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话语的社会认知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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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23 年第 3 期(总第293期)29生态文明话语的社会认知研究赵秀凤摘要:本文构建了一个“语篇结构认知机制社会结构”整合性研究框架,对我国生态文明话语开展语料库辅助下的话语分析,揭示话语结构与社会结构之间的认知连接机制和互动关系。本研究发现,该类话语主要构建了 4 类主题生态、文明、建设和治理,启用了 3 类认知机制隐喻框架、去/再范畴化和文化图式。语篇结构和认知机制相呼应,集中体现了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本体论、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以及传统文化立场。通过语篇结构、认知机制和社会结构的互动,生态文明话语有效地构建了一套新的文明理念和社会实践准则,通过不断的话语生
2、产和再生产、传播和接受,实现重构文明观、规范社会行为和构想文明前景的意识形态功能。生态文明话语的认知研究有助于推动生态文明话语体系建设,进一步提升话语构建效力。关键词:社会认知;认知机制;语篇结构;社会结构;生态文明中图分类号H0-0 DOI:10.12002/j.bisu.45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539(2023)03-0029-16引言生态文明是由我国提出的不同于西方工业文明的生态政治理念。该理念提出后,国家层面高屋建瓴、卓有成效地构建了一套包含一系列新理念和新举措的生态文明政治话语。这类话语运用语言符号,借助传播媒介,构建和解释生态文明理念,规范生态文明建设实践。该类话语
3、对生态文明的理念、目标、原则和方略进行系统构架,具有构建现实、规范行为和形塑社会认知的功能。学界关于生态文明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哲学和政治学领域,阐释和评述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理念、成效和前景等(如郇庆治,2015/2021/2022;王雨辰,2019),这些研究加深了我们对生态文明理念及实践的认识。但是,作为一种新型的文明形态理念及政治实践,生态文明需要借助话语的力量,进行有效的构建和传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态文明话语的构建和传播效力是在全社会基金项目 本文受 2021 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多模态能源舆情话语的认知批评研究”(项目编号:21YJA740055)和 2021 年北京市社
4、会科学基金规划项目“多模态视域下中西能源话语比较研究”(项目编号:21YYB006)的资助。语言学研究(生态话语研究专栏)30形塑生态文明价值观、提升公众对生态文明理念的认同度并转化为自觉行动的关键。因此,生态文明的话语研究具有独特的价值和意义。现有文献中仅有少量关于“生态文明话语(体系)”的研究(如华启和,2018;林克勤,2018;张云飞,2019),且这类研究侧重于考察话语的思想或内容,很少关注话语表达。在语言学领域,与生态文明话语相关的研究相对较少,在研究路径上也主要是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批评话语分析(如孙慧,2015;张璐,2017;闫娜,2018)。本文拟从社会认知角度对生态文明政
5、治话语开展语料库辅助下的话语分析,揭示话语结构与社会结构之间的认知机制和互动关系。一、语料和分析框架本文从“习近平系列重要讲话数据库”(http:/ 29 篇,删除重复后余 22 篇,合计 64 470 字,发表时间自 2013 年 5 月 24 日起至 2022 年 3 月 31 日止,内容涵盖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发表的关于生态文明的系列重要讲话以及相关重要论述、批示、书信和致辞等,是代表我国生态文明新理念和新政策的政治话语。本文基于 van Dijk 的语篇认知社会三角模型,结合具体语料构建本研究的分析框架。van Dijk 三角模型的核心是“社会认知”,即“社会行为者在社会语境中习得、
6、使用或改变的心智结构和运算系统,这一系统为社会群体、组织和文化中所有成员共享”(van Dijk,2003:89)。社会认知是社会成员共享的群体记忆,包括情感、态度、评价和意识形态等,其心理表征形式可以是图式、脚本、完形和心智模型。社会认知是动态变化的,由语篇结构和社会结构形塑,也同时塑造这两者的形态。正是凭借这一互动关系,社会认知连接了语篇结构和社会结构,成为话语生产和理解的基础,在反映、构建和形塑社会成员意识形态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 van Dijk&Kintsch(1983:306)用“框架”(frames)、“图式”(schemata)和“脚本”(scripts)等认知科学概念来描
