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筹共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治理逻辑_杨旭.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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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 年第 1 期总第 127 期No.1,2023General No.127Journal of Hubei Administration Institute湖北行政学院学报DOl:10.3969/j.issn.1671-7155.2023.01.政治学研究007收稿日期:2022-12-14基金项目:202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项目“技术驱动环境多元共治的作用机制与优化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1YJC630184)的阶段性成果。统筹共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治理逻辑作者简介杨旭(1993),男,山西晋中人,同济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环境政治;朱玉梅(1991)
2、,女,湖南衡阳人,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财税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环境治理。摘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人类谋大同的广博胸襟将马克思主义关于生态政治经济学的“红绿”分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道德命题与新发展道路相结合,实现了从此前承袭西方绿色话语“跟着讲”发展到如今立足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接着讲”和结合当代中国实践语境“自己讲”。作为原创性思想与变革性实践的有机统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运用系统思维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命共同体、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辩证统一关系、统筹城乡区域陆海关系的空间环境正义以及洞悉全球生态危机的人类命
3、运共同体,阐明了建设生态文明的内生性向度,为破解全球生态文明建设实践难题提供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也为寻求人类社会永续发展道路提供了理论武器与制胜法宝。在以统筹共治为核心的治理逻辑牵引下,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准确把握了经济高质量发展与环境高水平治理的辩证关系,顺利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关 键 词统筹共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生态正义;治理逻辑中图分类号D61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155(2023)01-0049-07对照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作为以绿色为基调的科学理论体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当前和未来解决我国复合型与结构性生态环境问题的根本指南
4、,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准确把握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所蕴含的认识论、方法论和实践论不仅关乎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深刻体悟,也关乎到按照系统思维坚持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开展生态文明建设的坚定决心。在此意义上,当前我们面临的紧迫任务是如何深入领会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治理逻辑。在现代化发展转型推动下,自然的神秘感在科学仪器冰冷的洞察下逐渐消散,而在自然全面“祛魅”的同时以整体性视野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正逐步成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基本方略。应该说,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统筹共治逻辑已经成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从乏善可陈到显著改进、从筚路蓝缕
5、到蔚为大观的突出“亮点”,其治理逻辑亟待深入研究。进言之,将绿色发展置于宏大叙事中考察,深入挖掘和精准提炼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统筹共治逻辑对于深刻理解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顺利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一、在自由与正当之间:人与自然关系的形势研判与价值考量1.资本宰制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与疏离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社会最基本乃至最根本杨旭1,朱玉梅2(1.同济大学,上海 200092;2.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上海 201209)湖北行政学院学报2023 年第 1 期50的对象性关系。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自然的本质规定性内化至人的本质之中,人的本
6、质规定性内化于自然的本质之中,实现了人的自然化和自然的人化1。然而,在人类社会的大历史视野中,伴随现代化进程的深入推进,人与自然的关系开始异化。相较于原始社会、农业社会的“靠天吃饭”,工业革命的到来使人类获得了“拆解”和“组装”自然的能力,并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与此同时,人类对自然界的敬畏和崇拜轰然坍塌,取而代之的是对自然界的征服和掠夺。无止境地向自然索取使得人与自然关系发展成为一种建立在“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对抗性关系。这一关系实现了人对自然的普遍占有,却也导致了资源枯竭、物种灭绝等难以弥补的生态创伤。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生态篇”,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在内省与辩证之
7、中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认为资本宰制之下以牺牲生态环境换取一时一地经济增长的做法最终只会造成削弱人的主体性的负效应,因而亟须重建人与自然的关系,探索人类文明新形态。2.实现人与自然关系复归的生命共同体在领航掌舵中国治国理政的宏阔实践中,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作出了“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要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人的命运在田,田的命运在水,水的命运在山,山的命运在土,土的命运在树”“坚持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等重要论断。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中关于“生命共同体”的论述,在本体论上探究了人与自然生命本源性关系的重建与复
8、归,在认识论上提出了正确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新思路,在方法论上摒弃了生态中心主义(“深绿”)和人类中心主义(“浅绿”)二元对立、互为掣肘的抽象争辩。这一科学思想既非毫无根基的空中楼阁,亦非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而是根据历史经纬对人与自然二元分离思维图式进行的系统性和内在性反思。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理念也并非脱离人与人社会关系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高谈阔论,而是在继承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和解思想的基础上肯定人与自然关系的生态重构,从割裂人与自然关系的同一性到拥抱人与自然关系的共生性,并以信奉人与自然共存共荣为旨归,旨在摆脱长期以来人类试图支配与统治自然的实践模式,廓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价值取向的理论
