证上那种取自西方的国家与社会互构谐变的论证遵循模式并不适合运用到文化和历史完全不同于西方的中国但是作为一种启发性工具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进一步拓宽对此问题的思考视野 寻求破解中国国家与社会如何有效互构的突破口需要在纵横坐标中找到“市民社会”的中国特殊表现范畴警惕简单以西方“市民社会”尺度裁剪中国现实或以中国现实简单嫁接西方市民社会理论的错误倾向 考察中国国家与社会的互构历程其既遵循着唯物史观揭示的国家与社会关系演进的一般性规律也具有自身的特殊性 在当代中国是先有中国共产党才再有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之后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内嵌于国家制度与社会制度之中 为此不能简单地把中国共产党归纳为现代
8、西方政治所言说的“社会”范畴或“国家”范畴来看待而是要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国家与社会互动的角度来认识公共行动生成的主体性要素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二)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互动:中国公共行动生成的文化性要素价值观是文化的内核文化是价值观的载体 从文化视野审视公共行动生成过程也可视为一种文化生成的过程公共行动背后是共同的世界观与价值观 公共行动生成既要遵循人类共同行动的普遍性也要体现中国国情的特殊性 在全球化、信息化、多元化的时代背景下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交流互鉴是理解与把握公共行动生成的一个重要观测点也是公共行动生成的文化意义呈现 在全球场域互通互融的现时代我国文化生态呈现一元与多样、主流
9、与非主流、精英与大众、传统与现代等多重交织的丰富生态多种文化交织构筑了充满活力、五彩斑斓的文化图景 需指出的是多样并不等于多元多样并不能替代多元在多元文化共生共在图景中坚持和识别一元主导尤为重要 当前中国文化的一元主导即是坚持马克思主义文化的一元主导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铸魂育人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融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果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升华最新的现代性文化成果就是自我文化的经典呈现与实质内容“在全球与国家层面的治理互动中人类各种文明在展示世界多样性的同时正向着文明共享、互鉴互赏和命运与共的道路前进”自东方文明、西方文明成为世界两大文明时历史与现实总是交织着自我与他者
10、的文化互动图景审视中国图景可以看到既有骄傲自负的姿态也有消极自卑的姿态更有开放包容的姿态 其中骄傲自负的姿态即将自我文化置于“顶端”而对“他者文化”采取悬置或轻视的态度在我国历史上“天朝中心论”即是一种骄傲自负姿态的体现 消极自卑的姿态即对自我文化不自信、对“他者文化”盲目崇拜与追捧的态度在我国历史上“全盘西化论”即是一种消极自卑姿态的体现 开放包容的姿态即是一种不卑不亢、平等互动取他人之长扬自我之采的一种文化姿态 当前我国坚持文化自信同时又敞开开放的大门就是开放包容姿态的体现 诚然开放包容是在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交流互鉴中应持有的一种文化姿态也是公共行动生成中的应有文化姿态公共行动是捍卫公共利益
11、的多元主体合作行动离不开共同价值观的引领 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交流互鉴能够为公共行动生成提供源源不断的价值动力 诚然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交流互鉴也并非是无条件的自我文化是依循民族成员生活习惯、生活风貌、民族记忆形成的具有自我特色的文化 面对他者文化的强势来袭唯西方论的声音时有出现言必称西方也有不同程度的显现这些无疑均不是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交流互鉴姿态并存有迷失“自我”之嫌 需要坚持文化自信借鉴他者文化优势中不失去自我 作为先发现代化国家西方国家有其特定优势也暴露出其发展中的问题 作为后发现代化国家我国应善于借鉴他者文化优势同时尽量避免发展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汲取文化营养以更好推进自我完善与发展 如当前西方社
12、会对“单向度的人”“被围困社会”“风险社会”等现象的警示需要予以警惕 同时在自我与他者的文化互动中要以平等的姿态进行交流互动正视各自文化的优劣势彰显自我文化的现时代的精神引领与价值凝聚从文化互动视角来认识公共行动生成的文化性要素(三)权力与权利的互构共生:中国公共行动生成的制度性要素“从国家建构的视角而言政治制度的选择体现为国家权力的归属和配置公共生活的展开表现为国家权力的运作和规范”公共权力层面的制度性规则、私人权利层面的惯习性规约、公共权力与私人权利之间的公共性契约是权力与权利互构共生的制度性体现是公共行动生成所不可或缺的制度性要素各自在公共权力领域、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中发挥不可或缺的重要
13、作用 公共权力层面的制度性规则是公共行动生成的首位制度性要素现代国家的制度建设直接影响公共行动生成的成本与效益现代国家制度体系是国家良好运行的制度基础亦是公共行动生成不可或缺的制度性规则 考察近代以来中国公共行动生成的历程大一统是近代以来公共行动的体制基础公共行动不是以摧毁大一统的国家结构为其价值取向而是以实现新旧制度体系之间的更替为其价值取向进而实现中国公共行动的全面转型与良性发展 为此优化和完善公共行动生成的制度体系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亦是公共行动生成的重要命题公共行动的中国生成既要依托公共权力层面的制度性规则也要依托私人权利层面的惯习性规 第 期公共行动的中国生成 基
