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影响_彭现美.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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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5卷第2期2 0 2 3 年 3 月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Hebe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影响彭现美,颜悦(安徽财经大学 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收稿日期:2022 03 01第一作者:彭现美(1971 ),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就业理论与实践,E mail:pengxm1163 com。摘要:随着农村劳动力大量向城市转移,城乡迁徙与市民化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农村转移劳动力的城市居留意愿与其从事职业和所在单位的关系值得探讨。利用全国流
2、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通过构建 Probit 模型,将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和单位性质作为影响因素,研究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及年龄异质性。研究发现,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影响较为显著,而职业与其城市居留意愿之间没有明显的关系;打算继续留在流入地的农业户籍劳动力,长期居留意愿受到职业和单位性质的显著影响。关键词:职业选择;单位性质;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中图分类号:F3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 6927(2023)02 0095 11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志码(OSID):DOI 号:10 13320/j cnki jauhe 2023 0023改革开放以来,
3、我国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促使大量农村劳动力以及相伴随的农业人口从农村向城市转移。根据2019 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 显示,农民工规模持续扩大,其中,外出农民工达到 17 425 万人,比上年增加 159 万人,增长0.9%。我国城镇化进程明显加快,促进了全国范围内劳动力资源的合理配置,使中国经济增长受益良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 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 指出,到 2035 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远景目标,其中包括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基本实现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推进城镇化是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途径,积极稳妥地开展新型城镇化,有利于打破城乡分离现状,推动
4、区域协调发展,缩小贫富差距,促进社会公平,对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重大实践意义。在城镇化发展进程中,一些有关阻碍农村转移劳动力流动的问题亟待解决。农村转移劳动力流动意愿的提高是该群体市民化的基础,大多数农村转移劳动力流动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收益,比如:收入、福利、工作条件、社会地位、发展前景等,均与个人所从事的职业和其所隶属的单位有关。然而,受人力资本差异以及某些公共政策与制度安排的影响,城市的农村转移劳动力在就业、福利、教育、公共服务等诸多方面所得保障不足,导致一部分农村转移劳动力流动意愿不强,阻碍城市化进程,从而不利于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在城镇化快速发展的背景下,研究农
5、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一、文献综述关于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的影响因素表现在多个方面。从住房角度分析,住房价格 1、住房需求转型 2、住房产权属性 3、住房面积 4以及住房公积金制度 5 6均对农业户籍人口城市融合具有显著影响。从公共服务角度分析 7,城市基本公共服务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在流入地定居方面具有明显吸引力 8,他们所获得的城市基本公共服务可以促进就业质量的改善 9,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 年从而对其城市居留意愿产生积极影响。从家庭角度分析,家庭的各个方面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均产生显著影响。在衡量家庭发展能力的变量中,家庭收入和子女所在地