7、写和解释社会认知体系的构建,但是他们没有就更为具体的认知操作展开论述。为此,本文在 van Dijk三角模型的基础上,结合认知语言学相关理论,构建了适用于本研究的整合性分析框架,如图 1 所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23 年第 3 期(总第293期)31认知机制(概念隐喻、去/再范畴化、文化图式)语篇结构话语主题意识形态社会结构图 1整合性社会认知分析框架该框架包括 3 个棱面:语篇结构、认知机制和社会结构。在语篇结构方面,本文重点关注话语主题;在社会结构方面,关注社会秩序及意识形态;认知机制主要包括概念隐喻、去/再范畴化和文化图式,它和语篇结构、社会结构之间存在互动关系,成为后两者之间
8、联系的桥梁。在研究模式上,本文采用“话语接受路径”,先宏观考察话语主题(即语篇结构),然后分析认知机制,最后探讨意识形态。话语主题的识别主要运用语料库工具 AntConc 4.0.9,以现代汉语书面语通用型平衡语料库兰开斯特汉语语料库(The Lancaster Corpus of Mandarin Chinese,LCMC)作为参照语料库,对主题词和主题性进行识别。二、语篇结构:话语主题话语主题是话语集中表征的主要议题或同一议题的主要方面,在语料库辅助话语分析领域,话语主题一般由高频词或主题词来揭示。主题词是一个语料库中与参照语料库相比在统计意义上具有显著差异的词,主题词是揭示话语主题特征的
9、有效工具(Baker et al.,2013)。本研究通过将检索语篇与 LCMC 参照语料库进行对比,得出生态文明语料库中的主题词,按照主题性从高到低排序,前 20 个主题词如表 1 所示。表 1生态文明语料库主题性最高的前 20 个主题词词汇频次主题性词汇频次主题性生态938+5824.92问题122+93.65环境409+1679.44治理120+555.96发展364+723.71推进119+637.63语言学研究(生态话语研究专栏)32续表词汇频次主题性词汇频次主题性文明363+2062.14资源111+349.21建设337+1145.03社会103+71.73保护211+849.8
10、6推动92+382.19经济158+178.31体系89+338.64自然151+454.65坚持89+236.44制度145+476.13实现87+202.69绿色143+759.45全面84+289.92仔细研究以上主题词及其搭配词和检索行,我们发现了以下 4 个主题:“生态”“文明”“建设”“治理”。表 2生态文明语料库话语主题主题相关主题词生态生态、环境、自然、绿色、资源文明文明、制度、社会、体系、经济建设发展、建设、保护、推进、推动、坚持、实现、全面治理问题、治理、坚持、推进、推动(注:基于检索行语境,以上个别主题词如“推动”“推进”“坚持”可以同时归为两大主题)第一个主题是“生态”
11、,主要包括“生态”“环境”“自然”“绿色”“资源”等主题词。该主题主要围绕生态观展开,即生态之于国家、民族乃至人类社会的意义和价值。该主题的核心是被生态文明重新定义后的生态角色,即生态文明视域下的生态立场。作为一种文明转型的概念和实践,生态文明的核心是生态立场。第二个主题是“文明”,包括“文明”“制度”“社会”“体系”“经济”以及未进入主题性前 20 的其他主题词,如“人类/世界文明”“中华民族”等。生态文明视域下的文明观也直接决定了生态文明思想的内涵和话语效力。生态文明话语在空间规模上涵盖了世界文明和中华文明,在形态上涵盖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和生态文明,是对工业文明的发展和超越,在
12、本体范畴上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23 年第 3 期(总第293期)33包括体制、体系、兴衰和福祉等概念。第三个主题是“建设”,主要包括“发展”“建设”“保护”“推进”“推动”“坚持”“实现”“全面”等。生态文明话语高频构建了建设的内容、目标、主体和建设方式。生态文明不仅是思想和认识,更是规模空前的社会实践,其主旨是社会文明形态转型,因此,如何建设生态文明、推进社会全方位发展是生态文明话语的核心内容。第四个主题是“治理”,包括主题词“问题”“治理”“坚持”“推进”“推动”。生态文明建设需要规范各类行为,制止对生态的破坏,对已经造成的生态破坏进行修复治理。该类话语突出强调对一切污染现象(如大
13、气污染、水资源污染等环境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进行治理,对治理方式强调综合性、系统性、合作性,强调治理的态度应坚决,将治理视为保卫战和攻坚战。以上 4 个主题构成了生态文明话语的语义系统。其中,生态观和文明观属于指导思想,用来指导建设和治理的实践;建设观是从规划性角度明确生态文明建设行为的总体方向、路径和举措,治理观则主要是从规制性角度明确对破坏生态的行为进行约束。由此可见,生态文明话语所构建的核心概念系统是一个相互联系、相互支撑的概念体系。三、认知机制:认知加工根据认知语言学关于认知加工机制及其主要类型(如概念隐喻、转喻、范畴化、图式和概念整合等)的理论阐释,基于文本细读,我们发现生态文明话语