14、于国家社会结构理论的阐释约 作为一种历史实在在没有文字的社会中惯习性规约是以口头形式加以传递在有文字的社会的中它是以书面形式加以传递“这些书面文献具体体现了人们共同生活的基本的形式化的价值和规范 他们的宪法和他们的法律、他们的典籍和他们的戒律”当今社会运行中还存在正式制度尚未触及的某些领域在真实世界中仅靠法律底线显然远远不够还需要惯习性规约效力下的自觉遵守事实表明在纷繁复杂社会现实中惯习性规约以其特定力量发挥着维护社会秩序的功能 科塞指出:“在结构抑制敌对情绪的表达和宣泄的时候就要以某种机制来代替人们所希望的这种情绪宣泄”面对系统内运行的压力必要的疏导机制尤为重要惯习性规约属于重要的疏导机制能
15、够应对或缓解来自破坏系统的压力“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在人类生存过程中个人终究不可能始终是一种“原子式”的个人而需要相应的社会交往与社会联系 作为惯习性规约的一种机制社会舆论、道德规范、良心谴责等在其中具有重要作用哈贝马斯认为公共权力领域、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是现代社会的三大领域公共领域在国家与社会互动中发挥桥梁作用 公共性契约主要指的是国家与社会互动的重叠层面的公共性达意是公共行动生成的一种重要工具 相较于正式制度性规则、惯习性规约而言公共性契约在现代公共事务治理的某些领域中也具有自身独特的价值与功能可为政府、市场、社会的合作行动注入活力协调政府、市场、社会的高效运转 如公共交通、公共医疗、公共
16、服务等领域公共性契约运用能更好回应公众需求以权利与义务的方式规约不同行动主体在公共意志达成下推进公共事务治理促进“公共善”的最大化推进诚然作为国家与社会良性互动的产物公共性契约并非万能也并非无条件的运用它的运用不能替代强制力保障型的制度性规则也不能僭越于私人领域的个人偏好或倾向习惯而应以保障公民权利为前提与基础二、公共行动生成的中国历程考察公共行动并非是对共同行动抑或集体行动的一种简单词语替换而是有为政府、有效市场和有机社会之间以建构公共性为至善的合作性行动 这不仅可看作是理解公共行动生成的一种规范性论证范式也可看作是一种澄明公共行动生成的历史性分析范式 在国家与社会的动态博弈中考察公共行动生
17、成的中国历程其大致历经虚妄与式微、萌醒与隐忧、传承与再造的历史进程(一)国家与社会的高度重合:公共行动的虚妄与式微在农耕文明下人们生活模式主要表征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形成了一种“家”文化血缘、地缘构筑的坐标进一步扩展到“国家”“家国同构”的格局基本形成“家国同构”模式下对“家”的孝演化为对“国”的忠移孝作忠具有天然的合理性与正当性 但是对“国”的忠并非是一种理性确证下的“忠”更多是一种由“孝”的情感推演下的“忠”君主化身为“国”的代表民从君是一种天然法则君主背后所附着的公权力具有一种天然的“傲慢”“在两千多年封建专制中权力逻辑始终支配着国家的政治制度和公共生活”“莫谈国是”成为人们明哲保身的首
18、要选择 人们共同行动受到专制权力的猥亵看不到共同行动中“合作”与“利他”要素嵌入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城市单位制和农村人民公社的普遍推行“国家单位民众”成为当时社会的一种基本结构样态“公社人”“单位人”成为人生存的一种实然状态 毫无疑问这种体制在特定历史时期起到了特定历史作用但整体来看吞噬了私权利的公权力似乎在当时社会诸多领域中可以横冲直撞地存在公权力在某种程度上侵蚀着人们的日常生活世界整个社会领域运行基本上执行着公权力指令而运行“国家的社会哲学与人们赖以为生的社会现实之间的裂缝不可谓不深”公权力与私权利的互动关系是公共行动生成的隐喻逻辑 在国家与社会的高度重合中是公权力的独断与私权利的消弭公共行
19、动往往呈现虚妄与式微的表征 一是公共行动的被动盲从性 公共行动归根结底是以捍卫与建构公共利益为旨归的合作行动公民应具有一定的主体性与参与感 然而当时政治权力在公共行动体系中具有绝对主导权公民处于被矮化的境遇公民的主体性消融于政治权力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编织的治理网中公民的主体性实际上处于遮蔽状态公民参与更多是一种政治动员下的盲从参与公共行动是一种政治动员下的被动式的共同行动或集体行动而不是出于人们真实意愿的合作行动 二是公共行动的单向建构性 人们的合作行动是一个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复合行动 当时合作行动更多是自上而下的“动员式”的单向建构而非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商讨、协调、互动
20、的复合建构 人们展开公共行动的动力并不在于民众的“同意”而更多是基于国家的政治动员 民众对权力更多是一种单向度的被动盲从公共舆论在某种程度上往往缺失了民众的声音公共行动中看不到真正的“合作”要素嵌入从而导致公共行动的虚妄 三是公共行动的政治动员性 权力指令下动员式的公共行动并非是协商基础上的合作行动其背后运行法则执行着一种强制性的指令 强制性是权力背后的共同密码构筑了权力何以成为权力的重要因素 但是在动员式的公共行动中形成的舆论不是行动者平等交往对话的产物 这种舆论是公共舆论的一种变形镜像充其量也只是一种共同舆论抑或集体舆论不具备现代意义上的公共性公共行动也更多是政治动员式的“硬性”要求或是“
21、刚性”建构而非是协商、互动、讨论、商谈的行动者合作建构(二)国家与社会的二元分化:公共行动的萌醒与隐忧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深入铺展国家与社会走向二元分化人的主体性渐渐得到确证与肯定从“主体的黄昏”迈向“主体性的黎明”个体跳出了原有的土缘或是狭隘的血缘为基础的生活境遇人们原有的“集体主义”意识相对呈现一种式微之势个体与传统的联结也存在一定的松绑 从传统的血缘与地缘跳出的个体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也要求权利的伸张 为此效率至上、利益至上成为人们毫无避讳的口号在面对个体与他者关系时肆意喊出“自我为中心”的傲慢法则在此傲慢下催生着一种只讲权利、不谈责任的价值导向 需要指出只讲权利不谈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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