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性与影像赋权:新媒体时代民族志电影的机遇和挑战.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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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东南传播 2023 年第 6 期(总第 226 期)2023年第六期真实性与影像赋权:新媒体时代民族志电影的机遇和挑战张 晗(湖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 湖北恩施 445000)摘 要:影像赋权是由“福古岛”方法衍生而来的将影像拍摄的权力交给社会大众,帮助大众向决策部门反馈自身需求的一种方法。新媒体技术的日益成熟将记录、拍摄和传播的权力赋予了公众,使公众有了更多在公共场域讨论和阐发自己观点的机会和自由。新媒体传播速度快、互动性强、辐射面广等特征让民族志电影有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也使民族志电影的真实性面临着一些前所未有的考验。民族志电影随着新媒体的发展而日渐活跃于各个场域,并对多个学科、
2、多个研究方向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其应用性也将进一步突出和显现。合理运用新媒体技术对于推动民族志电影的发展具有积极作用。关键词:民族志电影 真实性 影像赋权 新媒体任何民族都有自己的历史,而人类学家在实际的田野调查中所观察、了解到的只是整个社会历史中被记忆和记录下的“幸运者”(survivals)。1民族志的演进经历了三个时代,第一个时代的民族志是自发性的、随意性的和业余性的;第二个时代是通过学科规范支撑起“科学性”的时代;第三个时代是从反思以“科学”自我期许的人类学家的知识生产过程开始萌发的。2作为人类学的一种研究方法,民族志可分为文字书写的和非文字书写的两种形式。民族志电影是一种非文字书写的民
3、族志,是对“异文化”的深度刻画与描写,作为田野调查中的一种手段,其和用文字书写一样,具有学术与理论上的意义和价值。庞涛依据高丙中对民族志演进过程的时代划分将影视人类学的发展分为“业余影像民族志”“专业影像民族志”“后现代实验民族志”和“新时代影像民族志”四个时期。3当前,随着新媒体技术的日益成熟和人类学理论观点的进步,影视人类学已逐步过渡到“新时代影像民族志”的全新时期。影像赋权指将拍摄和传播的权力交给社会大众,让大众通过影像还原自己的真实生活,从而表达自己的意见和看法。Enpowerment一词常被译为“赋权”“充权”或“授权”。赋权不仅是一种过程,亦代表着一种结果。在原有的社会媒体情境中,
4、纪录片是精英主义从上至下的俯视,大众媒体帮助创作主体的理念接触到更广泛的公众。在新的媒体语境下,经由传统媒体所筛选、过滤的信息会发生逃逸,从而为社会认知方式的改变带来新的可能。4民族志电影在新时代也不再完全来自传统媒体或相关学者,当泛娱乐化成为社会的普遍现象,影像赋权后,民族志电影相较于上一个阶段来说,经受着更为严峻的考验,也将迎来更多的机遇。一直以来,真实性都是民族志研究的核心问题,关于民族志电影的真实性许多学者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法国年鉴学派的马克 费罗在电影史方面颇有建树,他于20世纪早期出版了著作电影与历史,认为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电影都构成了一座毋庸置疑的资料宝库。5“我们
5、并不能在民族志电影的前期设计、田野调查、实地拍摄和后期编辑过程中始终保持我们想象的完全客观的立场和观点”6,但是我们可以尽自己所能,尽量以客观的态度来还原真实。彭流萤认为“科学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是真实的两种不同形态。”7民族志电影的虚构应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影像赋权对于民族志电影来说,将权力交给了社会大众,让公众有了更多分享与传播的自由。但随着不同层次、不同能力、不同专业的人员涌入,其真实性和客观性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一、影像赋权与民族志电影的联系1967年,加拿大政府为促进边远落后的福古岛地区发展,将摄影机交到当地人手里,让他们在镜头前自由阐发自己的观点。8这便是著名的“福古岛方法”。生
6、活在福古岛的人们通过影像的生产和传播过程来共同面对和解决问题,并使决策部门能够听到来自公众的声音。这种方法让生活在该区域的参与者们自由地借助摄像机来表达和呈现其所生活的世界。从权力的分配上讲,这就是影像赋权。1974年11月,斯特瓦特在演讲中提出了“第四权力”理论,站在法学角度对新闻媒体在社会中的重要作用作出了定位。第四权力即是指媒体、公众视听。摄像机代表着一种权力,将摄像机交给公众就是对权力的移交。本文微信网页版特别策划 为新时代留影:华莱坞电影研究 本栏目与浙江大学传播研究所合办东南传播 2023 年第 6 期(总第 226 期)70民族志电影和“福古岛方法”的相似之处在于都取之于民,并尽
7、力呈现最为真实的生活图景,但是在拍摄、制作和传播的流程上两者又大相径庭。不同于“福古岛方法”的纯草根性特征,民族志电影的拍摄带有一种“草根文化”与“精英文化”碰撞的意味。首先,在摄制人员方面,“中国民族志电影自20世纪中叶出现之后,长期处于电影学与人类学的边缘地带,较少得到学界的关注,特别是在20世纪80年代,由于从业人数较少,且多为人类学民族学内部的学术性创作,其成果更鲜为人知”。9因此,在此前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民族志电影的拍摄主要以专业人员为主,拍摄者大部分是从事相关研究的学者和媒体,而非普通的大众。在拍摄对象的选择上,民族志电影经历了前期策划、田野调查等环节,往往选取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或文