6、显著影响新生代农村转移劳动力的城市居留意愿 10。子女随迁能够明显地促使农村转移劳动力融入流入地 11,子女的教育期望提高 12和就学情况改善 13能够显著弱化农村转移劳动力受到的城市排斥感。从身份认同角度分析,身份认同能积极引导农村转移劳动力在城市定居,其中收入地位认同对其城市定居意愿的影响最为明显 14。社会融合能够提升农业户籍人口在流入地的落户意愿 15,而我国城市劳动力市场仍然普遍存在农业户口歧视 16,使得流动的农业户籍人口难以融入城市,所以户籍改革仍是任重而道远。从就业角度分析,农村转移劳动力的自雇身份 17 18和就业质量 9,19对他们选择在流入地居留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另一方
7、面,从农村转移劳动力流出地这一角度分析,发现土地阻碍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对于农村转移劳动力,土地更多发挥情感依附的作用,而非物质保障 20,土地接包会减少农村劳动力的转移 21。综上所述,关于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的研究成果涉及的范围较全面,从就业角度出发的相关研究尤为丰富,但是从农村转移劳动力所从事职业和单位性质角度的分析整体上不够深入。因此,本文使用 2017 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进行实证研究,分析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就业问题。第一,农业户籍的流动劳动力主要从事何种职业,分布于何种单位;第二,多角度研究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其城市居留意愿的影响;第三,如何将实证结果
8、应用到推进新型城镇化进程中。从农业转移劳动力所从事职业和单位性质角度,结合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收入、健康状况和居留时间等控制变量,展开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的研究,这对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具有一定针对性和现实意义。二、数据来源、变量设置与模型构建(一)数据来源本研究使用 2017 年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发起的全国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该调查按照随机原则,采取分层、多阶段、与规模成比例的 PPS 方法,在全国流动人口较为集中的流入地抽取样本点,调查对象为在流入地居住 1 个月及以上,非本区(县、市)户口的 15 周岁及以上流入人口,样本总量为 169 989 个
9、。本文研究的群体是农村转移劳动力,研究视角为其职业和所属单位,所以样本选取为处于工作状态的农业户籍流动人口,最终使用的样本数量为109 727 个。(二)变量设置1 被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为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从 2 方面进行度量,分别为是否愿意继续居留以及愿意居留多久。问题“今后一段时间,您是否打算继续留在本地?”,选项为打算、不打算和没想好;将“打算继续留在本地”赋值为 1,“不打算”和“没想好”均赋值为 0。本研究所取样本中,达到八成的被访者选择继续留在流入地,还有部分农村转移劳动力对未来没有具体规划,没想好以后是否留在流入地,只有极少数明确不打算居留。问题“如果您打算留在本地,
10、您预计自己将在本地留多久?”的选项,将 5 年以上界定为具有长期居留意愿,并将其赋值为 1,反之界定为不具有长期居留意愿,并将其赋值为 0。该问题只针对“是否愿意居留”问题选择继续留在本地的被访问者,总计 89 206 人。按照以上衡量长期居留意愿的方法,此中,有 46%的被访农村转移劳动力预计长期居住于城市,54%的被访农村转移劳动力没有长期居留意愿。2 解释变量。构建 2 个核心解释变量,分别为职业和单位性质。问题“您现在的主要职业是什么”,用于衡量被访问者的职业,其中职业是按被访问者所从事的具体工作性质的同一性进行分类,而非单位类型、用工形式和隶属行业。60%的农村转移劳动力在流入地从事
11、经商、其他商业服务业、生产以及餐饮工作。只有极少部分为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或是公务员、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总共占比不足被访者的2%,如表 1 所示。69在对收入变量处理时,进行对数变换,考虑到数学意义,将收入为负的样本删去,因其对总体研究影响不大,不予考虑。第 2 期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影响表 1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分布状况职业总数(占比/%)职业总数(占比/%)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290(0 26)经商27 371(24 94)公务员、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1 023(0 93)商贩3 299(3 01)其他商业、服务业人员15 765(14
12、37)餐饮11 232(10 24)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2 317(2 11)家政575(0 52)其他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及有关人员4 862(4 43)保洁2 141(1 95)专业技术人员7 627(6 95)保安1 489(1 36)无固定职业2 912(2 65)装修4 381(3 99)快递913(0 83)运输2 820(2 57)生产12 605(11 49)建筑5 189(4 73)其他2 916(2 66)问题“您现在就业的单位性质属于哪一类”,用于衡量被访问者所在单位的性质。四成多的农村转移劳动力为个体工商户,近三成在私营企业就职,少数人就业单位性质为社团/民