14、频繁启用了以下 3 种机制:隐喻框架、去/再范畴化和文化图式。这 3 种机制决定了生态文明话语的主要区别性结构特征。1.隐喻框架“框架”是个人把社会生活经验转变为主观认知时所依据的一套规则(Goff man,1974)。从认知机制角度来说,隐喻是一种重要的框架手段,是人们思考和认识世界的有效认知工具(Lakoff,2006)。上述话语主题普遍通过概念隐喻构建出来,以民众熟悉的源域,形象地构建生态文明思想及其建设和治理措施。围绕这些主题,话语使用的主要隐喻类型如表 3 所示。语言学研究(生态话语研究专栏)34表 3话语主题隐喻序号主题隐喻1生态生命隐喻2文明植物隐喻3建设旅程隐喻4治理战争隐喻中
15、医隐喻(1)生命隐喻生态主题通过在语料库中检索生态主题词,细读检索行及上下文,发现该类主题普遍使用“生命隐喻”形象来构建“生态”之于人的意义和价值,如例(12)所示。例(1)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树。例(2)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自然及其诸多要素被识解为与人一样的生命体范畴,传统上被视为无生命的自然体“山水林田湖”被重新构建为生命(体),有“命脉”,有“眼睛”。自然要素不但被赋予了生命特征,而且被构建为平等的、相互联系的共同体,是与人息息相关的生命共同体,因此,应该摒弃人与自然对立的、割
16、裂的思维方式。除了隐喻重构生态要素的生命体特征外,该类话语还隐喻构建了生态的主体性和能动性。如例(34)所示。例(3)森林是陆地生态的主体例(4)维护海洋自然再生产能力“森林”“海洋”不再是人类征服控制的对象,也不仅是有生命特征的静态的、被动的生命体,而是有“主体”能力的“行为体”,具有“再生产能力”。自然既然是生命体,且是具有能动性的主体,那么人在审视和对待自然时就应抱有同理心,与自然和谐相处。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23 年第 3 期(总第293期)35生命隐喻是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思想的基石,是推动生态文明思想合理化和自觉实践的有效认知工具。只有摆脱二元对立的机械宇宙观,重构生态
17、观,才有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观念和行为,真正实现生态文明的社会目标。(2)植物隐喻文明主题生态文明视域下的文明观直接决定了生态文明思想的内涵和话语效力。在这方面,植物隐喻被广泛用来构建文明以及与其相关的民族、国家、社会等抽象的文明形态。植物源域中的植物成分(根、枝、果)、植物的生长(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枯萎)、人对植物的栽培(播种、收割)等被系统映射到目标域中,如例(57)所示。例(5)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例(6)厚植生态文明 耕耘美丽中国例(7)这力量,根植于生生不息的中华文明。例(5)用植物在自然界的兴衰(发芽、生长、枯萎等)隐喻文明形态的兴衰。例(6)把“生态文明”
18、这一理念隐喻为“植物”本体,呼吁人们把该植物及其种子深深地栽入土壤中。这里的“美丽中国”不仅是指优美的风景,而且隐喻中华文明的昌盛繁茂。这一生态型中华文明的实现需要人们“耕耘”、栽培,只有这样才能结出硕果,中华文明才能生生不息。此外,与文明相关的“发展”“民族”“经济”等概念也得到了生态隐喻化构建,如例(89)所示。例(8)绿色发展的“根”也在塞罕坝人的内心越扎越深。例(9)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根本大计。对待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应该像对待植物的生长一样,需要符合自然规律,做到人、社会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这样的发展才是可持续性发展。这一发展理念也像植物一样,深深植入生态保护者和践行者
19、的内心。植物隐喻还用于构建“政策”“社会面貌”等概念,如例(1011)所示。例(10)保证党中央关于生态文明建设决策部署落地生根见效。语言学研究(生态话语研究专栏)36例(11)实现百姓富、生态美有机统一。生态文明建设决策如同植物的种子,只有落地生根,才能枝繁叶茂、结出硕果。生态文明的愿景如同自然有机物,是“百姓富、生态美”的“有机统一”。这类隐喻把抽象的政治治理理念、政策及未来的目标形象地隐喻为民众所熟悉的植物,不但有利于提升民众对生态文明建设的认同度和对未来愿景的信心,更重要的是有助于形成合力,切实推动社会实践和文明转型。(3)旅程隐喻“建设”主题以上生命隐喻和植物隐喻属于本体隐喻(ont
20、ological metaphor)(Lakoff,1993),主要用于构建生态文明观。然而,生态文明不仅是理念和认识,更是规模空前的社会实践,其目标是社会文明形态转型,因此,生态文明话语强调生态文明的建设性和过程性。鉴于“建设”的事件性和过程性,该类话语频繁使用结构隐喻(structural metaphor)-旅程隐喻构建这一主题:用旅程域中的概念结构构建生态文明建设和发展的主体、过程、方式、方向和目标。这一点体现为旅程词语与“建设”的强搭配,如:“轨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步伐”“难关”“导向”“目标”“方向”“驰骋”等。例(1216)明确运用表示“道路”类的词语隐喻生态文明建设,
