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变迁的制度逻辑和动力机制——基于历史制度主义分析范式.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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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 8 卷第3 期(2 0 2 3)张亚: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变迁的制度逻辑和动力机制Vol.28 No.3(202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变迁的制度逻辑和动力机制基于历史制度主义分析范式张亚(兰州城市学院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 3 0 0 7 0)摘要:外语教育政策是为解决外语教育问题和推动外语教育发展而制定的行为准则。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发展历经了恢复与发展(1 9 7 8 一1 9 9 9)、融合式发展(2 0 0 0 一2011)、内涵式发展(2 0 1 2 一)三个阶段,呈现由“社会本位”向“社会本位与个人本位并重”“政府主导”向“政府主导、多元共治”的路
2、径变化规律。1 9 7 8 年的改革开放和2 0 1 2 年党的十八大是引发政策变迁的两个关键节点。外语教育政策价值取向的重塑和时代需求的观照共同构成了我国外语教育政策变迁的动力机制。关键词:外语教育政策;历史制度主义;制度变迁;制度逻辑;动力机制中图分类号:G40-011.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 0 0 8-9 0 2 0(2 0 2 3)0 3-0 7 4-0 5外语教育政策是一定历史时期内国家或政党为实现外语教育目标和任务而制定的行动准则,是语言政策与教育政策的结合,具有语言政策和教育政策的双重属性,本质上属于社会科学领域内的公共政策研究范畴。当前有关外语教育政策的研究主要借助文本
3、分析法来探究外语教育政策文本内容,形成了外语教育政策规划的权力观、资源观和国家战略观等观点,为政策制定提供了理据视角。但文本分析法多是从“现象形态”层面对外语教育政策文本的梳理和解读,缺乏对外语教育政策变迁逻辑、生成机理以及动力机制的深层次分析。基于此,我们借助历史制度主义的分析框架,把历史情境和政策分析有机结合起来,形成基于历史的结构性大事件分析法,剖析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的变迁过程;借助“路径依赖”和“关键节点”分析外语教育政策变迁路径的机制;基于政策变迁的动力机制探究政策生成的内外部动力因素,从而厘清我国外语教育政策的变迁历程、明晰政策变迁背后的制度逻辑和动力机制,为外语教育政策
4、的制定和执行提供历史依据与逻辑支持。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的演进历程(一)外语教育政策恢复与发展(1 9 7 8 一1 9 9 9)“文革”结束后,国家开始积极重建各级各类教育秩序,恢复各项教育制度,外语教育也进人了政策的恢复和发展期。第一,根据国家改革开放的需要,明确各级外语教育任务。1 9 7 8 年,教育部组织召开了“全国外语教育座谈会”,讨论了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培养外语人才的办法和措施。这次会议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由教育部组织的专门研究我国外语教育的会议,在外语教育史上具有历史性的意义。1 9 7 9 年下达的加强外语教育的几点意见在领会“全国外语教育座谈会”精神的基础上,明
5、确了外语教育的地位和目的,制定了外语为“四个现代化建设做贡献”的方案,对中小学外语教育、高校公共外语教育、外语专业教育、业余外语教育等方面作了工作部署,形成了外语教育的新收稿日期:2 0 2 2-0 5-1 1基金项目:2 0 2 1 年度甘肃省普通高等学校英语教学改革项目“金课理念下大学英语课程建设研究”(W202111)。作者简介:张亚(1 9 8 2 一),女,甘肃庆阳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二语习得、外语教学。74第2 8 卷第3 期(2 0 2 3)局面,成为外语教育史上的关键政策。第二,继续加强中学外语教育,着手小学外语教育。我国分别于1 9 8 2 年和1 9 8 6 年颁布了关于