13、办组织、集体企业、中外合资企业和外商独资企业,如表 2所示。表 2农村转移劳动力就业单位性质分布状况职业总数(占比/%)职业总数(占比/%)机关、事业单位1 991(1 81)港澳台独资企业1 865(1 7)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3 817(3 48)外商独资企业1 379(1 26)集体企业1 048(0 96)中外合资企业1 055(0 96)股份/联营企业3 568(3 25)社团/民办组织340(0 31)个体工商户47 521(43 31)其他2 487(2 27)私营企业29 792(27 15)无单位14 864(13 55)本研究所用的被解释变量(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和长期
14、居留意愿,即是否愿意居留以及愿意居留多久)和核心解释变量(职业和单位性质)的描述性统计,如表 3 所示。平均值描述了总体的一般水平或分布的集中趋势。标准差衡量了变量的波动程度,标准差越大,表明数据波动越大。表 3居留意愿、职业和单位性质的描述性统计变量变量描述平均值标准差城市居留意愿是否愿意继续留在本地,是=1;否=00 810 39长期居留意愿是否愿意在本地居住五年以上,是=1;否=00 780 41职业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0 000 05专业技术人员0 070 25公务员、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0 010 10经商0 250 43商贩0 030 17餐饮0 100 30家政0
15、010 07保洁0 020 14保安0 010 12装修0 040 20快递0 010 09其他商业、服务业人员0 140 35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0 020 14生产0 110 32运输0 030 16建筑0 050 21其他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及有关人员0 040 21无固定职业0 030 16其他0 030 1679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 年续表变量变量描述平均值标准差单位性质机关、事业单位0 020 13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0 030 18集体企业0 010 10股份/联营企业0 030 18个体工商户0 430 50私营企业0 270 44港澳台独资企业0
16、020 13外商独资企业0 010 11中外合资企业0 010 10社团/民办组织0 000 06其他0 020 15无单位0 140 343 控制变量。本研究考虑到影响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的因素众多,包含了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收入、健康状况、社会保障情况和居留时间等变量,如表 4 所示。其中,将初婚、再婚、离婚和丧偶定义为已婚,赋值为 1,其余为 0;在对收入变量处理时,进行对数变换;健康状况按照自评健康程度,由低至高赋值为15;社会保障变量中办理过社会保障卡赋值为1,其余为 0。因为这些控制变量之间也可能存在一定关系,所以进行了控制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分析,除了年龄和婚姻状
17、况、受教育程度之间的相关度达到 0 4,其余变量相关程度均较低。表 4控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变量变量描述平均值标准差性别男=1;女=00 570 49年龄被访者年纪35 9910 00婚姻状况已婚(初婚、再婚、离婚和丧偶)=1;否=00 830 38受教育程度受教育年限9 673 10收入收入的对数形式8 051 06健康状况按健康程度赋值 1 53 830 42社会保障情况办理过个人社会保障卡=1;否=00 470 50居留时间本次流动时长6 266 05(三)模型构建由于被解释变量,即农村转移劳动力的城市居留意愿和农村转移劳动力的长期居留意愿均为二值变量,选择构建 Probit 模型。表达式
18、如下:W*i=+Profi+Ntri+Ctrlsi+i(1)Prob(Wi=1|Prof,Ntr,Ctrls)=(+Profi+Ntri+Ctrlsi+i)(2)公式(1)中,W*i为潜变量,当 W*i 0 时,Wi=1,否则为 0。公式(2)中,Wi表示农村转移劳动力的城市居留意愿(长期居留意愿);Profi表示农村转移劳动力所从事的职业;Ntri表示农村转移劳动力所隶属的单位性质;Ctrlsi为控制变量。、为待估参数,为待估系数的向量,i为随机扰动项。三、实证分析(一)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其城市居留意愿影响的比较根据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影响因素分析的职业模型和单位性质模型结