21、既强调道路的目标性、有序性和规范性,又强调沿着道路前行的决心与意志。例(12)推进生态文明之路,已成为共同愿望和追求。例(13)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例(14)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制度化、法治化轨道。例(15)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发展道路。例(16)把“美丽中国”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宏伟目标。例(1719)则突出构建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的艰难性。例(17)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还有不少难关要过我们必须咬紧牙关,爬过这个坡,迈过这道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23 年第 3 期(总第293期)37例(18)生态文明建设正处于压力叠加、负重前行的关键期例(19)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政治话语往往
22、频繁使用旅程隐喻,构建某种长期而有目的的活动(Lakoff,1993)。超越工业文明,建设生态文明,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生态文明建设这条道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需要克服各种艰难险阻,才能达到目标。该类话语主要凸显道路的目标、路径、障碍和台阶等过程性元素,以此传达生态文明建设是旅程、目标是终点、困难是障碍、信念是向导等隐喻,生动形象地构建了我国推动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决心和意志。(4)战争隐喻与疾病隐喻“治理”主题生态文明建设不但需要有明确的方向、目标和路径,还需要与违背生态文明的社会行为展开斗争,对此,该类话语大量使用另外一个常规结构隐喻战争隐喻进行构建,如例(2024)所示。例(20)坚
23、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例(21)坚决打赢蓝天保卫战例(22)污染防治攻坚战时间紧、任务重、难度大,是一场大仗、硬仗、苦仗,例(23)向“最痛处”亮剑,向“最难处”攻坚。例(24)要建设一支生态环境保护铁军,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这些隐喻不但描绘了对污染等破坏环境的行为进行治理的性质和难度“攻坚战”“保卫战”“大仗、硬仗、苦仗”,也表明了我国应对战争的决心、意志和赢得战争的信心。例(24)还凸显了战争的主力军“铁军”,把战场上“铁军”的特征映射到生态保护者身上,强调建设生态文明需要强有力的战斗者向环境污染开战,只有这样,我国才能彻底扭转生态粗放型发展模式:生态文明理念的教育和传播必须
24、与对非生态文明行为的规范协同推进,只有这样才能切实推动和实现生态文明。作为一种文明转型话语,生态文明话语借助战争隐喻,表明国家权力对社会生产实践具有规范性力量,环境污染或生态破坏语言学研究(生态话语研究专栏)38者被隐喻为社会的“敌人”,是必须予以打击、消灭的对象。这一结构性隐喻凸显了我国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政治决心和魄力。在生态文明建设的过程中,不但需要打击破坏生态的行为,还需要对灾难性的生态后果进行修复治理。对此,该类话语频繁运用疾病隐喻,尤其是医疗相关概念,来映射生态治理和生态修复,如例(2527)所示。例(25)不能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各管一摊、相互掣肘。例(26)治好“长江病”,要
25、科学运用中医整体观,追根溯源、诊断病因、找准病根、分类施策、系统治疗。例(27)要坚持标本兼治和专项治理并重,这类隐喻凸显疾病源域中的“治疗”成分,凸显治疗方式。有趣的是,这类隐喻倾向于运用中医概念,构建政治域中的生态治理,如“中医整体观”“标本兼治”等,体现了隐喻的文化属性。面对生态疾病,我国提出的治疗方案是综合治疗、标本兼治,而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一隐喻蕴含着丰富的传统文化和哲学思想,构建了我国生态文明思想的协调性、平衡性和系统性。从隐喻构成来看,该类隐喻属于结构隐喻生态破坏是疾病、生态治理者是医生、生态是人、生态治理是治病救人。疾病的类型和程度、治疗方式和手段不尽相同,生态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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