8、化事项来反映、表达主旨,拍摄的过程是人类学家对被摄者的文化理解的过程,亦是被摄者了解、触碰人类学家的精神世界和文化世界的过程。其次,由于这一阶段的民族志电影主要出自专业学者和具备一定素养的媒体,在拍摄的手法上较为专业,使用的设备也日趋先进。民族志电影的后期编辑过程是人类学家对所拍所摄进行回顾与反思的过程。人类学家通过对作品内容的把控来尽力呈现一个真实的世界。而“福古岛方法”的拍摄者是社会大众,他们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拍摄的手法亦是高低各异。他们表达的内容主要来自自身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是他们内心的诉求,但这些诉求并不一定完全贴合实际。最后,在传播方面,“福古岛方法”有一种向上传播的意涵,公众根据
9、官方的要求,通过对自身行为的记录将需求以影像的方式反馈给决策部门,从而推动事情的解决,具有较强的应用性。而民族志电影以记录某个村落或社区的文化事项为主,首要目的在于记录和研究,其次才是传播和应用。当然,民族志电影也具有应用性特征。人类学家庄孔韶策划拍摄的民族志电影虎日对彝族同胞戒毒仪式的全过程进行了记录,并通过当地媒体和戒毒所等平台将该片发布出去,加深了彝族同胞的认同感,推进了当时当地禁毒工作的开展。虎日的传播和推广是人类学影片从理论转向应用的深刻体现。民族志电影与“福古岛方法”的相异之处主要体现在摄制人员、专业手法和社会作用等方面,但这些差别随着新媒体时代的到来变得日趋一致。二、新媒体时代:
10、民族志电影的新挑战新媒体将社会大众带入了一个伟大的、充满着信息交换的时代。对各类软件的开发和使用已成为人们生活的常态,不同层次和能力的人也参与到视频的拍摄、制作和传播当中。人们对影片的探索与创新适应了这个泛娱乐化的社会,也丰富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对民族志电影提出了新的要求。1957年,为了调查和了解我国少数民族的情况,中央启动了“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科学纪录影片”的拍摄,这是我国民族志电影发展史上一座屹立不倒的丰碑。当时,这类作品采取了固定的摄制程序,大体上分为8个步骤。第一步是由调查组编写拍摄提纲;第二步由领导和专家审查提纲;第三步在民族志电影的制作中非常关键,那就是电影厂的摄制人
11、员到实地踩点、考察,这相当于人类学中常用的田野调查法;摄影师和学者组成联合摄制组,在当地根据修改后的提纲撰写分镜头剧本,是拍摄民族志电影的第四个步骤;第五步才是实际拍摄环节;在拍摄完成后,请专家和领导审查粗编好的影片是第六步;第七步则是完成影片编辑(有问题的需要补拍);最后,把影片交付给委托单位(全国人大民委和中科院民族研究所)。10这种固定的摄制程序既受当时的政治环境影响,又与电影制作复杂的工艺体系相关。到1981年,按照这种方式,共完成21部影片,121本。这种方法对中国民族志电影的后续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许多民族志电影作品的拍摄步骤都以此为参照,在此基础上进行调整和改修。此时,民族志电
12、影的主要作用在于调查、记录和研究,而非传播。新媒体全方位的数字化、交互性、超时空性等特征决定了它的传播范围、速度和影响,新媒体技术的发展让人们有了更多表达自我观点的平台和场域,即有了表达的权力。将媒介赋权给社会大众后,即使人们没有生活在同一个社区或村落,但人人皆可以是这个社会的参与者、记录者和传播者,这也在无形之中对社会大众使用手机、相机等进行拍摄、记录的能力及应用多媒体的技能作出了要求。由于人类学、民族学研究的特殊性,开展田野调查的地点通常是相对偏远的地方,语言的障碍、交通的不便常常是学者面临的突出问题,掌握摄影技术、录音技术可以方便人类学家及时收集到相关信息,对未能当场理解的事物做记录,方
13、便后期翻译和理解,这对于田野工作来说尤为重要,从这一角度来看,这些多媒体技术的使用减少了人类学家与被受访者时间的交流误差,让田野调查的真实性得到了提高。为了解当前我国民族志电影的基本情况,笔者观看了田野影像、抖音、微信微视频等多个端口的众多视频,并对民族志电影的拍摄者和制作者进行了检索,认真查看了我国设置相关专业的院校名单,明晰了目前我国民族志电影的大致境况。以田野影像App为例,该应用将视频分为民俗、仪式、非遗、传统音乐、传统舞蹈、传统技艺、节日、自然遗产、传统体育、口述史、传统村落、传统医药、生活方式、地方记忆和传统戏曲等多个栏目,其中大量民族志电影作品来源于入驻该App的各个县市的文化馆
14、或非遗保护中心,也有部分作品由个人用户上传,通过后台审核后展示出来,这些个人用户中有影视从业者、相关专业的学者及学生,对于他们的身份在主页上也有相对应的标注。这类应用的开发和使用,为相关专业的科研人员及影像记录者提供了交流的平台,让人们可以自由地表达和阐述对于作品的看法和理解,而创制人员也能及时接收到观众对于作品的反馈,并可通过评论或私信有针对性地给予回复,同时人类学家也可通过该平台查找与研究相关的影像资料,从而更加全面深入地展开相关研究。新媒特别策划为新时代留影:华莱坞电影研究本栏目与浙江大学传播研究所合办71东南传播 2023 年第 6 期(总第 226 期)2023年第六期体的应用让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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