9、地平线2。滕尼斯认为,“共同体是人与人通过相互结合而形成的现实有机生命体”3(P52)。在“生命共同体”视域下,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接力探索中将各类自然要素、自然系统以及自然过程视作有机生态系统,坚持系统保护自然资源、系统治理环境污染、系统管控国土空间、系统防范生态风险,孕育出保持自然系统整体性和原真性的生动实践。就此而言,生命共同体理念体现了生态向度的多视角观照,形塑了古代智慧与当代价值交相辉映的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认知,彰显了“天人合一”“万物共生”“阴阳结合”的整体性特征。自然整体对于人类的基础性和先在性颠覆了现代性发展过程中人类任意支配自然的思维惯式,成为
10、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生命共同体理念的逻辑起点与核心关切。二、在断裂与接续之间: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协调同步与共生相融长期以来,中国依托丰富的自然资源,在规模上实现了经济快速增长,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奇迹。然而,经济发展在快速取得成效的同时,生态环境趋于恶化以致崩溃的征兆警示人们,经济发展必须秉持可持续性理念,不能“竭泽而渔”“饮鸩止渴”“杀鸡取卵”,更不能以环境污染为代价换取一时一地的发展。而环境保护问题始终是一个权衡问题,以牺牲环境质量为代价的经济发展方式固不可取,以停止经济增长来换取优良环境的主张也不可行。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科学指引下,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生态文明
11、建设摆在全局工作的突出位置,不仅确立了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而且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形成了源头严防、过程严管、损害赔偿、后果严惩的生态文明制度,并以此初步建立起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的“四梁八柱”。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在生态文明建设上,党2023 年第 1 期51中央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抓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建设迈出重大步伐,我国生态环境保护发生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4。当前在新冠肺炎疫情与中美贸易摩擦的双重冲击下,中国经济结构正处于转型调整的攻坚期,生态环境治理更处于三期叠加、爬坡过坎的关键阶
12、段,而“重经济发展、轻环境保护”的施政思维仍然映射在当前行政管理和社会管理之中。因此,环境保护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依然是横亘在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和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道路上的无形障碍。1.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内在张力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存在着辩证统一的关系。但事实上,在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问题上,历来莫衷一是。巴里康芒纳的封闭的循环自然、人和技术认为,战后环境问题的根本原因不在于经济增长,而在于带来此种增长的现代技术5(P11)。以林肯西蒙、赫尔曼卡恩为代表的“经济发展决定论”,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对立起来,认为经济发展势必会导致环境污染,从而把“先污染后治理”作为国家“致富”的必经之路
13、6(P255)。格罗斯曼(Grossman)等也认为,经济发展和环境污染之间呈“倒U”型关系(即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环境质量会随着经济增长的积累呈现先恶化后改善的趋势,环境污染因经济发展需求而不可避免7。与之相反,中国古代“天人合一”和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所倡导的“人和自然辩证统一”则对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有着更为本质上的认识,从这个意义上说,怎样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共赢之路抑或“如何处理好人与自然、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成为摆在我们面前最棘手的问题。1962年,蕾切尔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一书中警告人们被毒化了的环境对人类的损害将是全面的、长期的和严重的8(P162)。1972年
14、,著名的“罗马俱乐部”成员丹尼斯米都斯在增长的极限中首次严肃地在全球框架下向世界提出了环境破坏已经给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造成了威胁9(P40)。沃德在只有一个地球(1972)中从社会、经济和政治的角度探讨环境问题,要求人类明智地保护地球10(P24)。同年,联合国通过了人类环境宣言,全面阐述了人口、资源、环境和发展的关系,提出了全球环境保护战略。1987年,我们共同的未来首次提出可持续发展理念,这一理念在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发布的里约宣言和21世纪议程中被确立为人类发展的未来道路11(P2)。随着21世纪环境时代的到来,保护环境成为了新世纪的显学,环境治理体系及能力的现代化建设正在掀起。
15、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环境问题己经成为引发社会矛盾,威胁政治稳定的重大问题,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长期呈现出悖反状态。重生产轻节约的理念及其市场机制是环境治理市场失灵的重要肇因,也是造成经济发展与环境治理“失衡脱节”的主要原因。传统思想认为,经济发展至关重要,市场发达是经济发展的集中表现。一方面,为了实现经济目标,地方政府受片面发展观误导往往集中力量发展市场,甚至引导人们不加节制地消费,容易陷入将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对立起来的形而上学思维窠臼。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始终难以割舍“GDP中心主义”的发展理念,在压力型体制和财税攫取动力下同企业结成稳固的“政商同盟”,环境保护在实践中常常异化为“污染保护”,经济
16、发展与生态治理两者常常纠葛在一起,形成矛盾的两个对立面。党的十八大以来,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等环境政治话语的导引下,国家治理的行动逻辑发生了显著变化。在社会实践语境下,中国生态治理在马克思自然观的基础上将人与自然的共生相融延展至生态价值与发展价值的融合互通,以生态重构推动发展模式重构。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双重目标的要求下,经济增长与生态危机有着直接且紧密的联系,既须追求经济发展高质量,又要追求生态文明“高颜值”;既要建设生态型社会活动空间,又不能抛弃经济发展目标。因此,处理二者关系,既不能因噎废食、碌碌无为,也不能恣意妄行、无
17、所顾忌,更不能捉襟见肘、本末倒置。此外,生态环境治理体系涉及多级架构,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博弈中,往往会因向经济发展的倾斜而出现地方保杨旭,朱玉梅:统筹共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治理逻辑湖北行政学院学报2023 年第 1 期52护主义。目前虽然实行了旨在增强管控能力、强化监督目标的环保垂直管理体制改革,如在中央成立生态环境部,调整“省市县”的环境保护部门架构和职能分配,但从严格意义上讲,这种改革在现实操作上并不彻底,环境保护职能的独立只停留在中央层面,地方层面仍旧分散在各部门中。就此而言,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存在张力。当下,保持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张力平衡要求经济发展必须以环境承载力为基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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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筹 平生 文明 思想 治理 逻辑 杨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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