19、果,如表 5 所示,分别比较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和长期居留意愿的影响,可得出以下结论。1 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的影响。单位性质与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之间的关系较为显著,而农村转移劳动力的职业与其是否打算继续留在流入地之间没有明显的关联。回归结果显示,除了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其余职业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89第 2 期职业和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影响居留意愿的影响均不显著(P 0.1);除了集体企业、外商独资企业和中外合资企业,其余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的影响均显著(P 0.05)。外界对某个人的初步印象一定程
20、度上受其所属社会群体的影响,人们会根据个体所属类别的共性进行评判,这是信息不对称条件下外界的最优选择。单位性质能够显著影响到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一定程度上因为他们所处的单位相当于就职人员的名片或是标签。同时,选取的样本受教育年限的均值为 9.67,如表 4 所示,仅为初中学历,即有相当一部分的农村转移劳动力文化水平较低,很难获得传统意义上较为体面的职业。那么,处于有地位、较为体面的群体会给其中个体带来光环和成就感,使得他们更愿意融入流入地。该结论与 Spence 的教育模型结论有相似之处,Spence 的教育模型发现了教育在发送信号上所起的作用,即就算接受教育对个人能力的提升没有显著帮
21、助,但接受教育也是具有好处的,它能够将受教育的人和未受到教育的人区分开,企业更愿意选择高学历的员工 22。2 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的影响程度。回归结果显示,以机关、事业单位作为参照,除了集体企业、外商独资企业和中外合资企业不显著外(P 0.1),其余单位性质的边际效应均为负数(P 0.05),即均不如机关、事业单位对农村转移劳动力选择继续留在流入地的吸引力强。平均而言,例如,在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工作的农村转移劳动力打算继续留在流入地的概率比机关、事业单位低 2.3%。除了“其他”和“无单位”,单位性质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意愿吸引力排序从大到小依次为:机关事业单位、国有及国有
22、控股企业、私营企业、股份/联营企业、社团/民办组织、港澳台独资企业、个体工商户。按照长期以来形成的职业意愿,机关、事业单位仍然是相当一部分人所追求的就业单位。社会上约定俗成,认为体制内的人员工作稳定、待遇不错并且职业体面,所以机关、事业单位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在流入地居留的吸引力最强,且在愿意居住的情况下长期居留意愿也是最强。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有着类似的优势,对农村转移劳动力城市居留的吸引力也较强,继续居留的概率比机关事业单位仅低 2 3%。私营企业一般运营较为灵活,冗余的规章制度相对较少,就职人员的收入与绩效挂钩较为紧密,也不断地吸引农村转移劳动力在私营企业工作,从而愿意继续留在流入地,继续居留
23、的概率比机关事业单位仅低 4.3%。表 5职业模型和单位性质模型的 Probit 回归结果变量城市居留意愿长期居留意愿系数边际效应系数边际效应职业(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作为参照)专业技术人员0 1370 0350 344 0 084 公务员、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0 0780 0200 254 0 059 经商0 0220 0060 306 0 073 商贩0 0210 0060 346 0 084 餐饮0 0090 0030 386 0 096 家政0 1190 0310 341 0 083 保洁0 1260 0320 339 0 082 保安0 0450 0120 345 0
24、084 装修0 0550 0150 328 0 079 快递0 0860 0220 380 0 094 其他商业、服务业人员0 1370 0350 273 0 064 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0 310 0 073 0 0700 015生产0 0350 0100 599 0 162 运输0 1640 0410 276 0 065 建筑0 0650 0180 436 0 111 其他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及有关人员0 0350 0090 462 0 119 无固定职业0 0350 0100 1620 036其他0 0690 0180 330 0 080 99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
25、23 年续表变量城市居留意愿长期居留意愿系数边际效应系数边际效应单位性质(机关、事业单位作为参照)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0 104 0 023 0 226 0 056 集体企业0 0560 0120 494 0 137 股份/联营企业0 211 0 050 0 238 0 059 个体工商户0 256 0 061 0 271 0 068 私营企业0 185 0 043 0 327 0 084 港澳台独资企业0 246 0 059 0 502 0 139 外商独资企业0 0000 0000 438 0 118 中外合资企业0 0020 0000 275 0 069 社团/民办组织0 245 0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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