6、加强中学外语教育的意见和关于改革和加强中学外语教学的几点意见,强调了外语学科在中学教育中的地位,明确了外语学科改革的方向和措施,推进了中学外语教育发展的进程。1 9 7 8 年,教育部颁布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英语教学大纲(试行草案),小学英语教育在我国起步。第三,制定各级各类教学大纲,规范外语教学。1 9 8 5 年和1 9 8 6 年间,教育部相继颁发了全日制中学英语教学大纲九年义务教育初中英、俄、日语教学大纲(试用)大学英语教学大纲(理工科本科用)和大学英语教学大纲(文理科本科用)等各级各类外语教学大纲,以指导外语教学。1 9 9 9 年教育部颁布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确立了大学英语作为公共必修
7、课的地位,提出了大学英语分级教学的要求,制定了以培养语言技能为主的教学目标,成为很长一段时间内指导大学公共英语教学的主要纲领性文件。第四,完善外语语种结构,确定人才培养目标。1 9 9 7 年,教育部成立了“高等学校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非通用语组”,标志着非通用语建设在我国的起步。1 9 9 8 年教育部颁布了关于外语专业面向2 1 世纪本科教育改革的若干意见,指出:“外语专业必须从单科的经院式人才培养模式转向宽口径、应用型、复合型人才的培养模式。这是外语教育政策首次提出“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标志着我国外语专业教育由单科性的专业教育走向了多科性的复合型人才培养之路,“外语+专业”成为外语专业人
8、才培养的主要模式。外语教育政策恢复与发展阶段,我国外语教育取得了阶段性的丰硕成果。首先,政策制定逐渐系统化,形成了各类专门性、纲领性文件,指导各类外语教学。其次,政策制定逐渐明确化,确定了“复合型”外语专业人才培养目标和培养模式,并开始制定非通用语相关政策,解决外语语种失衡的问题。但是,受外语教育“工具”价值取向的影响,外语教育的“工具性”属性突出,外语教育被视为促进经济发展和服务社会的工具。(二)外语教育政策融合式发展(2 0 0 0 一2 0 1 1)进入2 1 世纪,我国外语教育政策继续保持连续性和稳定性的发展态势,延续和优化前一阶段的政策和着力点,体现了历史制度主义历史观下政策的延续性
9、和一致性特点。政策外在表现为推动外语本科专业教育、优化大学公共外语教育、促进义务甘肃高师学报阶段外语教育、普及业余外语教育、发展非通用语教育等;内在表现为语言技能教育和人文素质教育的融合,并反映在各类教学大纲和课程标准中。2000年颁布的高等学校英语专业英语教学大纲提出“拓宽人文学科知识”的培养规格。全日制义务教育普通高级中学英语课程标准(实验稿)(2 0 0 1)提出:“英语课程的学习,既是语言实际运用能力的过程,又是发展个性和人文素养的过程。”随后制定的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实验)(2 0 0 3)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2 0 0 7)、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 0 1 1)都将英语课程的性
10、质定为“工具性和人文性”。至此,人文素质的培养已进入高等教育和基础教育的外语教学大纲,并明确成为必须执行的政策内容。在外语教育政策融合式发展中,我国外语教育政策没有大范围或深层次的变化,只是对前一时期的政策做了局部修订和补充。例如,首次将英语课程的性质定为工具性和人文性兼备,政策制定更加科学化;遵循语言发展规律,调整外语起始年级至小学三年级,政策内容更加完整,政策衔接更加连贯。但这一时期的外语教育政策还是以国家需求为中心,把国家或社会需要视为政策制定的主要出发点,外语教育的工具功能仍然重于育人功能,但外语教育的“人文性”已然萌生。(三)外语教育政策内涵式发展(2 0 1 2 一)进人中国特色社
11、会主义新时代,我国着力发展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成为新时代外语教育的战略任务。第一,对接国家发展战略,维护国家语言和文化安全。外语教育不仅是一个语言教育问题,还是一个社会问题,更是一个关系国家发展格局的重大战略问题。2 0 1 2 年以来,在加强英语教育、突出英语作为国际语言地位的基础上,继续推进非通用语建设,体现非通用语的区域性作用,形成外语教育多语种发展的新局面,实现通用语与非通用语的和谐共生发展。2 0 1 5 年,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强外语非通用语种人才培养工作的实施意见(教高201510号),以指导我国非通用语建设和人才培养。目前,北京外国语大学开设1 0 1 种外国语言,已开齐与中国建交
12、国家的官方语言。除了语言安全,文化安全已成为2 1 世纪影响国家安全的一个重要的非传统安全因素。2 0 1 4 年4 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思想和布局,并将文化安全视为维护国家安全的保障。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指导下,我国将增强文化自信作为深化75Vol.28 No.3(2023)第2 8 卷第3 期(2 0 2 3)外语教育改革的重要政策内容,不断加强对外语人才的民族文化教育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对外宣传与推介,维护我国文化的独立性与民族性,强化国家文化安全意识。第二,建立质量标准,保障外语教育内涵式发展。内涵式发展离不开质量特色这条生命线3,寻求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已成为我国高
13、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高级阶段。自关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若干意见(2 0 1 2)颁布以来,我国实施了一流专业建设、一流课程建设、新文科建设等诸多配套的提高外语教育质量的计划,并制定了外国语言文学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2 0 1 8)和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2 0 1 8)等专项性标准。这些计划和政策规定了保障教学质量的基本要求、专业准人标准、专业建设标准和专业评估标准,成为衡量外语教育质量的课程标准。2 0 2 0 年颁布的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大学英语课程指南普通高等学校本科外国语言文学类专业教学指南(上)英语类专业教学指南,再次从课程结构、课程内容、质量管理、实施建议等微观层面保证了外语教育
14、的高质量发展。外语教育政策的内涵式发展充分说明我国正努力构建标准先行、追求质量的外语教育质量管理体系,这一时期的外语教育政策较前两个时期的政策有显著的变化。首先,外语教育的功能已由服务国家的一元功能向培养“全人”和服务国家战略发展、维护国家安全的多元功能转变。其次,外语教育的需求已从注重人才培养的“总量”转向追求人才培养质量,并更加关注外语教育与社会发展的适应度,制定外语课程质量标准、优化课程结构、健全课程质量评估标准成为现阶段和今后政策制定的主要趋势,我国迎来了从外语教育大国向外语教育强国转变的新契机。二、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变迁的制度逻辑(一)外语教育政策变迁的路径依赖1.从“社会
15、本位”到“社会本位与个人本位并重”的制度路径由于政策在制定和执行过程中涉及政策主体需求和政策客体对政策主体的属性关系,所以所有公共政策,尤其是教育政策,都是高度价值涉人的。从1979年至1 9 9 9 年间,无论是国家关键外语的选择、教学大纲的制定,还是外语教学目标和人才培养目标的定位都体现出国家关注外语教育的政治、76张亚: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语教育政策变迁的制度逻辑和动力机制Vol.28 No.3(2023)经济功能,即根据社会发展需要来制定外语教育政策,组织外语教育活动,培养外语人才。衡量外语教育效果和价值的评价标准则是外语人才对社会的效益。随着国际教育变革、国际公民教育以及“全人”教育理
16、念的流行,单纯的以语言知识和技能培养为目标的外语教育逐渐不能满足社会发展需求和教育发展趋势,外语教育政策在坚持社会本位价值的同时开始关注人本价值,重视个人需求、个人选择和个人发展。首先,受高校扩招政策的影响,外语教育逐渐从精英教育进人大众教育,甚至是普及化教育,满足了更多人学外语的需求,增加了个人受教育的机会,促进了教育公平。其次,多语种规划为个人选择提供更多可能。2 0 1 9 年“全国高教厅处长会”指出,深化大学公共外语教学改革,在有条件的高水平大学推动开设第二、第三公共外语课程,并选择一批学校开展试点工作,为国家战略培养和储备“一精多会、一专多能”的国际化人才。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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